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横了她一眼,道:“哼!还好意思说!以后若是再碰上这种事!趁早给我躲的远远的!你也不想想,若是让师父,还有你母亲知道了,该有多担心你!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有不死之身?”
静依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了,咽了口口水,有些讪讪道:“干嘛呀!当时那种情形,是我自己说了算的吗?我又不会武功,刚巧司墨又被我派了出去!你们以为我喜欢被人绑架呀!”
静依见二人不理她,又自顾自说道:“还要装失忆,装着智力受损,你们真以为我容易吗?要不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解决咱们的后顾之忧,我又何必如此费心?”
二人终是忍不住了,元熙先是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用手抚了额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晴天见此,便不着痕迹地退了出去。营帐内,只留下他二人在里面软侬细语,好不甜蜜!
晴天出了营帐,便到了外面随意走走,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出淡淡地一股哀愁,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初一看着晴天出来了,也是知道现在营帐里,二位主子定然是在你侬我侬了。便命人在三尺外,将营帐守了,任何人不得进前打扰。
“元熙,你的那些墨卫,提前就埋伏好了?你怎么就知道李安要带我去的地方就是那里呢?”
“你以为我的墨卫整日里在华阳山中训练,是为了什么?就一点儿收获也没有?”
“我还正在里面发愁,担心你们会到的太晚呢。原来你竟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元熙轻轻抱着她,“你出事前,墨卫便查到那处山洞有人出没,他们也悄悄地跟去暗查了,然后将石壁上的那个凹槽的模样命人画了下来,送来给我。只不过,我是在你出事以后,才收到。竟是前后错过了。若是他们的消息送来的及时些,你就不必冒如此大的险了!”
静依却是摇摇头,“那也未必!我到现在也还是很好奇。那个李安是如何得知开启王家密室的方法的?这样的方法你不觉得太过奇怪了吗?像是有一种巫术在里面一样!寻常人,哪里会想得到?”
元熙点点头,“你倒是细心!不错,像这种需要亲人的血液为钥匙的法子,的确是一种巫术!”
静依抬了头道:“你不会是说这种巫术也是出自苗疆吧?”
“不是!这种巫术出自北疆。”
“北疆?你知道?”
“这是一种千年前留下来的巫术,现在北疆也是不多见了。不过,像你说的,这样的法子的确应该是王家的隐秘,他李安是如何知道的呢?”
静依此时想起李安在洞中说的与自己有婚约一事,莫非是与此有关?
“元熙,那我再问你,有关那九龙九凤的凤冠霞帔,你又知道多少?”
“这是皇家秘辛,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那就是说,当年开国先祖赐给王家的这凤冠霞帔的意义,你也是知道了?”
“嗯。其实当年先祖还留下了一份密诏,告诫我李氏皇族的后人,若是王家后人有人愿意入宫,则必为后!违令者,则是忤逆的大罪!”
“这么说,他说的倒是有可能是真的了?”静依喃喃道。
“什么?他说什么了?”元熙听出了她话中的一丝不妥,追问道。
营帐外传来司画的声音,“启禀王妃,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
静依一听,有些可怜兮兮道:“元熙,我没事儿,可不可以不用喝药?”
“不行!这是晴天开的方子,你本就失了血,再折腾了一番,不喝药怎么成?”
司画已是端了药进来,元熙接过她递来的药,轻轻地送到了静依的嘴前,“乖,喝吧!瞧,司画连蜜饯都帮你准备好了呢!”
静依无奈,也知道不喝是肯定不成的,便用手捏了鼻子,硬灌了下去!然后紧忙着往嘴里放了一颗蜜饯,嘴里还叫着:“好苦!”
“行了!晴天为你配的药,定是比旁人的要好喝的多了!他不舍得给你喝太苦的药的。”
静依一撇嘴,心道,他哪里会舍不得?上次风寒他给自己配的药可是苦的很!
“依依,那个李安究竟是对你说什么了?”
静依本来也是没打算瞒他,又吃了一颗蜜饯,嘴巴里没那么苦了,便将山洞内李安对她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言毕,看向了元熙,“他说的有关婚约一事,可是真的?”
元熙沉默不语!
静依见此,心道不妙!看来,这李安说的,十有是真的了!
静依看元熙的脸色不好,也不敢追问,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元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当年,皇爷爷一开始的确是有意立安王为太子,毕竟他的母妃,是皇爷爷最为宠爱的女人!可是后来,皇爷爷发现安王此人太过争强好胜!性子也是太过暴虐,屡次教诲,仍是不改后,皇爷爷便将眼睛看向了其它的皇子。”
“现在的皇上,也就是我的父皇,是皇后的嫡出之子,皇爷爷发现其无论是性情上,还是背景上,都是最为合适的皇位继承人,但是,皇爷爷怕一向心高气傲的安王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他也的确是真心地疼爱这个儿子,所以便借机将他派了出去,然后,便宣布了立我父皇为太子的圣旨。”
“当时的安王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父皇耍了手段!他以为皇爷爷最为疼爱的儿子是他,那么,这皇位自然也就是留给他的!可是他却是忘了。皇爷爷是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可是同时,他也是一个关心大渊江山社稷的好皇帝!怎能将大渊的江山交到一个性情暴燥的人手中!这岂不是会毁了大渊!毁了祖宗百年的基业!”
静依淡淡道:“可是先皇却是没有想到,安王竟然敢公然抗旨,拒不回京!”
“不错!他没有想到,安王心中的执念,竟是如此之深!为了一个皇位,竟然是连最为疼爱他的父皇和母妃,也可以弃之不顾了!”
“也因此,皇爷爷气得大病一场!最终是没能挺多长时间便归天了!”
静依轻摇了摇头,“过分的宠爱,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呢!自己的儿子毁了,自己的心也是被自己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儿子给伤透了!先皇去时,心里定是十分后悔了!”
“也许吧。谁知道呢?”
静依叹了一口气,“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说的是一点儿也没错!”说着,便看向元熙道:“那有关那凤冠霞帔之事,还有那婚约之事呢?”
“安王成亲一年后,安王妃便诞下一子。当时,皇上对安王还是极为宠溺的,当时,他也一度地以为安王就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于是,便许下了那样一个口头的约定。”
“什么约定?”尽管已经是猜到了,可是静依仍是有些忍不住,想从元熙的口中知道。因为元熙曾经偷看过不止一次皇室秘档,他说出来的,定然是真的。
元熙笑了笑,“当时,皇爷爷的原话是:睿儿年少聪颖,朕为你指门婚事,王家之后人,曾得先祖密诏,身穿九龙九凤凤冠霞帔入宫者,即为后!若是你能寻到她,朕便准了!”
“怕是这话也是当着安王夫妇的面儿说的吧?这更是让安王以为,先皇是属意他为皇位继承人了!”
“你说的不错。这话,的确是当着安王的面儿说的,当时先皇身边儿还有几位内侍太监,将先皇的言行,皆是记录了下来。保存在皇室秘档中。”
静依愣了愣,道:“元熙,这王家的后人,只有我和两位哥哥了吗?”
元熙点了点头,“只有你祖母这一脉了。可是你祖母并没有女儿,所以,王家的后人入宫为后,便只有可能是你一人了。”
静依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道:“你也是因为这个才向皇上请旨赐婚的?”
元熙的脸一沉,“什么话?我若是因为这个,现在何必告诉你我知道这件事!”
静依一想也对,可是仍是用有些怀疑的眼神看向了元熙。
元熙轻叹了一声道:“这个消息是咱们大婚过后,我才知道的。”
“什么?”
“咱们大婚后,一次我趁你睡着了,便潜进了御书房,在那里,有一道暗阁,是直通皇室秘档的。我在里面查找当年我母妃和丽妃之事,却是无意中翻到了有关贞德皇后的一些事。本来是没想着看,可是看到上面写着贞德皇后出自山东王家时,我便想到了你的祖母也是出自山东王家的。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依依,我也就是那次看过了那些秘档后,才知道,当年余氏为什么要找那只镯子,有关宝藏是其一,有关王家后人入宫为后一说,则是其二!”
静依眨了眨眼,她现在倒是不怀疑元熙说的是不是假的。一个人究竟是不是对自己真心,还可是可能通过拥抱、亲昵、以及其它的一些言谈举止,哪怕是一个眼神便看得出来的!再说,今天在山上,这元熙还险些为了自己送命!她对元熙对她的心意,是毫不怀疑!
“太不可思议了!元熙,你说当年王家究竟是给了你们李氏一族多大的支持,这开国皇帝竟是会给王家留下了这样的一封密诏,还不允许李氏子孙违抗?对了,同时,还赐给了王家一枚免死金牌!”
“这个我也知道。至于当年之事,我倒是略知一二。你想不想听?”
静依点点头,一脸期盼地看向了元熙。
元熙却是笑道:“时候不早了,你该歇息了!”
静依顿时就垮了脸!
“好了,今日的确是累了一天了。待明日咱们返城时,我在路上讲与你听便是。”
静依想了想也对,明日一整天都是要在马车上度过的,若是没有些好故事听,岂不是会太过烦闷?再说经元熙这一提醒,她也的确是有些困了。
元熙替她除了发钗,又为她除去了外袍和鞋袜,扶了她躺下。“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静依其实也是早已倦极,只是因为一直是与元熙说着话,所以才不觉得累,现在整个人一放松下来,困意便向她袭来,没一会儿,便睡的极为安稳了。
元熙看着静依的睡颜,轻道:“依依,其实无论你究竟是不是与旁人有婚约,都已是不重要了。你是否是入宫为后,也不重要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是不能去的。如果你想要成为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穿上那大套九龙九凤凤冠霞帔,我便拼了命也将这天下给你夺过来!你若是不喜欢那些朝堂纷争,我便为你舍了那江山又何妨?今后你我一生在封城相伴,也是一件幸事呢!”
元熙看着静依略有些红润的脸色,宠溺地笑了笑,“终于是有了一丝血色了!若是再那样惨白,我定然是叫晴天进来重新为你诊脉了。”
说完,便轻拥着她躺好了。一夜好眠!
次日,静依醒来时,晴天已经走了。
马车上,静依的精神仍然是有些不好。
“怎么了?不是早上吃过药了吗?怎么还是看起来有些虚弱的样子?要不要让人停车炖些补品给你吃?”
静依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元熙一脸担忧道:“可是你已经睡了一整夜了,也吃了两幅药了。看上去,气色怎么反倒是比昨天还要差?”
静依笑道:“放心吧。晴天哥哥,不是都说了没事了?他的医术难道你还不放心?”
元熙想起晴天是贺道子的徒弟,这才稍稍放了心,将静依身上的大麾紧了紧,手握了她的小手道:“这马车里不算冷呀,怎么你的手还是这样冰?”
说完,便对着车外吩咐道:“初一,尽快找家客栈休息。王妃可能是受凉了!”
初一应了,便让马车的速度稍快了些。看这样子,是要尽快给静依找客栈休息了。
“元熙,我真的没事。你忘了,我自己也是会医术的。”
元熙皱眉看了她一眼,静依无奈,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然后,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入口中。顿觉唇齿生香!一股淡淡的天山雪莲的香甜味儿,迅速弥漫在了她的口中!
不一会儿,不止是静依自己能感觉出,就连元熙也是闻出了她身上淡淡地雪莲清香味儿!
“你刚才吃的是天山雪莲作的药丹?”
静依点点头,“是师父给的。他说我的身子低子还好,可是一旦是失血,便会变得极差,比旁人恢复的要慢一些。所以,给了我一瓶用天山雪莲制成的凝神丹,让我带在身边,以防不时之需的。”
元熙看着静依的脸色,果然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是比刚才好了一些。有些埋怨道:“既然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些吃?”
“这凝神丹来之不易,是师父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齐了药材,炼制而成的。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吧。”
“唉!不过就是瓶丹药罢了!若是没了,再想法子去找就是了!何必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呀,有时就是太过倔强,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静依笑了笑,将头靠在了元熙的肩上,轻道:“有你关心着,真好!”
元熙笑着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了静诊的头顶上,喃喃道:“有一个让自己挂心的人,这种感觉也是真的好。”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当年贞德皇后之事呢?”
元熙低笑了两声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会煞风景!”说着,在她的鼻子上轻点了点。
静依许是因为服了凝神丹,精气神儿好了些,便摇着元熙的袖子,撒娇道:“你快告诉我嘛!好不好?我都忍了一夜了!你快说吧!”
元熙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小手道:“好!我告诉你便是!其实,当年贞德皇后,是被王家给逐出家门的。这也是为何世人们极少有人知道,她是出自山东王家。”
“逐出家门?为何?”静依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其实,当年贞德皇后乃是前朝有名的才女!史上记载,其貌若天仙,才名远播,曾女扮男装将前朝的状元朗给驳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成为当时的一段佳话。后来,这件事被前朝的太子知晓,便欲下聘礼,迎娶王家小姐。”
“可是当时王家小姐已是有了意中人,便是我大渊的开国皇帝。无奈当时李家势薄,哪里能与当朝太子相争!就在众人以为二人定会放弃之时。未曾想,贞德皇后竟是在王府当着太子的面儿,拒婚!”
“拒婚?那个人可是太子!这贞德皇后还真是好大的胆子!”静依说着话时,眼睛里可是满满地羡慕之色!
“是呀!胆子真是不小!其实当时贞德皇后的父亲,王家的族长,也是中意我们的先祖的。可是一边是太子,一边是女儿的终身大事,终是让他为难了。无奈之余,只好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将贞德皇后逐出了王家!以保她与先祖可以双宿双飞!而明面上,则是将王家的一名庶女嫁给了太子为侧妃!”
“那前朝太子,定是十分地不满吧?”
“自然是不满了!可是还能如何?要么就纳了那王家的庶女为侧妃,要么就要公告天下,说是自己堂堂太子,被王家小姐给拒婚了?他可不傻。孰轻孰重,自是能分的清的!”
“后来天下纷乱,战乱频频!王家的全部财力都是支持了李家,直到大渊朝建立!可是王家的族长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庶女和前朝太子在宫门口被诛!对这世俗之事,顿生倦意,也仿佛是一夜之间,便看透了这一切的纷争。所以拒绝了先祖的高官厚禄!决定隐世不出!”
“那贞德皇后呢?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娘家人全部隐世,再不与她见面?”
“其实贞德皇后是一极为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