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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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江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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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梨晨听了她这话,才蓦然回过神来,强耐住心神,牵了韩朱颜和她匆匆告辞。

那衣痴在她们身后笑道:“记得来找我。”

两家心事孤注一掷

再说念真夫人这边,她在袁梨晨走后,与衣痴袁采衣一阵商议之后,也自回宅邸。待要进内宅,只见迎面走来的正是自己丈夫的常随跟班之一,那跟班见了她,便止步问好,念真夫人便道:“元达,老爷已经回来了吗?”元达回道:“是的,回来有一会了,正在房内呢。”念真夫人说了声“好”,便往里面走。

到了房门前,对贴身的仆妇说:“阿雅,你在外面好生看着。”阿雅回道:“夫人放心。”念真夫人这才推门进去。

只见里面自己的夫婿背身立在窗前,脸上寒霜之色未减,见自己进来道:“是你回来了啊。”

念真夫人走上前,掩了窗道:“盼安,采衣那也没有消息。”

袁盼安一拳击在案上,恨声道:“真是孽障。”

念真夫人叹口气道:“老爷别生气了。今日在采衣那却有件事,要与老爷商量。”

袁盼安闷声道:“又是何事?”

念真夫人便告诉他今日在袁采衣那议事,偏偏有个穿了雀衣的来见袁采衣,袁采衣会了人回来,告诉自己此人今日却为了选秀的事,因为那人是个越国人,要在陈国寻户人家投靠。

念真夫人说:“我跟采衣商量着,让她做咱们的女儿,岂不是好?”

袁盼安道:“穿了采衣的雀衣!?你认下了?怎么又是越国人 ?'炫书…87book'打探仔细了吗?”

念真夫人道:“嗳,我这着急,话还没说全呢。没认下,特来跟你商量,向你讨个主意。”说着便把见袁梨晨的一番情形说了出来,待到述完,又道:“盼安,这姑娘关键侧看,有时与阿黛竟有几分相似,偏巧还姓袁。我这路上想啊,偏偏这时候,有了这么个人,这岂不是太巧了,老天对咱们不薄啊。”

袁盼安听了,捻须暗思:“蒲南哥的事,我听说过。你刚说她在这不曾有人见过?”

念真夫人对他连连点头:“是呀,这岂不是件好事?阿黛自幼跟着咱们在外,又是跟着我后进京的,来这时日也短,我想着这里见过的人,除了咱们本家,还不曾让外人多见过。如今这姑娘偏巧也是个没人见过的,和阿黛还有几分像。”她又想起袁梨晨身边那个妹妹,擅长妆扮,就告诉袁盼安说:“这又是件好事。有她那妹子帮衬,让她扮作阿黛,又多了几分把握。”

念真夫人说到这不禁想起阿黛,又想起袁梨晨今日的一番话,更觉得袁梨晨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心也不坏,出身虽非官宦,却也算富庶,加上那容貌气质,实在不凡,叹一口又说:“唉,说句不甘心的话,比咱阿黛高出一大截子。换个穷门小户的,一时半会也教不出个千金小姐。所以我心里,倒是中意她的。”

袁盼安听了,踱步沉思不语,继而长叹一声:“天,这也是没办法了。再拖下去,这验检使来,拿不出人来,也是那株连之祸啊。”说到这,又指着念真夫人愤愤道:“你说说,咱养的这女儿,怎还不如人家一个商贾之女懂事?她怎就不顾这父母兄弟?真是气杀我也!她这事传将出去,不说别的,就那等挟怨寻隙的小人填上些是非,咱家可就完了。事到如今,叫我还有何办法?竟然你看好那姑娘,那就她吧,明日还让邹实跟你去,替你验验她的凭据。”说到这,又问邹实在哪。

念真夫人忙道:“我让他偷偷跟着那俩丫头去了,去打探打探她们现在的处境,看看是不是和所说相符。”

袁盼安点点头,踱步坐回椅上,道:“这样好了,一会看他回来的说法,没什么问题,明日你去就把她给我带到家里来,到了咱家里,她想作怪就难,再则她在咱们手上,要是外面的人想使坏,还得考虑她这个禁忌。”

念真夫人答应了,又问:“那她过来后,让她住阿黛的院子吗?”

袁盼安道:“就住阿黛的院子,才不惹人怀疑。只叫小双还跟着她,阿黛其它的丫鬟都先不用,就说是宫里教习要来的缘故。”

念真夫人答应了:“我一会就去安排。杰儿那边可有消息?”

袁盼安恨声道:“没消息,都怪咱们在边疆把这丫头惯野了,如今这本事可强了。杰儿也不敢大张旗鼓去找,哪里还能看到个人影!”

“都怪我,当年管教不严。” 念真夫人垂了头,语调哀愁自责。

袁盼安见妻子如此,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原也不怪你,她的事咱们也不是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只怪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去举荐了咱们家女儿,才闹出这么一场祸事。”他看着念真夫人,过来挽住她道:“我知道你心疼阿黛,让她去陈国,原是舍不得,咱们家也不需要女儿去换那荣华。如今要是这件事能成,日后恐怕还有和女儿团聚之日。”

一席话说得念真夫人泪光闪动,又感喟丈夫体贴自己爱女之心。袁盼安见她这样,便帮她拭泪道:“好了,念真,也许真像你所说,老天对咱不薄呢。”

念真夫人道:“从今日起,我更要多抄些经书,叫人散出去。”突然她又想起一事,呢喃地叫他的名字道:“对了,盼安,还有一事,若她来了,要告诉她真相吗?”

袁盼安想了想道:“等她来了就告诉她,不然容易被人问出破绽啊。”

就在此时,却听门外阿雅叩门道:“老爷,夫人,邹实回来了。”袁盼安闻言,便叫他进来回话。

话说邹实进来,回道:“夫人,我按照吩咐跟着他们去了,他们进了一家首饰铺子,再没出来,我借着进去买首饰打听了,这首饰铺子是个老爷子带着他们开的,三人都是外来人,原先是摊子生意,这铺子开了没多久。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听说他家这生意上都是老爷子和孙女儿打理,那姑爷倒不管这些。我出了铺子,到四边询问,说的都和这差不多。”说到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念真夫人。

念真打开,却是一枚装饰的银梳,细看那花纹,对袁盼安道:“没错,你看这花样,倒不像咱们当地的样式。”

袁盼安接来边看边说:“邹实,这户人家以后和咱家小姐还大有关系,以后还要多劳苦你,一会让夫人都告诉你。我一会还要出去探看下这家背后在京可有什么势力。”

说完,他又叫来几个心腹,说清原委,各自安排行事,最后将这接袁梨晨的事落定下来。

到了第二天,韩风这边却表示,他坚决要跟着袁梨晨二人一同去,并且一定要乘车过去,他告诉她们,说这样的人家,仆从甚多,免不了有那一起小人,最爱计较别人的排场,今日去认亲,定要叫伙计赶了车去,他叹道:“你们少经人情世故,主子若是要认亲,那下面就有人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今日若被人看轻,日后便会有那往下践踏的举动。”

袁梨晨则是早起烧香祈福,又在灵位前拜祭了,起身后取了祖母的簪子别上,又将当初朱锦做的芙蓉带束在内里。韩朱颜看了不由笑道:“姐姐这根簪还好样式简单,倒也不惹人注目,只是今天为何要戴这个?”袁梨晨回道:“这两样东西对于我来说,却是有意义的。今日带上它们,却是求个保佑的意思。”

韩朱颜又道:“你真想好了吗?以前不是说很讨厌皇帝吗?如今却要去……你想过以后吗?”

袁梨晨闻言不由呆呆地看着她,一会才说:“不去,又何尝真正放下心过?我没有什么奢望,只想和你一样,一家人在一起就好。”说到这,声音渐低下去,梦呓般说:“其实团聚都求不得了,只要他们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我也就安心了。宫人怕什么红颜未老恩先断,对我来说,并不在意这恩不恩,又有其它什么可怕的。”

韩朱颜感叹她对家人的慷慨之心,便道:“姐姐,你真伟大,我却恨他们,若不是他们,我怎么会没有父亲,姐姐又怎会如此?”

袁梨晨想了想,却不知如何排解,拍拍她手,长长叹息。

以假乱真竟获殊荣

再说袁梨晨在袁怡黛的院子住下后,便向小双打听袁怡黛平日的习惯。那小双丫头是有问则答,不问也不说话,到做事的时候做事,虽说不上什么毛病,却少了她这年龄该有的生气。

这天,念真夫人来对她主仆二人说内庭明日就要来检察使,嘱咐了一些礼节,叫小双好生梳洗伺候。

第二日一早,小双请袁梨晨去沐浴,从洁身到擦干,小双除了提示性的话,如 “小姐,该修甲了”,“小姐,该用胰子了”,几乎不说其它话。

等擦干身子,小双用丝绵给袁梨晨清拍花露。袁梨晨闻香便问道:“这是什么花露?”小双道:“蔷薇花露。”袁梨晨道:“平常也用这个露吗?”小双的手一顿,低声道:“不,小姐平常用玫瑰花露。今日因是内庭来人,才用蔷薇花。”

袁梨晨“哦”了一声,转过身去。却听身后似乎有鼻翼翕动之声,不由转过身来,只见小双眼圈微红,却是强忍住不哭。

袁梨晨看她那可怜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算了,不用这个了,就这样吧。你想哭还是哭出来吧。”说着从架上自己取过衣服来穿。

小双听她这么一说,就丢了丝绵,抽抽嗒嗒起来。

袁梨晨套上衣服,就过来对她说:“怎么,想你家小姐了?”

小双点点头道:“嗯,见你这样,我就想起我家小姐,她没你这么安分,沐浴的时候也爱逗人,有时候我们也觉得她调皮,可是如今,我却想着她坐在这拿脚趾头挠我。”

袁梨晨听了对她点头:“小姐和你很好吧?”

小双擦着眼泪:“小姐虽然调皮些,但是对我们都是很好的。但要算起来,数我跟小姐时间最长。你说小姐如今在外面,再没个人伺候,日子岂能过得惯?”说到这里,抬头看着袁梨晨道:“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

袁梨晨长长一叹,拉了她道:“你放心,她会回来的。”

袁梨晨看着小双那双望着自己,却因满蓄泪光而晶晶闪亮的眼睛,点头道:“真的,她不会忘记你的,所以她一定会回来。”

“真的吗?”小双一眨眼睛,满含期待又寻求安慰似地脱口问。

袁梨晨对她继续点头:“嗯,她会回来找你的。”说话的声音悠远如梦,仿佛又是再说给自己听。

“你不带我去陈国吗?” 小双皱眉问她。

袁梨晨一愣,了然她的心思,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带你去的。我想,等我走后,你家小姐就会回来。”

小双转了转眼珠,破涕为笑,点点头道:“小姐,你人真好。”

袁梨晨一笑,道:“擦擦脸吧,一会让人看见了可不好。”

小双听完,拿了热毛巾敷脸,然后帮袁梨晨打扮齐整。

不久,宫廷女使到了,袁盼安忙接了进来奉茶。

那为首的女使便道:“选中的可是袁校尉府中那位穿雀衣的?”

袁盼安道:“小人只此一女。女使大人也知此事?”

那女使便道:“宫里有所传闻,说女公子甚为美貌。主上和娘娘也有所耳闻,特意嘱咐了我。”

袁盼安忙道:“过奖了。”

女使笑道:“大人何必谦虚,还烦请尊夫人告之令嫒,一会不必紧张,大人治军有方,何况家教,我们也不过略走一走过场,不敢过于冒犯小姐贵体。”

说得袁盼安唯有点头称谢。

念真夫人便去告之袁梨晨,袁梨晨想着:这日后的一切,只怕全靠这副身体,如今被验看一会,又有何妨,遂坦然回应念真夫人。

一时那女使验看完毕,回到正厅,对袁盼安道:“难怪有那等传言,真是丽质无双,且又冰清玉洁,端庄大方,实乃闺阁之范。袁校尉有此女,尊荣无量啊。”方才告辞而去。

不几日,巴帝便诏袁盼安携女觐见,待见到袁梨晨后,赞曰:“真乃天钟地毓之美,丽于明珠,明胜莹玉,光艳不可逼视,特赐封为‘流光郡主’。”又擢袁盼安为左武卫将军,命其好生教养其女,务以两国交好为己任。

得此殊荣,一时间袁盼安门前便冠盖络绎起来。本来一桩祸事,因袁梨晨而变成光耀门楣,袁盼安夫妇对袁梨晨自然越发优厚起来,又因旨意,除宫廷教习来授陈国习俗、礼仪外,又打算聘名师来指点才艺。

念真夫人便问:“你琴棋书画,以何为长?”

袁梨晨道:“琴和书尚可,画虽知六法,却不擅长,棋为最弱。”说着就近写了一行诗来。

念真夫人看道:“在闺阁之中,也算不可多得了。”又问:“歌舞呢?”

袁梨晨却摇了摇头,原来袁希荣以军功出身,对女儿教育上,袁梨晨每月的文字功课是要做的,对于文雅之事,也不拘束。但是他又顽固,认为歌舞有轻佻的嫌疑,有贱看之意,所以并未请人教授。袁梨晨还是从丫鬟处略有所得,也正因为如此,当初对海宁歌舞一绝的九娘更为好奇。

念真夫人见状,大惊道:“这可不行!我巴国人最擅歌舞,光这花鸟上的舞蹈就有喃燕舞、梦蝶舞、孔雀舞、嬉浪舞,花月舞……更别说那天下闻名的绿腰舞、春莺啭,山鬼等等。再说这男子对美女的喜好上,只怕多是爱歌舞盛于爱诗书。我得赶紧让舞娘给你下功夫。”

念真夫人去寻求解决她担忧的法子去了,袁梨晨便想着自己这次受教育的机会,对韩朱颜却是少有的,何不把她接来,于是便写了一封信,叫来小双,让她找个妥当人给韩朱颜送去。

韩朱颜收到了信,与韩风一起看了。他们已听说袁家的小姐被封了郡主的事,如今见袁梨晨在这些事上还记挂着能给韩朱颜的好处,韩风不由为自己前时不敢让朱儿同去,起了一点羞愧之心,心里又极欢喜孙女儿能得这样的教养,便唤韩朱颜去,韩朱颜对这样的事自然也是向往的,于是韩朱颜便去和袁梨晨在一处学习。

袁梨晨对陈宫的礼仪是熟悉的,师傅不知她底里,只当她悟性快。而在歌舞上,对于舞,她有着惊人的天赋,舞娘惊讶她的进步,就连宫廷的教坊师也表示了赞赏。念真夫人不由私下对她叹道:“或许是因为美丽,也许有美丽身体的人对舞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袁梨晨在每日的功课后,除了抓紧舞蹈的练习,其它时间基本花在查阅巴国的人情风俗上。同时,在这不长的日子里,她有了“父亲”与“母亲”,生活的环境,与以前有着类似,这让久违的感觉,让她有着迷梦般的沉沦与怀念,而且,更激起她对团聚的渴望,甚至有对光复门楣的憧憬。

而韩朱颜在这种学习的熏陶中,也有了变化,经过训练后,她有了娴雅的气质。而她自己也越来越喜欢上这种生活,做贵族的小姐,可以更讲究、更美丽、更动人。

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去陈的日子渐渐归近,念真夫人对这个叫了自己近半年母亲的女子的即将离去,有了一丝不舍,也因为这种将要的离去,更思念袁怡黛。袁梨晨乖巧地对她说:“我想在我走后不久,阿黛妹妹应该会回来的,到时候母亲说因想念女儿,又领了一个女儿来养,以后一家就能团聚在一起了,阿黛也能做她想做的事,岂不齐全?”念真夫人摸着她的长发,道:“你真是个乖巧的孩子,若是可能,我真想长久地要你这个女儿。”

除了袁梨晨,还有八名挑选出来的少女一同去往陈国。而韩朱颜二人,在郡主的车驾里,也将一同前去。韩风说:“人之将老,叶落归根。”同时,他还觉得朱儿跟着郡主身份的袁梨晨去陈,对她的将来有着好处。而袁梨晨也觉得此次自己的身份,应该能庇护好他们,还有自己也需要帮手。

郡主入陈酒筵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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