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适时地叫住他问:“姐夫,为什么我没有害喜的感觉?会不会有误?你肯定是两个吗?”
廖敬廷笑着说:“放心,我家里还有儿子呢,可不想让他早早就没了爹。你姐夫可是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妙手回春啊,你肯定是有了,而且也肯定是两个。”
我这才乐得不顾廖敬廷在场,一头钻进了楚桓的怀里。
楚桓怕有人会像丽妃那样害我和我的孩子,命令我除了早朝以外,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儿,并且只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
这个孩子虽然是我和楚桓的希望,却也难逃成为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的恶果。这个孩子将拥有合法的继承权,那么即使楚桓出了什么意外,皇位也只会落在孩子的身上。除非我们生的是两个女儿,否则默王想要继位则名不正,言不顺,是不会受到大家的雅崇和爱戴的。
因此,我也会因楚桓的这道命令而抓住一切机会呆在他的身边,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为我的宝宝撑起一张安全的保护伞,让他们平安地降生。
宫里的一切还是照旧,楚桓应了我的要求,并没有把我怀孕的事公诸于世,但却指定了廖敬廷专门给我诊病,还特意为了我加了护卫日夜在我殿前看守。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悦聆殿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宫里上上下下,都以为我因为可儿郡主被皇上软禁了,我也正好可以借此议论避人锋芒。而封后大典的准备工作,也如火如荼地接近了尾声。
这天,我心血来潮,扮成太监的模样随着楚桓去了寝宫,这一路下来,竟然没有人认出我来。大家都以为我正在悦聆殿哀声长叹呢,谁会想到一个小太监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媒妃娘娘。
因楚桓想起了先皇比较宠爱的一位太妃,在先皇临去世之前被无缘无故地关进了冷宫,一关就是几年,听说她还因为受不了刺激疯了,所以楚桓想借着封后大典的机会,来个大赦天下,把太妃从冷宫接出来,好颐养天年。
太后得知后,大发眸气,我们前脚刚进寝宫,她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为了避免被太后撞见,我就索性躲在后殿,听着他们母子间的对话。
“皇上,这大赦天下是谁的主意?为什么要放她出来?”太后厉声厉色地说:“她可是先皇临终时被打进冷宫的,难道你想不尊先皇的遗愿?”
“母后,太妃在冷宫疯疯厕颐的这么多年了,受了不少罪,如今儿臣借着这个机会把她接出来,一来是大赦天下,二来也是让太妃可以安享晚年。
“皇上仁慈,只是哀家有一事不明,特来问问皇上。”
太后的声音很凌厉,莫不是这太妃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吧?难不成这太妃当初被打入冷宫,就是太后调唆的吧?这会儿楚桓要把太妃放出来,她当然不干。只是这太妃都疯了这么多年了,她还不能释怀吗?
“母后请问,儿子如实回答就是。”楚桓语气平缓,看来是不想忤逆她。
“这大赦天下,是不是死因变成期犯,大犯变成小杞,小犯直接释放?”
“是。”
“那我老三也是天朝臣民,连人都没杀过,就不能算在大赫天下之列?
原来太后是来借题发挥,想把默王给救出来。
“母后,三弟并不是监禁,而是编著典籍,何来大赦之说?”
“编著典藉?”太后的声音更加严厉,俨然是不相信楚桓的言辞,不禁怒道:“哀家没见过编著典籍还不许自由出入的事儿,难道真的是哀家活的时间太长了,什么事儿都有了不成?”
“母后息怒。”楚桓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道:“儿子这就命人去把三弟叫过来,与母后团圆。”
太后这才露出一脸笑容道:“皇上,不是哀家说你,你大赦天下了,怎么还把煤妃软禁在悦聆殿?如果是她果真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就打入冷宫或者逐出宫去,把一个妃子软禁成何体统?”
楚桓低头不语,太后又接着说道:“哀家知道你是气她偷着去看了老三,但是哀家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凤儿,要是她真的与老三情投意合的话,皇上不如就成全了他们,何苦为了一个妃子而跟自己的弟弟过不去呢?”
妈的,死老太婆,这不是故意在皇上面前说我跟默王有一腿吗,还情投意合,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你想借这个机会把我赶出去,没门儿。
不过她这么说,无非是认定了我是被楚桓软禁了的事实,少了她的明枪暗剑,那么我以后的小日子就会更开心,更好过,我终于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
楚桓阴着脸不说话,太后见他一脸愠色,以为离间我和楚桓的目的已经达到,便笑着说:“哀家也不在你这儿多呆了,后天就是封后大典了,皇上也该好好准备一下才是。”
太后远了,我才从内殿出来,盯着楚桓道:“皇上,太后绝非等闲之辈,恐怕这太妃被打入冷宫和发疯一事,都与她有关。”
“你是说……
我郑重地点点头道:“皇上,一个女人不是直接受封为皇后,而是从秀女一步一步爬上皇后的宝座,并久久立于不败之地,这需要何等的才智与手段?我们以前把她看得太简单了。”
楚桓正要说什么,就听崔德义在外边大声报道:“皇上,太妃娘娘哭着嚷着要见您,老奴猜想着可能是太妃娘娘的疯颠又发作了,是不是传个太医去看看?”
“要见朕?”楚桓紧蹙的眉头上又染上一丝疑惑:“她疯了这么久,竟然还记得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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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幸福
“崔德义,你悄悄地带太妃来朕的寝宫,切不可惊动太后。”楚桓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召见太妃。
崔德义领了旨下去了,楚桓拧着眉头,踱着步子,一脸不解道:“人们都说太妃疯了,谁都不认识,谁都不记得,怎么刚刚把她从冷宫接出来,她就要见朕?”
我不禁好奇地问道:“皇上,这太妃臣妾可是从没听说过,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楚桓站在门前,抬头仰望着天空感叹道:“太妃原是一个很可亲的人,她很疼朕,总是偷偷着把我拉去吃好吃的,冷了给朕做衣服,热了给朕送西瓜。她向来与人和善,从来不和别人争什么,因此父皇除了母后以外,最最宠爱朕的就是她了。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父皇临驾崩前,竟然下旨将她打入冷宫,太妃在冷宫里终日憨眉苦脸,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最终疯疯颠颠的。”
“皇上难道没怀疑过是太后娘娘搞的鬼?”
“太后?”楚桓转过身,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看着我,于是我接着说道:“这后宫之中,唯一能和太后相抗衡的也就只有太妃了,太后当然不会放过她呀?刚刚从太后的态度来看,她是很不希望太妃从冷宫里出来的,只是她为了保默王,不得不往后退一步罢了。连一个疯频、无害的人,太后都不愿意放过,可见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缘故。”
楚桓点了点头,道:“你分析的不无道理,只不过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故事,我们恐怕是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
正说着,崔德义就搀着太妃一步一摇地进来了。那太妃年纪也就40多岁,却已然是一头鹤发,想来是因为先皇的性情大变而深受刺激,再加上那冷宫的岁月很是艰苦不说,下人们也没尽心尽责地侍候,又或者是太后时常命人去“照顾照顾”等多方原因造成的吧。
“皇上,太妃娘娘带到。”崔德义小心地搀着太妃,向楚桓禀报说:“太妃娘娘还记得您的小名儿呢。”
楚桓眼中一闪,顿时一片迷雾朦胧。他一脸愧疚地拉过太妃的手道:“太妃,您受苦了。”
太妃缓缓地抬眼,对上楚桓的眼神,眼中有说不出的激动。她用手轻轻地摸着楚桓,从头到脸,满眼的慈爱。
“草儿。”太妃轻轻唤道:“本宫终于见到你了。”
我听了,差点儿没昏过去,原来楚桓的小名叫草儿?这么女性化的一个名儿,是怕养不活才叫的吗?我不禁低下头,偷笑起来。
“太妃,您还认得草儿?”楚桓越发地激动起来,不知道他跟这位太妃到底有何种的深情。要是真的是深情无比,为什么他从没提过她,也从没去冷宫看过她呢?
收起我的满腹疑惑,静看着眼前一场相认的好戏,先不说它有多么感人,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秘密,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吧。
太妃已经是老泪纵横,楚桓也是泪流不止,两个人就这么抱头痛哭起来。
等等,难道太妃是清醒的?我不禁睁大了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老人,她面色红润,气色烦佳,只是外形差了些,只要经过宫人们将她梳洗打扮一番,想信那气度定跟太后那老妖妇相差无几。她处心积虑地装疯卖傻,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太妃,您先等等。”楚桓的眼光终于从太妃的身上,移到了我的身上,呵呵,他可算想起我来了。他把我招呼过去,向太妃介绍说:“这是凤儿,是儿子的媳妇儿,您以前不是常说想亲眼看见儿子娶媳妇儿吗?”
太妃仔细地盯着我,一脸喜悦,点着头说:“好,真好,草儿终是记得本宫的话,在心里娶了一个媳妇儿。”
媳妇儿?这个词对于我不说简直是太陌生而又太奢侈,这分明就是一户小人家的叫法。通常这样的小户人家过得就是平平常常有滋有味的小日子,一夫一妻,男耕女织,真是羡煞旁人。太妃以前就让楚桓在心里娶个媳妇儿,可见她是个有心之人,在她的心灵深处,也一定和我渴望着希冀着同一个梦想。
“草儿,你还记得把本宫从冷宫接出来,就不枉本宫装疯卖傻的一番苦心啊。”太妃的眼中瞬间凝聚一点凌厉的光芒,她神色凝重地看着楚桓,一字一句地说:“太后就是杀害你母妃的凶手。”
楚桓脸色一变,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太妃……”楚桓的眼中没有一丝震惊,没有一丝愤怒,而是闪着一团祈求的神晕,此刻,他的心里一定是希望太妃告诉他,她说错了。
楚桓的表情太妃尽收眼底,她却坚定地拉过楚桓的手,深沉地说:“本宫知道她有养你之恩,你不愿相信,可她却与你有杀母之仇。”
太妃的眼中闪出无尽的华光,我的思绪也随着她的讲述回到了20多年前,而我的眼前似乎正在上演着那惊心动迫的一知,”
玉蝶园里宫女、太监乱成一片,太医整整在外面站了一排,静静地等着里面的主子召唤。
乳娘抱着还没过月的小皇子,在总管太监的带领下急急而来,进入正殿的一霎,小皇子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瑜儿,你快睁眼看看,咱们的桓儿来看你了。”楚思源(楚桓的爹)一脸悲伤,拼命摇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云妃,低声吼道:“朕命令你,不要舍下桓儿,不要舍下朕。”
云妃娘娘费力地睁开眼,一脸不舍地看着奶娘手里嗷嗷待哺的小皇子,心痛万分。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对自己的好姐妹青妃哀求道:“姐姐,桓儿……以后就……托付给你了,求你……求你将他养大成人,我心无憾矣。”
青妃郑重地点点头,从奶娘的手里接过婴儿,紧紧地抱在怀里,跪在地上向天起誓:“我伏青兰今生永不生子,定将桓儿视如己出,抚养成人,若有违誓言,天打雷劈。”
楚思源不禁吼道:“青儿,你……
青妃一脸愧疚地看着楚思源,淌下两行青泪:“皇上,臣妾心意已决,求皇上不要再阻止了,就成全了臣妾的一片心意吧。”
楚思源低头想了想,本想着先答应青妃,以慰瑜儿的托孤之情,便点了点头,待他再将头偏转过去,这才发现瑜妃早已气绝身亡。
“太医,快传太医……”
“皇上节哀,云妃娘娘已经去了。”
屋里主子奴才跪了一地大呼节哀。
“都是群废物,连个小病都治不好,朕养你们何用?”楚思源痛心疾首,抱着云妃的尸体,久久不能放手。
一个胆子大的太医如实禀报道:“皇上,云妃娘娘确实是中毒过深,恕臣等无回天之术。”
楚思源怒不可遏,此时的愤怒大过于伤心,他指着说话的太医道:“无能之辈,竟然还敢狡辩,拖出去斩了。”
就这样,太医成了楚思源泄愤的目标,命丧黄泉。
云妃大丧已过,楚思源终于从丧妻之痛中渐渐恢复过来,清醒后的他吩咐暗人彻查云妃中毒事件。这时,楚思源忽然想起青妃的誓言,若是桓儿由她抚养,那么她就不能生下一儿半女,这对于他和她,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另外,拒暗人们的查证,云妃中毒与当时身为德妃的太后娘娘有关。他真想将她千刀万剐,怎奈朝中事务还需要她父兄的支持,所以他不得不忍下心中难忍的一口气。
楚思源料想德妃终会害他的桓儿,虽然他是皇上,可他也不能时时保护在桓儿的身边。所以他决定冒一次险,就是把桓儿放在德妃的身边,由她负责照料。相信这么一来她便不敢对桓儿下手了吧,倘若孩子有什么事故,她是第一责任人,难逃其咎。另外,自己平时对她好点,让她看出因为她待桓儿好,他才更多地宠幸于她,也许桓儿反而会更安全。
于是他不顾要死要活的青妃的苦苦哀求,硬是将桓儿交给德妃抚养。正如楚思源所料,德妃发现自己越发得宠,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楚桓,所以她待他更好,直至自己连生了两个皇子,对桓儿的行事作风也依旧不改。
楚思源知道立太子之事,也定会是德妃欲伸手害桓儿的引子,所以他一开始就故意地远桓儿亲昭儿,时常夸奖昭儿聪明,还经常赐些赏赐,让德妃掉以轻心,以为太子位非昭儿莫属了。
青妃对楚思源的做法始终不能理解,以为他是被德妃给迷惑至深,才会如此。她不甘心,她一边继续偷偷服用致使人不能怀孕的药物,一边在暗中照顾着桓儿。因为桓儿从小就没了亲娘,犹如一棵孤草,于是她便私下唤他草儿。
直到楚思源病重,他竟然毫无预警地解了昭儿的兵权,又命人将他挡在城外,弄得宫里宫外人心慌慌,青妃这才明白楚思源要立桓儿为太子了。她找到楚思源,贵问他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冷落了桓儿,楚思源这才把所有的苦衷倾尽而出。
楚思源写了一道密旨,偷偷交给青妃,拜托青妃帮他和瑜儿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就是用这道密旨,帮助桓儿守住他的皇位。为了青妃的安全,他将青妃打入冷宫,又让青妃装疯卖傻,这才逃过了德妃的迫害。而这狠毒的德妃,也在楚思源仙逝后,摇身一变,成了万人敬仰的太后娘娘。
太妃的叙述结束了,我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拨。好个有情有义的太妃,好个高瞻远瞩的皇帝,为了保护心爱的儿子,竟然不惜演了二十多年的苦情戏码。
楚桓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抱着太妃失声痛哭。真是一腔无声血,万缕慈母情,太妃的形象在我的眼中瞬间高大起来。
“草儿,现在你知道了你的杀母仇人是她了,你想怎么办?”太妃推开紧抱着她的楚桓,低声问道:“你想怎么办?”
楚桓看着眼前为了守护自己而搭进一辈子的太妃,想着太后的所作所为,愤怒烧红了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杀了她。”
太妃随即笑着说:“皇上,你想怎么办?这次本宫不问草儿,问皇上。”
楚桓咬了咬牙:“朕要仔细地想想。”
太妃点点头,从怀里仔细地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