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这种资格,因为他喜欢钻研,喜欢让自己的手艺受到别人的赞叹。但是今天,他第一次看不进一个字。他清楚自己不可能这样一辈子打工,那样是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蓝蔻,但是现在他看不到未来有多好,未来太漫长了。他不喜欢自己是个打工者,因为这样的地位让别人瞧不起,也让自己绝望。
他必须改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但那需要时间和机缘。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睡得不实,他梦见了蓝蔻,但是后来不知怎么蓝蔻成了南莺,他和南莺在沙发上柔情缱绻。他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了自己的硬挺,他不得不用手来替自己解决。他褪下内裤……他想象着南莺的样子气喘吁吁,但是手就要套弄完成的时候,蓝蔻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她看见眼前沙发上的情景睁大了眼睛,有点惊呆了。
阿南看见蓝蔻不禁叫出了声:“南莺!”这一声呼喊毁了他和蓝蔻之间的关系!他听到了自己的呼喊,喊声一出他就知道完了。他其实是想喊蓝蔻的,但是喊出来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而且这个女人的名字是蓝蔻非常忌讳的——她知道南莺给阿南涨了薪水。
阿南已经停止了动作,他恨不得让自己立刻隐身!
“你……”她说不出话来。
阿南的脸通红。他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了自己。这样的情景从来没有过,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他知道他该说点什么,他应该给她一个交代。他的*翕动,却吐不出一声。蓝蔻脸色忽白忽红,她也说不出话来。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很久,她扭头进了卧室。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没有了动蓝。
卧室里似乎从来没有人存在过。
阿南自卑得恨不得立刻让自己死。
“你喜欢那个南莺是吗?你喜欢*了是吗?你对我没兴趣了是吗?”卧室里传来蓝蔻很大的声音。
阿南没有回答。他明白她这样问话的原因:他有了需求,却不找她解决。可是她睡了啊。但是这不是他寻求*的理由,他们一直是谁有了需要就要的,不管对方是否睡着了,他们都认为这是一种爱的表现。最要命的是,他曾经告诉过她,一个男人在青春期的时候,会想象着自己的爱恋对象自己解决欲望;他还坦白过自己的*对象,她是他邻居同学的姐姐……但是,他今天喊出了南莺的名字!
从到了这个城市开始,他们都有了一点变化。他们在来到这个城市以前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
阿南知道,他以后很难坦然地面对她了。他该怎么办?他怎么可以想着南莺呢?南莺高高在上,他根本就高攀不上。他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蓝蔻一个人在卧室里哭泣。独自躺在卧室的床上,蓝蔻悲哀地想:他已经不爱我了,他想的是别人……
他是她的依靠,是她来到这个城市后惟一的依靠,但是现在,他不是了。他不再是那个帅帅的、为了她敢跟别人动刀子的男人——他们刚刚好上的时候,就因为某个男人盯着她看了好几眼,他就跟那个人打了起来,甚至要杀了那个人,但是现在呢?现在他想着别人,现在他只是一个朝不保夕的打工崽。他让她害怕,害怕不定哪天就流落街头,害怕不定哪天就身无分文。
我就这样跟他过一辈子吗?我看不到希望……
可是,我以前是那么地爱他!我爱他……
秦川把叶西涟放到床上的时候,是有*的。她横躺着的身体让他的心重重地荡了一下。叶西涟已经烂醉如泥,他做什么她都不会知道,而如果他真做了什么,也是她要求的。何况,也许她没有完全醉,她只是在给他一个机会。但是他知道,他不会那样做。他一直都知道,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他那样做了之后,他怎么面对她?她怎么面对他?他们怎么面对前一天晚上在宾馆的那一幕?而且,她的安排让他十分愁烦:醉了给他,他算什么?
她在路上已经吐过两次了,幸好他的反应很快,用老齐给预备的塑料袋装了呕吐物,没让她吐到出租车上,也没让她吐到自己身上。
现在,他解开她的紧身夹克衣纽扣,那是他在搀扶她走出酒吧的时候给她扣上的。然后,脱下她的白色长裤,只给她留着背心和内裤,然后把被子盖到她身上。盖被子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他凝视着她的身子。
美极了!
她的身体两侧,背心遮盖不住的部位,鼓鼓的*露出了肉,让他把持不住自己,他伸手*着它们。他的手哆嗦得很厉害,他叹了一声,把被子给她盖上了。他到洗手间拿了一只小塑料盆,里面放了一点水,然后回到卧室把盆放到床边,这样她再吐就可以吐到盆里。
第一百六十章 无法清白紫鱼悠歌
160。无法清白
秦川找到了暖壶,发现里面有整整一壶开水,只是不够滚烫。他泡了半杯浓茶,预备她醒的时候加一点热水给她喝。然后他给自己泡了一整杯茶,坐了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守着她。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夜晚。开始的时候惠玲一直不停地给他发短信,问他在什么地方,他坦白回短信他在叶西涟这里。惠玲早听他说过叶西涟,就很吃醋地警告他不许碰叶西涟。他说她已经烂醉如泥了。
惠玲更生气:“如果她要是没有烂醉如泥呢?那么你们是不是会做那种事情?”
他不得不走到客厅里去给她打电话。他知道她在外地出差,要过四五天才回来,她这个时候一定很想他。他用尽了一切好听的词汇才勉强把惠玲安抚好,回到卧室的时候,惠玲的短信又过来了:“我不相信你说的,我不相信!你快点离开那儿,不然以后你别再跟我说话了!你们的关系太不正常了!”
是不太正常,一直就不正常!他这样想着苦笑了一下。他向惠玲解释过他和叶西涟的关系,但是惠玲总是半信半疑,而且怀疑的成分居多。
她不相信秦川和叶西涟之间是清白的,只不过因为自己有丈夫、孩子的缘故,她做不到对他苛求。如果他和叶西涟之间不清白,她又能怎样?她会闹,会吵,甚至会打他,但是她无法制止他们之间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宁愿相信他,她只好选择了相信他。她要他一直开着手机,她要随时“检查”。他答应了。
他凑近叶西涟头边看了看她,她睡得死沉死沉的,还轻微地打着呼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叶西涟这样的漂亮女人也会打呼噜?她的*有点干裂,他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她突然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咧嘴笑了笑,然后躺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找了一条毯子给自己盖上。这个地方他很熟悉,叶西涟上次生病的时候他就是睡在这张沙发上。那一次他要每隔一个小时起来用手探探叶西涟的额头,确定她的体温不再升高,确定她最终体温降了下来。
他看着她,带着怜惜,更带着一种审视和愤怒。他在酒吧的时候就想这样看她了,但是他那时候不能,那样会伤了她。现在他可以审视她了,他可以愤怒,因为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中似乎有两把刀子,恨不得在她两边的肩上恶狠狠地各刺上一刀。她一定已经知道错了,但是知道了就行了吗?
叶西涟是在凌晨三点钟醒来的,一醒来就没有了睡意,甚至没有了醉意,唯一证明自己曾经醉过的证据是自己的四肢发软,她几乎撑不起自己的身子。她看到对面沙发上的秦川紧闭双眼,传出微微的鼾声。
她很多次经历过这样的情景,每次醉了总是他把她扛回来,然后在她旁边找个地方睡一觉,第二天还要早早起来赶着去上班。原先她的卧室是没有长沙发的,自从有过这样的一两次经历以后,她特地买了沙发放在卧室里。这个沙发,只有秦川可能使用。
她理想的丈夫就是这样的人,但是她想他们开始是个错误。她告诉了他太多她的事情,让他害怕了,让他不敢面对她的情感经历,不愿意以爱人的身份面对她的过去。他做不到。她想到这样的时候,感觉到了悲哀。她太清楚他们没有走到一起的原因是什么。她不应该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的,但是不告诉他告诉谁呢?他们从开始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种方式,以后再没有改变过,除了相互依赖——主要是她依赖他——没有发生别人都以为肯定已经发生的事情。
去年夏天的时候叶西涟给自己放了假,放假两个星期,她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出主意去什么地方,并且要他陪着。他答应了。他那时候正要给自己申请休假,不过他没想着邀请她一起出去,他本来是想要惠玲想办法找个借口陪他出去旅游的。他接到她的电话之后跟她订好了日子,说到时候开车来接她。
她问他,她需要准备什么吗?
他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带什么都可以,不带也可以。
她故意说:那我什么也不带。
他的回答居然是:你要是什么也不想带也可以啊,你带着你自己就可以了。
他接她的那天早上,她果然什么也不带,他似乎也一点都不奇怪。她其实有点赌气和撒娇的味道,但是他似乎毫不察觉。他开着车拉她出了这个城市,而且直接开了海边。他们在海边住了一晚上,是住在一个房间里。他本来要了两个房间,她说她一个人住害怕,于是他挪到了她的房间里。
白天的时候他还陪她去采购,从内衣内裤*到外衣外裤裙子,还有鞋子袜子,这些都是他掏的钱,她一点付账的意思也没有。他还买了两顶网球帽子,一人一顶戴在头上。睡觉之前两人轮流去洗澡,用剪刀锤子布的方式决定谁先谁后,结果是他先。他进出洗手间都是整整齐齐的,穿一身棒球运动服,而她洗完澡出来却只穿一条内裤、胸前围一条他刚刚买的新毛巾。
他坐在椅子上说:“哎哎,我说,你注意一点点,别穿太少了啊,难道我没有性别吗?”
叶西涟莞尔一笑,飞快地把自己脱光了钻进了被子。
她说:“我喜欢*睡,不然我睡得不舒服。”
秦川恨恨地说:“我也喜欢光着。”
她笑:“那你也光着呗。”
他叹口气,从柜子里拿出被子来,到了她对面的床上。他自始至终没有脱光自己,不过是在被子里把上衣脱了。关了灯,说了会儿话,她要最后去一次洗手间,就那样*来回,他闭上眼睛一直嘟囔着:“天啦……天啦……”
她听着他嘟嚷了好几次,于是盖好被子,问他:“你就没反应吗?”
他停顿了几秒钟,说:“怎么没有,快了。”
她咯咯笑:“那你可以过来啊。”
他不说话,也不动弹。
沉默了好久,她说:“如果我想要呢?”
他还是停顿了一会儿,柔声说:“我们……我们最好不那样,好吗?”
她没有回答他,他凝神听了一会儿,跟她道了晚安,她只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到天亮,他还在另一张床上死死地睡着,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那时候他们之间的障碍是什么呢?那时候他们之间其实没障碍,唯一的障碍是双方的内心。那天同住一个屋子,他突然对他和她关系进一步发展之后的未来有了一些畏惧。而旅行回来之后有一天晚上,他们一起在马路上散步的时候,他突然拥抱了她想吻她,她却推开了他,因为她那时候是有男朋友的。他们就这样阴差阳错找不准对接的焊点……
他们第二天去了一个小岛,他们在岛上住了7天。他们天天住在一个房间里,他们经常聊到半夜,有时候聊到凌晨,但是还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在彼此的眼中,对方越来越没有了性别。他们谈各自的感情,也谈性,但是似乎谈的都是万里之外别人的事情。他们身体有*的时候,就沉默着,或者开了电视看无聊的节目,让那种热潮消退。他们发现,他们走得很近,却又把对方拒之千里。
后来西涟听叶西涟讲这一段故事时禁不住哈哈大笑:“天啦,你们究竟想什么呀?我真不明白!你们有太多顾忌了,要是我,早把他拿下了!想要就要嘛,不需要在乎以后怎么样啊!”
叶西涟幽幽地回答:“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不想要……”
西涟翻白眼:“这会不知道吗?你真不知道吗?你不知道他要不要,那么,你要不要你也不知道吗?”
叶西涟没有再回答,她真的不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她不像西涟那样清楚地知道……
今天晚上是一样的,他什么也没做。她甚至想他根本就不会有*,要不是他跟惠玲的暖昧关系,她几乎要判断他是个没有功能的男人。惠玲这个人到底是真要假有啊,都是听他说的,可能都没有这个人。不过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他跟惠玲通过一次话,他们通话似乎很缠绵的样子,不会是他假装出来的吧?
如果是假装出来的呢?
对了,这个男人不会是*吧?
这个答案让她吓了一跳。她真的跳了起来,站直身子看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她跪在地毯上,跪在沙发边看着他。她把他挂在额头的一缕头发捋了上去,他张了张嘴,嘀咕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她。她站了起来,走到沙发扶手边去,这样就又看见他的脸了。那缕长发又掉了下来,她又捋了一下,他翻身面对着床,于是她又跑到沙发边跪着。这一次,他们脸对着脸。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的眼睛满是迷惑。
他问:“你酒醒了?”
她点了点头,说:“你起来陪我,陪我说说话,我睡不着了。”
他哼哼了两声:“讨厌,你不睡我还要睡呢,我都困死了。”然后眼睛一闭,不搭理她了。
她有点生气:“我生病的时候你不是不敢睡觉吗?你又不是不能熬夜,你就当我生病好了,你起来陪我说说话啊!”
他眼睛都没有睁开:“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又没有病。不许说话了,我真的困死了,你打死我我也要睡觉。”
他说着翻了一*,背对着她睡着了。
叶西涟躺到床上的时候想,她其实既害怕他动她又盼望他动她。让她来选择,她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她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很美好,如果真的发生了性关系,他们的关系还有那么美好吗?她不敢肯定。她信任这个男人,更喜欢这个男人,如果他们赤裸相对,如果他*了她,他们的情感还会这么纯洁吗?
她突然醒悟到,她骨子里其实觉得性是肮脏的,否则,她不会这样跟他保持着距离。但是,性既然是肮脏的,那她那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而他呢?他为什么从来不追求自己?他害怕承担责任!这个杀千刀的,他不想对我负责!还有,他一定觉得我很脏!叶西涟想到这些的时候,差点没把*咬破了……
看着在沙发上鼾声轻微的秦川,她想:这算什么啊?她居然把自己展现在一个提供性?服务的陌生Boy面前,却跟这个她喜欢的人若即若离。这个若即若离的男人知道了她的底细,不愿意碰她了。他们永远也走不到恋人的那个程度,甚至成不了情人,但是她是感谢他的,因为如果换一个男人,会瞧不起她,或许还会占她的便宜,会不顾她的感受任意调戏她、轻薄她。
只有秦川从来不会觉得她有问题,而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她。她不喜欢他的怜悯,只需要他在怜悯之外的善解人意。她离不开他,她对他放不下。她需要这样一个人,她需要他听她倾诉一切秘密和心事,如果没有他,她藏在心里的话该对谁去说?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直没有结婚,他在等什么样的人呢?他说他在等一个人,但是总是等不到。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他回答不出来。他有时候太像个孩子了,太像孩子的秦川让她柔情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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