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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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莲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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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她就想到师傅的无害笑容以及顽劣如孩童般的性格,还有恶作剧的兴趣爱好。顿时只想马上找身衣服穿上偷偷溜走,就此一别再不相见!

放眼望去,四周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遮挡身体,总不能光着身子跑出去吧?

漓歌郁闷的把头埋进水中,溅起无数水花落到地板上。

也许是听到了水声,少年睡眼惺忪的站了起来,一只手部停的揉着眼睛,问道,“恩。死丫头你醒了啊?”

漓歌张张嘴,准备来一句,说的,师傅的大人。可是却发不出来一丁点声音。苦笑一下,怎么忘了自己失去说话的能力了呢?

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漓歌面前,停着她胸前某一处地方看了看接着失望的摇了摇脑袋,惋惜的说,“都十七了,怎么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漓歌大窘,立即护住胸前。

少年诧异道,“你遮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小时候我还经常帮你和小白洗澡你忘了?那时候你怎么不遮?当真是长大了啊。。。。。。”

漓歌无奈的看了少年一眼,已经无言了。

如果她现在能说话,她想告诉眼前的人,什么叫做男女有别。虽然可能会造成鸡同鸭讲的效果。

少年见她不语,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漓歌会意,张大嘴巴。

毕竟这么多年的师徒,默契还是有的。

仔细的看了看她的口里,又细细的端详了舌苔,声带没有问题啊。

少年皱着眉头,说,“看来真的心病需要心药医了。”接着放开漓歌,走下楼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抱着一套崭新的布衣上来。笨手笨脚的把衣服放在床榻上,又走到漓歌面前,盯着漓歌说,“主人让你快些换好衣服下楼来,他要带你去找‘心药’。”接着扬起笑脑袋,一蹦一跳的下了楼。

天啦!漓歌在心里暗暗惊奇。这该不是师傅新收的弟子吧?怎么跟他老人家一个德行?

迅速的从浴桶里走了出来,到床榻旁边换上了那身雪白的布衣,倒也挺合身的。可是整身衣服素得过分,像是丧服一样。

她立马就想到了师傅的恶性趣味,垮张一张脸,颤巍巍的走下了楼。

2

一楼跟二楼的格局一模一样,但是东西却比楼上置放得饱满一些。

四处点着蜡烛,随时随地都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屋子的一边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有一杯还冒着烟的热茶,以及一些笔墨纸砚。一个巨大的药柜摆在屋子最里面,上面密密麻麻的抽屉里全部装满了中草药,无论名贵。

一架梯子搭在药柜前,少年赤着脚站在梯子的最顶端,刚好也在药柜最高处的。一个小抽屉打开来,埋着头不知道在里面翻找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小男孩乖巧的站在梯子下边,手上已经拿了一大堆药材。

漓歌下楼看到这样光景不由得警惕起来,谁知道她那师傅又在发什么癫。

“红枣、桂圆、当归、淮山、人参、枸杞。都找齐了。”抓着一把枸杞,从梯子上轻跃下来,脚刚着地就把手上的东西扔到校男孩怀里,说道,“拿去熬,熬好拿过来。”

小男孩听话的点了点头,往后院走去。

漓歌汗颜,这又是要看什么嘛。该不会是。。。。。。

少年看到漓歌愣在一旁,拍了拍手上的药渣,解释道,“丰胸的药,专门熬给你喝的。”

果然!

漓歌欲哭无泪。面色僵硬的动了动嘴唇,好想说上一句,有劳师傅费心了,此般大恩大德无以回报。

少年满不在乎的蹲上一旁的小椅子,拿过桌子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你师伯连夜来信说你要死了,让我守到这里来。果然你那个白痴师兄就撞上了门来。为师救了你,你不跪谢为师不说,还一脸幽怨的盯着我,那是个什么意思?当真是我以前宠你们太多!”

天地良心。

以前在药王谷,如果捉弄他们算是宠爱的话,那确实够多。

不要脸的人到了此番程度,怕只有她师傅号称第一神医的绮胤先生了。

每次她面对师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少年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嘴里又包着一口茶,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声,“坐。”

漓歌小心的走过去,扶着椅子的边缘慢慢的坐了下去。生怕身旁那位仗着自己内力深厚,又玩什么把意思抽走的把戏,让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戏码。

看着漓歌处处提防他如虎狼的模样,终于一个没忍住,大吼道,“为师现在从良了,死丫头不要给老子做出一副防不胜防样子。老子是你师傅,不是你仇人!”

被少年一骂心里顿时舒服多了,马上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少年还在生气,朝她盯着桌子努了努嘴巴。

“想说什么就写,别跟为师打哑谜。”

漓歌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在白纸上面清楚的写下一排绣娟小字,虽然内容让她自己都觉得可耻的虚伪,“师傅,徒儿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担心你老人家。”

少年冷笑着撇了她一眼,哼道,“少来!”

漓歌随即又在纸上写下,“我病痊愈后,师傅有什么打算?”

手指习惯性的摸上额前水滴状的软玉,柔和的面容在烛光的映衬下越见容光焕发,思索着说,“我嘛,先看乱城看看你师伯,再回药王谷养老。”

漓歌翻了个翻眼,她是问对她有什么打算好不好。

接着又写下一行,“那么师傅准备如何将我安置?还是让我跟在师傅身边孝敬您老人家一辈子?”

少年嗤之以鼻,毫不留情的挖苦漓歌,“孝敬我?你们师兄妹是巴不得老头子我早些入土吧?哼,反正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去上官黯身边,毕竟你是我徒儿,我也该适当的心痛一下。他把你折磨成这个鬼样子,我是不会再让他带你回去。至于以后的路要如何走还是要看你自己。”少年扬起头,看着烛光闪闪烁烁,额前的玉反映着微黄的光亮,煞是好看。继续说,“当年上官黯要带你走时我就觉得不妥,可是你死活就是要跟着他,这些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丫头,没人逼你。”

漓歌低下头,不做声。

“所以,我给你的‘心药’一定是你想要的!”少年看着低头发呆的漓歌,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3

第二天早上,漓歌睡得正香,就被一只小小的脚狠狠的踢了几下,痛得呲牙咧嘴的。睡意浓重。没想太多,反手一甩刚刚又重重的打到旁边睡在熟睡的人的脸上。

被打的人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双腿死夹着被子翻了个身,嘴巴里不知还在嘟囔些什么。

漓歌受不了的从暖和的被窝里坐了起来。

天底下只有她师傅才会这么有才。

小小的二楼房间的地板上用厚厚的棉絮在地上铺满。榻椅上的虎皮自然而然的垫在了他身下。三人一字排开来睡,他睡最里面贴着火炉,漓歌睡中间,可怜的小童子睡最外面。三个人合盖着一床巨大的天山蚕丝被,可是被子几乎一整夜都是被他夹得死死的,她和小童子都凉着。这不说!毕竟火炉很暖和,底下又垫得厚,倒也不觉得冷。小童子究竟是个孩子,睡觉打把式也正常,可是她最受不了他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一晚上说梦话磨牙!

以前在药王谷也是他们师徒三人睡在一起,那时他和赵弑晚上一个打把式一个磨牙!弄得她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么多年她以为她终于逃离了这个命运,可是没想到!

如今噩梦又开始了!

问苍天问大地问王母娘的干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折磨惨。被人弄得半死不活不说,还要遭个老头子嘲笑自己胸部小,现在连个觉都睡不安生。到底是为什么嘛!

她愤愤的盯着师傅的睡颜。

额间白色的暖玉始终洋溢着一股异样的温暖。长长的睫毛微微卷曲,在眼前投下一小部分阴影。嘴唇削薄,微启,一小点晶莹剔透的东西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小半张脸还浑然不觉。

在药王谷的时间,或许是她一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光。有个调皮捣蛋的师傅,还有个不知天高低厚的师兄,还有那个时不时会来看她的上官黯。

那,确实是她怀恋的。

目光又转向旁边。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会拥有一张如此青春不败的容颜,以及天真浪漫的性格,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以前在药王谷她和小白的理想就是长得师傅那般模样,虽然如此但是有件事他们一直很纳闷。私底下也不知道偷偷的八卦过多少次。

为什么他们没师娘!

还是。。。。。。

师傅其实对女人不感兴趣呢?

忍不住偷偷的笑起来。

“死丫头你有完没完?”身旁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看着漓歌一会儿要哭一会儿又笑的情绪转换甚是不满,“老子刚刚被一掌下来鼻血都差点劈出来,忍了。你盯着老子看了半天,我也忍了,你现在又在笑个什么劲儿?”

敢情这老不死的是假寐。

要不是是她师傅,她遭就扑上去了。作为一个淑女,只有眼前的人让她有不顾形象的本事。

伸白如莲藕的脚,大力的踹上漓歌的背,她差点被他踹爬在地上。“把那个小不死喊起来,你滚去做早饭,他滚去熬药。为师还要睡一会儿,等会做好了早饭送上来我吃哦。快去。”

说着,被子蒙住头,又去找周公。

漓歌愣在当场,只能无声叹息,摊上这样的师傅,她也算是有福了。

“他叫於瞳。”被子里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声音。

那老不死的告诉她小童子的名字么?可是她还是不能开口说话,要怎么喊他。

轻轻的摇了摇还在睡梦中的於瞳,小孩子眨巴眨巴眼睛,很给面子的醒了过来。

“起来了么?”揉揉眼睛,嘟着嘴巴问道,顺道看了看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自言自语的说“是到熬药的时辰了。”说罢,拿过搁在榻椅上叠放整齐的衣服,有模有样的穿了起来。

漓歌看着於瞳,便也拿过衣服穿了起来。

於瞳在一旁等着漓歌也穿戴整齐了,小手拉过她带她下楼。



正文
第十四章 还有今生的誓言
'更新时间' 2011…04…20 19:15:00 '字数' 3772

1

冬天里的早上天空即使有阳光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空气里绝大部分都是雾气,吹拂在脸上冰冰凉的,但也异常清新。树上的叶子已经全部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最后一批大雁扑腾着翅膀朝温暖的南方飞去,在天空中一会排成“人”字形,一会排成“一”字形,到也别有一番风味。

漓歌在厨房里熬着糯米粥,眼神不时的向外飘去,有些心神不宁。

於瞳在她身旁安静的熬药,小巧白净的脸上蹭了点点黑色的炭灰,显得更加孩子气的可爱。

漓歌看到了他脸上蹭脏了,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於瞳很听话的走到她面前,任由她拿着一条小帕子在自己脸上擦着。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漓歌。

“姐姐,你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呢?”他歪着小小的脑袋,眉毛扭成了一个“八”字,表情十分苦恼的问漓歌,“我还以为主人长得够好看了,可是那天来的两个哥哥,都和师傅不相上下,不过姐姐你确实要比主人那糟老头子好看得太多了。”

漓歌听了於瞳的赞美,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怜爱的拍了拍他的头顶。

正在这时,前堂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礼貌的问道,“绮胤先生在吗?”

漓歌拉着於瞳,走到前堂,看见一个男子站在门口,笑脸盈盈。

男子长得秀气英挺,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绸长袍,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看上去十分精神。可是嘴角上扬的幅度,正好有和煦春风的意味,堪比冬日里的太阳还暖和几分。十足江南男子的味道。

男子看到漓歌错愕的愣在当场,待反应过来后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先走上前去弯下腰捏了捏於瞳的小脸,逗趣的问,“小於瞳,你身边这位姐姐是你什么人呢?”

於瞳扬起头看了看漓歌,才认真的盯着眼前的男子说,“她是漓歌姐姐,我师傅的弟子,你可不要动什么不好的心思哦。”

男子扑哧一笑,直起身对漓歌行了个礼,恭敬道,“在下叶翼凉,家母染病,所以特来寻绮胤先生救治,还请姑娘请你们师傅出来。”

漓歌尴尬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男子她不能讲话。

於瞳握紧了漓歌的手,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大声道,“我家主人还在睡觉,姐姐不会讲话,你同我说就好。”

男子又笑了笑,也很认真的看着於瞳,“那小於瞳能不能帮我把你们主人请下来呢?”

於瞳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喊醒正在睡觉的师傅,后果很严重。

正在大家都无言的时候,一声嚣张的叫嚣划破了沉闷的空气,那熟悉的声音在二楼大吼着,“死丫头你熬得粥都要熬糊了,小不死的,药都要熬干了。滚去做自己该做的,姓叶的滚上来。”

於瞳吐了吐舌头表示习惯了,牵着漓歌就要回后院。

一声迟疑在身后响起,言语间尽是惋惜,“姑娘当真不会讲话?”

漓歌微笑,点了点头。

男子已轻轻抱拳,十分诚恳的说,“是在下冒犯姑娘了。”

漓歌表示无所谓,拉着於瞳去了后院。

男子怔在原地半天都没回过神,直到那个不耐烦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姓叶的!你到底滚不滚上来??!!!!”

2

一路南下,大约走了一月的路程,终于抵达杭州。

此时的杭州已经银装素裹,天地间粉妆玉砌,虽只是薄薄的盖上了一层白色,可生在远方的一行人却觉得霎时好看。

上官黯依然在马车里没日没夜的看着奏折,要么研究兵书,有时还会到赵弑的马车里去找他下下棋,虽然赵弑的态度不冷不热,不过两人厮杀起来也没顾忌那么多。

相对来说,来算和谐。

赵挽月披着厚重的貂毛,小手紧紧的拽着怀里的小暖手炉舍不得放下。一边又趁上官黯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掀看窗帘,看看外面的白雪皑皑。

“王爷啊。。。。。。我们是不是快到了。”放下帘子,无聊的拨弄着身上的毛绒,若有似无的问。

“恩,应该快到江南总督府了。”上官黯放下手中的笔,也伸出手掀开帘子的一角,看向外面,白的耀眼。

“那我们这段时间都要住在总督家么?”

“恩。”

正好看见旁边马车里的赵弑也掀起了窗帘在向外看,两人目光一撞,马上又同时放下帘子,当做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江南总督府前。

府前两边全是站满了官兵,全部都是警惕戒备的样子,却又不失恭敬。一位身体矫健不怒自威的壮年男人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看到马车到达忍不住微微一笑。

马车一停,上官黯率先下车接着是赵弑赵挽月。

壮年男人连忙迎上前去,跪礼叩首,“臣江南总督姜易叩见安亲王,赵丞相,安王妃。”

上官黯淡然的罢了罢手,说,“免礼吧。”

姜易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对三个说,“外面天气寒冷,还请三位进府休息。”说罢,先走进了府里,命人被好热茶热水。

赵弑兴奋的一把搂过赵挽月,高兴得说,“妹,我们终于能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了。”

赵挽月也感动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嘟起小嘴抱怨道,“就是就是。哥,你不知道这一个月我身上有多脏。”

赵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提防的撇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上官黯,他银色的发丝都快要与那白雪融为一体了,俊美如天神。恍惚间连他自己都有些失神。

突然想到什么,凑到赵挽月耳朵前小声的问,“妹,你和哥说实话,你和上官黯那个没?”

“那个什么啊?”赵挽月没听到赵弑的意思,茫然的看他。

“就是那个那个啊。。。。。。”赵弑憋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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