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睁开眼,回味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刘易”一定指我爹爹,他们到底对我爹爹做了什么了,我努力想坐起来,但是,全身乏力。自上还穿着受伤时的男装,我想下床,但是,脚刚落地,便重重的摔在地上,肩上的伤,钻心的痛使我痛苦的喊了一声。这声音将帐外的两兄弟引了进来,两人看到我倒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喊了“菁儿”一起跑来扶住了我。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李言焕,眼泪在眶内打着转。所有的委屈,这一路的艰辛我变成了我的拳打在了他的胸口。李言焕任我打直到我打累了,靠在他的怀里抽泣着,不知不觉帐内只剩下我们两人,半晌,我们谁也未出声,我哭累了,也乏了,慢慢靠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突然觉得靠着的他一动,我马上用手抓住他的衣襟,半梦半醒的说:
“别走,别让我一个人。”
他安慰地拍拍我的手背,回道:“不走,不走,再也不离开我的菁儿了。睡吧,我不走,放心地休息一下,菁儿。”
感觉被紧紧地抱进了怀里,心里便安静的很,渐渐地又进入了梦乡,这个梦很不安稳,看见爹爹满脸鲜血,微笑着向我摇摇手,娘在他的身边,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也一直在向我摇手,我伸出手想去抓住他们,却被他们一推,我哭着喊着他们
“爹爹,娘,爹爹,娘”
“菁儿,菁儿,醒醒,在做梦,是梦,没事,没事。”
李言焕抱着我,轻轻的摇醒我,这次我睁开眼,盯着他的脸,悠悠地说:“他们离开我,想要离开我,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人,我好冷,如何是好,我想跟着他们一起去。”
他紧紧地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叹道:“菁儿,这世上还有我,如何只剩你一人,菁儿别怕,本王说过永远不离开你,永远不负你。相信我!!”
我抬起头,看着他,看他的眼、看他的眉、看他的鼻直到眼光落到了他的嘴唇,长时间未离开,他低叹了一声,用唇含住了我的,轻轻的吮吸着,低语道:
“菁儿,你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吗?”
我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说:“王爷,菁儿求您一件事。”
“嗯,只要本王能做到。”
“菁儿求您饶过我爹爹与娘亲的性命,让他们能安度晚年。”
李言焕深情地看着我,点了点头,说:“本王答应你,菁儿,放心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在这时空里,我唯一牵挂的便是我爹爹与我娘,只要他们能平安无事,我当然放心了。”
“菁儿难道只牵挂双亲,那本王呢?”
“这你也吃醋?”
“是,在菁儿心里,本王即不是唯一,那本王是算几位啊?”
我掩口一笑,看我一笑,李言焕也展开了笑容。
自得到诚王爷的承诺后,心情马上大好,吃得下睡得着,几日便下床走动,军医说,伤口已好至七八。今日更是精心梳洗,着了淡紫色罗裙,自己挽了发髻。铜镜中出现了沉鱼落雁色,我对自己的容貌一直很有自信,心想,如果在二十一世纪有这容貌,那可就是资本了。摸了把自己的脸庞,心笑如甜,今日李元来报,诚王爷在帐中议事,可能要晚些才能来,一个人在帐内真有点闷,于是决定在帐外逛逛。举步走出了帐外,好多天未见天日了,突然发现满眼的太阳是那么的亲切。想着诚王爷的陪伴,说实在,每天都粘着他等自己睡着了才允离开,有一天,居然吵着他给自己讲故事,缠得紧了,他便讲了他小时候的趣事,真当好笑,但是,也很享受他的独宠,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多好。
“菁儿姑娘,身体可好?”一位姑娘叫住我。
我转头一看,原来便是那日给他送披风的姑娘,一袭白裙,衬着仙女般的脱尘,果然是一个美人,他可真是有艳福啊。心中如此想着,但在行动上,道了一个万福,说:“已大好,多谢舒姑娘。”在病中,似乎听到他如此叫她。
舒亦不觉一怔,笑道:“好聪明的姑娘,难怪王爷对姑娘是一片深情。小女确是舒亦,刘姑娘,大病初愈要好好休息才对啊,如果此时再受了风寒,这让王爷如何是好啊。”
“多谢舒姑娘关心,在帐中无事可做,想出来透透气,现在回帐中便是。”说完转头便回。
“刘姑娘请留步”舒亦走上前来,将一身崭新的白袍递我手中,道:“姑娘不要误会,只是前些日子王爷——送给小女挡寒用的,我不小心给弄破了,然后替王爷新缝制了一件,烦请姑娘交于王爷。”
我笑了笑,说:“好。”接过白袍边回帐中,一人坐在床前,沉思着:这舒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她可以随军来此?为何她会为他缝制新衣?为何与他如此亲近?
我只低头想着自己的心思,已全然不知李言焕已悄然到我身后,直到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轻语道:
“我的菁儿,一个人待得不耐烦了吧,没有出去走走?嗯。”
我冷着脸,不理他,也未动弹。李言焕觉察了我的不妥,将我转向他,眼睛深情的看着我,轻问:“谁得罪我的菁儿了,快点告诉本王,本王定不饶他。”
最受不了他深邃眸子的注视了,我伸出手挡住他的目光,他将我的手握进了他的掌心中。
“小手这么凉,是不是受寒了,大病初愈,一切都要注意,还只穿这点衣服。”他边说边解下他自己的披风,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坐在床沿边,平视着拉着我手,说:“现在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着他,然后,将嘴一呶,悠悠地说:“人家给你送袍子来了。”
他看到了放在床上的白袍,半天,他笑着伸手,摸着我的脸:“呵呵,原来我的菁儿在吃醋啊。”
“没有,我才没有呢!”我的脸却红了起来。
他的头凑了过来,快速的在我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将我的头抬起来,平视着他,说:“菁儿,你记住,本王是你的王爷,菁儿是本王的菁儿,这就是事实,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本王说过,此生永不负你,菁儿,本王只想跟’你’厮守一生。”
我的眼睛湿润了,在二十一世纪,长情的男人已不多见,更不要说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而且是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他说,他此生只想跟我厮守终身,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承诺啊,我该信么?
半天,就这样对视着,终于,他欺身过来,将我深深的吻住,我闭上了眼,享受着他对我的专宠,抛开了其他的一切,包括舒姑娘,和诚王妃。
那抹弯月下,倒映着我与诚王爷相交的身影,我拉着他的手,左右摇晃着,不顾淑女形象地连跳了几步,嘴角上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嘴里哼着幸福的小调。
李言焕宠爱地任我毫无形象,笑着刮着我的鼻子说:
“你啊,还象个孩子。”
“是啊,我就是孩子,那你以后别理我好了。”我不讲理的嘟起了嘴撒起了性子。
他将我搂进了怀里,叹道:“真想永远跟我的菁儿这样在一起啊!可是,明日要回朝了。”
我听了身体一怔,其实我也不想回去,回去后要面临的问题太多了,当我自欺欺人也好、当我掩耳盗铃也好,我只要今晚。我的手环着他的腰,抬起头看着他,说:
“你从来没看过我跳舞吧?”
他夸张的张大眼睛看着我,说“原来,本王的菁儿还会跳舞啊?”
我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嘟着嘴佯装生气地转过身,他抱紧了我,笑着说:“知道,我的菁儿能歌善舞,怎么,今日本王有眼福能看到菁儿跳舞了?”
“想不想看,寄月说,本小姐跳舞很不错的哦。”我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他,想要利诱一下他。
他拉着我的手,笑看着我道:“你做什么本王都喜欢,来,让本王欣赏欣赏菁儿的舞技。”他走到树下在石上坐着,认真地看着我的展示。
我看着树上掉了落叶,深秋了,凉风习习,我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落叶,忽然我想起了神话当中,那位高丽公主的翩翩舞姿,回忆着她的身姿,合着大自然发出的音乐,我轻盈地飞舞起来。
树畔、湖边、恰似一茎含苞金色莲花,晶莹的珠泪滚动其上,池水,倏地生了呼吸似,我也随之,片片、层层、叠叠,徐徐……终于盛放,袒露娇容。终于由一个瞬间始,于红尘,电光火石地掀动一场惊艳。
跳的人停了,看的人呆了,我轻轻提裙上前,头靠在他的怀里,也在他身边坐下道:“菁儿此生就想跳给王爷一个人看。”
李言焕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叹道:“今生有菁儿足亦,本王将用此一生来护着菁儿,菁儿放宽心,明月为证,李言焕此生永不负你。”
我听着他的话,不禁心中一阵悲凉,回朝后,他必将遇很多压力,因此,他会有如此感想,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让我要经历此磨难,那么即来之则安之吧。我伸出手抚了抚他的眉,“别皱眉,我不想你烦恼,小女子现下就唱个歌给大爷听吧。”
伊人月下戴红妆,
不知伊人为谁伤。
鸟儿尚成双,相依对唱忙。
怎奈伊人泪两行。
伊人独唱伴月光,
唯有孤影共徜徉。
柳叶裙下躺,貌似心亦伤。
与伊共叹晚风凉。
人说两情若在永相望。
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
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
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
回望月下孤影渐苍茫。
不解风情落花绕身旁。
戏中两茫茫,梦中在心上。
任君独赏伊红妆
8。第一卷…八、重逢
次日,军营拔营返朝,我与舒亦被安置在一辆马车中,从李元口中得知,舒亦乃王爷在行军途中所救,王爷念其孤身一人,行走不便,便带在军营中,李元在说完这个情况后,补充了此句,让我不禁笑出声来,他说:
“刘小姐,在与您相知前,主公断不会带着女子行军的,看来,主公在您的调教下,性情也变得温和起来了!在下是最大的受益人,在下先谢过小姐了。”说完,他对我深深做了一揖,起身便离开,我却忍俊不禁笑出了声,看来,他原来也真的被冰着了。
我提脚刚想登上马车,突然刮来一阵风沙,眼睛进了少许沙子,我忙拿出帕子想擦拭眼睛,此时,有人拉住我的手,对我说:
“不可擦拭,来,我帮你。”听出来了,是小王爷的声音,何时,他也对我如此关心了。心里这么想,但却听他的话,不再动弹了,也是,现在用手帕擦拭,万一不卫生,眼睛会感染的。
李不离掰开我的眼皮,用嘴对着轻吹,不多久,沙子便吹了出来,当我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发现周围的人都注视着我与李不离,而我与他的样子确实是——尴尬。我的脸不禁一红,逃也似的回了马车,只听得李不离怒喝一声:
“看什么看,再看,爷对你们不客气。”
舒亦含笑着看了我一眼,说:“小王爷对刘小姐也很关心啊。”
我含羞一笑,说:“舒姑娘说笑了,小王爷与菁儿只是旧识,说不上关心与否吧。”
“哦,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我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了,我总觉得,这个舒亦对我似乎并没有象她自己所说的那么友善。看得出,她对李言焕的感情,也看得出她对我的恶意,虽然表面她很温柔,但,温柔背后,却似乎藏着不少的阴谋,在心里,我很讨厌她。
一路上,李言焕再也没有来找我,利用这段时间,我也好好整理了一下连日来的问题,为何刘府传来他腹背受敌的信息,看来,好象并不是这个事实;似乎这个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他到底是什么用意呢?第二,这个舒亦并不简单,为何他会任她随军同行,难道连我都看出来的倪端,而他真的看不出来;第三,前些日子看到有一大批军粮已到,看这阵势应该有持久战的意思,但是,为何带着这一批军粮又班师回朝呢?这些疑问围绕着我这一路,想想,又摇摇头推翻我的想法,直到回了青城,他派李元将我送回了刘府,当我又一次走进住了十五年的刘府时,秋娘跑过来,一把将我紧紧抱了过去,直哭着喊道:
“菁儿,菁儿,你到底去哪里,让娘担心死了,你知道吗?”
刘易之先是一怔,后,便也老泪纵横,盯着我,喃喃道:“菁儿回来了?你回来了?”
我也盯着父亲,一语双意道:“爹爹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我在哪儿,爹爹便在哪儿。”
刘易之摇摇头,对着李元一抱拳道:“谢李大人将小女送回。”
李元抱拳回礼说:“我家主公命在下安全护送小姐回刘府,并且带句话给员外,小姐的性命与主公的性命已全然在一起,员外好自为之。”说完,转身便走。
我听着李元的话,无法理解话中之意,却见爹爹重重坐落于座内,呆滞的眼神回望着我,脸上却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想走过去询问,无奈秋娘紧紧地抱着我,我只能安慰地拍拍秋娘的背。
是夜,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一桌吃饭,秋娘的开心无言而喻,忽然想起了,问:“对了,寄月呢,菁儿,她不是跟你一起离家的么,人呢,怎么就你回来,她没回来?”
我看了看父亲一眼,回望母亲说:“娘,不是这样的,寄月找到她的家人了,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寄月离开她的家人也近十年了,看见家人,高兴得紧,娘,您放心。”
“哦,找着家人了啊”秋娘看了一眼刘易之,后者只是专心的吃着菜,“不知道何时回啊,把喜事办一办啊。”
我也看了一眼父亲,后者也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便说:“娘,寄月她不是薄情之人,此次找着家人,想必也是意料之外的事,而与爹爹的感情,却是必然的事,娘,别担心了,爹,对吧,”
刘易之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在这个眼神中,最多的却是对我的关心,说:“菁儿,刚回家,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别去想其他的事了,今日跟你娘好好谈谈心吧,她可想你得紧。”
“哦,菁儿知道了。”
我怎会不知道,相聚的时间也不多了,只是不知道刘易之到底做了什么事,却如此害怕,但是,诚王爷答应我的,让我爹我娘安享晚年的,他不会骗我,我应该要相信,而且一定要相信他。但是,为何我的心会如此不安呢。
我的不安,得到了证实,在我们一家人饭后甜点的时候,一群官兵对着刘府拉满弓,而府门已被重兵把守,福伯跑进来报的时候,刘易之大义凛然地站了起来,拉着秋娘的手说:
“秋娘,老夫,对不住你,没有给你永远的照顾,可能还要连累你。老夫对不住你啊。”
秋娘泪眼朦胧的回道:“老爷,勿说此话,这一生能与老爷守候,妾身已很开心了,不论老爷去哪里,秋娘必同行。”
我走了上去,将我的手也复在了两老手上,说:“还有我,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爹爹,您也别想把我扔掉。我不会让您二老受苦的,哪怕牺牲我的性命亦可。”
李言焕走进大厅,所现的就是这一幅感人画面,我转过身,看着一身官威的诚王爷,他答应过我的,难道要反悔吗?我的眼神变得复杂冷淡起来,说:
“诚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是为何事?”
他慢慢走近我,眼睛深邃得看着我,似乎想看进我的心里,也想要暖进我的心里,我将我的眼睛移开,原来并非他一人前来,还有,专管重刑案犯的王迟王太尉也一起来了,看来,我爹爹犯的可不是一般的事了。
“刘易之,你认罪吗?”李言焕严厉的问向刘易之。
刘易之泰然回道:“诚王爷问小民么,各为其主罢了,只是,此事为小民一个所为,与妻儿无干,她们对此事毫不知情。”
王迟上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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