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恬儿虽然不太懂。但也觉得姑娘说得有些道理。那我立即就去取衣服。”
“恩。”我轻轻的应了声。
漓歌还是没动,因为她掐准时间,恬儿应该很快就回来。
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若无其事看了看门外大红色的喜字,却也是热闹,仆人们忙上忙下的,不亦乐乎。
自己心里酸酸的。
特别是那喜字,红得刺目。
果然,还没有一盏的时间恬儿就回来。手上捧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漓歌看她跑得满头大汗的,便有些心痛的招呼她坐到椅子上去喝口茶。
虽说只有这么几天的日子,但还是看得出来恬儿确实在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没有任何城府心机,不像以前在莲花阁的时候,,每个人都戴着一张虚伪的面具。恬儿也不推脱,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才慢慢把呼吸调匀。把手上的盒子递给了漓歌。
“王爷想是知道姑娘你不会去,所以让我给你这个盒子。”
“恩,揭了看看吧。”漓歌淡淡的开口,随意的把盒子又推给了恬儿。
恬儿小心的把盒子上的盖子揭了开来。里面竟然是一条鹅黄色的绸缎裙。漓歌把裙子轻轻的从盒子里取出来,细细打量着。裙摆上用上等的蚕丝绣着精致的暗纹印花,袖口用轻纱扎满浅浅的花边,领子上缀了一排小颗小颗的珍珠。整条裙子即低调,又华丽。低调,自然是能在那些庸脂俗粉里脱颖而出。华丽,在隆重的场合也不丢他的面子。
不由得从心底暗暗赞叹上官黯的欣赏水平。
“姑娘,好漂亮啊。”恬儿轻拍了下掌心。
“恩,帮我换上吧。”
换好衣服,漓歌让恬儿简单的绾了个发髻在脑后,洁白的耳边几缕青丝随意的垂落在肩头,别有一翻韵味。
虽然对着漓歌的脸已经好几天了,但是恬儿的脸还是羞红了。
漓歌有些吃惊,问“怎么了?”
“姑娘太漂亮了。”恬儿红着脸回答。
漓歌也笑了笑,却听见房间里细小的呼吸声频率变急促了。
恬儿见她不说话,连忙问,“姑娘,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厨房的人去做。”
“不用了,我现在不饿,昨晚没休息好,我想再休息会。你先退下吧。”她对着恬儿轻声吩咐,声音里的疲倦显而易见。
“那好吧,姑娘你先下休息,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好。”等恬儿一离开,漓歌锁了门,对着房间里的一个角落道,“来者是客,还请出来吧。”
“还是被你发现了。”声音磁性清悦,但是由于受伤带着点沙哑,却也是好听。
有那么一瞬间,漓歌觉得这个声音半分耳熟。
她回头看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男子斜倚在墙上,胸口插着一只箭。男子大概二十一二的年纪,面容白皙,五官深邃,瞳孔是罕见的深棕色的,下巴尖尖的。身材削瘦到了一定程度,可也显得修长。嘴角挂着浪荡不羁的笑容。
很漂亮的男人。
很危险的男人。
虽然中了箭,也没流太多血。看来只是皮外伤。
但还是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
还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难道是认识的人?
“公子是刺客?”漓歌看着男子,皱了皱眉头。一个刺客藏到自己房间里,毕竟不妥。
“恩,我就是来刺杀安王爷的。”男子倒也不避讳,直接说出了目的。
到安王府还刺杀安王爷,在这么多高手下竟然能够只受点皮外伤就安然逃走,看来眼前的男子绝不简单。需谨慎提防才是。漓歌暗暗想。
虽然想着,但是忍不住为王府博回几分面子,有些嘲讽的道,“看公子的样子,怕是刺杀未遂,倒被杀了。”
男子竟然被漓歌说得愣了一下,慢慢的走到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顽劣的笑道,“你倒也不害怕我。”
只一眼就看出男子中毒了。
斜睨男子一眼,缓缓的说,“公子中的箭上有毒。却也不是十分厉害的毒药,叫做‘软筋散’只是会让人全身乏力,筋骨舒软。在二十四个时辰之类四肢麻痹。我又怕什么?只是箭头刺进你身体的部分尚浅,大多毒素还在外面,药力应该没那么持久。不过中了软筋散你还能在我这屋子里走走坐坐,看来公子不但武功高强,意志力更是惊人。”她皮笑肉不笑的赞美道,还倒了杯茶给他。“反正目前看来你也惹不出什么大乱子了,安王府的高手们,是想活捉你。”他想也没想端起茶就灌了下去,想必是真的渴了。
“公子不怕我下毒?然后再叫人过来抓你?”漓歌打趣道。
要知道她是从药王谷,师傅是天地第一神医,用毒解毒是最擅长的。
“不要以为你学过医,我也学过。”男子不屑道,突然认真看着漓歌的脸,眸子慢慢转动,又恍然大悟的摇了摇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上官黯那个有名的义妹漓歌。”
“是。”浅浅的点头,承认自己的身份。
早年上官黯救下漓歌时,她就一直喊他哥哥,直到他把漓歌送去莲花阁还经常去看望他。当外界不断揣测两人的关系时,上官黯给出了官方答案,漓歌是她义妹,卖艺不卖身。
“果真是第一美女。难不怪乱城那些富豪就算一掷千金都要博你一笑。”男子刚称赞完,接着又叹了口气,“不过你今天晚上就要被上官黯献给皇上了。真是可惜了。”
“你,连这个都知道?”漓歌惊讶的望着男子。要知道这件事确实只有她自己和王爷知道。
她没对外人说过,上官黯更不可能去多这些嘴,毕竟这是大事。
“上官黯没什么我不知道的。”男子自信一笑,厚着脸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喝着,“说真的,你还不如到我府上来吧。皇上又老又好色,上官黯要把你送给那个糟老头也是落足了血本。”
“公子,你刚刚喝的茶里我有能对付你体内毒素的蜜枣和枸杞。想必现在要从天窗再翻出去也不是什么问题了。”漓歌自然没没接他的话,还心平气和的让他多喝两口茶。
“怎么,赶我走了?”男子口气邪逆。
“安王府的高手们马上就要追过来来了,不信的话你可以数到三。”漓歌亦眯起眉目邪邪的回敬他。
她八岁时被上官黯送去学医。
因为上官黯觉得懂医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她十二岁就被上官黯送去花场,开始卖笑。
就因为有人说她送进妓院磨练才能助他完成大业。
跟她耍这些伎俩怕也是小看她了。
。。。。
“一”
“二”
“三”
漓歌嘴唇一张一合,轻轻的数着,声音极小。
但又恰好和那名男子能听见。刚刚数到第三声门就被鲁莽的撞开。
一群侍卫冲了进来,丝毫没有顾忌的就开始胡乱搜索。
“什么也没有。”
漓歌听见他们嘀咕。
当然什么也没有了,刚刚数到三的时候刺客就已经跳窗户走人了。
看来上官黯平时调教所谓的高手们,也不过时一群饭桶罢了。
带头的侍卫走到她面前,恭敬的问“漓歌姑娘,请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
“没有。”他还没有说漓歌就果断的打断了他。
因为把她的房间弄得一团糟她实在没有办法容忍。
“哦,那打扰姑娘还请恕罪。”说着对她一抱拳便去巡查下一个地方了。
漓歌没作答,因为看到了床下的那滩小小的血渍。不知道刚刚的侍卫注意到没,应该没有吧。如果注意到了应该询问自己才是。
抚了抚额头,看了看外面阳光正好便想去外面弹会儿琴。
想着恬儿也许还在休息就没有叫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园子里的湖边上。
正文
第二章 念灭
'更新时间' 2011…04…14 17:07:59 '字数' 4062
2
漓园,顾名思义。
亭台楼阁,小池花园。一草一木,一树一花。完全是按照漓歌的喜好。
上官黯给她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像宠极了她。
可是。。。。。。
漓歌嘲讽的勾起嘴角,这其中的真情假意只有自己才知晓。
她,只不过在他争天下的这一局中目前价值甚大,需要护得紧罢了。
一切的一切,都太假了!
漓园是五年前上官黯专门为自己建的,可园子建好还没有住到半月的时间就被送到了莲花阁。如今回来,却一切如初。
是的,这条命是他救的。就好像要永远被主宰着,没有选择的余地。
十年前,家破人亡,昏倒在乱葬岗上。他路过,便救起。当醒来后看见他那带着稚气却还是俊美如天神般的面容和驾凌天下的气质时,竟然把他当成救难神仙。
她永远都记得,他当时薄唇一动,唇边染上令人脸红心跳的轻笑,淡然的说以后跟着我,你想要的都会有。当时略一听像承诺,后来却更觉得像誓言。
可她却错得离谱,从头到尾,她想要的只有和他举眉齐案。而如今,他却给了人家,在漓歌心中是无论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立的。
高兴时可为自己建漓园,必要时就能送自己进青楼。
而她只要扮演好棋子的角色足矣。别无他法。
想到心中惆怅处,手一扶过琴弦,发出的音符也是沉闷的。
“又在弹琴,没吃饭?”一个大红色身影站到了漓歌的右手边,语气里带着点少有的宠溺。
漓歌心一酸,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很久以前的从前。
久到她自己也记不清楚有多久,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她扬起小小的头颅开心的喊他,黯哥哥。
黯哥哥。
肆无忌惮,单纯无邪。
上官黯自己也记不清楚到底多久没这样和漓歌说过话了。
漓歌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漓歌了,她变成熟变漂亮变得聪明琴艺高超天下无双。可是,却变陌生且冷漠了。她已经不是自己记忆力追着自己要吃糖葫芦的小女孩了。
好像再也没什么事能让她高兴起来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上官黯始终想不起来。
可是转念一想。
为什么要在乎她的感受,她只不过时个棋子。
脸色顿时又冷了下来。漓歌侧过头,看见上官黯穿着红色的婚袍,鲜艳的颜色衬托他的皮肤更加光泽,黑色的头发精神的绾在脑后,上面斜斜的插着一根白玉簪子。
他穿着婚袍竟是如此好看。
“我不饿。”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头神来说道。“吃点吧,我陪你吃。”上官黯淡淡的说,或许是这辈子陪她吃的是最后一顿饭。
“不用了王爷。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到我这园子来委实不妥。您吩咐的事情漓歌定将办到。”她平静的回绝他,要是以前他能这样的和自己说话,想那应该是何等的欢呼雀跃。
只是现在,不比从前。
“难道你以为我只是假惺惺的关心你么?”刚刚漓歌过于疏远的口气确实让上官黯有些恼火。
他那么克制不住的想来看看,却被她误会。
为什么还是要在乎她的感受?
到底是为什么?
“漓歌不敢。”她平静的回答。
上官黯再也没说什么,默默的走开了。
漓歌抬眼望天。他们之间芥蒂太深,恐怕这辈子的解不开了。
希望能帮他助成大业,各自平淡。
这样的结局是最好了。
2
终于熬到了晚上,恬儿又从来帮自己理了理头发。检查了妆容,确定一切无恙便出了房门。走到大堂候着。四处张灯结彩,到处都贴都贴着红艳艳的喜字,不少名门贵妇,以及朝中人士都已经入席坐好。漓歌并不想引人注意,便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安安静静的喝着茶。
“姑娘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刚刚一坐下,耳边就响起一个轻佻的声音,听似耳熟。
回过头看到今天早上在自己房间里的刺客正笑盈盈的坐在她的身边。
恩,换了身衣服。穿着一身暗黄的的华服,男子的样子更加容光焕发。还是一副顽劣的样子。
漓歌垮了垮脸,想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手指撩了撩耳后的发丝,无限风情,微笑开口,“虽然箭伤轻处理的得恰当,当你中箭时间长,表皮还是会溃烂一段时间。所以劝公子还是好自为之。就当养养身体。”漓歌也对他嫣然一笑,却把他弄得愣在那里。
“噢,那你如此心思细腻。让你猜猜我身份怎样?”男子眼睛转了转说道。
“丞相不是在逗弄民女吗?”用眼睛瞟了瞟他腰间的玉佩,上面赫然一个大大的“赵”字。
他也顺着漓歌的目光看到腰间的玉佩,也是一副泄了气的表情。
不过还一瞬间;笑意又蔓延到了嘴角。
“单凭一个玉佩你就认定我是赵弑,也不符合常理啊。”
这个男子,怎么跟个孩子似地?
但和她记忆里面的一个人又有惊人的相似。
“那丞相刚刚的表情,可算是出卖了自己。”漓歌有些好笑的继续说。
他张了张嘴巴正想说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了个尖锐的声音叫道,“皇上驾到。”
顿时,大堂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齐齐下跪的声音,异口同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漓歌在跪下的一刻,从缝隙中偷偷的抬起头偷看了一下当今圣上,随即微微一怔。
好色?老头子?
这个骗子!
有些轻蔑的侧过头问跪在身旁的男子,“丞相,你见过皇上嘛?”
他如春风拂柳的微笑着摇了摇头,恶作剧般的说,“没有,因为我不是丞相。”
漓歌毫不理会,目光依然锁定在皇上身上。
“众卿家平身。”皇上说道,“今天是安亲王大婚的日子,众卿家都不必多礼还请各自随意。”
皇上虽然寥寥几句,平平淡淡,但是那份威严的感觉,是不可磨灭的。说实话,漓歌但现在为止都不敢相信那就当今圣上。因为早闻圣上为人处世低调严谨,对外又极其神秘。特别不喜欢人们对他除了在政治问题外有过多的讨论。所以在皇宫里做事的,大到大臣小到杂役都不敢妄自讨论。于是很多人的便猜测,圣上又老又丑等等。可没想到,今日见到的皇上竟然是另外一般模样。
轮廓精致,倨傲得像天生皇族,眼睛细长炯炯有神,睫毛可能是因为过分长密的原因,在眼睛下方垂下小片阴影。额头光洁饱满,双眉之间,有意颗小小的朱砂痣,但并不显眼。这才是绝色。
漓歌在心里暗暗惊叹。
听见皇上的话,站了起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刚坐下,男子就用手肘轻轻的碰了碰漓歌,调侃道,“皇上竟是这般模样,你简直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说着端起了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恐怕上官黯不是能亲眼看见皇上把你领回宫喽。”
心微微一颠,忙问,“怎么说?”
“那当然是我行刺成功了。”他势在必得道。
“你到底是谁?”漓歌有些严肃的问他,“你不是赵弑的话还会是谁?如今想他死的,只有赵弑。”
当今天下一权三分,皇上一份,丞相一份,安亲王一份。
也许是上官黯动作小,且谨慎,皇上一直没发现。还有可能也许是皇上对他这个弟弟过于放心。所以上官黯意图篡位的事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就算知道了,皇上也不可能选在上官黯大婚的时候急急动手。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时机也不对。
但丞相赵弑恰恰和王爷相反,为人虽然神秘却极其高调。听说在朝上处处与大臣们作对,对皇上也不甚礼待,气焰嚣张。到处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
但皇上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篡位目的明确。
可是,如果他是赵弑,那为什么又要把妹妹嫁给上官黯?
漓歌头突然很痛。
“我是谁你日后自然会知道。”也许是看透了漓歌在想什么,男子缓缓说道。
眼前这个男子,漓歌更愿意相信他是赵弑。
“你当真不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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