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了,小主子也该出世了,这日子简直就是完美!
木洪嘴角抽了抽,铜铃大眼暗暗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按着你的想法走,你翻身做主子算了!
皇帝轻咳了一声,打破了众人呆愣的僵局,沉吟道:“既然如今,便册封甄雅为一品公主,择日和亲北辽。”
叶挽思不用看都能感觉到皇帝眼里的深意,那当中的贪婪让她厌恶,原本只期盼着北辽能停歇战火,如今更是想要从她手里拿回城池,真是贪得无厌,但她也明白,这城池在她手中去了北辽或许是保障,可在东昌,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皇帝狗急跳墙,说不定会拿镇南王府做威胁。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还是她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紧握着皇帝的国土,怎么会不遭他惦记,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只怕对方早就抱着这种想法了吧,用这五座城池换得百姓的感恩,皇帝即便日后想要动镇南王府也要掂量着些,为了让她没有后顾之忧,这个男人默默的为她做了太多。
夏侯朝用手指勾了勾她的掌心,暗示她不用介意,不过区区五座城池,日后有的是机会夺回来!
他知道这个女人心心念念的是什么,他不能允许对方将心里的位置分给了那么多人,为了将她的杂念清空好全心全意对待他,他也是琢磨了许久才确定了这个计划,虽然是费了一些功夫,但是能看见她此时感动的眼眸,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燕绍却是坚定的朝叶挽思摇摇头,这是她去到那个地方的保障,不要为了镇南王府而轻易放弃,如今他手里没有兵权,尽管地位不如从前,但皇帝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发落了燕家,再说他多年经营,断是不会让燕家成为刀俎上的鱼肉的。
叶挽思知道燕绍的意思,却只是不在意的一笑置之,这当中的深意可不单单只为了谋一个保障这么简单,其中一定含着这个男人对他未来岳父的承诺,而这个霸道惯了的男人又不好开口说那些信誓旦旦求娶的话,只能用这种方式变相的跟燕绍证明了,想到这里,她不禁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夏侯朝做出这样的决定本就没打算瞒着,他也不会隐瞒,为了能顺利将这个小女人变成他的所有物,自然要设想周到,要是被燕绍这个半路父亲阻拦了,他岂不是要生生呕出一口鲜血,但能够被叶挽思理解,还是让他心头一暖。
这些念头转动不过一瞬间,叶挽思上前一步,恭敬的谢恩,开口道:“甄雅身为东昌子民,自然不忍百姓受到战乱纷扰,这城池便物归原主,望东昌锦绣山河、繁荣昌盛。”
皇帝心头大定,开怀一笑:“好!甄雅果然是天下女子学习的典范,这般高尚的品德也只有燕家能培养出来,镇南王啊,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该赏……”
燕绍心中一叹,却谦逊的道一句:“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皇帝开心了,百官自然高兴了,众人连带着看叶挽思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不说其它,就是这心思转动之间就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定是机敏聪慧的不凡之人,而北辽竟也默许了她的表态,就好像一早就知道结果一样,真是稀奇。
而女人们看她的眼神更是各种嫉妒和羡慕,虽然要被和亲到北辽那种野蛮的地方去,可五座城池为聘,这样的天价,当世又有几个女人可以拥有,尽管那聘礼还没捂热就已经转手送回去了,可这份殊荣已经够让众多女子羡慕不已的了。
青曜和木洪早就知道了自己主子的打算,所以也不意外,更不敢在夏侯朝面前表现出一丝的遗憾或惋惜,因为这种变相的质疑他能力和决策的神色是身为他的下属绝对不能有的。
皇帝心情正好,乐声齐鸣,宫宴正欢,叶挽思感觉到身体的疲惫,跟王宝卿道了一句,便打算回王府了,王宝卿见她昏昏欲睡,只能点头答应,尽管心里还有许多问题要问她,可她这主角离了席,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徐敏坐在角落静静的看着,听着耳边传来一句又一句的祝贺声,不知是谁家夫人娇柔谄媚的声音,只听她说道:“王妃,真是恭喜你了,女儿册封为公主,不日又要代表本国去北辽和亲,这可是莫大的殊荣,真是可喜可贺。”
“是呀王妃,公主生得美丽又这般聪明,您真是好福气……”
徐敏能看到王宝卿美丽的面庞,不复以往的冷艳,那眼里的与有荣焉是如何都遮挡不住的:“多谢夫人夸奖,我儿身为陛下的子民,能为东昌出一份力是她的荣幸。”
徐敏看着周围热闹喧嚣的一切,她好像是游离在这个氛围的局外人,祝贺与她无关,欣喜与她无缘,这本不应该是这样的!被册封为公主的是她的亲生女儿!被众多贵妇包围恭喜的应该是她!一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从叶挽思跟她断绝关系之后一切都变了,如果她没有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如果她能正视身边拥有的一切,挚爱的男人不会离她而去,亲生女儿不会冷漠的跟她断绝关系,她也不会不自量力的为了报仇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可笑,泪水一滴一滴的沿着眼角落下,消失在薄纱的纹路中,湿濡的贴在她的脸颊,泛着秋天的凉意,冷得她通体发寒。
尚书府
叶培珉惴惴不安的坐在书房中,从宫宴开始那股若有似无的冷意就一直在他身旁徘徊,让他坐如针毡,只能早早回了府里,可内心的焦躁一直都没有平息过。
那位大人发现了么,应该不会的,他明明做得那般隐秘,他怎么可能会发现……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烛火一下被熄灭,在黑暗一片漆黑中,一向以沉稳狡诈著称的叶培珉竟有些胆战心惊,突然传来‘吱呀’的一声音,随即又是‘啪’的一声。
是窗户传来的声音,叶培珉舒了一口气,这心还没放下肚子里,陡然听得一声阴冷的声音:“你想必是做好准备了吧?”
叶培珉有一瞬间的窒息,来了!他做的手脚真的被对方发现了,违背他的命令的只有死路一条,这是要他做好死亡的心理准备么?叶培珉十分惊恐。
连忙道:“大人,求您看在我是您未过门的妻子的生父份上,绕过我一命吧,我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是的,此时坐在太师椅上,一身华丽的紫袍显得无比尊贵的男人,正是夏侯朝,他双目冷沉如浩瀚的黑夜,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有一丝动容。
叶培珉早就知道了夏侯朝的身份,毕竟是在他手底下办事的,再如何蠢钝对自己效忠的主子都有些个印象,再加上他又是个心机深沉的,这样前后一想自然能猜出对方的身份,就在当初他打算彻查叶挽思身份的时候遭到的那股拦阻的势力,他已经隐隐的猜测二人有来往了,直到今日他才真正的确定下来,所以,他便想用叶挽思的与他的感情,想让夏侯朝放他一马。
对于夏侯朝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你欺上瞒下,背着本宫做了那么多的手脚,竟还敢求饶,真是该死。”
夏侯朝的声音醇厚悠扬,却像凌迟之刑般一刀刀的割在叶培珉的身体上,因为他知道对方开口的话从来都不是玩笑,他要谁死,谁便不能活下来,连阎王都要退让他三分。
他是不该,不该在明知对方急需粮草的时候,还在上面做手脚,可是他也是没有办法,一直暗中训练的兵马需要大量的物资供给,东昌又因为雪灾,在粮食这一方面看管得比往年要严格百倍,为了不将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不得已才在夏侯朝看重的汴州大粮仓动了手脚,私吞了不少粮草供给了豢养的军队,本以为这样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可没想到对方还是发现了。
他早该知道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做手脚,简直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叶培珉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可是他不甘心,他还要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实现,怎么能在这时候陨落,只希望对方看在叶挽思是他血脉的份上,能网开一面。
可他不知道的是,夏侯朝姑且不论叶培珉瞒天过海的大胆行径,就是他这种无视并伤害叶挽思这么多年的人,还依旧厚颜无耻的要以她的名义索要保护的行为,更是惹来他的杀意。
叶培珉感觉到空气的稀薄,战战兢兢的道:“大人,您的婚事将近,沾染上这些血腥的事情总是不好,求您放过我一马,日后一定为您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夏侯朝双目更是冰冷的骇人,薄唇微微抿起一个弧度,冷冷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尽管面前之人的血液肮脏不堪,但用那盛开的红色庆贺他们的婚礼是再好不过了,在死亡的一刻能献上最后一丝价值,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叶培珉回过神来,太师椅上早已不见了他的人影,房间内只剩下他剧烈的喘息,冷汗早已浸湿了他的后背,他疲惫的靠在长案上,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叶挽思在他心里竟有这么重要的地位,连他犯下的过错都能赦免,可惜早前忽略了她,要不然现在他得到的东西可绝对不仅是这些,他不禁万分惋惜。
他在这暗自庆幸的时候,却忽略了夏侯朝临走之前,那漠视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
阳明阁
叶挽思躺在床上,尽管身体十分疲惫,但临出宫殿之前的那一眼,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心头像小鹿般怦怦直跳,有暖暖的感觉趟过,她迫不及待的见到他,那种思念让她觉得每一刻都是那么的煎熬。
夏侯朝听着床上浅浅的呼吸,轻轻的走到床边,看着她安然熟睡的样子,心里瞬间涌起一种满满的归属感,他褪去衣衫钻进了锦被当中,将她娇小的身子揽在怀中,将手掌贴在她微微有了动静的小腹上,这是他最近新养成的习惯。
叶挽思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柔韧滚烫的怀抱,胸前传来湿濡温热的感觉,让她微微睁开眼睛。
夏侯朝粗粝的舌头在她的粉嫩上辗转吸允,爱怜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白皙的小腹上,那种疼爱和期盼溢于言表,心里想将她吞噬的感觉汹涌澎湃,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只怕他要筋脉爆裂而死了。
二人坦诚相见,叶挽思能感觉到抵在腿心内的炙热,让她轻颤不已,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已经压了下来,她忍不住轻哼出声:“嗯……你小心些……”
她能感觉到他的激动,更何况她心里也隐隐有想要跟他亲近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开口阻拦他,再加上这些日子有无医的膳食调养,她的身子本就没有那么脆弱,也就由着他了。
被温暖包围的感觉让夏侯朝满足的叹息一声,可却不敢太放纵自己,箍着她纤细的腰身连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与她本就是‘新婚燕尔’,这才没多少日子就迎来了这么一个小生命,他虽然欢喜可却也十分烦躁,只能看不能碰的感觉实在很痛苦。
室内暗香浮动,朦胧的帐幔间晃过甜腻的身影,隐隐有女子求饶低泣的娇吟声,更有人不依不饶的索要低吼,待云雨方歇,叶挽思早已累得沉沉睡去。
夏侯朝借着极佳的目力再次查看了一番,见她的腿心没有血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这种事情一旦开始怎么可能说停就停,面前甜美的人儿是他的心爱之人,又死死的憋了这么久,不发狂的折腾她下不来床就不错了,好在她身子养好了些,刚才的动作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么看来日后就可以不用再忍了!
他双目一亮,余光扫见她眼角挂着的一滴湿濡,想起她刚才在他身下娇媚承欢的样子,那泫然欲泣的眸子简直想让人将她弄坏了去,他不禁下腹一紧,恨不能在那肌骨软嫩处再驰骋一番。
却深怕他的小种子抗议,只能叹息一声作罢,他抱着她的身子,抽出她身下湿濡的床单扔到地上,轻轻的在她脸颊印下一吻,搂着她的身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却瞬间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像黑夜中捕食的狩猎者,他轻轻的将熟睡的叶挽思放下,穿上衣衫披上外衣,朝门外走去。
院外有一道高挑清瘦的身影正负手而立,他面容俊朗,带着成熟男人沉稳的魅力,正是燕绍。
夏侯朝早就知道对方会来找他,只是比想象中的快,面前这个人的目光也比他想象中的犀利,这么快就能猜到他的身份,并找到这里来,也不负他名扬天下的太傅美名。
让他因为被燕绍打搅而不能拥着温香软玉入眠的不爽稍稍平息了一些。
燕绍是第一次面对夏侯朝,尽管从青曜等人僵硬的动作之中感觉到了这个人的不凡,可也未想过面前这人这般的年轻和霸气,那种从他身上迸发出来的唯我独尊的睥睨之势,着实让人不容忽视,如果他再年轻一些,对他想必也不能避免的起了臣服之心。
在北辽这么多的皇子中,有这样气势的除了太子之外,他并不做他想。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任凭是谁都只能低下高傲的头颅。
可他不会!面前这个男人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抢走了他的宝贝女儿,看着二人浓情蜜意的模样,想必来往的时间也不短了,想起这里就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实在失败,自己的女儿就在眼前,却怎么都没发现对方早已觊觎已久。
更甚的,现在还抱得美人归,赢得天下人的支持和称赞,就让他更为恼火了!而且他是过来人,夜里的冷风让他身上甜腻的味道缓缓的散发出来,还混着淡淡的幽香,他念头一转就想起了另一种可能。
“你过来!”
第一次有人用这种命令的口吻跟夏侯朝说话,他不禁挑起了浓眉,薄唇微抿,却看在叶挽思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燕绍出了叶挽思院子,走到一棵梧桐树下停住了脚步,转身,忍无可忍的道:“你的身份不适合她!她不应该跟你去过那种阴谋诡谲的宫廷生活!你明知道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为什么还要靠近她!”
夏侯朝以为对方开口肯定是质问的话,没想到他口中说的竟处处在为叶挽思着想,担心她不快乐,担心在诡谲的宫廷中受委屈,这世上只有真正心疼女儿的父母才会有这样的担心吧,莫名的,夏侯朝对他倒是少了一些成见,可不能代表对方就能用这样质问的口气跟他说话,这世上除了叶挽思之外,他可没有那么多的度量去容忍其它人。
不由冷沉的开口道:“她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定是觉得值得的,而且本宫的女人本宫自己会保护,不用其他人来指手画脚。”
他在告诉燕绍,叶挽思不会做她不情愿的事情,一旦她下定决心就不会更改,燕绍自然了解她的想法,可就是这样他才担心,她的脾气太过倔犟,典型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丫头,如果她在那里受了委屈,又该找谁去给她撑腰。
虽然他也知道叶挽思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忧。
夏侯朝的能力从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攻下五座城池就可以看出来,这无疑是一个足智多谋的男人,想必也没有人敢置喙他的决定,可就是这样尊贵的地位,他给不了叶挽思独一无二的疼爱,叫叶挽思跟一群女人去争夺那一份少得可怜的疼惜,燕绍怎么舍得。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将她哄骗得这般心甘情愿,可你要是不能给他唯一的感情,就不要招惹她,虽然镇南王的势力不及你,可是想将一个人藏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夏侯朝不禁眯起了眼睛,每次他出现这个动作便代表了他心情很不爽,他一向知道燕擎的本事,堂堂战神的威名他在北辽之时也早有耳闻,那众多忠心耿耿的跟随者,只要他一个命令,这样小小的条件并不难实现。
他知道燕绍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