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一漏完,壮汉立刻用长杆隔开了二人,把东方将军拉了出来。
东方将军挂了彩,气喘吁吁,十分不服气。陪着他的美男子立刻过来,柔情蜜意地抚过他的胸膛,转过脸,对仆人说:
“快去,把我房间里的熏香拿走,我要给东方将军上药。”
“小木,还是你好,本想赢个琴给你。”
东方将军还喘粗气呢,已经抱着这美男亲了个嘴。
步绾绾愕然看着这一幕,心头发毛,两个男人……实在很好奇啊!而且……明明有女人,为何要有这些怪嗜好,就算是真爱,也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难道是男人太多,女人太少,所以无法分配平均了吗?
又有几人进了笼子,都被老虎给咬了出来,还有一个甚至被咬了屁股,疼得哭爹喊娘的。
步绾绾看得乐不可吱,突而感觉到有两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转头一看,沈溪澈正朝她看着。
如果以春花形容一个女人,那简直土爆了,可是用在沈溪澈的身上,你能联想到春天里一切美好的事物,比如花朵、嫩绿的新芽,盈盈的湖水……
步绾绾眉眼弯了弯,站起来说:
“本公子也想一试。”
“哦,请。”
沈溪澈笑笑,语气越加温柔。
步绾绾要被这美男温柔的笑给淹死了。她定了定神,挽起袖子,暗自扣好那把柳叶刀,往铁笼边走去。
那些人会武功,都是一步跃上铁笼。
步绾绾却是助跑几步,双手抓住栏杆,在老虎的爪子抓来之前,人已经像猴子一样,灵活地爬上了这高达两米的大铁笼,然后从笼顶的小门上跳了下去。
“猫儿,过来。”
步绾绾眯眯眼睛,冲着老虎勾手指。
这老虎前后历经五人,野性被打击得去了一半,瞪着大眼睛,冲她咆哮,却没有立刻扑过来。步绾绾搏虎,不想浪费时间,准备直击虎的脖子,让它麻痹不能动弹,这是以前对伏恶犬的法子,也是搏击术最直接有效的招式,狠狠打中大动脉,让大脑缺血,直接晕倒,十分有效。
“大猫,来给你吃小鱼。”
步绾绾又勾勾手指,老虎铜铃一般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一个恶虎扑食,恶狠狠地往她身上扑来。
眼看巨爪就要落在身上,步绾绾身子一猫,灵活得像小豹子,从恶虎的爪下躲开,又攀上了铁笼,身形在半空中飞转一下,落下来,骑于虎背之上,双掌狠狠往它的脖子上打去。
她力道差一点,老虎吃痛,在笼子里跳得更狂躁了。
步绾绾这才知道这琴不好拿,经历了五员猛将之后的大虎,战斗力丝毫没有减弱。
她紧紧地抱住老虎的脖子,不敢有一点放松,被颠下来可不得了!
“打呀,打它。”笼外的人开始起哄,不肯止步于就这样骑着虎,还真是凶残!步绾绾恼火地转头去瞪在笼外起哄的人,却意外看到了一个有些熟的身影,但虎正乱跳,那人见她转头,也立刻躲到了柱后。
步绾绾分神了,恶虎一个扑腾,把她甩了下来,眼看来不及滚远一些,一个颀长的身影从笼子上方落下来,一手掐住了老虎的下巴,往后狠狠一抵,硬生生让老虎翻了个跟斗,跌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脑袋撞上铁栏,摔晕过去了。
步绾绾惊魂初定,看清闯进来的人是帝祈云。
“不自量力的东西。”
帝祈云低骂一句,拉着她跳出了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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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怎么算?”
众人不乐意了,若能两个人一起进去,他们也要重来。
“不算,这琴还在本公子的手里,若想要,明儿再来。”
沈溪澈也算公平,笑吟吟地看了一眼众人,又深深地盯了一眼步绾绾,起了身,慢步往帘子外走去。
壮汉过来抬走了铁笼,又有一名俊秀的男儿出来,向众人抱拳行礼,笑嘻嘻地说:
“公子说,今日的一切由公子请客,众位只管开怀畅饮。”
“哦,那就谢公子了。”
众人大乐,纷纷道谢。进来一趟的费用可不低,就连打赏的钱,没有个十金二十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帝祈云绿着脸,把步绾绾拖回桌后坐着,恶狠狠地捏着她的手腕问:“谁许你去的?”
“我想要那个琴。”步绾绾立刻就说。
“你怎会如此贪财,贪得不要命了!”
帝祈云又骂,脸都扭曲变形了。
“你管我,你找到人没?”
步绾绾不客气地顶了一句,端起酒杯去喝,这时才发现肩骨疼得厉害,连端杯子都痛得发抖。
一定是撞在笼子上撞伤了,又或者是被帝祈云扯伤的——总之,得归罪于帝祈云身上来,是他带她进来的!
步绾绾又痛又失落,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东西,为什么总这么难?只是一把琴而已,她如此拼命,可最终却连一根弦都得不到。
她没人疼爱,什么都得靠自己争取,争了一世又一世,却还是孑然一身,没有一样东西、没有一个人是只属于她的,反而到了这里,她的命运更加苦涩。
她情绪低落,连喝了好几杯酒,烧得心里生出无底的燥意。
弦乐又起,殿正中是十二美男子献乐,鼓响琴缓,箫筝笛鸣,又有香雾轻绕,铮淙如泉水淌过,如同踏入仙境一般,可场面却开始不纯洁了,一个抱着一个的,压在桌边亲吻抚摸,还有人开始剥了衣裳大行好事。
步绾绾又羞又好奇,忍不住去看。
“你这个小浪货。”
帝祈云听着她有些急的呼吸声,脸更绿了。
“你好纯洁。”
步绾绾也气了,是他带她来这种污秽地方,强迫她接受这些乱七八糟的场面,能怪她吗?她有点好奇之心,这不是很正常吗?她又不想装得三贞九烈,纯情如他的绛芸和玉莹。
“走。”
帝祈云站起来,拖着她就走。
步绾绾又被他拖住了那只疼的手,可连抽回来的力气都没有,硬是被他拉着痛了好一会儿,冷汗直冒,才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
“放开我。”
帝祈云侧了侧耳朵,松开了她的手指,小声问:
“你怎么了?”
“色心大发了。”
步绾绾狠狠回了一句,捂着正受痛楚折磨的肩,快步往前走。
“你站住。”
帝祈云手一捞,只捞到她的长发,她头皮吃痛,人就往后弯来,像一弯虹。
“你……”
她越加气,反正这是宫外,不如杀了他!她想着,脸色一寒,柳叶刀就出手了,直刺他的咽喉。
她是来真的,帝祈云察觉到她这意图,顿时脸色大变,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怒声质问:
“你要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要杀你。”
步绾绾当即就回答他。
这是在淳祀宅,这里的幕后主人神秘莫测,这里出入的都是王孙权贵,每次帝祈云想安排人揪住这小院的把柄,却总会受到各股势力的阻挠。
这里隐藏着帝祈云摸不透的秘密,可步绾绾却想在这里杀他!
步绾绾是率性的,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没有中间。
帝祈云却是权谋的,喜欢也装成不喜欢,讨厌也装成不讨厌,全是反的。
这两个人碰在一起,就像豹子遇上了猛虎,不挠个头破血流,那还真叫奇迹。
不过步绾绾打不过帝祈云,被他揉进了怀里,死拖着她往院外走。今天来找烟儿,是因为据监视的人说,烟儿姑娘昨晚在这里出现过,可今日来,却一无所获,还可能被步绾绾打草惊蛇,他为什么带她来?脑子进水了!
可拖她到了宅子边上,他一直紧握着步绾绾手碗的手指却渐渐松开了,一脸沉静地转头看她——
她想要那把琴,就是为了把湖面变成冰,然后在上面滑着玩?
以命相搏,就为了大玩一场?
读到这里,她心里强大的力量又弹了上来,把她的心事又给掩回去了。
可她的失望失落,让帝祈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他的双手慢慢垂到了腿边,沉思几秒,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又干什么?”步绾绾恨恨地问他,折腾着来去,到底要干什么?
“把那琴买下来好了,你既然喜欢,我送你。”
他转过脸来,淡淡地说了一句。
步绾绾愕然,看他的眼神越加震惊,他发什么神经?他怎么知道她喜欢?
“我要求见沈溪澈公子。”
帝祈云带着她到了那大殿前,拦住一名步子匆匆的男子,这男子正是先前通知各人今晚不用出钱的人。
“公子已经睡下了,舒夜公子请回。”那男子微微一笑,转身要走。
“请通融一下,在下有要事相告。”帝祈云又拦住了他。
“不行,公子睡下,不见任何人。”男子摇头,语气坚定。
“请通融通融,只烦请去通禀一声。”帝祈云又拦上去,截住了那男子。“到底何事?”男子转过脸来,狐疑地看他。
“我想买琴,多大代价都买。”帝祈云沉吟一下,朗声说道。
男子一听,却笑了起来,连连摆手,“舒夜公子请回吧,这琴是不会卖的,只给有缘人。”
“那我来进笼中与虎一搏。”帝祈云又说。
“算了。”步绾绾突然有些不快活了,上前去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
“请二位进来吧。”
沈溪澈的声音此时却从前方传来,帝祈云一拉步绾绾,大步过去。
“溪澈公子,我想买下那把琴。”
“可淳祀宅的东西是不卖的,只能拿东西来交换。”
沈溪澈打开门,只着一件水蓝色长衫,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白玉一般的胸膛,这模样还真够风情得可以。
“溪澈公子请提条件。”帝祈云傲然一笑,或者是觉得这天下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沈溪澈也笑,微微垂眼,小声说:“只要你陪本公子一晚,这琴一定相赠。”
帝祈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凝固了,双瞳里有了些暴躁的光。
他可不想和男人同床共枕!
步绾绾此时伸出小舌尖,在唇上一舔,用手指捅他的腰,“我要琴。”
“要什么要!”他扭头,低斥一声。
【95】这辛辣的小身子
“舒夜公子有一盏茶的时间来考虑。”
沈溪澈转过头,柔媚的眼波扫向步绾绾。
“不用考虑了,舒夜公子,如果你爱我,为我拿到这把琴。”
步绾绾本就多喝了几杯,加之心潮低落,于是此时借着酒意,故意用那只不疼的手,把他往沈溪澈怀里推。
“你……榛”
帝祈云没防备,还真被她这一推,推得撞到了沈溪澈的身上。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在他的头顶窜起,那可是个男人,他可没有龙阳之好!
“呵,舒夜公子,请。”
沈溪澈侧过身,想请帝祈云进来伊。
帝祈云退了两步,双手负于身后,微微抬了下巴,沉声说:
“沈溪澈,本公子独爱玉儿,不会做不忠于他的事情,这琴之事,还请沈公子割爱,多少价钱本公子都愿意出。”
“这样啊。”
沈溪澈看步绾绾,红唇轻扬,微微笑着。
步绾绾也笑,这样虚情假意的话,帝祈云说出来可是毫无破绽的,他向来擅长演戏。
“琴赠有情人,也是一桩美事,金银我不要,舒夜公子若能把院中那些衣裳洗了,这琴就归你了。”
沈溪澈笑着,转身进了屋,不多会儿,捧了那把琴出来,轻轻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步绾绾扭头看,院中摆着一大盆衣裳,可让一个皇帝去洗衣裳,确实有些不太靠谱,他又不是三好的居家男人,更何况那些衣裳旁边还摆着臭袜子,以及男人们欢好过后沾了精水的裤头。
帝祈云的脸又黑了黑,转脸看步绾绾,步绾绾嘴角抽了抽,她并想过能讨要到这把琴,所以也不打算再发表什么意见。
沈溪澈浅浅一笑,转身进去,把门轻轻合上,留他二人在院中站着。
月辉轻柔笼下,满院的淡香沁入心扉,远远的,有美男朝这边张望。
帝祈云一拉她的手,小声问:“衣裳在哪里,洗啊。”
“我才不洗。”步绾绾往旁边一坐,盯着那琴看,小声说:“你不是很厉害吗,把琴抢走不就行了?”
“你还真是个厉害角色。”
帝祈云冷笑,询声过来,揪着她的耳朵说:
“衣裳在哪里。”
“你右边十步。”
步绾绾不耐烦了,故意少说两步,让他去踩水盆去,她还真不信帝祈云会去洗衣裳。
帝祈云却转过身,一步步过去了,就在快踩在水盆上时,又缩回了脚,弯下腰,手指在冰凉刺骨的水里捞起一件衣来,拧拧眉,转头看步绾绾。
这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刺头儿,居然敢故意说错距离,若非听到细微的水响,他还真上当了。
“臭丫头,拿了琴非整死你不可。”
他冷笑一声,密语传音,邪恶的语言传进她的耳中。
步绾绾轻揉着撞痛的肩,扭头看他。他一挽袖,利落地蹲下去了,手指在地上摸了几下,摸到了棒锤,又摸一边的青石板,然后揪了衣裳往石板上一丢,当真锤洗起来。
他还真会!
步绾绾愕然了,紧接着,她又想,这男人今儿吃错药了吗?为什么想给她弄这张琴来?
帝祈云六岁那年第一回跟着帝慎景去雪原猎狐,当时年幼,帝慎景看他还没看那么紧,便甩开了侍从,偷偷溜进了雪原深处玩耍,遇上了飘渺老人,揪了他的胡子,做了他的小徒弟。
他自小孤单,又看不见这世界,飘渺老人抱着他的时候,给他讲述这个奇妙的世界,他便萌生了想看见的愿望,于是约定,每年都来见他一次,跟他学一天功夫心法,再用一年的时间去融会贯通。
十二岁时,他开始明白自己的处境。飘渺老人也开始帮徒弟修建出宫秘道,每晚跟他修习精妙的玄术和武功。
学武之人的心思,常人无法明白,飘渺老人纵横一生,习得绝妙武艺,却总觉得所收之徒,没有一个能真正成为他的传人。直到遇上帝祈云,他才知道自己终于收到了一个资质极佳的弟子,于是倾囊相授。
帝祈云的天赋,连他也要自叹不如,短短十年,便得他之大成,甚至连读心术都已习得。若非他那身体自小受到过毒药的摧残,或者修为会更高呢!
帝祈云哪,从小就能吃别人不能吃的苦,忍别人不能忍的痛,藏别人识不破的心事……在院门处摸到步绾绾的心事时,真像极了当初的他,就这么一丝丝的心软而已,就让他十分想为她拿到这把琴。
步绾绾坐在一边看着,越来越不安。
帝祈云这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就变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了!
当然,你不要指望他能把衣裳洗多干净,那样华丽的衣裳通常也很脆弱,经不得他那样蛮力的毁灭,没一会儿,裤子全洗破了,衣裳全拧出了大口子。
“哎哟,溪澈公子,快别让他洗了吧,那可是我才穿一次的衣裳。”
一位美男匆匆过来,满脸心痛地看着那一地残衣烂衫。
帝祈云抬眼看他,嘴角轻抽,“洗烂了吗?我可是很认真很用力的。”
沈溪澈没出来,只是在屋里轻轻地说:
“舒夜公子把琴拿去吧,如此真心,本公子很是羡慕。”
步绾绾眼睛一亮,立刻去捧那把琴,肩膀都感觉尼不疼了呢!第一回拥有这样昂贵的东西,还是只属于她的!
她轻抚着琴,兴奋得呼吸都紧了,指尖传来刺骨的凉意,一直窜进了心中,赶紧又把琴放回去。
“走了。”帝祈云这时候才站起来,抖了抖手,手上的水珠乱飞,打到了步绾绾的脸上,又落到那琴上,顿时凝成了冰珠。
步绾绾左右看看,用阔袖把琴托住,可还是凉!这琴并不是人人可以驾驭的,就凭这点,这沈溪澈就不容小觑。
“得这样拿。”
先前那美男拿了个竹子编成的笼子,把琴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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