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之斗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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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至尊之斗凰-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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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锦瑟匆匆地来到帐中,果然看到贺兰赤心轻蹙着眉头,靠于榻上,脸上苍白,唇角还有血迹。他看起来很是虚弱,双目低垂着,太医正在替他把脉。看着太医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众人的心也都如同放上了十个大称砣般的沉重,福柔帝姬忙问,“太医,到底怎么样?”

    太医皱眉摇摇头,众人于是都默契地往帐外而去,只有云嫔依旧不动声色地陪在贺兰赤心的身边,拿帕子拭去唇角的血迹。

    ……“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回皇后,皇上之前便是偶感风寒,如果好好调养就会没事的,但是这几日却连日地奔波劳累,现在却可能是转化为肺病,他——”

    太医沉重地连连叹息。

    福柔帝姬脸色大变,“难道竟是,肺痨?”

    太医蓦地抬眸,显然福柔帝姬猜对了,“唉——这个病很难治愈,而且有传染性。我们现在又正是在野外,虽然还没有到深秋,但此时的早晚气温变化大,是最易患病之时。我们现在一方面要继续为皇上治疗,一方面要熬制些预防风寒的药汁,让所有人都喝了,以杜绝大片感染。”

    另一句太医忧心忡忡地道:“没错,如果大片感染,我们这支队伍将很难回到皇宫啊。”

    福柔帝姬失神地挥挥手,“那你们,快去吧。”

    ……

    贺兰赤心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顿时全军上下都人心惶惶,再加上最近有关贺兰进明要取而代之,篡夺皇位之事,在这里的人顿时都对自己的命运担心起来。

    而我在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也蓦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谁猛地摘走,胸膛里前所未有的空寂。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的帐中,好久好久都说不出话来。有人进来问我,是否要喝点什么,又有人来送饭,又到了下午时分,又到了该出发却不能出发的辰光……

    我眼见着眼前人来人往,心中却一片空白。

    就这样发呆到半夜时分,外面又刮起风来。我忽然想起太医的话,知道贺兰赤心是不能够吹风的。像个幽灵般的,脚步仿佛不受我的控制,游游荡荡便倒了贺兰赤心的帐前。守卫的侍卫见是我,便也没有通报,我自进入帐中,看到云朵斜歪在他的榻下,已经睡着了。想来她是一直伺候在他的身边的。

    我没有惊动她,自坐在贺兰赤心的身边。

    他睡得极不安稳,似乎正陷入梦魇中,苍白无血色的唇已经开裂,血液从裂口慢慢地渗出来,我拿出怕子沾了点清水,替他拭着唇。昨天他看起来还生龙活虎,虽然时有咳嗽一下,谁能想到忽然就倒下,我知道我不该为他流泪,但是眼泪蓦地就涌出眼眶,悄无声息地滴在他的脸上。

    他轻颤了下,睁开了眼睛,见到是我,蓦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寂月,是你吗?”

    我点点头,心忽然痛到无法形容,就好像被扔到了火热的岩浆中——却是咬咬牙,将自己的手腕固执地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他眸中闪过一丝失落,接着又猛烈地咳了起来。

    他的咳声自然吵到了云朵,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什么,就要醒来。我立刻轻手轻脚地跑出了帐子,捂着胸口,泪水不断地往下流。抚摸着刚才被他抓过的手腕,那触觉仿佛还是熟悉的,是很多年前,他牵着我的感觉。

    听到帐里云朵轻声问:“皇上,感觉怎么样?”

    又给他端了水,喂他喝下去。我终是没有离开,从帐外的缝隙中往里面看着,只见贺兰赤心靠在云朵的怀中,目光茫然迷离,虚弱地道:“朕刚才,仿佛看到寂月,来了……”

    云朵摇摇头,“皇上,她没有来,一直都是臣妾在您的身边。”

    贺兰赤心哦了声,“那一定是朕做的梦。”

    顿了下却又苦涩地道:“不过,在梦中她也不肯原谅朕呢。朕叫她伤心,她这生,恐怕都是不会再原谅朕的了。”

    云朵见贺兰赤心难过,也跟着垂起泪来,“皇上,臣妾能够理解您对她的感情,但是你们终究是有缘无份,数次的擦肩而过,可见这是天意。如今,她已经成为了燕君的义妹内亲王,又兼大纳言之职,再想要与她在一起,却没有那么容易了。皇上何苦要如此为难自己,虽不能在一起,但回宫后却常有见面的机会,难以不能慰皇上的相思之苦吗?”

    云朵如此劝解着,语气中也都是苦涩,想来不管是哪个女子,真心真意地伺候着这个男子,但这个男子却记挂着别的女子,她的心里也是很难过的。

    顿时觉得云朵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自贺兰赤心倒下后,亦是她最为辛苦,而且见她如此心痛贺兰赤心,对他倒是有着几分的真心,不似青玄之流,当初极力讨好他,只是因为害怕沦为低贱的奴婢而必须为之而已。

    这样在帐外站了很久,直到天快亮时,才回到自己的帐中。

    不一会儿,有个士兵送来一封信,说是慕子的平安信。但是展开信封,却见里面并没有他留给我的只言片语,只有一个古怪的药方。

    但是发现里面有一味丁公藤,顿时大悟,这正是慕子当年替我找到的药方。

    记得前些时日,我曾向他讨过此药方,他拒绝了。那时候,贺兰赤心的病尚未有这样的严重。脑海里出现慕子当初为我找回药材的事,他说他的父皇是得这种病死去的,贺兰山也是得这种病死去的,而看到我当时的状况,便知道我也得了与他们一样的病。他小小年龄,已经要面对这样的生死离别。

    。。。

 ;。。。 ; ;    两人齐齐往那人看去,不由地怔住,原来竟是福柔帝姬。她此时也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看起来很是娇美。

    贺兰赤心见状反倒安心了,不再胡乱挣扎,任周围的人把泥土继续埋在他的身上。

    福柔帝姬边站在坑边欣赏边道:“这个习俗叫做‘埋人’。传说很多年前,有个很贫苦的女子爱上了一个高贵家族的男子,这当然遭遇到了两家族长的反对。但是他们情比金坚,无论他们怎样反对,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直到最后,实在无力反抗的时候,两人便通告两家族人,说来解决这件事情。”

    “后来呢?”我配合地问了句。

    “后来,族人们便按照两人所说的地点,来到了一个土坑前。这正是这对陷入爱情的青年男女为自己挖的土坑,两人躺进去刚好。他们说,如果你们不能同意我们的爱情,便将我们埋了吧!我们生不能同枕,但死要同穴。他们以此来表达自己对这份爱情的坚贞和决心,最后终于感动了两家的族长,在将他们埋了后又挖了出来,从此以后他们便恩恩爱爱地度过了一生。”

    我向贺兰赤心看了眼,他也正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而我们的身上因为已经积了许多的土,所以我竟然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手抽开。

    眼见土已经埋在胸口,脖子处,但是他们还在不停地往上添土。

    而福柔帝姬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我忽然觉得她其实是很想杀死我们的。顿时心里一寒,若贺兰赤心死了,我也死了,她便可以回到闽国,找她爱着的夏笙。

    也或许她已经知道贺兰进明便是夏笙,这次半路拦截,却是专程来杀我们的。

    我不由地看向贺兰赤心,他也正看着我,目光异常的复杂。我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但看着这熟悉的容颜,心忽然痛了起来。

    我与他,果然要死而同穴了。

    终于,他说:“对不起。”

    三个简简单单的字,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有了别样的味道。这时候原谅不原谅反而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似乎又回到了原点。面对死亡,我们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交谈一次。

    “从未想过为我,及我们的孩子讨个公道吗?”

    “想过,也确实努力地查探过。”

    “结果如何?”

    “对不起,朕不能说。”

    “我们现在就要死了,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上我背负冤屈,随你到黄泉吗?如果没有真相,便是我死了,做鬼也不会甘心的,我永远只会恨你。”

    “寂月,对不起——”

    难道他只会说对不起吗,我真的对他太失望了,手臂努力地用力,将埋在土里被他握着的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并且开始挣扎,“停止!停止!我不要跟他死在一起,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不死!”

    我不知道贺兰赤心听到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不过我已经顾及不到他了,我只想赶快从坑里爬出去,这个所谓的‘埋人’,假如真的只是个游戏的话,那么这个游戏未免太骇人了。

    福柔帝姬轻轻一摆手,向那些僳僳族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他们立刻停止往下洒土,但却一窝蜂似的散去了。福柔帝姬笑着蹲下身,“皇上,臣妾能做的可都做了,希望您与大纳言大人能够好好的聊聊,怎么说你们也是相识很久的,朋友,如果能恢复从前的——情谊,臣妾便是荣幸得很。”

    我与贺兰赤心的中间,已经竖起一道冰墙,他沉沉地道:“不用了。放我们出来吧。”

    “真的?”

    福柔帝姬澄明的眼眸中迸发出一丝笑意,“这个机会可是很好的,真的要放弃吗?”

    贺兰赤心沉默了,犹豫地看了我一眼。

    可我是满心的怒火,根本就不想再跟他谈,于是道:“皇后,如今我是以燕国的大纳言及内亲王身份来到这里的,你是如此对待尊贵的客人的吗?快点放我出去。”

    福柔帝姬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我便知今日的安排她完全是为了取悦于贺兰赤心,我只是她的小计谋中的牺牲口罢了。

    听闻我说得如此绝决,贺兰赤心也生气了,道:“好,没有必要谈。皇后你是枉做小人了。”

    福柔帝姬无奈得很,“亏得臣妾昨日到这里,发现正是要过阔食节,还精心地安排了这一切。不过既然你们执意如此,便算是我多事了吧。”她不知什么时候学得这样的少数民族的话,只是向周围呼唤了声,便有人从四面八方的竹子中跑出来,七手八脚地把我和贺兰赤心解救出来。

    两人从土坑里出来,便有人替我们拍去身上的泥土,贺兰赤心本来就病着,这时候沾了泥土的潮气,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福柔帝姬便轻拍着他的脊背,又忙让人替了热水过来给他喝。他却像在跟谁发脾气似的,把水猛地打翻在地,“不喝!”

    眼角余光却仍然向我瞄来,哼哼,自己有病还要给别人撒气,难道生命是别人的吗?我气呼呼的扭过身,装做没有看见。

    想到慕子会不会也赶上这节日,说不定被这些鲁莽的僳僳族人给抓了进来。看到之前在福柔帝姬的安排下藏起来的侍卫也都笑呵呵地走出来凑热闹,连忙去向他们打探,他们都摇摇头说没有见到禹谟王,那么慕子是离开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再没心情参与他们快乐的节日,独自从竹林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帐中。

    隔了片刻又有传官来传话,说是难得赶上僳僳族的节日,队伍要停滞一日,待明日的这时候才会出发。

    我想快点见到贺兰进明,问清楚他那日从燕国离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到我的后果。问为什么来燕国救我的不是他。

    这时候,帐帘被掀起,看到眼前的人,我不由地愣住了。

    她竟然是锦瑟。

    若说福柔帝姬可以从皇宫里出来迎接贺兰赤心的话,那么锦瑟又是什么身份,她怎么可以随意地出宫呢。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锦瑟便满含热泪地扑在我的怀里,“寂月,终于见到你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锦瑟,虽然我很意外在这里见到你,但是,但是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见到她便想起那个可笑的夜晚,她与贺兰赤心设计了我,在我酒碎的时候,贺兰赤心来为我验明正身,就因为我后颈上蛇咬过的疤痕袅无痕迹,使他否定我是寂月的事实。或许那时候,她能够坦然地告诉我,我是真的见到了贺兰赤心来到我的面前,而不是我的梦的话,或许现在的事情不会搞成这样。

    而我还可笑地在那晚,与她许下三条我认为是郑重其事的契约——“不欺骗,不轻践,不背叛”。

    她当晚其实已经背叛了我们之间的契约。

    她似乎感觉到我的冷淡漠然,哭了片刻便端坐于我的身边,“寂月,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我身上那些被燕君衍水折磨出来的伤痕基本都已经痊愈,人的身体真是很神奇,可以将从前受的伤害不留痕迹的抹去。让我现在看起来还算不错,于是笑着道:“还好,现在已经是燕国的内亲王,并且为女官纳言。”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这人尽皆知的事情说出来,或许是想提醒她什么,亦惑是提醒自己什么吧。

    她由衷地笑了起来,“寂月,你的运气真好,尽管如此沉沉浮浮,但你却活得越来越好,不像我如今依旧挣扎在人下,被欺负。如今那皇宫内又是安平王的天下,皇后说安平王会反,因此带着我们几个常跟在她身边的人逃了出来。本来还在想,这生是无望了,没想到果真遇到皇上,遇到你,无论如何,只要皇上还在,我们这些做为妃嫔的,也算有个归宿。”

    我的眼眸微微撑大,“你们是,逃出来的?!”

    “是啊。自皇上带兵出城后,安平王便代理朝政,皇城中异动频频。而安平王的王妃三内姬君燕琥,又在从前废弃的园子安平王府内,连续杀害了兰常在,平灵答应、绮选侍几人,而且把她们的脑袋挂在旧园子里的门上,说是要整肃风纪,但是眼见着那脑袋血淋淋的,又有谁不害怕呢?”

    我真是没有想到,胆大包天的三内姬君竟然初进晋宫,就如此的滥杀无辜,如果不是锦瑟的目光看起来惊魂未定,我一定会怀疑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谈。

    “皇后说,她是疯子。如今皇上到了燕国,宫中便是由得这位王妃胡作非为,如果不逃恐怕要遭遇了她的毒手,所以带着我们逃了出来。”

    果然,胆小的害怕胆大的,胆大的害怕不要命的。

    燕琥疯成这样,根本就是已经豁出了性命。

    “可是,那三名妃嫔有惹到她吗?”

    锦瑟摇摇头,“没听说。就是忽然发难。难道是因为安平王想要当皇帝,所以这个女人在帮助他?”

    我却觉得不对,如果贺兰进明真的要谋朝篡位,那么必定不会只杀几个皇上的妃子,如此的打草惊蛇,对他有害无利。朝中那些元老见此情景,肯定会有所防范的。贺兰赤心做皇帝未必做得多么出色,但他毕竟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信条左右着他们的人生,忠君爱国之士绝不允许贺兰进明谋夺皇位,他们也不能允许被这样的乱臣贼子当上了皇上。

    “全部都出来了吗?”

    “并没有,只有皇后与我,还有云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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