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于栖(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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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于栖(女尊)-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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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他走远的脚步声,忽然想到自己有件事一直没同萧临云说起,就是关于这个内侍的。“临云,你得再调个信得过的人来这里,你身边的乐颜……我打算让他投军。”
  “好。”他干脆地应了,拉我坐在铜镜前替我绾发。那天他醒来就一定知道被谁喂了什么药的,一直没动,是见我还在用他。
  “另外……今晚起我得离开几天,你莫担心。”
  他的手停了,“……几天?”
  呃,几天这个问题真是不太好答,从这里到太平快马的话半天就可以,但现在这情况,实在是说不准。“顺利的话十天。”见他依旧认真地等着我的回答,只能估了个大概。
  “十天,不短。”他垂下眼睑,终于将我的头发收拾好,又从他自己头上取下枚玉簪顺手簪在了我的头发上固定住。于是,我的头发是齐整了,他的却又披散了下来。看一眼被他弃在一边的那堆秦无伤式华艳的衣服发饰,再打量下自己现在的周身上下,眼角禁不住微抽。好在萧临云的脾气不坏,不过就是让我写字、洗澡加换衣服而已,总体还算平和。
  “让我莫担心就是不让我去了,”拖了我的手款款而行,他微叹着语调依旧柔和,“那这次让谁跟在身边?”
  “就王嬷嬷,没别的人。”连忙笑着说了,这个问题很好回答,而且说的也是事实。
  但他听了却顿时停了步子;声音里掺了焦急:“要出兵?不行!你不能就这样去!你还有伤……”
  “没事的临云,王嬷嬷为人我虽很不喜、但她领兵打仗还是在行的。你莫挂心我出去的事,只要静静养好了伤等我回来,让我看到你健康的样子,便是你对我最大的关心了。”
  “于兮……”他急切地还要再说,却听得大门外一阵的喧哗。
  “殿下,德华殿的内侍又过来了要请殿下去,小人说您如今在忙,他们便跪地不起。说有重要的东西定要当面呈给您,否则就不起来了,还说是您清早忘记在德华殿里的,您看……”
  这秦无伤是发疯了不成?!我不想要他的什么东西,我从他的大门里踏出来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清楚了,况且他自己不是也说那是他性命攸关的么!现在我顺了他的意,他却来这边闹,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去!”我袖子一甩、怒声叱道,“再一柱香的时间他们还不起来,你就直接传我令将他们扔后头杖责二十去!”
  “等等!”身边的萧临云却唤住了他,“就说殿下一会儿就过去,让他们先起来吧。”我顿时瞪了眼瞧他,他却不在意地朝我笑:“兮儿,别生气,且去看看吧,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才会这般。而且你先前说的事,我本就心里不安,他要现在见你只怕也是与此有关,你就去听听,他的主意比我多、情况更熟悉,你去听了我也好安心些。”说完见我不动,他干脆拉了我的手向外走。
  远远地就见门口果然有四人跪成了一排,其中一个的手里还捧着个小扁匣。见我过去,顿时都松了口气,那手里托着匣子的更是举得高了几分。“殿下,请恕小人们鲁莽,但实在事情紧急,公子请您现在务必移驾。本当公子爷亲自前来,但公子昨夜一晚未睡,今早身体欠妥……”
  噗,一晚未睡、身体欠妥!这都说到哪儿去了,我忙接了他手上的那个匣子截断了他的话,“走吧,下不为例!”四人大喜,口中连声称谢翻身而起。我抬头仔细看了先前说话的这个肤白目深的内侍,如此敢说敢做之人,不知本来在突厥国内担着什么职,实不能小瞧。
  转身别了萧临云,随着四人向外走,片刻后却是越走越偏僻,虽然我对这宫殿里的路径尚不太熟,但也觉出了不对。当即在一座假山下站定笑道:“不是说公子身体欠佳,怎又出了德华殿?”
  “殿下请随小人再前行片刻便到了……”他的话音未落却听几缕极细的破空之声向我这边袭来,速度极快、距离亦近,忙一把推开眼前这人沉肩后仰、堪堪地避过,手上一直握着的匣子却被人夺了走。
  “什么人!”

  一团乱麻

  眼前白袍一角隐现假山之后又飞快地掠走,我疾步追去,那身影一闪而逝,轻功着实不错!提气一路跟去,在一座荒凉的建筑门口失了他的踪迹。
  “既然引我至此地,怎又躲躲藏藏不敢现身!”说着话,我一把推开大门,门后的空间出乎意料的大,加上高挑的天花更显得此处空旷。只犹豫了一秒,我踏了进去,我要看看今天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这宫里还隐藏着些什么我不太了解的。
  身后的大门“嘭”地一声关上,轰鸣中有人阴冷地笑。“王于兮,没想到你还真的敢跟来,这匣子里的东西对你果然这么重要?!”
  “敢做就要敢出来说话!”我打量着传出声音的那个阴暗角落,“东西本不是你的,对我重要与否与你何关?”
  “哈哈哈哈,与我无关!你焉知与我无关?!”猖狂的笑声一波波地传来,“你又有何资格觉得这东西是你的!你为了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捏着别人的心却还要他的命!”一道寒光自暗处窜出,如毒蛇般指向我的咽喉。脚尖连点人向后急退,这点寒光却一直保持着离我半寸的距离。心里暗惊,深吸口气人向后翻仰,右腿顺势弹踢出去点向他的手腕,却见他毫不慌张地凭空拔高三尺,我的这脚顿时与他手臂相擦而过,而那点寒光瞬间向下划了四十五度弧线再度向我逼来。如此凶猛是想要我命么?!看身边四个侍卫已不见踪影,想来是与他商量好了的,引我来此再下狠手。只不知这些人是不是真是受了秦无伤的命令,秦无伤要杀我,我觉得还不太可能。
  腰间发力、双手倏地抬起,看准他的手臂去势一把握了住,左脚同时借力腾起一个后空翻,直踩向他的后脑。却听几道尖锐的声音破空而来,直袭我的双眼,忙放开他的手向一侧斜飞出去。那人倒并未追击,只在原地背对了我站定,冷冷的声音又自他那里飘出:“殿下果然好身手,只是我想今日殿下手中无剑,定是胜不过我们几人的,不如束手就擒的好。”
  撇撇嘴看一眼这个甚为眼熟的背影,我哈哈一笑,“皇宫之内也敢图谋杀人,真是胆子不小,那就都出来吧,我们速战速决!”
  “我们现在还不想要殿下的命,只是请殿下做件事而已。”说话间这人转过身、扯下了脸上的面巾。
  “展太医?”看到他的脸,我不自觉地出声。四周顿时另外几条身影围拢了过来,正是刚才失了踪影的那四个侍卫。“你们待如何?”我沉了声音问。
  “请殿下随我们出都城!”那四人单膝跪地齐声道。
  “出城?”我脑筋急转,“你们想我出城引了你家大王离去?”
  “是!如今突厥国内已危机四伏,但我王却始终不肯离城回国,若他再不走,恐怕……”
  “何须与这女人说那么多!她何时真的关心过大王!今晨她离去时说的话你们忘了?!一早她出了德华殿又去了何处你们忘了?!呵,几年相思、倾其所有,一夜的恩爱也不过换来她如此的翻脸不认而已!在她眼里,你家大王不过就是个王,没了王位没了国家,他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我被这个展太医的怒火烧得也不由地冒了些火出来,撇开头不去理他,只对着那白肤深目的侍卫说话:“若是突厥国内真的危机四伏,你们自请了陛下,陛下也会要求你家大王回国,何须如此费心费力!”
  “殿下!陛下若肯让大王回去,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难道说是这位陛下想将秦无伤关在这里趁乱之中自己吞了他的人和地?微叹气,这的确是极有可能的。
  “可是,就算是我同意了,顺利出了都城,你们又怎能保证你家大王也能安然出城呢?”
  “这些就不必公主殿下操心了!”那展太医冷冷地截断了我们的对话,“时间紧迫,公主殿下既然不肯乖乖就缚,那也不必再巧言拖延。”说完他错步而上,掌中利刺指直指我眉心,跪着的四人稍一犹豫也行动了起来,瞬间排成了一个阵法。
  哼!这些人明知我几日内定会离开都城,若真是有心让秦无伤离开又何须现在出手!待我带了部分人一走,他们再走岂不是更多把握!而且一到此地出手便是狠招,可见他们的目的绝非让我引人出都城那么简单,难道是想带了我一同回突厥去?秦无伤到底知不知道此事?难道他已众叛亲离了不成?
  脑子里飞快地思考,脚下却不敢慢分毫,闪避这五人攻击的同时还得用心观察他们的阵法走势找出破绽。呼!这手里没剑果然是不行啊,打来打去都碰不到他们。不过这几个人应该不会就让我这样一直打下去吧,这样拖延时间,宫里的其他人早找过来了。果然,这念头才起,身侧五人一同向外退开两步,头顶一张大网兜了下来,网上竟然还坠着数十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向一侧急闪,估算着自己快不过这网下坠的速度,忙脱下外袍在手里绕成一束当软鞭甩了出去。衣服在空中划过弧线缠在了网格之上,正待发力震出去,却发现那网兜和匕首居然都猛地停住了——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卡在了我头顶上方三寸的半空,似乎它本就该在那里停下来一样。四周顿时一片寂静,一切动作都在这一刹那静止了。
  一声淡淡的冷“哼”从背后传来,我顿时脚下一个踉跄,将手上的衣服抖开用最快速度套上了身。
  “秦无伤,纵容手下挟持公主,还用了这么狠毒的网具,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人犯物证俱全,你还待说什么?”话音一落,就听大队人马直冲而入,将我身侧的五人团团围了住。门口的秦无伤却并未说话,只看着那片刀网神情有些恍惚,手上被戴了铁枷锁也未挣脱。
  “沈言楷!此事与我家公子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那展太医眼看着秦无伤这般,眼睛犹如要滴出血来。“要抓抓我一人,莫牵累我家公子!”
  “嗯,有义气。漠北红莲传人果然不乏有情有义之人……不过他与你有没有关系我不好说,但他的侍卫、你怀里匣子里的东西肯定都与他有关。所以,都一并拿下了,有话到陛下面前再说吧。”
  “沈言楷!你狠!这一切都是你下的套!你就是想让他死!”他嘶吼着猛地飞腾而起,在半空忽地转向朝我扑来。
  暗器自沈言楷手中飞出,袭向展太医的后心。我却看着这个疯狂的人没有避让,我说不清为什么这刻自己没有动,是相信沈言楷的手会快过他的,还是为了那句“想让他死”么?随着暗器入肉的声音,这个展太医手上的分水刺也抵上了我的咽喉。

  何谓人品

  沈言楷将他伤得不轻,他喘息着,除了右手强自保持着威胁的姿势外,身子其他的重量都几乎压在了我的右肩上。所有的人在一声短促的惊呼后静了下来,沈言楷的眼睛盯着我、他的手半举在空中,我觉得到他眼神里的怀疑与周身的寒意——明明可以闪开为何我却没有动。
  闭上眼,不愿去看周遭的这一切,不愿意去正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不信秦无伤会要杀我,他或许有心将我带走,却不会用这样歹毒的刀网、更不会真的要伤到我。这不是他的意图,应该只是他手下的这些人借机而为罢了,而沈言楷又放任着他们做到这一步。
  看来,我对秦无伤的态度着实激怒了不少人。我对他无心、我努力拒绝他,可最后又与他暧昧不清、与他□愉,这虽非全是我的错,但该做不该做的都还是我自己做了的。他的手下怒了,他们期待着能除掉我他们的大王就会恢复正常;沈言楷怒了,这次他杀意已起绝对不会对秦无伤再手软。
  呵,我苦笑,右肩暗中发力,将这个已昏昏沉沉的太医震得顿时清醒了些。“想做什么,快说!”我厉声喝道。他猛地一颤,“……放开公子!放开他们!否则……”一阵地猛咳,话再说不下去。心下暗叹,若非沈言楷重伤、刚才一下子早已要了这个展太医的命去。借他的身体遮挡着旁人的视线,右手翻转抵住他的丹田,自己的内力一丝丝地传了过去。顿时他止了咳、看向我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我狠狠地瞪去,他忙醒悟、用力扣紧了我几分。
  “放开公子!放我们走!否则我杀了这个公主!”他带着我慢慢朝秦无伤走去,身后的侍卫们随着他的步子步步紧跟。越来越靠近,越来越让我看清他这时的脸,我被这个曾经嚣张、霸道、强势的男人眼里的这片空白震到,我为他手上戴着的枷锁而心痛。他这样的平静、毫不争辩,是在懊恼自己差点给我带来了一场伤害、还是继续在意着我之前对他说的两句话?
  他不该是这样的!我一直认为他是不同的、是强悍的,他执着、他热情、他敢说敢做,他站在那里散发出的王者气势让我甚至认为他不会受伤。他在这个时代极其难得地有了他自己的一方天地,他只要不自己放弃就能一直做一个人上之人。他不该成为一个为情所困屈居于我这个女人身边的人,他不该与别人一起分享有限的爱与温情,更不应该委屈到用药来换取这一切!
  一边是我被下了药换来的可能都没有三分之一的恩爱、一边是他作为帝王的高高在上,哪个对他要更好些?我替他选了后者,我希望他能从此飞得更高、飞得更远,过得更加逍遥自在。我清晨说出那两句话的时候,没有在考虑自己是否会因为和他的这一晚而无法面对谁或向谁交代,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是真的只在为他一个人的未来想而已——让他走、让他回去,让他不要因为一夕之欢困住他的一辈子,更不要让他被人利用了这份情意。他本该是个王者、高高地抬着他的头颅俯瞰着他脚下的臣民……他值得一个更好的女人真心实意地待他一生,只待他一个人。
  所以,这个早晨、我想赖的不是我与他的一夜,我想赖的不过是他的委屈而已。我全然没有想到,自己错误地用自己带有男尊色彩的思维和逻辑来判断了这个时代人的感受和观念。
  “解开公子的铁枷!”耳边传来挟持我的人的嘶吼,他浑身颤抖着、脚底虚浮,虽强自提气,怕也支持不了太久。右手用力、人微微向前,脖子上顿时传来一阵刺痛,一股暖意顺着皮肤流了下来。秦无伤的枷锁立刻被边上的护卫打开了,那展太医激动地靠了过去,“公子,我们走吧。”
  “这是死罪!”沈言楷挡在了面前,一字一顿地说着。他两眼通红,周身的寒意瞬间带了愤怒与伤痛……呵,他看出来了,我果然是做什么事都不在行。“夏儿不喜我随意杀人,所以……否则我绝不会等到这个天亮!”说话间,他的手已挥出,一掌朝我身上这人的后心拍去,由于距离很近,躲闪已是不及,我只得侧身避让的同时抬了左手硬接下他的这掌。
  砰然间,我见到了他的泪,坠在了我的指尖。人顿时呆立,心里五味杂陈。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好不容易将他哄回了身边,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话却又这般地伤他的心。
  “言楷……对不去。”我嗫嚅着,手向前急探,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胸前,手指搭上他的脉门看他是否被我伤到了。眼尾扫到周围依旧呆愣着看着我们有些弄不清状况的护卫们,忙低头对他说道:“这太医该杀!我只是想暂时留他活口问问还有什么同伙和图谋而已。”
  “哈哈哈哈……”一声长笑突然从一旁的秦无伤口中迸了出来,却见他右脚一抬、一股凌厉之气直朝在地上喘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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