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养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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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养成计划-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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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皮一跳,只冷眼望着他,并不回应。



正文 陛下要废了武媚娘?



李义府双目一翻,双手似在得意地颤动:“事到如今,娘娘您又何必再做戏呢?!您来探视我,莫非真是怜悯我们主仆一场,而来送我一程?不,不!您不过是在做戏给许敬宗他们看,好令他们知道,您是一个多情多义的好主子!这果真是个为难人的角色!”

    我肃着脸色,仍是不发一语。

    李义府圆睁双目,眸中血丝纵横:“娘娘还是不要糟蹋了这一场好戏!我已是将死之人,您的冷漠无情除了让我带入棺材之中,还有谁能看见?!即使不幸让其他人瞧见了,他们亦不会相信,只会斥责我的忘恩负义!”

    我忽然无法直视他,便移开了目光。

    李义府的声调愈发高昂:“我落得今日的下场又能怨得了何人?只能怨我砸了自己的面具,演错了戏,表错了情!我死心塌地地追随娘娘许久,却到如今才算真正明白娘娘的心思,见识到您的手段!我虽知娘娘文采超群、聪慧玲珑,但总想您年纪太轻,又是女子,终究不会有太大的成就。而陛下薄情寡义,恐怕他会亏待于您,如今看来,我错了,且错得一塌糊涂!您深谋远虑,陛下谋虑有之,深算却未必,假以时日,他亦不是您的对手!”

    我蓦然侧首,一动不动凝看李义府,冰冷的寒意瞬时袭上身来。“唉!算了,算了吧!我命该如此,再抱屈也是枉然。我恨只恨自己自作聪明,对古人之言嗤之以鼻,如今才懂得那是金玉良言,不可不信啊!”

    我明知不该接话,却仍是问道:“是何金玉良言,令你如此感慨?”

    李义府猛然望向我的双眸,沉声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故不虚也!”

    我心中一凛,脚步虚浮,仓促间伸手抓住监牢的铁栏,冰寒触感立即浸进我的肌肤,入肉刺骨,冷入心底。

    我转身欲颤步离去,李义府忽地在身后叫了一声:“娘娘!“

    我只觉得手上一阵冰冷,他竟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想怒斥他,大胆,你竟如此轻浮,敢羞辱皇后!只是他冰冷如铁的手指传来的轻颤却使我无言,我犹豫起来,想奋力甩开他,身子却一动不动。

    他就那样跪在那儿,狠狠的抓着我的手腕,那双细长的眸子似水汽氤氲,目光深处有着不顾一切的狰狞,如幽然毒蛇之眼死死盯紧了我。

    许是夜色浓重,许是冬意阑珊,李义府的手指沁凉舔着我的肌肤,惹得我贴身一片冷汗。

    “皇后娘娘。”狱卒不徐不紧的声音传来,牢笼外似窸窣有了声响。我一阵惊慌,随即回过神来,回身便走,我暗恨自己本领不济,竟在刹那间被李义府锁住了心神。

    “娘娘!娘娘!我信你啊!是如此的信你啊!”李义府在后嘶声尖叫。

    我的脚步一顿,却不回头,而后走得愈发急了。

    “娘娘,你好狠的心啊!好狠的心啊……”李义府的声音颤颤地在寒风中飘荡。

    雪已停了,浮金般的阳光静静洒落,我的影子长长地投在雪地上,望之冰凉。

    我脑中思绪急转:我自以为自己与李义府的处境不可同日而语。但听他方才的话语,似是讥我虽贵为皇后,受到李治的宠爱与新人,如今执掌朝中大权,实是与他并无二致,不过都是李治手中的走狗弓箭,一旦鸟尽兔亡,仍是难逃一难!

    我想起李治凛寒的眼神,不容任何染指。他的眸光有似曾相识的痕迹,有令人疑惑的气息。

    莫非,他果真……

    握着暖炉的手开始发抖,一颗心比枝头颤动的残雪更凉。

    帝王啊!

    不,不,我不是弓!

    我武照岂能只作为一张弓而存活于世上?!

    只是我今日无视李义府的信任,果断地弃他如履,没有一丝怜惜,他日恐也有人如此对我!

    身上裹着的厚厚貂裘,手中握着的暖炉,十分温暖,却又似挡不住侵面的寒气,我一身燥热的汗,汩汩地流下冰凉的脊背。尖利指甲狠狠地掐着皮肉,冰与火、痛与忍的边缘,却无法呼嚎。

    低头,我窥见人心最阴冷之一隅,信任有时反而是最伤人的利器。

    **********************************

    潇潇晨雨,庭中蔓草,泫露瀼瀼,似有薄雾遮面,烟水一片。

    春雨孤寂,如一曲离歌独奏,冰冷的弦,凄凄哀哀,哀怨低切。

    李治已下令将李义府除名,流放帯荩父龆佑肱龌蛄鞣耪裰荩蛄鞣磐ブ荩炷虾1保髯砸环健

    而司刑太常伯刘祥道,便凭着主审李义府一案,一跃成为李治的心腹,不久后便被拜为右相,坐上了李义府原先的位置。

    新旧更替,权力追逐,无情而媚俗,天道依旧冷漠森然地循环着,从不为谁的逝去而停止。

    微风细雨拂过,牵曳出细碎的琴声,由远而近,断断续续。

    清远端坐案前,轻拢慢捻抹复挑,指尖似有珠玉抛滚,晶莹剔透的水珠不厌其烦地涌出,汇集成溪、成江,后成汪洋之势。清远眉目沉静,似已没了人世的烟火之气,如置身深湖的顽石,纵使湖面急流汹涌,他依然是漠然的寂静。

    琴音最后简直是撕咬搏杀,是大风起兮的战歌,使听者背后起了丝丝凉意,不禁寒颤连连。

    清远微微俯身,修长手指由洁白柔软的袍袖中伸出,轻轻为我拈起发上的落花,他幽幽叹道:“美极……”

    我这才察觉风雨苍凉,暗香湿润,落花满地,竟覆了我一身。我轻巧地踏在落花上,笑问:“大师叹的是花亦是人?”

    “是花亦是人。”清远浅笑和煦,将指尖落花轻轻弹入湖中,“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舍又不是,不舍又不是,人之通病。”我轻轻抖落一身落花,仰首望去,“这是桐树吧?”

    “凤择桐而栖,梧待凤来仪。桐木亦可制琴,其声清越,悠然而响,古时名琴皆由桐木所制。”清远眸光清亮,怡然悠语,“皇后娘娘听琴已有数月,仍不厌烦么?”

    近来,我不批奏疏,不见朝臣,不阅书卷,只听琴。

    “厌烦?我以为,这是凡人才有的情绪。大师立于尘世之外,竟会说出如此话来。”我双眉微蹙,不忘讥讽,“哦,我忘了,大师如今已是法门寺高僧,深得陛下喜爱,自然也免不了顾念这些凡尘俗物。”

    “我若不如此做,又怎会有机会入宫与娘娘相见呢?贫僧近来学得一则禅,说一个僧人打坐,却总觉有一只蜘蛛在骚扰他,于是他坐立不安,无法入定。”清远迎着我的目光,双眸亮如晨曦,“禅师告之妙法,若下次蜘蛛再扰,便用笔做一个记号。后来蜘蛛果然再来,那僧人便画了。事后,他发觉自己的腹部上有一个记号。”

    “魔障缘于自己。”我抚额微笑,

    “娘娘以为不批奏疏,不见朝臣,不阅书卷,只听琴,陛下便会安心么?”清远踏前一步,俯首在我耳边低语,温热气息随即倾袭而来。

    我心念一动,随即攥紧了腰间的缠丝衣带:“放肆。”

    “娘娘,佛家有云:大痛时,亦要淡然而笑。”清远衣袂轻举,意态悠然肆恣,“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每一个听琴的女子,都曾是佳人。但娘娘你,却是一方玄铁琴上最高寒、最尖锐的那根弦。”

    “即使是弦,也会有疲累断裂的一日吧?”我低头轻叹,声调惘然,“兴许明日我回并州去了,在我与母亲住过的小院里重新种上白梅,粗茶淡饭,足不出户,潜心读经。”

    “皇后娘娘过不了如此平庸的日子。”清远摇头,“你的命与淡泊相背,你从不是个安份的人,我前日方才为你卜了一卦,富贵不能言,预示你的运数才正要开始。”

    我略感诧异,却亦只是轻笑以对。

    远处树影婆娑,隐约可见林锦疾步而入,她来得仓促,话语说得断断续续:“皇后,……皇后娘娘,上官仪今日觐见陛下,他们一谈便是数个时辰,似在商议废后之事!”

    *****************************************************************

    商议废后之事?!我身形不动,淡漠地问道:“他们?还有何人?”

    林锦仓促地说道:“还有几个陛下的心腹大臣……还有王内侍监!

    我心中明白,此时稍有差池,便是灭顶之灾。

    我望了望林锦担忧的脸,转而看向清远,疏淡地问:“大师,我该怕么?”

    清远临水独立,穆如清风:“世事凶险,皆为常情。不迂腐不沉迷,不沽名不钓誉,不对人生人情真相的体察而愤世嫉俗,自然亦无所惧……”

    他的话未说完,我已静静地拂袖而去。

    曲径深深,清风徐来,有竹的清香。侧头一瞥,见竹色凉翠欲滴,绿意幽沉。

    两仪殿内人声隐隐,烛火微薄明灭,麟香四溢,似要染人衣襟。

    “皇后驾到……”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

    坐于首座上的李治身躯似轻轻一颤,立于下座的上官仪亦是仓皇行礼,一旁李治的心腹之臣随即也跪了一地。

    “这几日,天气转凉了,陛下要记得加衣。”望着这群呆若木鸡的男人,我心中窃笑。举步上前,我与李治相对无言,春风细缓,卷过一些轻尘往事,长久的沉默,令我有些不惯,我仍是如往常一般说道,“呵,如今臣妾说这话,连自己也觉多余。陛下,早已不再需要我来叮嘱加衣了。”

    “朕……”李治一怔,讷讷不能成言。

    我眸光一转,看向立在一旁的王伏胜:“内侍监,你在此做什么?”

    王伏胜铁青着脸,望了李治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皇后行厌胜之术!贞观末年,长安城内妖气纵横,术士集结,借祈福占卜的名义大行不义,先帝遂下旨明令禁止厌胜,并列入唐律,持续至今。如今皇后行此大逆之事,莫非陛下认为大唐法律只对平民,对皇后就便可熟视无睹,无动于衷么?!”

    厌胜,依大唐律法,属于十恶不赦的重罪,无论是谁,若担得此罪,也是必死无疑,前王皇后便是因为这个罪名而丢了后位,我又岂能不知?

    我环顾四周,安然一笑:“臣妾近来噩梦缠身、忧虑难遣,几个御医都无法医治,我便奏请陛下,从法门寺中寻来一个高僧,一为祛魔,二来为了听听久违的梵音,这事陛下是知道的,也是准了的。清远是陛下赞许而特令恩赐的高僧,陛下亦喜听他抚琴说禅,如今我召他入宫,却成了大行厌胜之术,罪不容诛了?”

    “这……”李治被我说得一时语塞。

    我轻拨衣袖,似笑非笑看向李治:“陛下乃天子,若想废我,易如反掌,何苦随手拈来这可笑的罪名?”

    王伏胜神色微变:“娘娘不必狡辩。你可知如今流行于长安市井的……”

    “你指的可是这首么?自我得知有这首诗后,我便知今日早晚会来。”我由袖中拿出一纸书,全然不顾王伏胜苍白的脸色,只漫不经心道,“只是我没想到竟会如此劳师动众。我武照只是一个平凡女子,侥幸得了后位,心中已是惶恐不安。我的废立,不过陛下轻轻一句话,何必劳驾众多老臣陪驾?”我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其实,我早已备好了行囊,只等着陛下的一句话,我便可安稳还乡,在并州守着我那几亩薄田,过着清贫日子。只是诸位非要将废后扯为国事,要为我出宫找个罪名,那我必要理论,臣妾不愿留个骂名!”我眸光一厉,轻斥一声,“王伏胜!” 



正文 我不要只是皇后!



王伏胜面色发青:“在……”

    我双眉轻扬,平缓地问道:“我平日待你如何?”

    王伏胜怔怔答道:“皇后娘娘待我很好。”

    我轻轻一笑:“很好我不敢说,但我自问从未亏待于你。而你,又为何要以冤相报,以仇相答?”

    王伏胜额上已有冷汗:“我不明皇后之意……”

    我闻言,侧头轻唤道:“你不明?陆行。”

    一个年轻内侍入内,他低着头行礼,不敢看在场众人。

    王伏胜一见陆行,立时汗如雨下。

    我斜睨了他一眼,平静地道:“陆行,你将你所知道的说给陛下听。”

    陆行有些不安,但仍镇静地说道:“陛下,这诗是内侍监命人写的,后来他又使人将诗流出宫外,在民间广为传诵。而写这诗的人也是内侍,此事过后,内侍监便秘密将他送出宫去,再也没人见过他。”

    李治面色铁青,转而怒视王伏胜:“王伏胜,他说的是否属实?”

    王伏胜木然,跪地低头不语。

    “这不可能……”李治刹那间满脸阴云,他森然走近王伏胜,咄咄逼人地问,“王伏胜,你说!”

    一旁的上官仪与众大臣到了此刻,亦只是面面相觑,却不作声。

    王伏胜面上已是血色全无,匍匐着爬到李治脚下,他拉住李治的袍角,几欲口吃:“陛,陛下恕罪!我一时糊涂!饶命!陛下开恩!”

    李治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愈发显得阴险可怖,有着咬牙切齿的狰狞,他大喝一声:“来人,将王伏胜拉出去!”

    “陛,陛下!”王伏胜叫声惨然短促,似已有一把刀压着他脖子,令他无法出声。

    我静静地立着,凝视王伏胜涣散的眼神,竟起了兔死狐悲之念,觉得他也怪可怜的。

    而李治背着手,他的眼神很冷,无动于衷地直望着窗外。

    这王伏胜潜伏在我身边数年了,若没有人指使,他如何能做出此事?我已是皇后,一国之母,天下何人敢问责于我?所以王伏胜的主子只可能是一人,而如今他的主子却弃他如履,没有一丝怜惜。

    此情此景虽在情理之中,想来却仍是使人不寒而栗。

    帝王啊,真是信不得啊!

    我露出一丝悠然笑意,无半点失态,转而问上官仪:“上官仪,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回皇后娘娘,这,这只是臣新近作的一篇文章而已……”上官仪望了李治一眼,李治却别过脸去。

    “我早闻上官仪文采风流,其词绮错婉媚,号称‘上官体’。一首《入朝洛堤步月》更是雍容雅淡,音韵清朗:‘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确是极美。”我唇角缓缓牵出一线笑意,徐徐道,“我早想亲眼见识你的非凡文采,不想今日果真有此荣幸,使我领略拜读一下你的新作。”我也不待上官仪回答,长袖轻甩,便将案上的诏书拿起。

    许是春风湿润,墨迹竟未干,淡淡地沾上我的指尖,我低头细看,诏书上的凌厉文字似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

    果是废后诏书。

    幸而此时这诏书只是草拟。按大唐律法,诏书由中书省官员或皇帝指定之人起草,再由门下省审核,而后誊抄一份,盖上玉玺方可生效。而如今我手中这份诏书,仍只是一纸空文,不具任何威胁。

    “陛下果真要废我?按照唐律,就算庶民休妻,也需身犯‘七出’之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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