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瀚扬起鼓槌在上轻击一下,须臾间,和尚们奏响了手中的乐器,伴随着佛宗弟子整齐低沉悠扬的吟唱声,使人不由得升起一种置身于庄严肃穆的圣地的感觉,飘渺而又虚幻,仿佛置身于一个曼妙的梦中,宁愿长眠而去不愿醒来。
秦政功法深湛,自不会受凤鸾吟的影响,可是其他人修为比秦政差远了,都不由得沉浸在佛曲表达的意境之中,只有深通音律的木琪琪稍好一点,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一曲凤鸾吟奏罢,佛宗之人在圆瀚的带领下,齐声祝福道:“诸秦将军、孙将军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木琪琪肺都气炸了,佛宗此举明显不把八音宫放在眼里,这是在公然蔑视八音宫在音律上的成就,马上就是音律大会了,在此关键时刻,八音宫说什么也不能在气势上落音莹寺一码,“小政,孙姑娘,请允许我为各位道友演奏春之暖。”
第六卷
第七十六章 冲囍(中)
经过昨日一夜详谈,秦政对佛道相争之势已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明白两者的明争暗斗已是不可避免的大趋势,佛宗要扩大影响力,难免要侵占修真界的地盘,修真界为了维护既得利益,只能想法设法排挤佛宗。好在截至目前为止,两者的手法都比较平和,明争暗斗有之,阴谋诡计有之,就是没有发生流血冲突,秦政认真想过,佛宗和修真界不是没有并存的可能,只要把两者的冲突控制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其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秦政打定主意置身事外,茫茫宇宙,浩淼无边,单单一个修真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占尽所有资源的,而且黑修真蠢蠢欲动,修真界隐现纷乱迹象,这时候拉拢佛宗,对剿灭黑修真有着莫大的助益。总而言之,秦政对佛宗的态度和修真界是相悖的,他干脆不表态,任由态势自由发展下去,总有水到渠成的一天,秦政乐见其成。
“木师姐请。”秦政说道。
木琪琪随手取出一管碧绿的洞箫,“各位道友,小女子献丑了。”
秦政暗自摇头,木琪琪太勉强自己了,天四季曲是合奏曲,每首曲子都需要十人以上的成员同时演奏才能演绎出曲目的精髓,像木琪琪孤身一人,很难表现出四季曲的精华。
木琪琪何尝不知,可是她这一次到语嫣阁,只带了蓓月和越淓馨两个师妹。她们的修为都很差,还没有办法理解及表达出天四季曲地意境。
木琪琪手握洞箫,盈盈一礼,翠绿的衣衫衬托得她如绿竹一般,好一副美不胜收的图画。木琪琪将洞箫置于唇旁,一声悠扬的箫声飘荡而出,宛若春风融雪暖透了众人之心。
秦政皱起眉头,“小政,”孙若彤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昙志道:“孙将军,木道友太好胜了,她强行鼓荡真元,用真元转化为音律。这样虽然可以增加音律的感染力,可是真元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曲目短一段也就罢了,万一曲目过长。真元就会损耗过大,木姑娘会受不小的内伤。”
孙若彤关切地道:“小政,木师姐是咱们的贵客,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受伤。”
秦政点头道:“这点我明白。彤彤姐。你先别管了,机会难得,你沉下心来。慢慢体会春之暖地妙处吧。它有助于你理顺真元力。”
昙志道:“秦将军。这里有一丸离殒丹,待会儿如果木道友受了内伤。还请你把离殒丹转赠于她。”
秦政婉拒道:“昙志大师,君子不夺人之美,待会儿还是你亲自把丹药赠给木师姐吧。”
昙志犹豫地道:“木道友对我们佛宗有误解,我直接把丹药赠给她,她肯定不会收的。”
“没试过,你又怎么知道?”秦政笑道,“昙志大师,你暂时收好离殒丹,说不定木师姐不会受内伤。”
昙志肯定地摇摇头,“不,木道友只要演奏完这曲春之暖,肯定会受内伤。”
秦政取出白玉笛箫,这管笛箫还是木琪琪送给他的。“大师,咱俩小赌一把如何?我说木师姐一定不会受伤,你信不信?”
“秦将军,佛门中人一律戒赌。”昙志双手合十,“不过我还是坚持认为木道友一定会受伤。”
秦政扬了扬手中的笛箫,“你看着吧。”
只见秦政双手有规律地在笛箫上律动,嘴贴在笛箫上,昙志竖起了耳朵听了半天,基本上听不到一个音符,偶尔会有几声刺耳的噗噗声蹦出来。“秦将军,你在搞什么鬼?”
圆瀚和几个和尚一连凝重,眼眸中流露出的精光似乎要把秦政穿透一般。圆瀚等人临来之前,信心满满,觉得他亲自出马,至少也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拉近佛宗和语嫣阁之间地关系,但是当秦政演奏的时候,老和尚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凭借丰富的修练经验,他明白秦政不会做无用功,听不到秦政吹奏出来的声音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声音地频率不在人耳可以接受的范围,另一种可能就是秦政可以做到想让谁听谁就能听到的地步。圆瀚和几个修为相若地佛宗师兄弟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意见,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地话,无论秦政演奏地什么曲子,在场的人不管能不能听到都置身于音律覆盖地范围之内,每个人都应该多多少少感觉到灵气的波动,可是从秦政开始演奏,他们一
到的是春之暖的韵律。换言之,秦政的情况属于后最大。
木琪琪修为只有元婴期而已,想强压佛宗一头,可谓勉强,她强行鼓荡真元,不到半盏茶时间就撑不住了。她眼前一黑,娇躯晃了一下,几欲晕厥过去,正在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首陌生中透着亲切的乐曲,曲调温婉柔和,似春风细雨般安抚着她干涸的心田,乐曲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很快,木琪琪紫府内一扫死气沉沉的萎靡状态,暗淡无光的元婴重新恢复了活力,源源不断地真元瞬间流水般充溢她枯竭的经脉,木琪琪不由得精神一振,她来不及思考异常从何而来,全身心的投入到《春之暖》的演奏当中。
木琪琪对音律的把握极为精准,她似乎是为音律而生,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在演奏,却把天朔四季曲的一半以上的韵味表现了出来,众人不由沉浸在春之暖的意境之中——温柔的春风,缠绵的细雨,流淌的溪水,嬉闹的野鸭,碧绿的垂柳,一副严寒过去,春天来临的景象呈现在众人脑海之中。
佛宗的人看出来是秦政搞得鬼,却没说什么责难的话,对急于寻找合作伙伴的他们而言,秦政值得花费大力气结交,秦政的本事越多,佛宗越不肯错过秦政这样的人物,有过一次良好的合作经历,圆瀚等人明白秦政对佛宗并不排斥,相反还有诸多好感,只要诚心结交,秦政未必不能成为佛宗真诚的朋友。
一曲奏罢,在场的修真者热情地拍起巴掌,“木道友,你演奏的莫不是天籁之音?我仿佛置身仙境一般。”梅洛宾故意落佛宗的面子,“景色那个美呀,不像刚才大师们演奏的时候,心神好似失守一般,什么都感觉不到。”
昙志脸色一变,双手合十,躬身道:“各位道友都是心神坚定之人,小小的一首凤鸾吟岂能夺去各位的心神,梅门主言重了。”
光想一想就令人不寒而栗,如果争斗的时候,佛宗只要安排人专门在一旁演奏音律,岂不是所有的人都成了跕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吗?龙涛等人齐齐向后退了几步,似乎这样就可以远离佛宗音律对他们的影响。不少人加深了对佛宗的警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引申到修行界当中,就是非我同道,其心必异。
昙志无奈苦笑,修真界和佛宗的误会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奢望能在朝夕之内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不过身为佛宗的中坚弟子,他明白如果不能妥善解决这个问题,对佛宗和修真界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看来一定要找机会好好和秦政商谈一番了。
木琪琪敛手弓膝,“小女子献丑了。”
孙若彤上前拉住木琪琪的手,“木师姐,你的演奏真是太棒了,小妹十分佩服。”
木琪琪轻轻挣脱,客气地道:“孙姑娘谬赞了。”
孙若彤毫不在意,笑道:“木师姐,小妹对音律也非常喜爱,不知你能否传授小妹演奏的技巧,好让小妹也可以像你一样,为各位道友演奏?”
木琪琪温婉而坚定地婉拒道:“孙姑娘客气了,小政就是音律大家,你又何必舍近而求远呢?等参加完你和小政的婚礼后,我还要回去为音律大会做准备,没有空闲的时间和孙姑娘相聚了。”
孙若彤不再勉强,遗憾地道:“小妹对木师姐倾心已久,前次春祭大典,小妹没能和师姐交流一下,小妹遗憾至今,今天再次和木师姐重逢,依然不能和木师姐这样的风雅之人抵足相谈,看来小妹没有这份儿福分……”
木琪琪看了秦政一眼,犹豫了片刻,“孙姑娘,小政,不知你们半个月之后是否有空闲?如果有的话,还请你们到凤鸣山,参加道佛音律大会。到时候小女子做东,必盛情接待二位。”
昙志为了显示秦政和佛宗之间的亲密关系,抢先笑道:“木道友,秦孙二位将军已经答应贫僧,在音律大会的时候莅临现场,为你我之间的切磋做个见证。”
昨晚,秦政毫无保留的和木琪琪切磋了一个晚上,由此,木琪琪明白了秦政是重视两派之间的盟约的,她毫不在意昙志话语中流露出的炫耀之意,“是吗,昙大师?如果小女子早知道你已经邀请了的话,我就不会再多此一举了。”
第六卷
第七十六章 冲囍(下)
陈蓉上前一步,朗声道:“各位修真界、佛宗的朋友,今天是我姐夫重开语嫣阁的好日子,我代表我母皇和皇室多谢各位前来给我姐夫捧场。临来之前,母皇吩咐我一定要尽心尽力招待好各位来宾,各位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另外,今天我以劥龙国储君的身份郑重邀请各位参加明天在京城为我劥龙国永嘉公主和燕郡王的大婚仪式,亲眼见证一对绝配伉俪的诞生。呵呵,各位可别忘了准备贺仪啊。好了,我也不废话了,请各位为语嫣阁的重开尽情的欢呼吧,我向各位透露一点小秘密,姐夫这里有美味的灵果、甘甜的饮品,今天他可是主人,我们不远万里前来祝贺,他总不能太小气吧。”
秦政爽朗的一笑,“好你个蓉蓉,打秋风打到姐夫的头上来了。尔笙,吩咐下去,为各位来宾奉上灵果饮品。”
孙若彤和秦政相视一笑,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明天依然是个好日子,双喜临门啊。
窝在角落的隽海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的张望着大门之外,“火舞怎么回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
翌日,摩尔寺城沸腾了,到处都是欢乐的海洋。孙若彤和秦政完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大街小巷,无论是妇孺儿童还是老汉都在议论着这个消息。皇室和孙麟阁一向受民间百姓爱戴,随着孙若彤秦政连续几次成功消灭危害百姓的怪兽之后。孙若彤地声望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再加上孙若彤大家闺秀的仪态,平易近人的性情,不知有多少人把她视为自家的姐妹亲人,对普通百姓而言,今天与其说是女皇陛下出嫁义女,还不如说是全天下的百姓在一起嫁女儿,这个女儿有个共同的名字——永嘉公主孙若彤。
好在秦政前一段时间闯出来不小的名头,普通百姓对他不算陌生。如果换成普通人做新郎倌,估计爱戴孙若彤的百姓敢把他围堵起来。
燕郡王府也就是以前地孙府,披红挂绿,张灯结彩。不断有人出出进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乍做新郎倌的秦政。
“唉。阿雷,你拜天地的时候紧张不紧张?”秦政忐忑不安地问道。
原雷没正经的道:“紧张啥?想想马上就可以洞房花烛夜了,还有啥紧张的。嘿嘿,秦政。二十年处男之身就要了断了,你难道不期待吗?”
“原雷,”申甜仔细的为秦政整理着新郎官地喜服。“一边呆着去。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一旁教唆师父,回头小心师娘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原雷嘿嘿笑道:“怕什么,不就是那么回事吗。申甜,你敢说你和海拜天地之前,申老爷子没有和你交待什么吗?”
“你说什么鬼话呢?”申静红着脸,揪住丈夫的耳朵,“一天不收拾你,你就上房揭瓦呀。我爹的玩笑也是你能开地吗?”
原雷讨饶道:“老婆大人快松手,今天可是秦政和大小姐的好日子,打架吵闹可都不许,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秦政抬着自己地双臂,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甜儿,整理好了没有?我看差不多就行了。”
申甜道:“那可不行,今天是你和师娘大婚,一点也马虎不得。”
申静道:“师父,你不知道,现在从皇宫到王府地路两边都已经挤满了人,我估摸着京城有一半以上地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你想啊,几十万双眼睛盯着你,只要有一点毛病还不得放大了,咱们得一丝不芶,把每一个细节都打点好了才行。”
秦政呻吟了一声,“你爷爷的,我怎么觉得我想个傀儡。”
原雷嘿嘿一笑,“你还真说对了,我做新郎官地时候也有同感,什么都得按照别人说的做,跟牵线木偶似的,别人让你做啥你就得做啥。嘿嘿,秦政,忍忍就过去了,等到洞房花烛的时候,就是咱们男人挣回面子的时候了,你说是不是呀小海?唉,小海人呢?”
“小海?刚才不是还在吗?”申静道,“我去外面找找他。”
秦政道:“不用了,也许他去忙别的事了。静儿,你去看看,雪姨赐的囍字福字对联等等是否张贴好了?”
申静笑道:“师父你就放心吧,整个王府都已经布置好了,早在几天前王府就已经粉饰一新,女皇陛下的赏赐也都安置到妥当的地方了。就等着你去把新娘子接回来了。”
“砰,砰”门外有人敲门。
“谁呀?”申静打开门一看,“爹,是你呀,有什么事?”
申万水道:“你们快点,吉时马上就要到了。甜儿,不用那么仔细了,时间来不及了。”
正说着,外面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陈雪派来的礼仪官,中气十足的唱道:“吉时已到,新郎倌出门喽!”
申甜手忙脚乱的整理着剩下的部分,“姐姐,快过来帮忙。”
门外的人喊道:“喂,新郎倌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媳妇还没娶回来,就软脚虾了吧?”
“好了,好了。”申万水催促道,“就这样吧,快走,快走。”
“哎呀,帽子,帽子还没戴呢。”申甜挥舞着秦政的帽子道。
好不容易出了门,秦政脑海一片空白,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两脚好似踩在棉花堆上,软绵绵的。
“新郎倌出门了,鸣礼炮。”禁卫军点响了一排十二门礼炮。“腾腾腾……”
“请新郎倌上马。”礼仪官躬身道。
秦政踩蹬上马,礼仪官高喝一声。“新郎倌出发喽!乐起,放鞭炮!”
三十六人组成的皇家乐队在队伍地最前面,秦政骑着高头大马在中间,原雷申静申甜陪同,在他们的后面是威武雄壮的禁卫军队伍,上百人浩浩荡荡的朝皇宫走去。
大街两旁挤满了人,人们挥舞着鲜花旗帜条幅,为秦政
心的祝福,天空不断有修真者穿梭来穿梭去。今天体出动,佛宗和修真界都派出了不少人协助供奉堂维持治安。储君下了死命令,谁敢破坏永嘉公主和燕郡王的大婚,就以叛国罪论处。格杀勿论。
一路之上还算顺利,队伍基本上是踩着点抵达了皇宫,宫城之外,满朝文武百官整齐的排列在宫门两边。禁卫军统领阔步上前,左手按住佩刀,右手高高扬起,“停。郡王殿下。请下马。”
迎亲队伍停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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