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粗犷,随性,说的又不是那些生僻又让人费解的古文。
但是,她就是无法听懂他整句的话。
“你想冒充她吗?哈哈……”男子突然发疯地大笑起来。
“只可惜你忽略了她的右眼眼底有颗淡淡的美人痣,你露诌了。”
“什么怪东西嘛?!”
刘萝菲实在是被他钳攫得受不了了,拿起旁边的硬物品对准他的胸膛便是一敲,男子一吃痛松手,她马上劫后余生地逃开男子一大段距离。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拜托你说清楚一点,谁是苑儿?”
“你为什么说我冒充苑儿?”
“你没有记忆了吗?那个花盆掉下来,你救了我一命呀……”
“那是苑儿、是苑儿……”
男子情绪非常激动,刘萝菲从来没有见过可怕到这程度的男人。
他的眼光就是有杀人于无形的本事!
“好了好了!那是苑儿!你说是苑儿就苑儿……”
刘萝菲扯下脸上的丝巾,顺他意,不再跟他象疯子一般没完没了。
“你好好休息吧!”
把丝布随手塞回抽屉里,她想要离开,不再跟他废话。
“等等。”
然而,男子却瞬间恢复冷静无比的声音叫住她的脚步。
“有事吗?”
即使有些害怕男子又象刚才一样发疯,刘萝菲还是回头。
“过来。”
淡淡的两个字,男子命令道。
“嗯?过去?”还是免了吧,省得被他掐死。
“有事你就说呀,我站这儿可以听见。”
“叫你过来就过来,不必废话。”
男子敛颜厉色,那种气势让人不得不臣服。
刘萝菲依言过去了,站定在他面前,栗着嗓子:“有事?”
“你、真的是那个女人吗?”
差点死在你马下的女孩
“呃?”不敢轻言回答,怕他又象刚才一样的发疯。
“你不是说我是冒充的吗?”
“不要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又来了,这个大将军总是这么强势,惹得刘萝菲眼睛一翻。
“是!!!我是差点死在你马下的女孩,然后你又救了我,行了吧?”
“怎么会?”男子还是无法相信、所受打击未曾消散。
“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公元前123年,事隔我救你六七年,你不记得我也不奇怪!
毕竟对你而言太久了!但是对我不一样,那次我也是穿越时空回去的,然后一个小时后,我再次穿越时空,在战场上救了你,把你带回二十一世纪。”
“你没骗我?”
“要是你认为我撒谎,那我也没办法。”刘萝菲无可奈何地摊摊手。
“不要废话,说,你没骗我吧?”
“没有!我没有骗你……!”拉长声音,声调着重,这够清楚了吧。
“所以、你、才是、那个蒙面女孩?而不是……”
“呃?”刘萝菲半眯了眼,拉长耳朵听他说话,但他怎么不说了?
“而不是什么?”她很好奇。
“没事。”
男子昂起脸,看了她一会儿,摆摆手,“退下吧。”
完全是主人吩咐仆人的口气,刘萝菲本来想发一下牢骚,告诉他这儿不是汉朝,不是他的将军府邸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他现在还是病人呢,就暂且不跟他计较,免得他有种“虎落平阳被‘什么’欺”的感觉,影响他的复原进度。
复原好走路!
几天后司空澈应该就会回来了,到时候看见他清醒了,不把他丢出去才怪呢!
一肚子圣贤书的司空澈其实没有什么助人之德!
三天后。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梭中……”
同样道理,听见引吭高歌的京剧古诗不纶不类,刘萝菲就知道是表哥司空澈回来了!
忒重的药水味
“嗖”一声,她冲进霍大将军休息的房间里,气来不及喘急忙放话:“喏,我表哥回来了!
你要闭上眼睛,装作你还在昏睡中没有醒来的样子。”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时间紧迫,这么多发问?刘萝菲恨不得掐死他。
“没有原因,我为什么要遵命?”
“总之你不想被丢出去流落街头的话,就乖乖照我的话去做。”
“呃?”眼睛困惑地眨了眨。
“照我的话去做,霍去病。”
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很奇怪的感觉!
而且他那双眼睛干嘛巴巴眨个不停?不知道自己很会放电吗?
刘萝菲没好气地搁下话,便出去了。
“HI,表哥,好久不见喽,还好吗?”先是软软甜甜地打招呼。
“这么谄眉?肯定有鬼!”
司空澈才不上她的当呢,当即很不给面子地拆穿她的佯装。
“说吧,表妹,只要表哥能力所及定当效犬马之劳。”
“呵呵!真的吗?”
“除了收留那个小子!”鼻子象个小狗一样嗅了嗅。
“哇!我的房子都成了医院了,忒重的药水味,受不了!!!”
“表哥?”司空澈的下一句话该不会是叫人家走吧?
宾果!“那个家伙应该醒了吧?让他走。”
刘萝菲讨娇耍赖地噘起小嘴:“可是表哥,他还没有醒来。”
“别骗我了!我的朋友可是他的主治医生!算准了情况才回来的。”
“表哥。你让他走,要他去哪儿?他一个古人,会流落街头的……”
“这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祸是你惹的,责任自负,不连累他人。”
“表哥,你是不是没心没肺的?”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听听这个没营养的家伙又唱什么?
卢纶的《塞下曲》,这首很有名的诗句用字洗炼,节奏明快,意境生动,给人一种一气呵成的豪迈洒脱之美感,可是听在刘萝菲耳里简直是天灾人祸。
比中了六合彩还要兴奋
令她难受地蹙起了眉毛,却听见掌声倏起。
她遁着掌声回头,却见霍去病不知什么时候一拐一拐地出来了。
“你这个家伙……”
刘萝菲轻咒着朝霍大将军走去。
“好个磅礴的诗句。”
人家霍将军却称赞起那个声言撵他走的人了,并跟人家攀关系。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正所谓志同道合,惺惺相惜,遇此古人,司空澈一改之前乖张的态度神色,摆出一副客气的待人之道,抱手一揖:“在下司空澈,敢问兄台又怎么称呼?”
“在下霍去病。”
“霍去病?西汉大将霍去病吗?”
倏地,司空澈眼睛一亮,比中了六合彩还要兴奋。
霍去病耶,是个军事天才!!!
这下日子该不会大喊无聊了吧?司空澈坏心地打着某种主意。
“兄台刚才的诗句豪迈遒放,让我回到了敌杀匈奴的那个场境。”
“那首诗才不是司空澈作的呢。”
看见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刘萝菲不知怎的就是不爽,插入他们。
“刚才那首诗是唐朝诗人卢纶之作,司空表哥才没有那种才华。”
“死丫头,欠揍呀……”
司空澈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另一句话打断。
“男人说话,没有女人插嘴的余地。”
霍大将军声色俱严说,弄得刘萝菲和司空澈都“扑噗”一笑。
司空澈一手搭在霍去病肩上:“兄台!你我虽然同是男人,在下也很希望回到男尊女卑那个年代,无奈天不遂人愿,现在二十一世纪可是个男女平等的年代,甚至野蛮女友、麻辣女友……这些女权主义已经走在流行的尖端了,我们男人呀命苦!
室内说说就好了,站在街上千万别这么说,讨打。”
看到霍大将军听司空澈一番话导致脸孔一阵抢白,刘萝菲就觉得特别好玩!
呵呵,看来男人还得男人治!
这句话要是她说出来这个古人必定不信,以为她又骗他。
“表哥,你饿了吧?我做饭给你吃。”
看来司空澈不提赶人那件事了,刘萝菲赶紧大献殷勤一番。
做这个年代的男人很惨
岂不知她这样反倒提醒了司空澈,惹得他挑眉一挑:“丫头?”
拉长了嗓音,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知道她心怀鬼胎。
“表哥!”殷勤献不成,刘萝菲只好使尽浑身解数开始撒娇。
岂不知她这样惹得霍大将军血气澎胀,伸手一拽将她从司空澈身边拉开,分开两人的距离,大喊:“伤风败俗,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丢人。”
“什么?”
刘萝菲尖着嗓音,叉腰,对上霍大将军。
“拜托你!请你记住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好不好?”
“二十一世纪又怎么了?”
霍将军好象未明白刘萝菲的意思。
“二十一世纪……”刘萝菲一口气提上来,差点断掉!她该怎么跟他解释二十一世纪的男女行为比较活泼开朗?有别于二千多年前那些古人,不象他们保守不化。
“我去做饭,你们慢慢砌蹉。”
司空澈揉揉太阳穴开始隐隐发痛的脑袋,一头钻进厨房去。
和刘萝菲一样,他也开始感觉到二千多年的鸿沟实在太惊人了。
“表哥,你会做饭吗?”
刘萝菲很怀疑,想跟进厨房里,顺便解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不知道要怎么跟古人沟通,只好选择驼鸟的做法:躲为上策!
但她的衣服被身后一个人勾住,回过头刚好对上霍去病的视线。
“有事吗?”
“二十一世纪的男人真的不象男人,失去了自尊。”
“呃?”刘萝菲不明白霍大将军何以又道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语?
“君子远疱厨。”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尽快回到属于我的年代,做这个年代的男人很惨。”
“……”
“吃饭罗吃饭罗!”
超级神速,只一会儿工夫,司空澈便拿着几个碗碟出来。
“表哥,你有做饭吗?”
刘萝菲眼睛一翻,司空澈该不会是神经失常了吧?
“做饭?”司空澈摊摊手,“没有呀,我只是叫了外卖,快到了。”
哪里有什么美眉
外卖速度也超级神速,司空澈话音甫落,门铃便叮铃铃地响起。
“送外卖的……”
“来了来了!”
刘萝菲跑去外门,司空澈这个家伙叫了很多菜,他这个人总是这么铺张浪费!
而这种“浪费”在司空澈眼里却是“享受生活”,真是气死刘萝菲这个吃了五年苦的孩子也!五年前自从爸色在赛车场死掉后,妈妈便改嫁,她便跟着哥哥一起过日子!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相依偎命,的确很苦!
哥哥刘世勋也因此干起了“半个牛郎”这种在别人眼里看来纯吃软饭的勾当!
“司空”是个显赫大家族,司空澈的母亲就是刘萝菲的姑姑,父亲去世后姑姑曾一再坚持支助他们俩姐妹的生活开销,但都被固执的刘世勋拒绝了,只因他不想欠人情。
既然哥哥意决如此,刘萝菲当然也要听哥哥的了,拒绝姑姑的一切支助。不过五年来除了日子过得紧拮些外,哥哥倒没给她吃什么苦。
两年前刘世勋开发了一套游戏软件,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事业的方向,也赚了一笔不会被人耻视的钱!做妹妹的刘萝菲她的开心自是难以言喻啦。
而且她知道哥哥有远大志向,现在正在存第一桶金准备为将来的事业迈出第一步,所以即使有一点点存款,她也是舍不得浪费半点,看见司空澈这么浪费,当然就有气啦。
整个用餐时间她都罗罗嗦嗦的,惹得司空澈恨不得用OK绷贴紧她的嘴!
无奈之余只用将花话扯到刘世勋身上转移她的注意力。
“听说世勋在香港,陪一个美眉看赛马,他的日子不错哦。”
“是三四十岁的欧巴桑好不好!哪里有什么美眉?”
提到哥哥的“工作”刘萝菲就既气愤又心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霍大将军对他们的话听得半懂不懂的,这将近半个月来虽然已经开始不得不接受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可是对他而言这个年代古怪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就连说话的用语他也听不太懂!
我没有断袖之僻
但莫名地,他又会禁不住被这个新奇的世界吸引。
世勋?
是个男人的名字吧?他是谁?
见刘萝菲说到这个男子时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又一副不可言喻的甜蜜的样子,不知怎的他就有气。
“你们在说谁?”心底好奇,向来沉默少言的他也不自禁搭话了。
“就是我哥哥那个臭家伙呀。”
刘萝菲用力夹了一根菜丢进口中使劲嚼,仿佛它就是“臭家伙。”
“是上次你打‘电话’的那个哥哥吗?”
霍大将军的动作有些滑稽地比划着“电话”这两个字。
“是呀,就是那个家伙!他极力反对外敌入侵,否则你就可以搬进我家了!看来你要继续打扰司空表哥了……”
说着便露出谄媚的笑容转向司空澈:“表哥?”
“好呀!”
对方是汉家大将,司空澈乐得一口答应,有个军事天才跟他一起同住,他巴不得呢。
心里直乐得喃喃道:不知修了几世的福,竟然有幸跟霍去病大将军同住一个屋檐下。
唉!这世间的事真是妙呀,有谁会想到两个相隔了二千多年时空的人竟然会有缘相遇呢?
看来天才与天才之间有某种牵引力!
正当司空澈幻想自己也跟霍去病同属“天才”这一档次时,霍大将军却倏兀地开口:“不要。”
“什么?”
刘萝菲和司空澈两人都同时愣了一下。
他不要什么?也太简短了吧?
“我是说我不要和你住在一起。”
霍大将军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地盯着道乐明,活象他才是主人。
“为什么?”
开口的是刘萝菲。
“我没有断袖之僻。”
“什么?”
司空澈听了不禁喷饭:“你以为我有断袖之僻吗?”
“反正我就不要和你一起住。”
看来还是不改大将军的本色,搁出去的话绝不收回,威严非常。
‘接吻’
眼看两个大男人又要吵起来,又或者大打出手了,刘萝菲赶紧充当一下和事佬的角色:“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你们男的怎么老是这么幼稚?能不能成熟一点?”
“你说谁幼稚?”
看来不管隔了多少年代,男人的本性都大抵相同,这次霍大将军与司空澈同一阵线,不约而同道。
“嗯,我是说……”
在两道杀人的目光下刘萝菲只好很孬种地吞了吞口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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