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妃倒是难得一见的贤良淑德。”列袭言说话的语气带着笑意,不知道是否也在看好戏。
“这话还言之过早。”施馥冷笑着回了一句,便面对宝座上的顾仲辕。
这个人是太上皇和师父的儿子,太上皇虽然拥有后宫佳丽却只得师父一人,只有一个儿子,没想到他们唯一的儿子一点也没有继承他们的专情,什么喜欢顾慕的母妃,全部是假的,子女成群也就罢了,居然算计到她的头上,还妄想把她交给列袭言,他也不想想她现在正是他儿子的妻子。
“父皇,王爷纳妾是人之常情,儿臣也不好说什么,可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都可以进逸王府的,不然,娶了不懂规矩的人进王府,天天闹笑话让人看,王府尊严何在,皇家尊严又何在。”这个时候,施馥也不再强装什么端庄,扮演什么淑女,这个已经触及到她的禁区了。
或许是觉得这件事有愧于她,又或许考虑到施从放的威胁,顾仲辕端坐帝位,俯视着显然已经有些失态的施馥,给了一个台阶下:“馥儿想要怎样?”
这话一出,施馥倒是淡定了不少,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至于怎么扭转乾坤,那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父皇,王爷身体一直有些不好,所以,服侍王爷的人肯定不能缺些手脚功夫,还必须得机灵点,自然也得懂一些医理,更需要贤良淑德的品质。”施馥回看了一眼列袭言,将贤良淑德四字咬得很重。
列袭言哑然失笑,然而施馥早已经将战火燃向苏婷婷:“如果苏姑娘符合以上要求,逸王府随时欢迎你。”
“此话当真?”苏婷婷信心十足,完全不将施馥提的标准放在眼里。
“自然。”施馥面子上比苏婷婷还睥睨一切,傲视全场。
苏婷婷抽出一旁护卫的佩剑,一个翻身,已经落在大殿中央,直视着施馥:“出来吧。”
施馥却是不断摇头,无奈而又叹息地道:“苏姑娘,不知道你是不了解云国的礼仪呢还是生性如此,就冲你刚才的举动,你完全没有资格做我王爷的妾室。”
“你什么意思?”苏婷婷上前一步,逼问。
施馥昂首挺胸,微侧着眼眸,细数道:“第一,今日是皇奶奶寿辰,就算你嫁人心切,也不该出面扰乱,至少也该征得同意;第二,保和殿上,圣驾面前,未经父皇允许,岂容你夺侍卫兵器,手持利刃相向;第三,苏姑娘生性易怒,莽撞冲动,若是哪天王爷想要纳妾,不知道苏姑娘是不是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第四,苏姑娘身姿轻盈,想必武功卓绝,小小逸王府,怎么容得下苏姑娘这等女中英豪。”
“你……”
苏婷婷气得说不出话来,施馥暗自微微喘气,继而一派温婉贤淑王妃的模样,含笑道:“我呢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苏姑娘远道而来,我只是向苏姑娘说说云国的礼仪罢了。这前面呢,自然不算,我呢,还是会再给苏姑娘一个机会,不如就机灵和医理吧。”
苏婷婷返回座位,将佩剑还给侍卫,这一下,她倒是稳重了许多,先等施馥出招。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严阵以待
卷一 第一百六十八章 帮衬偏袒
“我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答得出,我们进入下一个,答不出,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施馥脸上笑得灿烂,心里落得惨淡,一个一个都是看好戏的样子,个个都不是好人。
“一言为定。”苏婷婷不惧挑战,高傲地看着施馥。
“驷马难追。”施馥显然不想被她看贬,也站着迎视苏婷婷,两人之间,眼里仿佛绽放着几百负荷的电力,碰撞在一起,都能听到呲呲的声音。
施馥悠悠然落座,许久之后,方开口说道:“传有一位无言禅师,深得佛家真谛,却寡言少语,世人皆认为他一言一行,内含大义。一日,一僧人路过,闻无言禅师盛名,便向他请教。僧人问什么是佛,无言禅师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僧人又问什么是法,无言禅师望天看地,僧人问什么是僧,无言禅师指了指僧人又指了指外边,僧人问什么是修行,无言禅师摊开手掌后又闭上眼睛。僧人离开后,大肆宣扬无言禅师佛法高深。有人不懂,问僧人原因,僧人解释。他问什么是佛,无言禅师左顾右盼东张西望表示东西南北皆是佛,佛无处不在。他问什么是法,无言禅师望天看地表示法能上天也能入地,便是法不分高低,只有平等。他问什么是僧,无言禅师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外边,表示白云深处自有高僧,让他出去多多游历,才能成为高僧。他问什么是修行,无言禅师摊开手掌后又闭上眼睛,表示接引众生了却尘缘,才是修行之圆满功业。可是,僧人离开之后。无言禅师却是破口大骂,你知道为什么?”
苏婷婷皱着眉头,似乎很是困难,施馥看看其他人,似乎也是很纠结的样子,她就不信随随便便的女人都能回答。
“你确定还有其他的解释?”苏婷婷实在想不出。怀疑施馥是不是有意刁难。
“没听过无字禅吗?”施馥反问。为了让苏婷婷没有反悔的机会,以及让那一群人不再添油加醋,她搬出了重量级人物,“皇奶奶可是知道的。”
“哀家确实知晓。”叶婉忻微笑着道。
果然。那些想要帮助苏婷婷的人就乖乖闭上嘴巴了。
苏擎转头,对一边的宫女说了些什么,宫女又跑到苏婷婷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
苏婷婷听完宫女说的话,顿时眉开眼笑。当下就道:“因为僧人问什么是佛,无言禅师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是想看看能不能有人帮他,僧人问什么是法,无言禅师望天看地是想看看上天有没有路入地有没有门,僧人问什么是僧,无言禅师指了指他指了指外边想让僧人赶紧出去,僧人问什么是修行。无言禅师摊开手掌后又闭上眼睛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干脆闭上眼睛不想回答。”
“不错。与哀家所知倒是相差无几。”叶婉忻仍旧微笑地道。
“国师,想要入逸王府的又不是你,何必抢答呢?”施馥冷笑,“还是国师也想着入逸王府。”
“你似乎没有规定不能有人帮忙吧,而且,逸王妃应该宽容大度,不会计较这个吧,列太子觉得呢?”苏婷婷这句话,恰好扣在施馥的死肋,施馥的确没有说过,不过正常人都知道,这种事情如果还需帮助的吧,那么那个人的智慧还真需要考验。
“逸王妃似乎的确没有说过。”列袭言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次,没有帮着施馥。
苏婷婷这话一出,明摆着让众人站在她那一边,皇帝想必早有让苏婷婷进逸王府的打算,所以,底下那拨人,没有几个是站在施馥自己这边的。
施馥虽然心里不平衡,但是也绝不认输,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把顾慕让给苏婷婷。
见施馥面色不善,苏婷婷越加得意:“逸王妃,请出第二题吧。”
这还是第一题,她就不信不能压住苏婷婷,施馥怒视众人一眼,开口就道:“苏姑娘向国师借了100文,向列太子借了100文,总计200文,买了一件衣服花了170文,剩下30文,还给国师10文,还给列太子10文,自己留下10文,这样欠国师90文,欠列太子90文,90加上90等于180,加上自己的10文等于190文,请问还有10文去了哪里?”
这10文90文的听着挺绕的,众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或者听明白。
见众人无言,顾仲辕问道:“老二,你知道吗?”
顾然站起身,略微思索,他看了眼施馥,又将视线投向皇坐之上的人,没有立即回答。
“听闻云国太子自小聪颖,想必这题应该难不倒。”列袭言端着酒杯,眼睛虽然瞧向顾然,余光却是瞥向施馥。
施馥恨恨地瞪着顾仲辕和列袭言,顾仲辕看不出什么表情,列袭言却是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
这不当众偏袒苏婷婷吗,顾仲辕领头偏袒,还拿皇帝的威势压人,想把她阵营里的人一个一个带走,根本就想让她孤立无援。还有列袭言这个局外人在旁边煽风点火,还以为他是个不错的人,她算是看错他了,施馥赌气地坐下来,冷眼扫视众人。
居然联合起来帮苏婷婷,一个个都是各怀鬼胎,为什么非得跟顾慕和她过不去呢,他们想要安安静静甜甜蜜蜜过个小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回父皇,儿臣不知。”顾然欠身之后便在自己位子上坐下。
顾仲辕问道:“老五呢?”
“回父皇,儿臣也不知。”顾昀略带仇视地扫视了一眼施馥,慢慢坐下。
想来顾然应该知道,可不能帮着苏婷婷欺负自家的兄弟和弟妹,至于顾昀,想想他是真的不知道。
施馥稍稍得意了一下,这可涉及到借贷问题,不是这些记流水账的人可以想得出的。
只是,才这样想着,列袭言已经笑着开口:“苏姑娘应该只向国师和我各借了90文,买衣服的170文加上手头上的10文正好等同于180文,逸王妃,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施馥紧咬着双唇,双眼简直要喷火而出,转而怒极反笑。
“列太子倒是与苏姑娘情投意合,心有灵犀,只是不知道列太子也是想进逸王府,还是对苏姑娘有意。”
“我对谁有意,想必在座之人没有谁不知道吧?”列袭言当中挑明,倒是让施馥一噎,本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倒是可以与列袭言周旋,只是知道之后,就应付不起来。
列袭言的话就仿佛一个笑话,针对她一个人的笑话。
“逸王妃,第三题呢?”苏婷婷见有人帮忙,一路畅行无阻,可不想被两人的话给耽搁了,哪怕列袭言帮过她,可她就想一鼓作气。
提到第三题的时候,施馥已经很冷静了,不像前面的时候,心里紧张而又不安,她慢慢端起茶,喝了一口,笑着问道:“苏姑娘,我的双手有几根手指头?”
众人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还以为会有什么缠人的难题,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心里想着是不是逸王妃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勉强提个问题凑数。
苏婷婷怕施馥使诈,瞥了眼施馥的手指头,施馥也不介意,甚至伸出双手,让苏婷婷看的清楚一些,省得怪她使诈。
实在想不通施馥还能怎么把手指头给增加一根或是减少一根,苏婷婷想也不想就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十个了。”
“苏姑娘肯定吗?”施馥放下茶盏,右手袖子微微抖动。
苏婷婷用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施馥,相信施馥已经穷途末路了,便笑道:“当然。”
“苏姑娘错了,我只有九个手指头。”说着,施馥左手压着桌案,右手亮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尾指就要下去。
顾慕眼疾手快,手指微微一弹,匕首已经脱离施馥的手,落在地上,而没有放稳的茶盏,已然掀翻,撒了他的白衣一身。
这一惊变,只在瞬间,吓得众人轻呼出声,尤其是一些女眷,都尖叫出来了。
顾慕惊魂甫定,站起身,两侧的手指似乎还在轻颤。他缓过这阵余惊,朝向叶婉忻欠身:“回皇奶奶,馥儿已经有孕在身,可能有些心浮气躁,太医说胎位不稳,不宜动气,不宜移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恐怕不能去藏光寺,孙儿也不能纳妾,馥儿若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孙儿回去之后会严加管教,父皇若是有什么责怪,孙儿替她承担。”
什么?还没发生什么关系怎么就有喜了?
忽然,“啪”的一声,骤然响起,众人还处在混沌中,施馥也正晕头转向,所有人都闻声望去,只见列袭言手中的小酒杯已经碎裂,指缝间还留着血。
“列太子没事吧?”顾仲辕开口问道。
“无妨,小小酒杯而已。”列袭言从宫女那里拿来一块奉上的绸巾,随便一擦。
“列太子此言差矣,虽然这么个小东西不堪一击,但也能伤人啊。”苏擎端着自己的酒杯,看向列袭言的手指。
“列太子没事就好。”事情这么一变,顾仲辕这个时候也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想扯到两国的利益,更不想尧国也介入,当下劝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帮衬偏袒
卷一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回家商量
顾仲辕开口说话之后,无人接话,这么件小插曲也就过去了,叶婉忻虽被这么一打扰,但也没有被带走那股欣喜。
“小馥有喜了,你们怎么也不早说。”
顾慕走出位子,跪在地上:“孙儿本想等今天皇奶奶大寿之日告诉皇奶奶,但一直没有机会,如今若是再不开口,怕会出事,扰了皇奶奶的寿宴,还望皇奶奶恕罪。”
“快快起来,你们也真是太胡闹了,看在未来曾孙的份上,哀家先饶了你们,就罚你把小馥快带回去好好养胎。”叶婉忻先顾仲辕之前把话给说了,省得顾仲辕又降罪谁。
“谢皇奶奶。”顾慕抢先应道,没有让顾仲辕说话的机会,要知道,殿前身怀匕首,不是小罪,如果顾仲辕有意怪责,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么,可如果有叶婉忻的话,顾仲辕就算说什么,也得看看叶婉忻的颜色。
这样就行了?
“孙儿告退,儿臣告退。”顾慕磕了头,走回位子,一把扯起施馥,手臂上灌注着难以挣脱的力道,就这样半是扶着半是箍着将施馥带离保和殿。
才一离开保和殿,顾慕已经冰冷到足以致人死地的温度,他死命扣着施馥的手腕,压抑地低吼:“你刚才究竟在做什么?”
“痛痛痛,轻一点,你不是看见了吗,我在跟人争风吃醋。”施馥皱着眉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顾慕气极:“现在才知道痛吗?有你这样胡闹的吗?”
施馥一听,气也上来了:“这不是为了你吗!”
“你在碧瑶楼的聪明劲都到哪里去了?”
施馥可没有顾慕那么理智,就算不是在为难关头,她也不见得能够时常冷静。当下什么也不管,委屈地道:“这不是输不起吗,他们都帮着苏婷婷,简单一点的他们肯定都知道,其余的我又不能保证。我怎么知道别人个个都说你不得宠,但是为什么个个女人都喜欢你。”
顾慕稍稍松开施馥的手。退了一步。语气软了几分:“那也不需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一根手指头换你一个人,我觉得挺值得的。”
“你说什么!”
考虑到顾慕发火后可能不见得那么快回心转意,考虑到今晚还有大事要做,施馥忙改口示弱:“没什么没什么。我说刚才只是障眼法,我当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你也见过我会变魔术。我当然可以掩饰过去。”
在成婚当日虽然见过施馥的举动,但是顾慕仍旧将信将疑。
“不信,要不我演示给你看?”施馥征询着道。
“不必了。以后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万一让人知道,便是欺君之罪。”
施馥一听,仿佛抓住什么把柄一样:“王爷夫君,刚才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的。”
顾慕脚步一顿。
“什么叫馥儿有孕在身,我们可是有名无实哦,王爷夫君。你真是胆大包天呐!”施馥双手叉腰,古灵精怪地看着顾慕。
“那只是权宜之计。”顾慕撇开视线。绕过施馥就走。
“王爷夫君,不如我们今天就圆了这个欺君之罪,怎么样?”施馥充满期待地观察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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