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儿子,还是她低下的奴人?
手捏在木剑上,被割得生疼,一阵钻心的痛蔓延到全身。
紫蓝咬着唇,眼里甚是怜惜,回过头来望他一眼,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二少爷听话,紫蓝会来看你的。
伤口的红色低落了下来,在白色雪地上,开出一朵朵红色的花瓣,那么显目惊心。
他像赌气般,挥起木剑,用尽全身的力量,拼命地砍在木头人身上。
眼里已经没有眼泪,只有满满的恨,恨她的心狠。
漫天的雪花在飞舞,将他小小的身影遮掩,纷纷飞落的白色,渐渐地将他的身上和木人都沾染成纯色。
记得紫蓝将他拥抱在怀中,滚烫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紧紧的抱着他,那一丝的温暖,却透不到他冰凉的心底。
记忆拉回,手心的疤痕还在,而心中的伤痕也还在裂开。
扬起头来,望着南宫家的祖先排位,心道:“娘,什么时候,你才会给我一个安慰的拥抱,哪怕一次也好。”
“二哥。”南宫璃的声音传来,将他的思绪拉回,眼里的朦胧倒回去,深呼吸一口气来。
南宫璃已经蹦跳地到了他身边,嘟嘟嘴,问道:“二哥,你为什么一个人在祠堂?”
对他微微一笑,抚摸上他的头:“三弟有事?”
摇摇头,清澈的眸子看着他,歪着脑袋又问:“二哥,是不是和璃儿一样,都是来看爹的?”
爹,好陌生的词眼,在记忆力,似乎没有爹的记忆。
过世早的南宫老爷,自然不能在他们的记忆里留下多少的印象,白湘莲也不希望让他们留下这些无关紧要的记忆。
看着无辜的南宫璃,心中一阵抽搐,痴傻如他,竟也要为娘的野心付出代价。
“二哥,为什么要让我娶媳妇?璃儿不能就这样跟着娘和二哥一起生活吗?”
嘟嘟嘴,那双清澈如泉水的眸子,在他眼里,却是不忍多看一眼,怕自己的心会发疼得厉害,会不忍心。
只是浅浅一笑:“二哥永远都会和三弟在一起,不会让任何你伤害你的。”
南宫璃的心微微一顿,在南宫家,除了娘之外,对他好的人,就是他。
知道他心中对他愧疚不已,很想告诉他:二哥,我一点也不怪你。
却是无法说出口,暗淡的眸子渐渐失去了光色,身在南宫家的悲哀,就是如此。
黑色的眸子透着无边的落寞,身边的他,如若是因为而娘的私心而变成这样,也是娘的责任。自己的娘亲,他又岂会不知道她的个性?
(第一更。姗姗来迟)
告别'VIP'
白湘莲的屋内,紫蓝将暖炉添加了些许炭,看着满腹心事的她,体贴地问道:“夫人,有心事?”
“瑾儿在暗中调查我?看来,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
紫蓝的手有些微微的一动,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随即恢复。肋
“宫中可有消息传来?”
“睿妃娘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书过来。”
点了点头,手指在暖炉上来回地抚摸着,若有所思的模样。
步步为营,走到今天,为的就是心中的仇恨,能得以报复。
苍穹一片朦胧,夜色渐渐暗淡下来,寂静无声的都城,却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氛,迷离散漫。
魁梧的背影伫立在黑色中,拉长的背影,在微微晃动的树梢影子下,显得有几分的萧条。
女子将斗笠拉了下来,那张被岁月消磨的脸,依旧容光焕发,美艳动人。
精灵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忐忑,摇曳的步伐缓缓走了上前。
“你来了。”那男人没有转身,只是低沉的声音问道。
女人轻应一声:“我来了,多年不见。”
缓缓转过身来,独孤一鸣的脸上有些说不出的神色,是啊,多年不见,应该是17年了。自从溪澜被他抱走之后,到今日,17年,没有再见面了。
“是啊,多年不见了。”像一光年那么漫长遥远,他与她之间,变得生疏而又陌生起来。镬
当年那个纯真灿烂的小女孩,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睿妃,而自己始终只是个靠杀人买卖的头目。
受她的托付,照顾慕容天和溪澜两兄妹,知道她心中最重要还是族人的血海深仇。
所以,她才能夜夜枕在仇人的身边,并为他生下孩子。
也许,他们的相遇就注定要分开,在那一刻,那道深深的鸿沟就存在于他们之间了。
“我是来告别的,一直想去塞北,去了恐,不会再回来了。”他的语气依旧的平稳,像是诉说,又像是辞别。
她的心一紧,他终究是要离开自己,只是,这次的时间期限是永远。
记得,他说过,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她到塞北隐居,过着无人打扰的日子。
苦涩一笑,有些苍凉的感觉在心底滋生,眼眸轻抬,对上他的眸子:“所以,你是来告别的。”
他只是轻柔一笑,像多年那样,笑得那么让她着迷沦陷。
转过身去,仰望着苍穹,宽大的肩膀曾几何时,是她最大的安慰。
“依玛,我知道,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不会是我,从前如此,现在也是一样。”嘴角散漫出那抹哭笑,眼眸微微一转,看着她。
依玛,好陌生的名字,却也是好温馨的名字。多少年了,没人这么叫喊着她的真名,几乎连自己都忘记这个名字了。
是的,在自己心中,族人的深仇大恨,才是她今生最大的目标。
遇见他,就当是一场不该有的误会。
“一鸣,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她还能说什么,之余他,可能永远都是无法弥补的愧疚。
他只是轻笑了笑,对不起?他多不想听到的三个字,更希望听到的是:我跟你走。
可惜,这只是痴人说梦。如果可以,早在20多年前,就已经从她口中说出来了。
“我只求你一件事。”
他从未求过她任何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是关于慕容天吗?”
只是轻轻点头,慕容天是自己的徒弟,虽然初衷只是为了帮她监禁着他兄妹二人。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就算她为了自己的仇恨,和他兵戎相见的那日,希望,他能留着一条命,活下来。
睿妃的眼眸微微一闪,慕容天,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原本没想他会是个绊脚石。
只是监禁着他而已,没想到,他竟暗中纠结了如此大的势力,与她相抗衡。
独孤一鸣预见的这一天,肯定会来到。
20多年的盘算,绝不能失败,也不能失败。
“好,答应你。”他兵败之时,留他一条小命又何妨。
安心地点了点头,回望着她,那个美丽依旧的女子,只是被世俗沾染上太多的尘埃,原本纯真的眸子,变了神色。
“我看到那个孩子了。”只是轻柔一声,却让她的心猛地一惊,明白他说的那个孩子是谁。
独孤一鸣心中有一股淡淡的哀伤在蔓延,那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彩沫然。
傲天为之连性命都能牺牲的彩沫然,她,的确与众不同,满门被灭,还能坚强存活下来。
睿妃轻捂上自己的胸口,为了报仇,牵连了太多的人。更是让彩郡王府一夜之间灭亡。
“这么多年来,午夜梦回,你都不会被双手沾染的血腥惊醒吗?”深呼出一口气,语气甚是无奈,没有看向她,只是望着无尽的西边天际。
心像被什么击中一般,手心微微捏紧了些许。
午夜梦回,她都全身汗渍,那股浓郁的血腥似乎无法抹去。
全族人鲜红的血液在流淌,彩郡王府100多条性命在哭喊着,让她夜不能寐,时常惊醒。
她的神色有些慌乱,脸色苍白无色,是什么时候自己美丽的容颜变得扭曲不堪了。
她没有选择,不是吗?
“代替我跟依娜告别。”这是他最后说的一句话,夜色将他包裹,拉长的影子,渐渐消失在她的面前。
和姐姐一样,身不由己,由天真女子,变成心狠手辣的女人,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命该如此?
嘴唇有些颤抖,终究是没有喊出他的名字。
将斗笠拉了起来,眼角有些湿润,心道:“一鸣,保重!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我已经拖累了你大半生,不想再牵连你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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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娟气得不轻,来回在屋内走着,手中的丝帕捏得几乎成一团。彩沫然今天摆明是故意戏弄她,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大少奶奶,你别生气,还是喝点粥吧。”茉香怀中忐忑的心情,将手中的粥放到桌上。
还喝什么粥啊?她肚子里满满的都是怒气,早已经饱了。
“茉香,给我好好监视彩沫然,一有动静就通知我。”目光中透几分阴冷。
“是,茉香遵命。”
似乎消了些许气,深呼吸一口气来,眼眸微微一转。
杜云扬像失了魂一般,跌撞着闯进了南宫府,跑进杜云娟的房间,连门也未敲,一进屋就疯狂地喝下杯中的茶水。
“你……你这是怎么了?云扬?”
杜云娟一头雾水,看着如此失措的他,忙上前,拍拍他的后背。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吞了吞口气,脸色惨白,抬起眼来,似乎全身在发抖:“姐……事情败露了……”
疑惑地问:“什么事情败露了?”
“彩沫然……暗伤彩沫然的事……”
“你慢慢道来。”杜云娟虽然心中猛然一惊,却表面镇定,维持着平静。
“黑樱门……黑樱门,我今天被抓进了黑樱门……她们要我转告你,别再起害人之心,否则……”
“否则?”她的身体也跟着一颤,黑樱门为彩沫然出头?不过,听到这三个字,还是胆颤心惊得很。
“姐,我好怕。“慌忙地抓伤她的手,脸上满是恐惧的神色。
杜云娟的眼眸一转,吞下口水,故作镇定,道:“没出息,怕什么怕?”
‘还有二哥……”
“你二哥怎么了?”又是杜云荣,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的弟弟。
“他借用南宫家的名声,抢占了一名女子,黑樱门的人说了,会惩治他……我怕他会……”
杜云娟这下着急了,腾得站起身来,呵斥一声:“还不去把他给我找回来。”
摊上黑樱门,哪个人心中不怕,更何况,黑樱门做事向来都是如此干脆利索。
这厢,彩沫然正在准备沐浴就寝,阿琳在一旁伺候着,将热水缓缓地浇在她的后背。
虚弱无力的身体,靠在浴桶边沿,手指轻轻抚上太阳穴,轻柔地压了压。
“郡主,你怎么变得有些嗜睡了?是不是真该让大夫瞧瞧?”阿琳心中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模样,心中那个着急啊。
缓缓睁开眼来,淡淡道:“不用,我没……”后面的事还未说出口,那股作呕的感觉已经涌上来,让她止不住地一阵干呕。
几乎连肠胃都在翻滚着,难受得整个人瞬间虚脱般。
茉香蹲在窗外,透着缝隙,看着屋内的一切,心中甚是纳闷,二少奶奶得了什么病?听说,最近身体似乎抱恙?
(更新完毕)
我们是同一类人'VIP'
次日,彩沫然向往常一般,慵懒地躺在榻椅上,晒这太阳,柔和的光洒在她的脸庞上,荡起微微的倦意,轻闭上眼睛,双手叠放在小腹上。
“阿琳,去把屋里的酸枣那些过来。”
阿琳看着空空如也的碟子,郡主真的很能吃酸的东西,轻微一声叹息:“我这就去。”肋
躲在角落的杜云娟,眼里闪过一丝的疑惑,身边的茉香低声道:“二少奶奶,最近都是这般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也不请大夫来瞧瞧。”
杜云娟心中也颇为是怀疑,最近的她安惮得很,除了呆在院子里,几乎从不走动。
看着彩沫然又一阵忍不住呕吐不止,心一惊,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般,嘴角抽动了动。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害喜……?
可是,怎么可能?
到都城一来,南宫瑾和她根本就未同房而枕,如果她又怎么会怀孕,这好像不合逻辑。
转念一想,彩沫然难道是红杏出墙,怀了孽种不成?
不管怎样,必须得好好监视才是,如若被她抓住了把柄,她这次肯定是死定了。
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看得茉香一阵疑惑不解。
“给我继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茉香点了点头,看向彩沫然的方向,知道大少奶奶讨厌二少奶奶,可是,监视她又有什么作用呢?镬
富贵人家,都是这般,勾心斗角,她也习惯了。
还是有些顾忌,现在的二少奶奶,可不是能随便欺压的,被她发现在监她,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小心谨慎才是。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而来,青岚的冬天似乎进去了暖化的阶段。
新年的气息四处洋溢,驱赶着浓浓的严冬。
南宫府邸却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语的压抑气氛,带着一种不安的感觉,在滋长蔓延着。
口中的酸枣还未咬下,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些微凉,彩沫然的眉眼一动,发觉阿琳已经垂下眼去,恭敬地一声:“二少爷。”
咬下口中的枣子,漫不经心地爵嚼着,南宫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
对阿琳坐了个你退下的姿势,她已经知趣地退了亭子,瞥了彩沫然一眼,眼里似乎有些担心的神色。
冷漠的神色依旧,只是轻扫过她的脸颊,“我需要出府几日,你最好也像最近这般规矩,别滋生事端。”
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这样心口不一,明明是想说:我有要是,需出府几日,你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别惹了娘,像今日这般平安就好。
可是,说出口却变了味道。
彩沫然口中的爵嚼动作顿了顿,抬起眼来,不屑一声冷笑:“哈,二少爷是来警告我别惹老夫人生气吧?”
聪明如她,心领神会其中的含义。
慵懒地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南宫瑾,幽幽道:“不过,你放心,最近我没那个心情。”
高傲地扬起下巴,转过身去,她,一直都是这般的无视他的存在。
“如此最好。”冰冷的气息在四周蔓延,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是因为被她忽视,还是因为她不懂自己的心。
对她从最初的痛恨,到现在的难忍,自己终究是变了。
拂袖而去,心中难掩闷闷的感觉,这个辞别简直是郁闷之极,是她不解风情,还是自己不懂柔情?
回头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要不是为了郡王府的案子,她会委屈自己呆在南宫家受气?
如若能离开,她早巴不得转身,头也不回,潇洒离去。
哈了一声,端起碟子,将枣子送入口中,狠狠地爵嚼起来。
腹中的孩子似乎在安慰她似的,让她一阵窝心,轻抚摸上小腹,勉强自己笑出来:“我不能生气,不能被他影响心情。”
瞬间,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深呼吸出一口气来。
彩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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