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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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情曲-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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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啊,救命啊。”少年扯着嗓子大叫,但他的仆人都被那侍女抻住无暇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小主子落在魔女手中。

  白芷也觉得自己此刻笑得有些阴险,揉了揉脸,换成一副柔和一点的模样,继续笑道:“只要你说了,就放了你。”

  少年纵了纵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滑了三圈,眼看就要掉落下来。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进了老鼠洞里,眼前的就是一只穿着花衣衫的大老鼠,眯着细眼逼问他,粮食在哪里。他心中一怕,不由自主的招道:“你是我爹的小妾,自然是我爹带你来的。”

  若真是如此,带自己来的人就是吴王了。可她明明跟这位王爷没什么牵扯,他又怎么会把自己绑来这里的?还有那什么小妾之说,是他搞错人了,还是吴王当真对外宣称她是他的小妾?

  头疼啊,白芷忽然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抓住他的手也松了下来。趁这个空挡,少年飞奔着跑了出去,边跑边叫道:“我找我娘去,整死你这个贱人。”

  白芷无意追赶,任他这个孩子回家找亲人哭诉去。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她也没管有没有人喝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此刻她的心情烦乱异常,急需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少年一走,其余的人也无心再打,都一股脑的退出了大厅,徒留下满室的凌乱。

  “白姑娘,去屋里歇歇吧。”侍女走过来,轻声道。

  白芷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自行走进了卧室。今天疲累了一天,她也觉得有些辛苦,大约到了掌灯时分,就上床歇息了。

  第一百五十章 皇兄,朕的女人怎么吊在这里?

  …

  到半夜,迷迷糊糊中似乎嗅到一股浓郁的香气,香息,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临昏迷前,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好像又被人暗算了。

  也知是过了多久,一睁眼,白芷就现自己被身处的地方,离平地大约一丈左右,手上绑着粗粗的绳索,身子吊着垂下来,嘴里堵着也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袜子,似乎几年都没洗过,臭的可以熏死人。向上翻翻眼皮,头顶之上有高高的城楼,脚底之下是黑黑的门洞,在月光的映照下,隐隐绰绰可以看到城门的影框。而在她身侧不到一米的地方,吊着依然昏迷不醒的侍女。或许是中迷药的次数太多,有了免疫力,她苏醒的时间似乎比她提早了。

  这年头似乎买迷药的人很多,既然卖迷药的这么好赚,她也改行好了。白芷有些自嘲的想着,暗恨老天爷太会戏弄人了。夜黑风高,贼人出没。可对付她们的贼人似乎也太邪乎了点,居然把她们吊在城墙之上,就这份见识和胆量还真不是一般人有的。

  她口不能言,用脚碰了碰身边吊着的侍女,想叫她赶紧醒过来。不过无论怎么使尽力气,她依旧不醒。身后是高高的城墙,青砖所砌,每动一下,都会摩擦到粗糙的墙体,噌的后背生疼生疼。尤其是给她这份优待的人,似乎恨她极深,吊着也就算了,还脱去了她地外衫,风凉夜晚,城楼上风大,小风嗖嗖一刮,竟有一种透骨的寒气。

  娘地,这让不让人活了。白芷冻得缩了缩脖子,开始羡慕起身边的这位同伴了。或许昏迷着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感觉不出疼,也不会觉得冷了。

  睡着了就会觉得好些了吗?白芷闭上眼,强迫自己处于就这样睡过去。她现在该担心并是现在难不难受的事,而是天亮之后,进进出出的大齐百姓该如何看待两个吊在城楼上,半裸地女人呢?

  又过了一会儿,天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天光隐隐放亮。

  “开城门喽。”

  “开城门喽。”

  随着几个兵丁的高声呼喊,脚下的沉重木门,轰隆隆的被打开了。或许年代有些久远,门轴处出‘吱扭——吱扭’地声响,那声音尖锐,刺耳,刺激的人浑身上下直打冷隔身。只想掩住耳朵让自己变聋子。

  身边地侍女似乎被这声响刺激醒了。她一睁开眼。现自己被吊在上面。或许是惊吓过度。竟激动地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流。白芷瞥了瞥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小孩子心智就是不坚强。这个时侯哭有什么用?当然如果可能她也很想哭。只可惜跟师傅混地时间久了。皮糙肉厚。脸皮双层。想哭也哭不出来。

  几个官兵打着哈欠。从城门里走了出来。一个兵丁伸个懒腰道:“老大。今天天气好像还不错。”

  “嗯。”一个穿着军官服地男子点了点头。

  “看来今天不会下雨了。”

  “不会。”

  “怎么不会。我脸上开始掉雨点了。”另一个兵丁摸着脸插嘴道。他说着抬头望天。想看看水滴地来源。大约是看到城门上吊着地两人。惊叫道:“快看。城门上吊着人。”

  这一叫,立刻十几双眼睛一起向上瞅,砸着嘴,拍着手,嘻嘻笑着,大有瞧热闹的意思。

  “都看什么,赶紧干活去。”穿官服的男子大呼着,挨个在几人**上踢了一脚。

  “老大,不救人?”有个小兵疑声道。

  “救个屁啊,这一看就是那位弄上去,救?你想死地话,就去吧。”老大抬手在那小兵头上打了一巴掌,催促他赶紧干活。

  于是所有的人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谁也没再抬头看一眼,似乎已经忘了城墙上面还吊着两个活生生的人了。

  天光放亮,陆陆续续地开始有百姓进城了。卖柴的,卖米卖面,卖大白菜地,回家的,走亲戚地,人越来越多。

  城墙上吊着这么大的两个目标,也有不少人瞧见,有的驻足而立,指指点点,也有的视而不见,继续该进城,进城,该出城,出城。也不知是不是这样的稀罕事,对梁洲人来讲已经司空见惯,看热闹有之,却没一个露出惊异之色。

  “算上这回,这个月都三回了。”

  “对啊,上次那个足足挂了三天才弄下来的。”

  人群里开始有人闲聊着天,大都摇摇头,叹息着往里走,似乎心中有无限的感慨。

  上面吊着的白芷一听,都快哭了。真要挂三天,别说胳膊能不能要,人八成也得魂飞九天。

  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个人是谁?这么待见她,非要她跟接近一步。

  “闲人都闪开。”

  “闪开,吴王出城了。”

  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从城门通过,边大声呼喝着,边快马加鞭。道旁行人纷纷闪避,尘土溅得漫天高。

  一听是吴王,白芷隔着尘土注目向前望去,只见一骑火红的宝马奔驰而过,马上之人头戴紫金冠,身穿黑色团龙袍,正是王爷服色。但这队人奔的太快,根本来不及看清吴王长相就已经消失在茫茫官道之上。

  看来吴王这是有急事要出城而去,但唯一一个可以当做救星的人也走了,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挂三日,活活的吊死吗?该死的,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还不想死啊。白芷拼命的挣扎着,但粗绳越挣越紧,勒的两只手腕差点断掉。

  梁洲的天气日晚温差很大,晚上凉风凄冷,白天就烈日当空。烤的人口干舌燥,浑身上下犹如在锅底里煎熬。旁边侍女的眼泪越流越多,顺着脸颊滑下,只一瞬间就被烤干,整张脸疙疙瘩瘩的,仿佛刚用树皮刮过。

  烈日,缺水。再这样下去,两人很可能今天就香消玉损了。白芷睁着眼看着天空,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无奈的凄凉。她身重三种奇毒都没死成,看来是因为老天爷想安排她今天死在这城楼之上。

  正这时,远远的,官道之上尘土飞扬,似有大队人马奔驰而来。那队人大约有几千之众,行走时马蹄声响,震的大地都颤抖起来。

  快走到城门时,大队突然慢了下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最前面的两骑上,不久前才出城的吴王右侧而行,在他的左侧是一个身穿明黄九龙团金服的青年男子,头戴紫金冠,硕大的明珠在冠中闪烁,被阳光一招,异常的晃眼。

  人虽没走近,但只瞧衣服,白芷已经猜到来的人是文倾澜了。试问天底下敢跟吴王并行,又穿明黄服色的,除了当今皇上,又有何人?

  文倾澜来了,那她可有救了。白芷心中一阵激动,拼命的晃动身子,想引起这些人的注意。眼看着人越走越近,奈何文倾澜一直跟吴王说着话,两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身上,谁也没抬头看一眼上面。

  怎么办,怎么办?白芷急得直冒冷汗,也是她急中生智,忽然瞧见脚上穿的绣花鞋,左脚立刻用力蹬在右脚之上,几番挣动,终于眼见着红色的绣花鞋晃晃悠悠的,在半空打着旋,直奔地面而去。

  “皇上亲临梁洲,乃是小王的福气,小王已经备好一切,今日要给皇上一个惊喜。”吴王微笑着拈起养了两年的胡须。

  “甚好,此番让皇兄费心了,咱们弟兄二人多年未见,今天可要好好叙叙。”文倾澜笑着,挥鞭,纵马向前窜出半个马头。他是一国之君身份尊贵,既要入城,总不能再与王爷并骑而行。

  也就是这一纵马,忽然觉得眼前微黑,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对着脸就砸了过来。

  遂不及防之下,正打在额头之上,只敲的脑门肿了老大一个包。

  这是什么?文倾澜伸手摘下罪魁祸,现那是一只鞋,一只女人的竹花鞋,细细一闻,还带着一点汗臭味儿。

  “有刺客啊,护驾。”后面的马队全部惊动,呼啦超围将上来,把整个城门围了水泄不通。

  “皇兄,这就是你要给朕的惊喜吗?”文倾澜手里托着绣花鞋,眼神中微微**一丝怒意。

  “这……,这怎么可能。”吴王急得直擦额头。

  皇上乃是真龙天子,他的头可是龙头,岂是这样的秽物可以砸的?

  “皇上,这是误会,小王马上去查。”他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匆忙策马回转,指挥侍卫赶紧去找扔鞋的刺客。

  “王爷,城墙上挂着人呢。”有人眼尖,瞧见上面晃来晃去的两个女人,忙指给众人看。

  所有人都抬头向城楼望去,果然看见两个女子,都穿着白色里衣,露出细嫩的脖颈,其中一个脚上只穿了一只绣花鞋。

  文倾澜眯着眼盯着上面看了许久,忽的唇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转头对吴王道:“王爷,朕的女人怎么吊在这里?”

  也是他对白芷了解甚深,否则又怎能看出那蓬头垢面,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被晒的有些脱形的女人是她呢?尤其是她那一张脸,灰尘积了老厚,刮一刮,都可以盖房垒砖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是谁吊的她们

  …

  这,这,是皇上的女人?“吴王显然受惊不小,身子,差点摔落下马,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不甚清楚。他与皇上一起长大,对这位弟弟的脾性甚是了解,他一般微怒的时候,会面无表情,只有大怒的时候,才会唇边带笑,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在高兴。但与他相处时间长了,就会知道他笑的越欢,之后的爆的就越强烈。

  ”怎么?皇兄瞧着不像?“文倾澜嘴角微微上挑,像是半开玩笑,却又随即正色厉言道:”不知是谁把朕的女人绑在这里?不会是皇兄想跟朕开的玩笑吧。“

  ”小王怎敢,这事确实与小王无关的。“吴王想笑一下,但笑容明显僵硬。

  ”若真如此,还请皇兄尽快捉拿凶手。“文倾澜微微一晒道。

  ”是,小王一定尽力。“吴王迭声应承着,额头明显渗出冷汗。

  有侍卫爬上城楼把两人放下来,侍女抬头看了一眼文倾澜,又看了一眼吴王,忽然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声音之大,仿若山崩海啸,只可惜干打雷不下雨,两只眼睛红红肿肿的,像被人用脚狠狠踹过。

  白芷的情绪还算镇定,她被两个侍卫扶着,扯了扯嘴角,强挤出一抹笑意,轻声道:”见过皇上。“也难为她此时此刻居然也能笑得出,但那张灰脸配上那笑容,实与地狱的恶鬼一般无二。

  文倾澜嘴角扯动了几下,想说话,但一看白芷这样子,不由干笑了两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抬头望了一眼天。他表面平静,心中却在狂呼着:”老天爷啊,为什么他喜欢的女人硬是这么与众不同啊。“

  ”见过吴王。“白芷又对着吴王轻轻一福,似乎只是力求礼数周到,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现在的怪样子露出丝毫的窘态。反倒是吴王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强笑道:”小王不敢,娘娘多礼了。“

  这一声娘娘叫的白芷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羞愧,心中暗想,如果大齐的娘娘都像她这样,估计做皇帝地早羞死几万回了。文倾澜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宣称她是他的女人。因为这实在太丢人了。

  几千人浩浩荡荡地开始进城。白芷和侍女根本不能骑马。有人从别处顺来两顶小轿。抬着她们跟在队伍后面。直奔吴王府而去。

  吴王府坐落在粱州城主街官道地正北面。坐北朝南地一座大宅。门宽楼高。豪华异常。但白芷这会儿哪有功夫欣赏梁州奇特地景象。她按着师傅传授地按摩技巧。轻轻地搓动着自己地手脚。尽量使血脉畅通一些。长时间地血气不畅。若不及时缓解。她很有可能残废一生。

  ”落轿。“随着一声高呼。轿身被轻轻放在地上。

  这里大约是王府地内廷。有宫女装扮地几人走过来。扶起白芷两人走进一间厢房。有人准备好伤药给她们敷上。又有人备好洗澡水和换洗地干净衣服。两人梳洗打扮后。总算焕然一新。稍稍有些人样了。

  打了几个宫女离开。白芷轻声问侍女。”昨晚你可知道咱们怎么吊上去地?“

  ”我睡着睡着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地时候。已经在那上头了。“侍女皱了皱眉。露出一脸地懊恼之色。

  想她曾经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没想到今日丢了那么大的人,真是羞的干脆死了算了,不过也幸好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想到此,她转头看了眼白芷,现她依旧满脸的笑意,似乎对今日的事浑不在意。不由心中暗自叹息,眼前这个到底是女人吗?

  原来她跟她也没什么差别嘛,白芷顿觉安心了不少,挠了挠头,又问:”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侍女回答地异常干脆。

  白芷抓了脑袋想了许久,也没想到结果。不过听今天城楼下的人小声议论,似乎有此壮举的人很多人都认识呢。

  ”娘娘,皇上叫娘娘赶去前厅。“门外传来宫女的轻呼。

  ”好,这就去。“白芷答应一声,带着侍女出了厢房。

  走在石道之上,白芷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前面指引地宫女闲聊着,”这位妹妹可是本地人?“

  ”正是。“宫女躬身答道。

  ”在府里几年了?“

  ”七年。“

  ”知道梁洲城谁喜欢玩把人吊上城楼的游戏吗?“

  ”知道。“宫女低声回答了一句,随即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道:”不知道。“

  有门。白芷心中一喜,向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

  抬手掐住那宫女地哽嗓咽喉,威胁道:”最好说出那不然现在就让你去喝碗孟婆汤。“

  ”娘娘,我真的不知道啊。“宫女惊声叫道。但是她话音刚落,明显咽喉处地手劲更大了一些,掐的她直翻白眼。

  ”好,我说,我说。“

  ”快说。“白芷低喝一声,示意侍女地手松开。

  ”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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