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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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江山-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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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便将自己听闻的梅思媛打马球惊了袁梨晨马的事说了出来。

晋后面色平静道:“你这是听说的,不是亲见,我看四全是不小心所致。不许背后混说人哦。”

长乐公主一听就急了,站了起来,瞪大一双眼道:“我可没胡说,要说亲眼见,我还看见她差点把太子妃给杀了哩!”

说得晋后边上的原本默笑的两个贴身侍女大惊失色,眼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晋后面色不由一沉,面带责备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越发没规矩了。”

长乐公主越发委屈,哪里还管当日袁梨晨的嘱咐,就将那日在翠山见到梅思媛剑逼袁梨晨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听得晋后沉默不语,颦眉沉思。

长乐公主上前摇着晋后衣袖道:“儿臣说的可都是真的,没一点编造的,那一天可把我吓死了,太子妃当时流了那一衣裳的血,要不是我去得早,指不定梅思媛后面做出什么事哩。”

她们正说话间,却听外面传报:“太子妃请见。”

“母后你要不信,一会她进来,你亲自问她。”长乐公主在一旁撅着嘴道。

晋后神色安定只命人唤袁梨晨进来,只见袁梨晨那一身服饰,虽不是大礼朝服,却也不是平日常服,上身一件红地花鸟宫锦半臂却是翻领的,和里面那件小立领的窄袖小襦,把脖子严严实实裹了起来。晋后看她恭恭敬敬请了安,赐了她座,对她笑道:“你这衣服倒别致,只是这天渐渐热了,你却怎么反倒穿得严实起来?”

袁梨晨顺着晋后的指点,在侍女搬过来搁在晋后下手的一张凳上坐了,轻笑道:“儿臣大婚回来,第一次来见母后,自然要穿得规矩些。”

晋后笑了笑,袁梨晨看见一旁有些忿忿的长乐公主,正想开口对她说话,却见长乐一推晋后胳膊道:“母后,你问嘛。”

晋后对她笑笑,只说:“长乐,你也坐下。”看着长乐公主有些不情愿地坐在一旁,晋后回转头,却伸手摸了摸袁梨晨的衣袖,仔细看了看,又顺着领子的刺绣一时往上摸了上去,快到袁梨晨脖子时,袁梨晨下意识地就微微一闪,晋后却没松手,捏着她的领子,在她脖端往下一翻,袁梨晨顿时大惊,晋后却也看清了,她脖子上确实有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痕迹。

袁梨晨看晋后一声不吭,目光只停在自己伤痕处,顿时跪了下来:“儿臣一时鲁莽,不曾爱惜身体,唯恐贱体污了母后凤目,才出此下策。儿臣不敢有意欺瞒,还望母后恕罪。”

晋后看她诚惶,低低叹了口气,拉起她一只手道:“起来吧。”又扭头望着长乐公主点头:“看来,长乐倒是没说谎。”

袁梨晨顿时明白,看了长乐公主一眼,却不好说什么。

晋后看她垂着头,既无怨色也无惶色,很有些安分守己从容淡定的样子,抿了下唇问:“是梅思媛做的?”

袁梨晨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神情有些尴尬,晋后道:“你放心,母后知道你不愿意说的顾忌,你就原原本本的说起来,也不用为她掩盖什么,说什么好话,我就是想听个原委。”

袁梨晨看晋后如此,知瞒不得,看对方神色,也不是要治罪梅思媛的样子,她长睫一眨,在晋后面前将那日之事说清了原委。

晋后一任她说完,没有出言打岔,待到她停,眼睑一跳,须臾道:“没想到梅思媛倒做出这样的事,未免也忒傻了点。”

晋后说完,一边唇角一弯,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袁梨晨双瞳,点点头道:“好孩子,难怪阿茂疼你,母后如今也不得不心疼你。你很会隐忍,是好,做太子妃可不光风光,要忍得地方也很多。母后也常常会按下自己性子。”说到这她拍了拍袁梨晨手背:“你识大体,母后很喜欢。”

说着,晋后对身后侍女道:“去,把那盒供的珍珠膏取来。”

侍女应声而去,一时端来一只红地描金的小锦匣,晋后接过来打开,袁梨晨瞧见,里面红底上嵌着一只小小圆盒,并一支小小白玉棒,晋后拈出那只小盒,袁梨晨发现,这小盒也是羊脂玉做的,洁白如脂,晋后拧开那盒帽,却见里面透明乳白的膏体,还带着一股淡香,晋后拿起那玉棒挑了一点膏,眼珠子却望在袁梨晨项上,袁梨晨知意,忙自己举手理衣,却听晋后说:“你别动,让她们来。”

晋后的侍女早过来替袁梨晨摁服帖了衣服,晋后缓缓将药膏点在她疤痕处,袁梨晨许久不曾有年长女性这样对自己,依稀想起自己母亲,鼻中一酸,却不敢落泪。一时晋后替她抹完,让侍女收拾着,对她说:“我这珍珠膏只怕比你用得好,是新春特供上来的,也就这么小小一盒,说是拿什么珍珠掺着白獭髓、玉屑等物,又加了几种怯疤的花制成的,说最能让肌肤光滑,去除疤痕,还眼巴巴拿个玉盒子装着,说这样效果才好,我也没用这个,如今看,这倒是给你预备着的,难怪说你命中福气大。”说到最后一句,晋后抿了一下唇。

晋后看着侍女将匣子收拾妥当了,拿着匣子对袁梨晨道:“就给你了,你这么个人物,脖子上留点疤痕,母后也舍不得,但愿这药让你早日好吧。”

袁梨晨听她说得如此珍贵,忙起身又跪谢了,晋后唤长乐公主道:“长乐,你扶了太子妃起来。”

晋后看袁梨晨坐了,心中颇有感触,点头道:“好孩子。”又扭头对长乐公主道:“长乐,以后你该多和太子妃学学,做个公主,也要学会该忍则忍。”她说这话虽像劝诫,口气里却满是宠溺。

“我知道的哩,母后。”长乐公主在一旁煞有其事的承诺。

晋后看她那正经的样子却笑了:“你啊,哪次都说知道,我也不指望你能贤良淑德了,只求你别调起皮来把殿顶都掀翻了就行。好在是位公主,要长在外面,还不知以后哪个婆家敢要。”

说得袁梨晨也笑了:“儿臣觉得长乐原是个帝姬,性子活泼又单纯,倒是一辈子这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做个长乐公主才好呢,也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福气。”

“其实我也很懂事的,要是晋国需要我,我也能做个花木兰什么的。”长乐公主有些气鼓鼓,又有些自信满满的说。

她们正说着,却听外面有人说:“喲,这么热闹,姐姐这倒是说什么呢?”

袁梨晨回身,却是侯重绪生母东宫妃来了,忙起身和长乐公主见了礼,听晋后饶有兴趣地跟自己这位表妹说话,袁梨晨静静听着,发现晋后话题虽散,先是在问侯重绪去离宫的情形,之后又说一些侯重绪的事,却总会在这些话题里涉及梅思媛。

袁梨晨在一边细细看着晋后的神色,又看东宫妃的行态,她发现东宫妃也很喜欢梅思媛,而晋后今天的话语隐约竟有把梅思媛往侯重绪那边靠的意思。两人一来一去,竟有一个打探,一个迎合之意。莫非皇后真有将梅思媛配与侯重绪的意图?袁梨晨默想。

却听外面一阵靴声,一个声音响起:“儿臣叩见母后、母妃。”作者有话要说:收到长评,赶更,谢谢各位姑娘,预祝中秋节快乐!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117781,转载请注明出处。欢迎评论。

端午射柳情绪浮动

袁梨晨寻声一看,是侯重茂进来了,她不由面露笑容,一双眼睛深情地望过去迎住他投来的目光。长乐公主不比她少欢喜,脆脆一声:“三哥!”欢笑着就扑了过去,两位后妃虽司空见惯,却还由不得一声轻笑。

袁梨晨起身迎了过去,晋后含笑瞄了侯重茂一眼:“喲,茂儿啊,今日给母后请安来得早哩。”

“儿臣有段日子没见母后了,实在想念得紧,所以一下朝就直跑过来了。”侯重茂笑嘻嘻道。

“你究竟想谁的紧,你自己知道。”晋后笑嗔他一句。

“儿子想母后,想母妃,也记挂长乐和太子妃,儿子知道这里每个人我都想。”侯重茂依旧满面笑容。

“这孩子就是嘴甜。”晋后指着他对东圣宫妃道。

“太子和长乐说话向来好听,难怪他们自小就爱在一起,比起来,绪儿的嘴就不灵光啰。”东圣宫妃道。

“绪儿那叫稳重,他俩活泼虽好,却免不了调皮让人操心。”晋后说到这,又对侯重茂说:“好了,你礼也请了,人也见了,领着宁儿回去吧。”

“儿子还想在这用午膳哩,母后怎么赶我走?”

“我才不带着你们吃,我今天是姊妹餐,没给你们预备,你和长乐在这,还不聒噪死我们,接了你的人回去。”晋后笑吟吟说。

“再没见母后这样赶人走的,一顿饭也这么小气。”侯重茂笑着起身,须臾领了袁梨晨和长乐回去。

晋后含笑看他们出去,望着他和袁梨晨相携的背影,心中默叹,算了,大概这就是天意,娥皇女英之美是不可能了,梅思媛能下那手,这两女共侍一夫不免危险重重,以后争斗起来,侯重茂后宫必然不宁,原是想将梅思媛给他添便宜的,帮他分忧解难,但若是这样妻妾不合就是增忧了,难免纷扰他心神,罢了罢了,也不知是袁梨晨的福气,还是他俩之间真搁不下他人,亦或是梅思媛终没有那个福气,看来只能将她配给侯重绪了,好歹也算没出皇家的血脉。

长乐公主自然跟着侯重茂二人到了东宫,中午用膳的时候,她说:“我总觉得三哥这里的饭菜好吃些。”

“我今天没开小厨房,都是尚食局按例上的,怎的就比你那好吃些?”侯重茂看着她笑。

长乐公主仰着头,想了想方说:“他们看人下菜碟,你是太子,给你这边的好吃些。”

说得袁梨晨忍不住笑了,亲自匀了一碗汤递给长乐公主。

“三哥,其实我也蛮聪明的是不?今天是我和母后说了梅思媛刺三嫂的事,你看,母后顿时就赐了三嫂东西,也对三嫂亲热了许多哩。”长乐公主接过碗来。

“那是,我的妹妹岂能不聪明?”侯重茂望着她期期的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小妮子终是忍不住将这事说出来。

长乐公主被他一夸,越发得意话多,三个人这一顿饭吃得非常热闹。

长乐公主走后,袁梨晨却对侯重茂说:“阿茂,我今天听母后的话,似乎有将梅思媛配给二皇子的意思。”

侯重茂挽了她手,笑微微道:“那不很好吗?”

甜蜜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快到端午佳节。袁梨晨早就和墨砚做了许多金缕延寿带、彩丝续命缕等物,前一天就分赐给众人,又取了几只精心做的五彩香囊和在其它礼里敬给帝后和东西两位宫妃,又赠了大皇子的一双儿女一对五彩虎头香包,没赠长乐公主,因为她日日皆来东宫,早拿了五彩丝镯等物走,又磨着要一只和侯重茂一样的辟邪香包。

等到端午这一日,一大早她亲自给侯重茂系上一个避邪香包,两人跑去浇浇小玉兰树,又一起看着宫人在各处插蒲艾,等到近午时,两人去帝后治下的宴席那边赏午。

因有种种活动,宴席并不设在殿内,而是设在昆明池边的一片草地上,绿地上搭盖铺设了很多锦色帐幔,阳光下,水面金光闪耀不定,众人又穿戴着节日华丽的衣服,构成一幅缤纷热闹的图画。

袁梨晨给帝后行礼后,晋后却招手命她上来,捏着自己系着的五彩香囊抬头问她道:“听说这是你亲手做的?倒是好精细的活。”

袁梨晨低头看见那香囊,正是自己昨日敬上的金菊延寿的花样,她看晋后今日佩戴了这个,再瞧也在看向自己的晋帝,身上香囊也是自己一针一线做出的那只,心中自是欢喜,说了些谦逊的话,晋后笑着:“不用谦虚,以后长乐的针线就归你教引了,这丫头有次兴起的时候也给她父皇敬了一只荷包,倒让我们惊喜不已,到后来才知道,就那条金龙的眼睛是她绣的。”

说的边上几个人都哈哈笑了出来,长乐公主嘟嚷道:“母后,不要拿我小孩子时的丑事来说嘛,人家现在跟着太子妃学,早有进步了哩。”

“嗯,那是小孩子家的事,你如今很是大人,很有进步。”晋后忍不住点头笑。

大皇子的一对小儿女此刻又在大皇子妃许氏的带领下,来谢袁梨晨,可爱的小虎头讨孩子们喜欢,他们也喜欢草药芬芳,两个小孩子眼神亮亮,谢语笑甜,又增了几份欢愉的气氛。

晋后笑后便让袁梨晨先跟着侯重茂去下面坐,长乐公主也被自己的母亲带回去安坐了。

端午佳节,长幔下,也有一批被邀的官员命妇,梅思媛今天也在受邀之列。一时有臣子上前敬献自家节日孝敬,转眼轮到梅思媛。

她今日打扮甚是齐整,却另有一种雅淡娉婷令人寻味,她袅娜上前,打开自己献上的东西,晋后一看不由喲了一声:“这粽子包的真是新奇。”

“臣妾这次献的是梅花粽,取梅花吉祥的福意,敬祝皇上与娘娘福寿吉祥。”梅思媛在一旁躬身道。

“扎成这梅花样式,花了你不少心思吧?”

“从去年端阳节后,臣妾就一直琢磨着怎样才扎得好看,总算天随人愿终究做成了。”

“四全姑娘总是巧手巧心思。”晋后继续赞她。

“臣妾惶惑难当,若说风仪灵巧,臣妾向来仰慕皇后。”梅思媛谦逊着,又举皓腕,洗了手亲自剥了小粽子请帝后品尝。

晋后举箸,只觉满口鲜美,辩了辩却没分出来滋味,不由问:“这是什么米?什么馅?”

却听梅思媛解释说,这米是精挑的珍珠糯,用了去年存的桂花一同浸泡,这馅用了熏斑鸠,熏鹅,火腿,揉的密实了,用了嫩羊羔最肥美的鲜肉裹了做馅,那熏肉另有讲究,在肉里裹了香菌、鲜笋等各色香果子才熏的,因此荤中又有清香素味,别有一番醇厚。裹成粽子后,在锅内悬着时令香花,并野生蜂巢一并蒸煮,那蜂蜜滴在沸水里,被粽子吸收了,不觉甜腻,尝在口里却不知不觉有一种甘味,这粽子又经各种花香熏浸,奇香四溢,余味悠长。

晋后听她说完,停了口中吃食,对梅思媛笑道:“本宫年轻的时候就听说你母亲未出阁前,是王侯府中调治美食的能手,梅侍郎原又有一肚子学问,如今你这个女儿整治东西越发绝味多端了,一盒粽子也整治得这么精细,本宫听了都被花香熏了,单这几个粽子,花费了你多少时日和心思啊,只怕不下一年功夫吧?你要是来我这宫里,御厨恐怕都得歇手回家了。”

原来梅思媛生父是清贵之后,母亲更是王侯之后,出身确实显贵,可此刻梅思媛也不知是自己多心,晋后的话传到她耳里,她却依稀间觉得晋后这番赞话里似有谴责自己奢侈之意。她不止晋后是否真有此意,在怔仲中惶惑,连声说:“不敢不敢。”

晋后不置可否,面上依旧温和的笑:“你挑几个给那边太子妃送过去吧,这种新奇东西恐怕她喜欢。”

梅思媛微微一诧,是自己刚才在怔仲中没听清吗?皇后让自己送的是太子妃,不是太子吗?她疑惑却不好再问,捡了几个用托盘走向侯重茂这桌。

晋后待她转身后,却在上面看着,只见梅思媛走下来后,到了桌前,却是将东西奉往了侯重茂那边,说话的朝向也是对着侯重茂。袁梨晨则是看着那几个粽子似乎在出神,侯重茂举手剥了粽子,自己没吃,笑嘻嘻递到袁梨晨口边,含笑看她吃完了一个,好似在问她还要不要。梅思媛见状垂了头自己回来。

晋后心中一叹,已看出三人纠葛,梅思媛明显排斥袁梨晨,袁梨晨也不亲近她,两女不合之态一目了然,若是硬将此二女凑在一起,只怕矛盾更加激烈。再者梅思媛是落花有意,侯重茂却是流水无情,儿子明摆着就无视梅思媛,梅思媛若嫁过去,只怕也是冷落淑房,倒是可惜了一位难得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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