北辰。经过长途跋涉。几人终于到了。如今的北辰早已是茫茫大雪。道路两旁的树上挂满了寒冬时结的冰锥。空中依旧飘着雪花。
原本就是银色的马车。经过一路的行來。更加雪白了。就如同白云垒成的马车。
白虎抖了抖满发满身的雪。向无欢问道:“宫主。此方我们入住选得是城郊还是城中客栈。”一路上的吃住安排。都是由无欢指定。不论是住在偏远的郊区还是在市中。所选之地都有无欢的原因。
然而车内的女孩却回道:“城郊和城中我们都不住。”
吁白虎勒住了宝马。伸手掀开了帘幔。探头问道:“我们难道今晚不歇息吗。”
“歇息。当然要歇息。放心。我会带你们去最好的地方歇息的。”
“那是哪里。”
无欢笑了笑道:“皇宫。”
“北辰皇宫。”四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向软榻上的无欢。
“都到了北辰。当然只有一处皇宫。”无欢难得展露一笑。四人不由得愣住。
在全北辰。住的最舒适的当然是北辰皇宫。这点毋庸置疑。
青龙咳了两声。问道:“额。宫主。恕属下多嘴。北辰皇宫我们要如何进去。”
“光明正大的进去。”无欢又道:“走吧。若不快些。你们都别想进宫了。”
话刚说完。白虎迅速驾起了俊马。披满璎珞的宝马似乎都有些兴奋般。飞快的奔跑着。
北辰皇宫。偌大的两扇朱漆大门盘踞着一条飞龙。飞龙的每张鳞片隐隐约约透着一个字。这个字不难猜。这个字是皇家御用之字明。
这正是明皇司马逸登基后改的号。
无欢拿起剪刀。剪下一缕墨发。又将包袱打开。将那缕墨发放进包袱之中。打好结。递给了青龙。“你将这东西交给门口的统领。就说这是明皇司马逸千方百计要寻找的东西。若是弄丢了谁也担待不起。”
“属下遵命。”青龙接过无欢的东西跳下马车。
他不知道无欢要他们取得东西是什么。但他们却相信无欢有这种能力。无欢说。他们今晚能光明正大入住皇宫。那他们便能。
青龙按照无欢说的。将东西交给了统领。
那统领也是阅人无数。单看青龙身后的马车便猜到车内的主人身份定是不凡。再加上青龙说得那番话。多半这东西真的是明皇在意的。也不敢有所耽搁。
统领立即应道:“你们且等着。我这就将东西呈上。若真是皇上要寻的东西。皇上自然会接见你们。届时你们就可由我引进皇宫。”
昆仑大殿内。
司马逸坐在高处眉头紧锁。手里的奏折几乎快要被他折断。那统领一见司马逸的脸色。便知道此刻不宜说事。便想作罢。于是转身退出了昆仑大殿。
“站住。”坐在高处的司马逸朝他喊道。
统领立即停止住向外迈出的步伐。颤颤的转过身。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司马逸洠в锌此6羌绦袷卓醋抛嗾邸!凹热粊砹恕S治我摺>烤褂泻问隆!
“回皇上。宫外有人递给微臣一袋包袱。还叮嘱微臣说。这是皇上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让微臣务必将它呈给皇上。”
司马逸抬起了头。看向了他。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包袱。只是让司马逸觉得奇怪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是什么。那么别人又如何得知。
统领能感觉到司马逸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安静的大殿内。这种气氛让他有些紧张。心理暗中咒骂着自己为何偏偏要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早知将那几人拒绝了去倒还省事。
“那么。就由你來替朕打开。看一看里面究竟是何物。”司马逸再一次拿起一封奏折。低头看着。对于包袱里的东西。他根本就不在乎。是的。他根本洠в幸恢币罢业亩鳌D浅∥ㄒ坏陌T缇鸵蜃鸥垂倘伪凰资忠帕粼诹撕乩肌
江山与美人在他的身上永远不可能两全
这便是他这个帝王永远也无法寻求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这个包袱里又怎么会有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飞雪白凤
冬日里的阳光,柔软的穿过慕容府里位于西苑的窗格雕花菱案上,向屋内洒满点点金光。
晨风饶有余力的托起层层纱幔,床上的女子缓缓的睁开眉目,这个陌生的世界,在鹅黄纱幔的晃动下显得不真不实。
床榻上的雕花浮纹凸凹有致,精细非凡,有浓郁的药香弥漫在屋里,顺眼望去,窗台边放着几株淡雅的鸢尾花,桌上放着成套印着墨梅碧色琉璃茶盏。
她起身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和自己原先的一个样,只是比自己更胜几分动人姿色。
芙蓉如面柳如眉,肌肤甚雪貌甚花,发柳散如瀑,樱桃小口唇红齿白,有种‘含辞未吐,气若幽兰’之感。
清风入室,思絮纷飞。一场车祸让她穿越而来……
已是第七日了,到底还是不习惯。
慕瑾璃醒来之时只说失忆了,据贴身侍女春桃说,自己叫慕容清舞,是府里的三小姐,因怀玉而生貌若倾城,倍受宠爱。可是后来患上痨病,一病便沉疴多年,说话颤音,愈发内向,慕容赫疼她的耐心便消磨殆尽。
简单说来,自己有两个哥哥,一个慕容清海一个慕容清雷,系出同母;二夫人生了大小姐慕容清琴和慕容清云,三夫人生了二小姐慕容清诗和三少爷慕容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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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清舞脸挂面纱出了府,在路上遇见骑在马上的四殿下,错愕间忘记躲闪,就在马即将撞到清舞的时刻,四殿下迅速勒马急停,一声长长的马鸣震耳欲聋。
那四殿下丢下两个字,清舞便昏厥过去,竟是“找死”二字。
之后便驾马而去,然而没有想到,真正的慕容清舞便这样死去从而换来她的重生……
瑾璃手中把玩着自己的发丝,黑色的发丝缠绵在她的指间。
既然上天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她一定会牢牢握紧,一定好好活下去。
从此慕瑾璃便是清舞,清舞便是她。
吱呀一声,一名年约十三岁左右的女子推门入室,此人正是春桃。春桃娴熟的替她挽发梳理。
清舞这一醒沉疴多年的痨病都好了,就连宫中太医也连连道喜。
今天是醒来的第七日,张玉清早已命人打点一切准备出府。
张玉清是清舞的娘亲,总说如今病能好,全都是上神庇佑,要同清舞一同去往天陵山的静灵寺祈福。
春桃一切打点好,引她坐上马车。
外头的空气真好,她深深的呼吸着,如同困笼之鸟,忘记了颠簸不适,尽情的享受这自由畅快的美好。
清舞玉手掀开马车帘幔的一角,一眼望去,万里晴空竟展眼底,越靠近天陵山人烟就越少,偶有几只飞鸟盘旋于空,啼声鸣叫。
舟车劳累实在疲倦,清舞又在马车上小憩一会。
“小姐到了。”春桃挑开车幔。
清舞下了马车,跟在张玉清身边。
几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看见前方下车的清舞,不由得瞪大眼睛。
“好漂亮的姐姐啊……”
“我们打赌,谁敢上前把庙里的香灰抹在那姐姐的脸上,这串冰糖葫芦就是谁的?”不知哪个男孩说了一句。
静灵寺依山环水,是块宝地,许多香客不远千里来到天陵山,多半也想一睹山中风华。天陵山中树木繁多,种类万千,各种藤蔓入地千尺。
张玉清走在前头,正和寺里的高僧参佛礼拜。
站在静灵寺的云梯上,清舞看着身后郁郁葱葱的树林,好像一片巨大的海,望不到尽头,一条小溪蜿蜒缠绵其中,宛若女子柔柔的薄纱。
一个男孩从人群中蹿了出来,拉住清舞的裙角,“姐姐……姐姐。”
稚嫩的声音,将清舞的思絮拉回,她转过头,看着男孩,个子才到她腰间,圆圆的大眼望着她,小小的手拉着自己的裙摆。
“什么事?”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孩子的细发。男孩的细发很软,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细细的辉光。
突然,男孩的手迅速摸上了清舞的脸颊,那双沾香灰的幼手在她的脸上摸了几下,露出几抹得意的坏笑。
顿时,清舞灰头土面。
清舞怒瞪男孩,“小鬼,你做什么?”
男孩一溜,跑了开来,嘴里还兴冲冲的喊道:“哦……冰糖葫芦是我的了。”才几下,便消失在人群中,淹没的无影无踪。
春桃破口大骂,哪家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清舞觉得自己真是倒霉,还没祈福便遇见这等事。
春桃上前用帕子擦拭,“小姐,那边树林里有条小溪,我们去洗洗。这满脸尘灰,哪里敢去拜见高僧。”
“你在这等着,我自己去便可,娘若问起来,你只说我去去就来。”说完,还没等春桃答应,自个便下了玉阶,独自朝树林里走去。
潺潺溪水,叮咚流淌,清舞寻声快步走去。
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清舞越走越不安,脚下碎叶窸窣作响,心里仿佛一个小鼓,不知道为什么咚咚直跳。
突然,藏在树上的十多名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骤然现身,将她拦住。
清舞大惊,脸没洗成却遇见杀手,有股杀气顿时蔓延开来。
为首的黑衣人交出黑晶玉,饶你不死。”
清舞哪里知道什么黑晶玉,不知所措的连连退了几步。
忽然身后有人笑了起来,是男子的声音,清舞转头一看。
“绝——世——美——男”四个字,如同钟鸣,一下子响彻慕容清舞的脑际,也差点让清舞脱口而出。
微风徐徐,发丝微动,高高的鼻梁,下巴的弧度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俊美的容颜犹如稀世水晶的光彩,浓而黑的眉毛,棱角分明,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只一眼,就很难再另人侧目而去。
绝美的唇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身上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一身玄色紧身靠衣,腰束麒麟玉带,外罩同色披风,玉带下挂着一枚绝世宝玉,那双含星眉目镶嵌在冷面寒枪的俊脸上,龙章凤质,威武非凡,让人敬而远之!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是你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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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呼啸。漫天的飞雪如同白色的琼花。落在了这天地之间。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在这个偌大宫门前。立着一身明黄龙袍的男子。
这个男子不发一言的站在马车旁。他的发、他的眉、以及他的身。早已沾满了雪花。
“皇上。您走的急。外头极冷。别伤了龙体。”身后贴身的太监这才急急赶到。将厚实的大氅披在了司马逸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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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等着车里的人下來。
青龙和白虎早已跳下马车。接着便是朱雀、玄武。四人齐齐下了马车。车内只留一人。这人便是宫主无欢。
朱雀将矮凳摆放好。司马逸看着她掀开了车幔的一角。对里头之人说了几句话。大概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可以下车了。
司马逸的嘴角上扬。是的。他马上就要见到她了。所以他不由自主的笑着。
车内的帘幔再一次被掀起。只是这次是从里面被掀起的。
然而。司马逸的嘴角僵住了。里面探出來的手。这不是清舞的手。而是一个小孩的手。那手非常小。还洠У剿话胧终拼蟆T趺椿崾钦庋
无欢的小手扶在了玄武递过來的手上。她小心的下了马车。抬头望向了司马逸。
司马逸一怔。她不是清舞。她不是清舞。原本满心欢喜的心在这一瞬间就如同这寒冷的天际一般。全部冻结住。
她一身红衣。在四人都身披大氅的相较下。她显得非常单薄柔弱。
不得不说她长得实在美丽。长长的黑睫微微卷起。黑白分明的黑眸隐隐约约透着另一番情绪。这种情绪不像她外表之下的冷清。而是像一团火。隐隐燃烧的火。还未爆发的火。这种极度隐忍的波动被司马逸看在了眼里。她很矮。因为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的脸洁白无瑕。尖挺的琼鼻下是一张薄薄的红唇。
她的唇很红。就如她的衣服一样红。
“是你。”褪去笑容的司马逸早已认出了她是谁。她正是那个沉睡在冰冷之渊的水晶石棺中的月神之女。
那样的身姿配上那样的面容。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才契合的那样完美。
月神之女。当真不一样。当时。轩辕霆野冒死将石棺打开。他们三人看见她的容貌时都久久愣住。那样一张脸。是这个世间集齐所有华丽的赞美还永远不够的美丽。那是天地的精灵。那是日月的光华。那是天神的完美产物。然而她却还只是一个孩子。
无欢放开了玄武的手。渡步來到了司马逸的面前。司马逸很高。她只到他的胸下。她洠в邢衿渌艘谎运欣瘛
反而。她的动作让所有人惊讶。
她轻掂脚尖。伸手勾住了司马逸的脖颈。
连四杀都瞪大了眼睛。震惊异常。从來都不愿与人这般亲近的宫主无欢会这么主动的与别人亲近。况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帝王。
无欢将司马逸勾下。让他微微俯下身。因为他太高了。她够不着。
司马逸将这么被她勾住。就这么弯下了身姿。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只任由着这个还是孩子的人摆布着自己。
无欢靠近他。这种姿势像极了相拥而抱。
却又说不上任何暧昧。因为她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不是吗。
无欢贴近他的耳畔。对司马逸说道:“是我。”
天籁之音
在音起音落之间。司马逸巨惊无比。
司马逸对她说‘是你’那是因为他认出她是天山月神宫的月神之女。
而无欢对他说‘是我’。这两个字看似在回答司马逸的话。实际却不是。这两个字。她要告诉他什么。
是的。她将她的真实身份用这样的声音告诉了司马逸。
司马逸的呼吸在这一刻似乎就要停止一般。这声音。这声音完完全全和他日思夜想的人一模一样。是的。这是清舞的声音。“你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是的。他问她。他在问她。
无欢冷冷一笑。又在他的耳畔说道:“我究竟是谁。那么我也想问一问你。你究竟是谁。我到底该叫你明皇司马逸呢。还是该叫你慕容清雷呢。我的二哥。”
司马逸倒吸了一口气。冰寒之气瞬间袭进他的胸腔他的肺部。他的眼眸不可思议得瞪大。无欢的声音、无欢的话语重重的砸在他的心尖。让他原本僵硬的心霎时变得柔软无比。
从质疑到震惊。再从震惊到相信。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这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在她的身上真实的发生。
司马逸的大手拦住她纤细的腰。不顾多人在场。将她紧紧抱了起來。
也许是兴奋过头。他将她高举。在漫天的雪中他带着她飞舞。他带着她旋转。
天地之间。他的眼里只有她。万物皆归于宁静。这个年轻的帝王。此刻他就如一个孩子一般。抱着心爱之物在雪中飞转。
他笑着。笑得灿烂无比。然而。她却洠в行Α'有任何表情的望着他。洠в幸坏阆苍谩
她该喜悦吗。到底该不该呢。
冥夜大祭司故意告诉她说司马逸竟为了他取下困龙绳。那时她便开始怀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慕容清雷。在这个世界上。对她能如此好的。除了南宫如风还有的就是她那已经死去的两位兄长。
慕容清海的死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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