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于栖(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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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于栖(女尊)-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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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我并不想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我更不想知道他来这里是不是真的为了悼念她!
  ……他、是在后悔当日他对这个女人的如许深情绝情如斯吗?!
  “殿下!……”身后人声不断传来,我迅速抹了把脸站好。转身时,王嬷嬷已在三步开外。一见到这个女人冷然地站在那边,神情淡漠中掩藏着对我的不满,原本似要裂开的心奇迹般地快速武装了起来。
  今天的一切太过巧合,我正好这个时候路过这个地方,又正好回头。即便那人果真是沈言楷,也该是有人有心让我看到这一幕的。是想看我脆弱?看我慌乱?看我不知所措、痛不欲生?还是为了试探我的心是否真的已坚强到能完成之前所说的以情动人?
  “刚才以为见到一个人影,却没想是于兮花了眼。累各位费心了,回吧!”深吸口气,故作自嘲地说完,抬腿就走,再不看那处一眼。
  重回马上,一路地急赶;手里的鞭子被我拽得似要裂了开。不论今天是否有人试探于我,王心玉,我都不会让你如愿的。你打击不了我,你已经死了,你已是个失败者!你以前所说的任何话、任何设定,都是建立在你自知命不长久上的。你的这一切都是有意而为,你不过是千方百计要在他心里留下痕迹而已。今日我暂且放了沈言楷离去,因为我坚信自己还有比你长得多的一生!我不会像你这般做个临阵脱逃的人。所以、既然自己先前已经决定了,就再不会受你的影响左右,更不能让人因此而利用了、伤害到其他人。
  …………
  “山间纵马,恣意快活!”月色星光下,我立马于山脚,望着不远处的太平,大笑出声。强压心底深处的是由于沈言楷的离去、而让我无法忽视的那片涩意。捂住前胸,再次深呼吸——王于兮,从今往后,再让你着急的事也只能以大局的轻重缓急来定先后顺序。你今日既已落子布局,又怎能真容自己的感情恣意?!
  “殿下,是先进城还是等后面的大队人马到齐了再入?”身边一路随我疾驰而来的副将问着。
  “他们还要多久?” 看着城外远些还未来得及完全清理掉的尸体,我的眼眯了起来,声音不觉寒了几分。
  “至少大半个时辰。”
  “那先入城,留两人在此等着。”说罢,我催马上前,在离城门一箭之地停下、朗声道:“都城王于兮,夜至平安。烦请报于秦爷知晓。”
  城头上瞬间灯火一片,没多久,城门洞开,数条人影在灯火下飞快地走了出来。“于兮!你来得可真快!呵呵……” 爽朗的笑声中一人已奔至近前、翻身上马坐在了我身后。
  “……还逞强?跑几步、笑几声便知道自己撑不住了、赖到我马上了?!”我板了脸,却也不推开他,任由他整个人靠到我的背上,手掌包住我的手背。
  “呵,于兮面前,我自是不用再装假。”他毫不在意地轻笑,但分明已是气弱,搭在我手上的掌心冰凉一片。忙松了缰绳,让马缓缓前行入城。
  “早知如此,又何必非要现这眼。听我话过江回去,岂不轻松自在,少吃些苦头。”
  “太平不夺,于兮难安,我心更忧……”他喃喃地说完,再没了下文,听呼吸、竟然是已睡着了。哎,虽是气他此次行事极险、不计自身得失,但也为他这副模样心疼了。好在还有人识相地在前面带路,便单手执缰、另一手转到背后扶了他的腰让他边走边睡去,任由一路过去醒着值班的军士们面面相觑地看着,也不顾及他的什么威严了。
  直到进了城中也不知是哪家官眷的宅子,他依旧是未醒。连唤数声,他都毫无醒转要自己下马的意思。无奈下侧身将他横到胸前,手搭在他肋间腰下,连抱带扛地将人弄下了马。走到半道,发现他其实早已醒了,顿时哭笑不得——他这是打算在人前秀恩爱么?暗暗埋怨这人真是毫无一国之君的模样。
  观察到他依旧没有打算主动走路的意思,心念微动、手一甩,干脆将他扔到了自己肩膀上扛着,倒看看他能垂着头在我铠甲之上忍多久。可一直到了屋内床前,他都极其安份,我翻着白眼,将他半扔半扶地放倒在床上。唯有叹息自己在这世的个子好在算得高挑,否则被他这么一压,整个就都看不见了。
  “我的夫郎大人,”瞪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虽然血丝甚重,却依旧漂亮得似假的一般,“您是不是还打算为妻的亲手帮你更衣?!”见他笑意笼上,抬手对着他肩膀就是一拳,没想他顿时脸色变得惨白。
  一手将他按住、一手手腕连翻,三下五除二地替他去了那身盔甲。入眼的那件浅色的中衣,左半边早被不同时间渗的血染了好几层深浅不一的的红色来。看着早已黏在他伤口上的衣服,瞳孔不禁收缩,“你想死么?!”声音寒得让自己都有些发抖。他却依旧没任何后悔的意思,手向前一探,将我拽得脸凑到他面前。
  “……于兮,能亲眼见到你这般的关心我,真好……死也值啊。”
  噗,自己果然还不能太适应这里的女尊地位,不留神间听到他的这么一说,顿时遍体生风。坐直了身子,我更冷了面孔说到:“我不是关心你别的,只是想你现在这样子,怎么才能在今晚离开这太平城、平安回到突厥?!我还等着你的一国之地呢!”
  说罢转身出门,让守在屋外的小兵打了几大盆开水过来。一遍遍地轻理他肩膀上的伤口,直到粘着的衣服全部脱落了开来。

  与你无关

  好在秦无伤的铠甲精良,替他挡了大部分的伤害。所以这次的伤不太严重,不过是没有及时包扎,伤口出血多了些。替他涂了高浓度的酒、上了金创药,再拿细软的绸布包好,便哄着他先睡了。那晚,我没有让王嬷嬷和她带来的人进城,只让他们在城外安营扎寨,一来秦无伤未走、二来半夜三更的容易惊扰了百姓。
  第二日大早,秦无伤握着我的手向我告别,说是太平已得、援军又到,他不能再留,得即刻回突厥去。我留他多呆一天等伤口结疤了再走,他却笑得灿烂,紧紧地搂了我一下,便上了马、头也不回地朝北门外走去。
  秦无伤其实是个极爽快的人,只要不低过他的底线,他很能拿得起放得下。在我面前也不会去刻意隐藏,打算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都会详尽地告诉我,即便当时他要杀沈言楷和萧临云都是直言相告。和这样性格的人相处是件轻松的事,前提是弄清楚他的底线。现在我对他的态度已经满足他的底线了么?微摇头,只希望他数年后依旧能如今天般对我笑得灿烂。
  凝神、转身上了城头,我执弓在手。“今日各位入此城,须答应于兮一事——不得扰民!若有打架斗殴、聚众闹事、强取豪夺、滥杀无辜、不听号令者,于兮必诛之!”说罢,连发三箭,后一支紧跟前一支,眨眼间三箭首尾相衔地立于众人马前、片刻后没入地下,方圆数丈之地皆现裂痕。地面突然的震动,惊了几匹城下的马,一时马嘶人喝,倒也热闹。
  “末将领殿下旨意。”王嬷嬷终于开了口,下马抱拳,算是当面应承下了。
  我顿时含笑道:“王将军统军向来说一不二、军纪严明,今日太平得将军一诺,太平百姓之福。于兮亦可放心了。”说罢,让人开城门,迎了她们入内。
  王嬷嬷的效率不差,进城后先加强了戒严、巡查,然后着重清点了城内粮仓的粮草,中午前,她已派人押运了一批回都城。因为时间尚仓促,这批粮的数量并不多。但数量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太平的粮如今运回了都城这个事实,都城人心、军心必定大振。
  看着整座城池在新力量的注入后忙碌、却井井有条,城内也确实没有发生军士骚扰百姓的事件,不得不再次承认她是个人才。当然,能有这样的平和,也是由于这时空人丁不旺的原因。人都不多了,能不杀便不杀了。所以我想,这地方只要不是皇城皇族、没有民族间的仇恨,战胜后无必要的大肆屠杀一定会比前世的战争少,城里的百姓似也很清楚这一点,配合度较高。
  第四日,城内一切都上了轨道,都城之困也随着一批批的粮食运到而解了。适时正逢五月,新育出的水稻种苗都要在这几天插到田里去,此事重大,否则下半年的米粮就又没了着落。王嬷嬷也清楚这点,于是她将城内各家的私粮充公了大半后,便不再与这太平城的富户、百姓多纠缠。下了道命令让城中男女、只要不是老者幼童的都放下非必要的一切,全体下地帮忙,然后又从军士里专门抽派出几队人来在附近的村落里驻扎,算是一半保护一半监督。于是,一时间整个太平全心一致为种田,倒也一派安稳、军民和谐。
  看着远处一溜弯腰劳作的人,手里捏着秦无伤的平安信,心里喜忧参半。都城里的女帝不是傻子,除了打仗外,守城也不是无能,她应该能平安等到长江以北的大部队来会师了。这样的话,这个天下,她已夺下大半。即便最后由于萧相的小皇帝而守不住江南之地,这个女人也能坐拥大部分长江以北的中原大地而自立。定都西北,如西安、洛阳,国势未必不能久长。所以,如今只看京口一城,京口若不能于近日夺下而入了萧相之手,那她便真得考虑北迁。这于我是吉是凶?
  ………峰顶微云竹室
  我站在这间竹屋外已有三刻。自太平出来,我便直奔的这里。我知道沈言楷此时绝对不会在都城。屋里的人也已候了三刻,他未出声,我亦不动。我与他之间,变得如此艰涩。
  “言楷……你可是后悔?”我终于长叹一声开口。其实这个问题我本来不想问的、也不该问。因为他若答“悔”,我根本无言以对、只能回转身离去。不问不答,我与他之间或许才更多余地。我才能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用时间去慢慢消磨两人之间的矛盾不合,让裂缝慢慢被我与他生活点滴填满。
  可现在,我问了。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卑劣。与其说我在问他,不如说我是在逼他答“不悔”两字——我内心何尝不是在赌,赌他的傲气不允许他真的说出“悔”这个字来。
  牙根一咬,人飞扑入内。“言楷,……不要说!当我没有问过……”
  竹榻上盘腿而坐的消瘦身影,似在云雾里飘摇。一眼看去,让我有种他就要飞走的感觉。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脸凑到他耳边低声地急语:“别说,什么也别说,当我没问,你什么都没听到。”
  “呵,”笑容浮上他的脸,让我心慌。“夏儿想听什么?听我说不悔?我怎能不悔?!我后悔为何自己当日要在都城离你而去,自此一切就都晚了旁人半步!我后悔为何当日非要将王心玉逼到绝路!若当日她不死,我又何须在今日非要顾及王于兮身上的责任大义……她王心玉不死,这一切就绝不会压在我的夏儿身上!……所以,我悔的很。”
  我没有想到他说后悔的是这些,我一点都没有料到。我本以为他会后悔当日对王心玉的绝情,放弃了那段唾手可得的专一的爱,而今日却受到我对他的伤害。
  “不,不!不是你的错你又何须后悔!”我回过神猛摇着他肩,似要将这些念头将他脑中摇走,“言楷,这一切你都明白的!王心玉她不是你让她死的,是她自己逼自己死的。一个自己要死的人,你打算如何让她不死?难道你想遂了她的意一直与她牵扯不清吗?她王心玉从来就知道她自己的任务和位置,她从来知道她母亲的打算和计划,可她却因为一次失败而可耻地逃避这一切!你想,当年她就曾用绝食来威胁你去王府见她,所以从来就是她自己在寻死觅活。因为她没得到你的心,没能完成她母亲给她的任务,她失败了,她承受不了,她又变了花招用死来逼你顺从!她们母女一个用苦肉计,一个将计就计,要的便是你的不忍、你的犹豫!你想,那么强悍的女人怎么会真的看她女儿绝食而死?!这本来就是戏、就是套,等着你去。可他们没想到这个计划的半途插了个我进去,她更接受不了。于是王心玉便连我和她自己的母亲也恨上了,什么要摆脱、要独立,都是她逃避失败的借口!后来,她又失败了,她母亲却终究还是给了这个女儿机会。你想,若是劫狱救人那天我没有到场,谁会最后替你挡下攻击救你脱困?还是那个王心玉!一切又都是安排而已!所以,言楷,你何须为自己没入她们的圈套而后悔!到最后王心玉本可以不死,她却不甘心,不甘心就此败了……她要你从此记得她,她要她母亲从此更恨你,她更要你我从此的日子不再好过!所以,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任何的错,她阴毒狠绝却又懦弱!她的死从来与你无关!”
  ……
  那天,我的长篇大论犹如大海里坠入的一颗小石子,许久、换来他淡淡的几句:“我想过了,这些日子来,我其实答应过你不少事情。小事不提,大事就有三件。头一件,是上了你的床便是你的人,从此听你的话;第二件,是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夏儿;第三件,是我沈言楷永不会变。所以……你去吧,逍遥门我已全都交给了你爹爹。……每年的那个季节,我都在此等你。”

  何德何能

  我踉跄而出。让他们三人从此分开的目的达到了,这是我来前就一直想要做到的。现在这些话自沈言楷嘴里主动说了出来,没让我费心、没让我难堪,这已经是我能设想的最好结果了,可我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感觉。他的话只让我自心底涌上了无奈、伤感,久久压抑着、挥之不去。
  这次他没有送我,他甚至就一直坐在那里再没有其他的动作。这样一个男人,今天又对着我强调了一遍他曾经答应过我的事。这些话不光是他自己主动为我这个妻子找的台阶和理由,也是他要告诉他自己的、强迫他自己要做到的。
  我何德何能,有他这样一个可以化身传奇的男人陪在身边,对我好、对我用心,对我始终如一。可是,我却生生地把他从自己身边推远了,用他对我的情伤了他。
  今日从这个门出来,我与他之间便再不同以往。我真的能用这一生剩下的三分之一的时间来填满我和他之间的缝隙?我能求的,真的就只有自己和他的下辈子?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是多是少、是轻是重,无法衡量。
  牵着马,顺着山道一路走去。漫山的景,在我眼里,不过萧索二字。
  那天,我一个人这么走了很久,怎么也该有三个多时辰。饿了,摘点树上的果子,渴了喝点山间的溪水。可是,自己走了这么久却没有能回到都城去,更没有回到太平。不是我不想,而是半路我遇到了意外,由于这个意外,我到了另一个城池。
  说实话,我没预料到会发生这个情况,因为从都城出来后,自己身边就没有断过保护的人。这次来找沈言楷,我虽然把明面上王嬷嬷派的人给甩了,暗里的影卫却一直还在。一来他们不是这么容易打发,二来全打发了旁人会真的担心,所以看他们不在我面前现眼,我便干脆假装不知道。
  于是,当我走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包前,看到对面山崖边两个六、七岁的男孩,哇哇大哭着拽着山藤摇摇欲坠时,我一点都没犹豫便飞也似地冲了过去。
  攀岩走壁,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中的一个送上了崖顶,又回转身去救另一个。当我半靠在崖下、单手抓着石壁、另一只手抱着第二个孩子打算跃起时,猛烈的攻击突然自远处袭来。我没有松手,也没有回身,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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