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哭声消失了,苏云直接整个摔倒在床跟前的横踏上了。
果然这丫头虽然在哭,还是很恪尽职守,耳朵依然关注着主子的话语,真是个超强职业人啊!
这会子苏云的脸上已经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了:“格格,您……”
楚笑寒凝神一思索,又推翻了自己的论点:“不太像,八爷那样子对我可凶得很哪。听四爷说,他对别人都一径儿的温柔和蔼,怎地对我这般霸道?”
苏云开始哀嚎:“格格,谁看了自个儿兄弟离家出走的老婆脸色能好得起来?”
那倒也是。
但是,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说不上来,就是不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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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地灯笼平常事
他竟然还打了我一巴掌!
楚笑寒依然极其恨恨地想着,太野蛮了!
“其实,格格小时候,是极怕八贝勒的。”苏云回忆着,“可是最早的时候,您还说要嫁给八贝勒呢。”
“扑……”正在喝茶的楚笑寒把茶水全扣在自个儿的裙子上了。
“典仪大人、八爷、九爷、十爷一道儿问您,喜 欢'炫。书。网'哪个,自然是玩笑来着,格格您说长大了要嫁八爷。还说八爷长得最好看,九爷十爷太丑了……”
哇……阿昭,你……你……太恬不知耻了……这回轮到楚笑寒在肚子里哀嚎了。无力地争辩一句:“其实九爷、十爷不能说丑……”
“那是格格您说的,奴婢可没半点儿捏造。这可是府里长盛不衰达十年的笑话。”
囧……
“其实,八爷虽然已经封了爵位,建了府邸,却至今未有福晋,亦无格格,……奴婢也觉得格格您和他……”苏云脸色忽然改变,一下打了自己两下脸颊,叩头道:“奴婢妄言该死,请格格责罚。”
楚笑寒正听得起劲,因此见苏云突然不说,大为不满:“说得挺好,继续。”
但见苏云两个眼珠儿都瞪圆了,自知失言,乃讪讪道:“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儿,你再说说罢,免得我失了体统。”
听完楚笑寒这样的说法,苏云这才释然,仍是气鼓鼓如青蛙般略有不忿地回道:“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奴婢实在失言,有辱格格清誉,因听典仪大人府内的妈妈说,也是奴婢自个儿瞧见,大抵是八爷封了贝勒以后,格格开始很怕八爷。极少同八爷说话。”
算是明白苏云的意思了,就是胤禩是阿昭老相好滴可能素米有地。
切!本来就是!这两下里的年纪差了多少哇!那位爷的年纪可足足是阿昭年纪一倍还要多(这人就不想想自个儿和胤禛差了多少年纪,飞天舞在这里华丽丽地鄙视楚笑寒一次囧)!不过,真的很想问问阿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虽然楚笑寒没什么八卦精神,但是看着周围一个两个人都怪模怪样的,就觉得这位阿昭,乳名玉儿的女孩儿真够不安生的。长得又不是天姿国色,楚笑寒心里想着,个头这么矮,要在现代,也算三等残废,有啥好?当然阿昭现在也就个十二三岁,也就个初中生的年纪。不过楚笑寒初中的时候就长到165啦,因此对阿昭的鄙视之心还是昭然若揭的。至于相貌么,在现代,有美瞳,有BB霜,有双眼皮贴,有睫毛膏,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因此自信心爆棚的楚笑寒觉得现代和古代之争,完胜!
这……思路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总之,这当中的曲折看来苏云是不太可能知道的了。
既然如此,就不去管它了。
但凡八卦,楚笑寒觉得,就算自己死掉一万个脑细胞,也是一万个人一万个说法,就算知道了真相,自己的牺牲掉的脑细胞也回不来了,至于能得到什么回报,真是悬乎得紧,因此放弃是最好的选择,这叫股市割肉。虽然当时有点未解之谜的纠结,但是很快就会让心湖恢复风平浪静,此后则不得亦不失。
虽然已经是下午,但是醒来了,该吃的饭还是要吃。
为了给苏云面子,没有传午膳,据说用膳时辰不对,容易积食,影响后头的膳食。楚笑寒自然是不管的,但是让苏云舒坦一点,这已经担心一天了,所以就美名曰不传午膳,只传了一些午后茶点。当然是掩耳盗铃,依然是做足了菜肴米饭。这已经不是下午茶,完完全全的正餐。
吃完饭,苏云又在那里叹:“这会子吃饭,一阵晚膳怎么用得下?”
楚笑寒满足地趴在窗下睡榻上,不去理会苏云的自怨自艾。
苏云见她洗漱完毕,就又开口道:“格格,院里那些花灯您打算怎么处置?太多了吧?咱们院里哪里挂得了这许多?”
“花灯?”楚笑寒从睡榻上仰起身子。
“是啊,堆了整个院子,是苏侍监派人搬了来的,还在那里使劲儿地冲我笑,笑得我胆都寒了。”
楚笑寒立刻从睡榻上跳了起来,穿过几间屋子,跑到了院子里。
不带这样整人的吧?
一眼过去,就是个花灯加工厂仓库。原本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被压扁了,连几个石墩子石桌子看去都几乎不堪重负,看着眼累。原先院中间的青石板路根本看不到了。
这会子,除了边厢的走廊,甭想从院子里出去。
当然,花灯的样子确实巧夺天工,精致非 常(炫…书…网),中间自然也夹杂了几个不咋地的灯笼,问题是这么多灯笼,她楚笑寒一放,那紫禁城的护城河就全是她的灯了(夸大,夸大),还让不让别人许愿放灯了?
四爷,您真是一个小气鬼!
楚笑寒欲哭无泪。
“格格。”塔纳脸色囧囧地在旁边给她请安。
楚笑寒持续发呆,不想理会塔纳。
“格格,八贝勒府上的侍监求见,福晋让您过去正厅见见。”
楚笑寒直皱眉,不会吧?
“我这就过去。”
带上苏云往福晋那边走去,心里想着八贝勒到底来干嘛的,别又是灯笼吧?
“啊,今儿忘了给福晋请安了。”楚笑寒忽而想起来。
苏云看了她一眼:“四爷早上抱格格回来的时候吩咐了,已经带你去见过福晋了,所以今儿不用再请安了。”
楚笑寒差点跌倒:“四爷抱着我回来的?那那……他也抱着我去见福晋的?”
苏云:“这个……奴婢就不知了。”
苏云嘴里说不知,眼里满满的俱是:明显就是的。
楚笑寒心想,真是被害死了。还不知道福晋会怎么想呢。实际上自己和四爷不知道多清白,白得不能再白了。
这样想着,去福晋院子那边的心思就越来越淡,反而不想去的念头越来越盛了。脚步越来越慢,到最后就直接停下了。
“……苏云,不如你去回说,我还没醒来。顺便帮我看看八爷那边是什么事儿。”楚笑寒笑吟吟地说着,这次没有像往日一般加个“好不好”,意思就是“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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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推心置腹照肝胆
“……”苏云啪嗒跪下,却直着身子低头不语,明显,太明显的不满。
楚笑寒想了半天,这才说:“都走到这儿了,我再回头很碍眼。”
这回苏云点点头。
“保不定谁瞧见了,回了福晋,更容易生误会。”
这回苏云抬头,面上已是笑靥盈盈。
楚笑寒蹲下身去,看住跪在地上的苏云,无奈地说:“那你就直说哇,为何定要我猜你心思啊?”
苏云又不语,只拿眼睛甩了楚笑寒一下。
楚笑寒悲哀地站起来,甩了甩自己手里的帕子,泄气地说:“我也知道好多话你不能说,不该说,可是,老要我猜,我猜着了也就罢了,没猜着猜错了呢?明人不说暗话,按说我们打小一起长大,你可以直截了当同我说的,我真不会怪你的。”
都相处一年了,也知道和阿昭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苏云就是个直性子,这般直性子的人居然能被磨得如此谨小慎微,也可见古时人命是如何的等同草芥。
原本楚笑寒也不介意猜一猜,只是瞧着苏云那神情,福晋那神情,都是一个一个特像楚凌风,瞧了就来气!
“算啦,我们快走吧。再墨迹下去,那边可就派人来催了。”楚笑寒既然企图被挫,自然就乖乖地完成任务去了。
又看到乌拉那拉氏·多棋木里的脸,楚笑寒小心翼翼地瞄了好几眼,只见还是端庄文雅,一丝儿没有气急败坏的泼妇相。见她柔声道:“苏妹妹,昨儿玩累了吧?天明方归,本该多歇一阵。只是八爷府里来了人,便遣人到你院子里悄悄儿瞧瞧,看你可起了。”
楚笑寒偷偷瞄去,堂下规规矩矩站着一个太监,看不出是几品的,手里拿着可不就是那盏莲花吉利灯,脸上就腾地烧了起来。
“奴才给苏格格请安,咱八爷吩咐奴才给您把这吉利灯送来,说是昨儿晚上格格受惊了,也没其他好玩物事送给格格,刚巧格格喜 欢'炫。书。网'这灯,就给了格格了。”
靠!真会说话,明明是我看上这灯,四爷都已经给我去买了,你巴巴地抢了去,完了又是吓又是打又是骂的,最后送盏本来就是我的灯回来,就算压惊了?吝啬!葛朗台!恶霸!楚笑寒在心里拼命地骂着。
“苏格格可是不喜 欢'炫。书。网'?”那侍监居然还打量了她一番,问。看着颇为无礼的问话,令着乌拉那拉氏都有点皱眉,心道今儿这胤禩差来的奴才真是不懂规矩。
楚笑寒皱眉道:“倒也没有。只是有点惊讶。”
那侍监躬了躬身,看似打了个千,这才又起来回话:“刚才奴才得罪了,八爷头先嘱了,格格要是不喜 欢'炫。书。网'这花灯,爷还是很喜 欢'炫。书。网'的,格格不要就让奴才仍原班不动带了回府。”
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
见过小气的,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堂堂一个皇子阿哥的,送盏花灯倘使被退了还要带回去!这叫什么事啊?
多棋木里在旁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八爷昨儿是不是被我们玉儿气坏了?这么明当明地来当着我的面来给她眼色看。原也是一块儿耍大的,八爷也是当玉儿自个儿妹子看大的,但也别这般捉弄啊。你快回去吧,说是苏格格对那花灯喜 欢'炫。书。网'得紧,留下了。”
那侍监唱了个诺,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楚笑寒待开口,福晋却收了笑容屏退了众人。
看这场面,似有重要话语要讲,楚笑寒自己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莫非福晋要因为昨晚的事情斥责她?
可是,昨晚的事情,福晋知道多少?楚笑寒又开始头疼起来。
“阿昭。”福晋很严肃,虽然语气还是柔柔的,却没有一点轻松的笑意。
“奴婢在!”楚笑寒赶紧学着苏云的样儿跪下。
“唉。”乌拉那拉氏叹了口气,“真是的。吓坏了就动不动跪下。这跪礼啊,咱们皇家的人是不可以随意行的,除非是在皇阿玛跟前。谁知道以后谁是谁的主子呢。”
楚笑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不过福晋不会就说这件事才把所有人都轰出去吧?流汗,想想都不可能啦。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乌拉那拉氏轻轻低声问楚笑寒,“你和爷出去了一夜,天明方回。”
楚笑寒跪在那儿低着头刚想张口,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边好在乌拉那拉氏又开口了:“我本正高兴着,以为妹妹总算也是得了爷的宠,关系不要原来那样僵,家和万事兴。怎料八爷又来,可见昨儿你又给爷惹事了吧?”
楚笑寒不吭声,她实在瞠目结舌,知道福晋贤惠,可是不知道贤惠成这样。家和万事兴……呜……
“我也知道你和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他们素来交好,可眼下你嫁人了,总不能顶着咱们爷的名儿出去还和爷的兄弟纠缠不清。况且他们和爷是亲兄弟,和你可不是正经的亲兄弟。就算原来是当兄弟姐妹的,现如今总得避避嫌的。”
“晌午头,苏侍监买了那几车的花灯往你院子里送,咱们爷素来节俭,可见心里头是气着了,这才拿银子砸你。”
楚笑寒华丽丽地囧了,福晋的这个形容真妙啊……呜呜呜。
“这还没完事呢,八爷又来送灯笼给你下眼药。这事四爷肯定立马就得报了。唉。阿昭啊,玉儿啊,你这么小,我原是极喜 欢'炫。书。网'你的,好似得了个可爱的小妹妹,你这一年来又乖巧,我心里不知道多疼你。只是,正月里同他们一见面,你怎么就犯糊涂了呢?”
楚笑寒哭丧着脸,低头想着,敢情这事是全天下都知道了,就我楚笑寒——山寨阿昭——不知道。
“爷心里打什么主意,我是不知道;皇阿玛当初是为了什么把你指给我们爷的,我也不知道;阿昭你和几个爷有啥纠葛,我更不知道;只是,阿昭啊,你才多大啊,总不能才这么点大,就把小命给糊里糊涂地送掉了。进了这个门,就是姐妹,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多棋木里,是把你们都当亲姐妹看的,爷喜 欢'炫。书。网'的,就是我喜 欢'炫。书。网'的,我不希望看到有哪个妹子,忽然就没了。我这个心思,现下诚诚恳恳同你说,你明白不明白啊?”
楚笑寒抬起头,看到乌拉那拉氏坐在榻前,手放在炕桌上微微儿地颤抖着,面上罩着一线从窗栏飘进来的温暖的冬日午后的日光,眉头蹙得紧紧的,面上关切之情俱现,仿佛看到了自己老妈那种担忧无限的神情。
不由得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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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荣辱与共至关怀
“一家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总要齐齐整整的。这是我阿玛常说的一句话。”福晋抬眼望向窗外,神思飘渺,却温柔万分,直让人看得痴过去。
楚笑寒的眼里浮上一层雾气。
一家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总要整整齐齐的。
这,也是自个儿老妈常说的一句话。
可是老爸就那么任性。
现在,连自己也消失了吧?
老妈该怎么办?
“阿昭啊,你若花心思争爷的宠,好似李妹妹,宋妹妹,耿妹妹一样,我还更高兴一点。至少这心思是花在咱们爷身上。”
“福晋,我虽然没花心思争宠,可是我也从不曾花心思去争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的宠啊,真的!你信我!”楚笑寒擦干眼角的泪花,不愿意被这个自己喜 欢'炫。书。网'的福晋误会,用力地争辩。
乌拉那拉氏叹了口气:“玉儿,你想想看,那日我劝了爷到你屋里去宿寝,爷心里虽然别扭,可还是过来了,你也做得极好,爷不是第二晚又来寻你处住下了不是?可见爷心里是有你的。后来爷都同我说,你阿玛额娘要来看你,让我叮嘱妈妈安置好苏拉房,给你阿玛额娘住几日,一起在府里过上元节,这是多大的荣宠啊。结果……你却在八爷府上昏了过去让十四爷给抱了回来,你说大家伙都看在眼里,爷心里怎么想?我眼瞅着咱们爷那几日都阴着个脸,后来竟嘱我,不要准备那苏拉客房了。你阿玛额娘就这般给生生赶了回去。”
误会……
天大的误会……
楚笑寒的脑子快转成浆糊了。那几日事情太多,太纷乱。
从福晋的角度来看,好像……好像是能看成这样的。
其实,其实……四爷是在帮我。要是那阿昭的阿玛额娘住个四五日,我就死翘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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