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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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 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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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发不肯透露出一点细节来了,只说:“你就瞎猜吧!我都没接到旨意。”

    鄂伦岱的笑容里带着点儿鄙视,又依稀有了当年那个无赖国舅的影子了:“那你天天放炮仗,那是逗孩子玩儿呢?八旗都统都带了来,又令各处查缺额,没有军国大事,能这样干?”

    庆德哑然,弄了半天,大家是从这里看出来的?把手里的酒盅放下,倾身上前:“我既领了火器营,总得办点儿像样的事儿出来不是?有了新炮不放一放,岂非渎职?”

    鄂伦岱笑而不语,庆德也不再说话,又闷头喝了一会儿酒,庆德忽然道:“你别再喝了,免得手抖。”

    鄂伦岱一挑眉,喝是更欢畅了:“不妨不妨。”

    庆德眼看劝他不住,心思电转,打定主意等喝完这一场就去胤礽那里汇报:朝廷备战的事情有可能泄漏,我可能也有责任,您……看着办吧。

    ————————————————————————————————————————

    胤礽帐殿之内,君臣二人一坐一跪。

    听了庆德的“请罪”之辞,胤礽也是无语,过了一阵儿方道:“起来罢,坐下说话。”

    庆德还不大敢动。他请罪也是无奈之举,如果这事儿只是鄂伦岱私下猜测,然后无意之间说出来了,也碍不着他什么事儿。你说这放炮就会有响动,拿了新家什,不练也是不行,猜出来就猜出来了呗。他只是在担心,如果有人说他这是“泄漏军国机密”,那他可就掰扯不清楚了。

    胤礽想生气,也气不起来,庆德又道:“眼下鄂伦岱能猜得出来,旁人也能猜得出来,这才是奴才最担心的。”

    直到胤礽又说了一回:“你先起来。”

    庆德才敢谢恩就坐。

    胤礽也回过神儿来了,庆德把火器营练得颇有声色,说起来石家出两种人材,一种是将领,一种是亲民官,庆德就属于前者。而且,石家的将领打仗或许不是特别有名,带兵、练兵倒是略有心得的。再换人,他也找不到一个合适又忠心的人。

    火器营是比较重要的,尤其是这几个月来看八旗操练,其吃苦耐劳的精神甚至比不得皇家学校里的宗室学生。呃,以康熙定的学习标准之变态,达到操练要求的自家孩子,实在是比部队里的少爷兵们更合格一点。

    难怪胤礽看不上眼了。

    为安抚庆德,也是说了实情,胤礽语重心长地道:“这事本就是瞒不住人的,这样的调度,纠结兵部、户部、吏部、事涉旗汉、牵扯数省的大布置,且不说鄂海在川陕为大战筹粮募马。单是八旗的整顿操练,也是近年来所未有。物反常即为妖,策妄阿喇布坦真是个有本事的人的话,一定能够看得出来的,”嘴边不由显出一抹苦笑来,“此战不在朝廷而在策妄阿喇布坦!他不出兵,朝廷知道他是个祸害,也无法远征万里。他又一直虎视眈眈,朕不欲改革内政之时再添上边境不宁,内外交困,实非国家之幸。早些漏出去也好,他早些动手,朝廷也就早有理由出兵!平了他,朕正好腾出手来推行摊丁入亩。”

    庆德稍稍放下了心,还是建议:“如此,奴才请陛下加紧准备。”

    御前会议早就研出来了,策妄阿喇布坦这是在等机会,等拉藏汗的控制力达到一个数值,他就会出兵侵藏。国家大事的结点,居然是拉藏汗这个死老头的身体状况!

    庆德进言道:“拉藏汗一子在彼处,一子驻于青海……”策妄阿喇布坦做了初一,咱们就做十五,一旦策妄阿喇布坦不厚道了,咱们马上把拉藏汗的另一个儿子叫过来当大旗用。

    胤礽笑而不语。

    庆德抹了一把虚汗,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让庆德跪安,胤礽心中一片阴暗,内外交困,他说出来了!

    其实他面对的情况比历史上雍正面对的要好得多了!至少他家兄弟还不算拆台,至少他接手的摊子虽然烂还不算特别烂,至少他即使没人能说出什么来。但是对于他来说,依然不能容忍自己手里掌管的是一个看起来走向破败的国家!

    他是万乘之尊,要讨伐一不听话的藩邦,还要看藩邦肯不肯给他讨伐!真是奇耻大辱!

    他还得忍,因为他确实是在内外交困,即使策妄阿喇布坦控制了天山南北,快要把哈密都给吞下去了,他也是要忍。想到这里忽而释然了——即使策妄阿喇布坦看得出朝廷要出兵又如何?朝廷也看出他的不轨之心来了。结果呢?两边都要达到一定条件才会动手,知道又如何?

    拽出纸来,亲笔写了几道上谕:其一、与拉藏汗驻青海之子接触。其二、加紧战备物资准备。其三、认真练兵。

    庆德接到命令之后,愈发放心,埋头营务不提。

    胤礽这里还有旁的功课要做,治理若大的一个国家,并不只有与策妄阿喇布坦交战这一件事情要做。

    马齐挟着一叠折子进来了,这里面有一部分是京中经皇太子与留守诸人审阅过、写完处理意见的,其中不是特别重大的,当时就处理下去,然后写一汇报上来,如果涉及重大事件,则写出条陈来,请示皇帝作最终决断。另一部分就是各地给皇帝的密折一类,只能由皇帝折封的文件了。

    弘旦已经处理了许多事情,诸如公主下嫁之准备等,都细细写了折子来,两公主之府邸建于何处,各有多少间,拆了多少间民房,又补偿了多少拆迁费,公主之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又有拨给公主的包衣从哪里出等等,写得极是认真详细。

    从这些来看,弘旦已经具备了处理寻常事务的能力。弘旦同学这也是卖他四叔、七叔一个好,两个公主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对公主们好一点,亦可拉近与叔王之间的关系。

    还有就是广东等地米价腾贵,弘旦也写出了自己的意见,这当然是要平粜。但是从何处调米,又是一门学问了。此事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迟,所以弘旦学着康熙当年的做法,依样画葫芦,请先截漕米暂解燃眉之急,又用海运。把这一关先过了,剩下的善后工作,自然是“伏请圣裁”了。

    胤礽对儿子渐渐放下心来,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一松。

    接着,又有报海贼为乱的折子,胤礽也一一批复了。

    做完这些,才叫一声:“贾应选。”高三燮被他留在宫里,也是为了给儿子在宫中留中可用之人,故而带的是贾应选等几人。

    贾应选应声而至:“奴才在。”

    “去取我的弓箭来。”明天是他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在蒙古诸部面前演武,需要熟悉一下武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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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们的工作颇为紧张,相较之下女人之间的小心思就显得简单得多了。淑嘉可以放开了与诸福晋、蒙古诸贵妇接触,不用再顾忌着什么二把手理论了。这二把手理论有时候不但是指你自己要注意,万一有个别人拼命奉承你,弄得一把手不高兴了,也是个麻烦事儿。现在好了,虽则头上还有一个太皇太后,实际操作上来说,她已经是一把手了。

    带太皇太后出行,真是前怕狼后怕虎。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也到了衰老的时候了,自先帝过世,身体就更是不好。如果带上她,怕她经不得劳顿挂了,如果不带上她,又怕她在京里耐不得高温热死了。

    思前想后,还是奉太皇太后外出避暑来了。

    不意到了塞外,太皇太后倒生出几分精神来,也少有与人说话的时候打上盹儿的情形了。淑嘉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听十福晋之母福晋笑道:“太皇太后精神可真好,真是让人羡慕。”

    太皇太后乐呵呵地谦虚道:“出来之后觉得爽利了许多,在宫里我也有不大有精神的。”

    淑嘉抽抽嘴角笑道:“既这么着,明年咱们还出来,”又说,“承德的避暑山庄已经有了个大概了,皇上说,叫下个月大伙儿挪过去住呢。”

    太皇太后来了兴趣,蒙古福晋们也打起精神来,听太皇太后问:“那是个什么样子的?有畅春园好么?塞外大约比不得京里的,好在凉快……”

    淑嘉心道,如果这个避暑山庄就是那个避暑山庄的话,可不比畅春园差啊!“这个……我也没见着啊,不过听说是样式雷的手笔,不会差的。”康熙生前已为此山庄各处景色起了不少名字,只是这句话她万不想说出来招太皇太后伤感的。

    女人们开始叽叽喳喳,三福晋笑道:“听说内务府在避暑山庄周遭建了不少园子,是用来安置宗室大臣的么?”允祉虽经降爵免差,朝会站班还是先帝诸子打头的,又与皇后娘家结亲,在这里说话就很是便利。

    经她一说,诸福晋都心有所动。内务府造园,当然是有大有小、有好有坏,离皇帝也有近有远,谁家分到哪里,那都是要有学问的,当下都动起心思来了。淑惠心里转了两下就撇开了去,转而兴致勃勃地向姐姐提要求:“我们爷还没分府呢,这庄子里头可许我去看一看的?”

    十六福晋与十七福晋也眼巴巴地看着,三人是差不多的境地,十五福晋一开始,两人就知其意了。三人丈夫都未封爵建府,现在即使分了园子,也不能盖过了哥哥们的,势必要远,与皇帝的接触就不多。皇室每年在塞外少则数月,多则半年,一年有一半的时候与皇帝不亲近,你想得个高一点的爵位都难,还不如赖进山庄呢……

    其余福晋也是心情各异,十四福晋眼珠子一转,她便问:“不知道孩子们读书是不是还在山庄里的?”把儿子送过去联络感情也是不错的嘛!

    淑嘉笑道:“还是照在京里那个样儿的,”又对蒙古诸福晋道,“你们也有住处的。”巡幸塞外本就是为了接近满蒙关系,她自然不会冷落了这些妇人。

    大家又说起承德风光来了。这地方附近有热泉,又有大片草场,有山有水,若论风光,比起江南也差不很多。只是众妇人几乎没有人去过,更没有人参观过避暑山庄,说话不过是猜测而已。

    太皇太后跟着大家胡乱猜了半天,就想早些看到避暑山庄:“唉呀,皇帝明天就要行围演武,把这个事儿忙完就可启行了吧?”

    老太太活脱脱一副老小孩儿样,把大家都逗乐了,众人忍着笑,齐声道:“您说的是。”

    次日演武,胤礽果然带着宗室亲贵先进行表演,他的技术比较过硬,三箭皆中的,自己舒了一口气,底下山欢万岁。然后是儿子、侄子们表演,接下来才是围猎。当然,开门头彩要让给皇帝。

    得了头彩之后,胤礽提辔缓行,不再与臣下争猎,而是引马上了一小山坡举目观察。看着满蒙诸部依次而动,调动起来倒也似模似样,对与准噶尔一战又提升了一点信心:即使个人战斗力差了那么一咪咪,在这样的整体调度之下,还是很容易打胜仗的吧?

    底下万马奔腾,呼呵之声相闻,胤礽控马而下,身边侍卫急忙相随。

    这一天下来清点猎物,皇帝是不参与比赛的,其余众人各有斩获。当下置酒欢宴,乐极而散。

    如是数日,圣驾方发往避暑山庄。随行男女军民皆欢欣鼓舞,也是难为这些人了,尤其是京里出来的诸人,总住帐篷实在不符合大家目下的生活习惯。听说新驻地有秀丽山水、亭台楼阁,无不欢愉雀跃,脚程都快了几分。

    一路上队伍里洋溢着欢快的气氛,自然也少不得有人得了空就与关系好的人聊聊家常,互邀到自己的新住处做客去。

    这所有的人里面,最忙的就要数允禟了。九爷今年是真不乐意随驾的,据说他还上本请求留京效力,声称不敢贪图安逸。又据说,他二哥看了折子之后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把他给拎到面前仔仔细细看了好几回。

    看着他九爷那朝两百斤大关进发的体格,胤礽当时就在想:这老九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你这么胖,难道不怕热?带你出去避暑你还躲着?往前汗阿玛巡幸塞外,哭着喊着要跟着去的人里必定有你,今年怎么反常了?

    他却不知道,九爷的生意正做得上瘾呢!允禟算是在创业阶段,处在这个阶段的人无不时刻关注其事业的发展,顾不上享乐了。权贵们集体离京,他可以利用特权活动的空间就大,须知留守的皇太子是他侄子,晚辈总要给长辈一点体面的。不像他二哥,有事没事把他拎过去一通训,他就得挨着。

    他这是冤枉胤礽了,所有兄弟里,眼看这九弟最没有“进取心”,就算老九长得极度不符合他的审美观,有这一条,胤礽就觉得他圆润得极度可爱了。常叫过来说说话,也是显示有圣宠,不让人小看了他的意思。

    胤礽扣中了折子不准,允禟只能打包行李随行。于是九贝子府的信使要跑的路就随着圣驾的远行越来越长,允禟与他的创业基地也越来越远。天气凉爽了,心情却烦躁,恼火地下令:别TMD再问我了,给我提价!想到提价之后的利润,允禟的心情才好了许多。

    又一想,手头余钱越来越多,盐政又在改革,似可趁机光明正大地参与这一高利润行业。忙着前后打点,吃请请吃,又调整好心态,到他二哥那里“说话”。

    听说圣驾要入避暑山庄,他们皆有园子,又想这新地方的摆设估计也不怎么好,又急急写信打发人到京中自家库里取东西——直忙了个天翻地覆。

    这一路上,与他一直想着布置新地方的人还真是不少,京中与圣驾之间的书信往来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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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祖国的大南北,也有一处地方同样忙乱。

    不如所料,策妄阿喇布坦也在紧锣密鼓地策划着进攻西藏的事宜。吸取了其叔葛尔丹败亡的教训,策妄阿喇布坦采取的是“攘外必先安内”的办法,不能像他叔叔那样,大后方还有不稳定因素存在——虽然那会儿他就是这个在大后方的不稳定因素,联系清廷断了葛尔丹后路还挖人家墙角。

    所以他一直在不停地扩张势力,相继吞并了天山南北诸地(现在新疆还留下了准噶尔帝国的痕迹——准噶尔盆地),又兵掩哈密,下一步就是西藏、青海了。

    策妄阿喇布坦看着地图,一阵兴奋。他要重建蒙古帝国的辉煌!

    与大家想的不一样,新疆这个现在一听起来就想到维吾尔族的地方,眼下是在蒙古人的控制之下的。同样的,西藏,也是在蒙古部族的掌控之下的。所以策妄阿喇布坦之女与拉藏汗之子的联姻才那样的顺理成章。

    伸出手指,在地图上从上往下,划到了拉萨,再从拉萨往东、再往东,策妄阿喇布坦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狂热,旋即又恢复了冷静,这是一场硬仗,他知道的。但是只要拿下了拉萨,只要拿下了拉萨,布达拉宫里住着一位“真喇嘛”。

    策妄阿喇布坦自言自语道:“你们不是说那一个与你们作对的是假喇嘛么?你们不是杀了第巴么?你们说这一个才是真喇嘛,那我就把真喇嘛弄到手!到时候,到时候……嘿!”[1]

    清廷还真猜着了,拉萨要被他弄到手里,这个经过朝廷认证是真喇嘛的达…赖,就是他的大杀器,至少朝廷在用蒙古诸部的时候,就要担心他们会不会被人打着达…赖的旗号策反。

    眯了眯眼,策妄阿喇布坦又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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