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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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祸-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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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这封信自然只代表我一人,与父亲和你的立场无关!”
  徐景达这才将信收到怀里,“你已经是徐家的嫡长媳,你的立场怎么可能与父亲和我的立场无关?先不管这些,如今大家都看好秦王,徐家就算不跟随他,也不可能与他们为敌。”

  ☆、219重生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陈娴雅又去探望了邵行止与曹芸,见二人没有性命之危才放下心来,随后又去拜见几位舅舅舅母,权当是回门了。
徐景达晚些时候又过来将陈娴雅及陈淑雅娅姐儿等人接回了知春堂。
刚将娅姐儿与陈淑雅安顿好,徐成德又派人来催徐景达与陈娴雅去梅香居用晚膳。
“这是一万两银子,辛苦大媳妇将这园子修整一下,再添些奴才厨子,梅香居的库房中有达哥儿母亲留下的嫁妆,你拿这对牌去找红婆婆,她自会将东西交给你!”
徐成德难得的温柔慈祥,看起来却十分怪异,徐景达浑身不自在地拿过那对牌,嘀咕道:“年纪都一大把了,不跟着老婆儿女混,跟着我们做什么?”
徐成德立刻变脸,“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瞪眼骂道:“难道你不是老子的儿子?这里曾是我老婆住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能住这里?你小子一直以来看老子不顺眼,不就是觉得老子气死了你母亲么?老子如今住回来你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徐景达不敢再搭言,在桌下扯了一下陈娴雅袖子,示意她别尽顾着发呆,快点吃饭。
撤了桌子,徐成德又将陈娴雅叫住,“听福妃娘娘说,你极会泡茶,快去泡一杯我尝尝!”
结果徐景达拉着陈娴雅便往外走,“父亲什么时候喜欢喝茶了?你不是嫌那劳什子茶杯太小太麻烦喝起来不过瘾么?小狐狸还要回去安置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与下人,庞坤,给大人送一大碗茶来!”
徐成德气得再次拍桌子,可惜徐景达根本不卖他的帐,拉着陈娴雅一溜烟出了梅香居。“这死老头子当年勾搭那老贱妇气死了我母亲,他以为讨好你便能让我原谅他,做梦呢!以后你别搭理他,他要再烦你便将轻雨与霁雨送到他屋里去!”
陈娴雅的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
徐景达又将那对牌交给陈娴雅,“那红婆婆才是真正的高人,一直替我母亲守着嫁妆。明日我们亲自去请了她来知春堂住。代替田中惠与阿媚之职。”
提起阿媚,二人的情绪又低落起来。
第二日,简笙派了一位掌柜来见陈娴雅。仔细将袁沛的过往与生平说了一遍,袁家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也被掀了出来。原来这位掌柜便是被袁沛害得家破人亡的苦主,这许多年来从来没忘记过报仇一事,同时也暗中联络帮助了一些同样被袁沛所残害之人。这回听简笙说陈娴雅打算帮助这些人打官司。便主动站了出来。
陈娴雅挑了几件容易造成轰动的案子,让那掌柜的出面游说与收卖那些幸存的苦主出来递状子。很快便找出了三名意志坚定头脑灵活的苦主。
这三人从府尹府一直告到大理寺,一时间袁家又成了人们谈论的对象。袁沛自然不会畏惧这种闹腾,暗中派人将那几名苦主捧了一顿,然后赶出京城。
陈娴雅立即让田中归假扮成一江湖侠士。又将那几人给救回京城,于是百姓口中的故事更加精彩了,又增加了一处义士不畏权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袁沛烦不胜烦。下令直接杀了那几人。
结果袁沛派去的人扑了个空,那几个人又凭空消失了,这反常的现象并没有引起袁沛的注意。
于是田中归带了十多名重金聘来的顶级杀手潜入袁府,一夜之间屠杀袁府上下五十七人,并在墙上留下“杀狗官,替天行道,某某大侠”的字样。
袁家的灭门案让朱佑大为震怒,尽管他心中早有罢免袁沛之意,但是却不是想要他的命,毕竟宁王将来还得靠这外家保命。朱佑深觉他的天子之威受到了冒犯,他先是将怀疑的目光转向秦王。由于秦王接到陈娴雅的书信暗示之后早做了准备,汪全查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查出来,反而将袁沛从前打着朱佑的旗号大肆敛财的事给抖了出来。邵行正等人又上书要求大理寺彻查案发之前百姓状告袁沛的那几桩案子。
袁沛的门生故旧哭天抢地天天在朱佑面前喊冤,求皇帝给袁家几十口人一个公道,一时间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朱佑有心想为袁家讨个公道,可是大理寺将审理的案件呈上来,却件件证据确凿,全都直指袁沛徇私枉法荼毒人命。汪全也查出袁沛下令毒打前来状告他的苦主,结果那些苦主恰好被江湖人物所救一事,结合凶手在现场留下的线索,汪全得出结论这应是袁沛的行为引起了那些自诩侠义之辈的江湖草莽的愤慨,所才招致了灭门之祸。
朱佑有些骑虎难下,恼火之下将宁王放出来,以方便随时教导为名直接放在上书房,此举自然也有保这个二儿子的性命及警告大儿子的意思。
程良辰与秦王深知朱佑的德性,对他这种举动不以为意,对他们来说袁家一倒台,宁王失去这个最大的最忠心的臂膀之后,意味着他再也没有能力与秦王争皇位,程家没有必要再穷寇猛追,省得惹来朱佑的猜忌与袁家余党的反扑。
随着时间的慢慢消逝,为袁沛鸣不平的人越来越少,袁家灭门案竟然不了了之。
娅姐儿虽然用了简笙送来的伤药,脸上仍然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陈娴雅重金求来去疤良方,一样样地试,效果依然不明显。好在娅姐儿还小,还不太明白毁容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邵宁筌与邵宁筌曾结伴来将军府看望陈娴雅与娅姐儿,二人虽然热情与稳重依旧,但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幸福之感,陈娴雅真心为与自己最亲近的两位表姐感到高兴。
至于邵家几位舅舅舅母,虽然人没来,却是时常差人来探问,尤其是郑氏与曹芸两个,只要有好的药材都毫不吝惜地往将军府送。
邵行正与邵行真二人经过邵行仁之事后,行事更加低调小心,清廉的口碑又渐渐在官场上树立。
开春之后,朱佑开科取士,邵智威与邵智旭同时高中二甲进士,邵智隆则刚好取中三甲末名,邵家一科三进士,声震大顺朝,朱佑下旨嘉奖邵行正治家有方,而砚台巷周围的房子价钱一夜之间涨了三倍,皆因坊间传言砚台巷风水绝佳之故。
邵行止与简笙在明,徐景达在暗,三人的合伙生意越做越大,曹芸也终于再次怀胎,诚哥儿在曹芸的教导之下如同脱胎换骨,成了先生眼中的好学生。
三房双喜临门,邵智旭高中,陆昭玉则为邵家添了一个大胖孙子,邵行真越来越受朱佑器重,秦王也十分赏识他。
至于大房的崔氏突然做出一个惊人之举,不但将窦姨娘的奴籍改成良籍,还主动提出分家。邵行正想了一夜,居然也没有提出反对。
窦姨娘拿着盼了一辈子的放良文书当场嚎啕大哭,带着二子一女,向邵行正与崔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提出将现在他们住的梅园留给邵府嫡长,他们母子只要砚台巷旁边那座三进宅院,其余财产一律放弃。
崔氏与窦姨娘斗了一辈子没有分出胜负,也不知受了怎样的触动,突然想起她们原本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再加上各自生的儿子都很争气,女儿们也都嫁得很好,觉得一大把年纪了,再继续斗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于是各自退步。倒是正被众人推崇教子有方的邵行正也同意分家出乎众人的意料。
窦姨娘不争,崔氏自然也不好意思一点东西都不给庶子,便将梅园的东西与下人都给了庶子们,又另拨了五千两银子给他们做开府所用。
结果窦姨娘与儿子媳妇们刚搬完家,简笙与邵宁妙便上门来,不但带来了各式家具摆设,还将他们的宅子与邵府之间那几户人家的房契带了来,自此邵家长房庶支的宅子与嫡支的宅子连成了一片,其面积也不相上下,窦姨娘终于熬出了头。
邵行正又悄悄下令在两所宅子的围墙上开了一个小角门,方便他进出两府,崔氏睁只眼闭只眼,装没看到。窦姨娘却隔三岔五地过来向崔氏请安,谨守妾室身份,二人有时居然也能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与一般人家的姐妹无异。
邵家终于在袁沛的打击中涅盘重生,这是除袁沛之死外,唯一让陈娴雅感到欣慰的。
袁沛一死,陈娴雅的大仇得报一半,只剩下徐成德与朱佑,而陈娴雅却觉得已经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与精力。自袁沛死后,她便深居简出,成天只守着娅姐儿及打理知春堂。
田中归兄妹为阿媚报仇之后便动了回老家东瀛的念头,陈娴雅不便强留,便将两万两银子折成容易携带的金银珠宝赠给他们做路资,算是主仆一场的最后念想。
琼娘放心不下陈娴雅,常常是陈府与知春堂两边住,其余时间仍然为陈娴雅四处撒银子行善,如今那因果转运符已经变得和从前一样,再替陈娴雅挡几次灾劫应该没问题。
陈淑雅暂时没敢做怪,老老实实地呆在她的院子里,偶尔过来看看娅姐儿,生怕哪天惹了陈娴雅,再将她一个人送回扬州老宅去。(未完待续)

  ☆、220圆房(一)

     
  除此外知春堂还多了一名性子古怪的老婆子——徐景达生母姜氏的乳娘,据说有一身好武功,可惜陈娴雅一次也没见着。又因这老婆子白天关起门睡觉,晚上则神出鬼没地四处溜达,甚是吓人,在知春堂算是一个无人敢惹的禁忌。不过陈娴雅却直接将此人无视掉,她没打算在这知春堂过一辈子,自然没必要去多管闲事。
  徐景达在短短一年内又升了京卫指挥使同知,深得朱佑看重,每天既要忙公事,还要兼顾与简笙和邵行止合伙的贩盐生意。因此虽然与陈娴雅同一个院子住着,见面的时候却不多,常常是徐景达回院子的时候陈娴雅已经入睡,等到早晨他出门时陈娴雅又还没起床。
  倒是徐成德那老不正经的,竟然真的将陈娴雅送到梅香居的轻雨与霁雨收了房,小日子过得十分的滋润。陈娴雅从轻雨与霁雨口中得知徐成德的防范心特别地重,而且身边从不离人,不论是暗杀还是下毒,机会都不大,只得继续隐忍找机会。
  朱雀大街的铺面陈娴雅已经全部卖掉,琼娘出面用陈娴雅的名义悄悄地在京郊买了几处小小的庄子,先是将里面的人全部遣走,然后将那些金银分散收藏在那几处地方,然后再从外地买了奴才回来看守与经营那些庄子。
  燕山郡的田庄一直是徐景达觊觎的,陈娴雅干脆也以要做善事为名全部转卖给他。徐景达如今财大气粗,出手便是四万两银子,陈娴雅仍然将银票换成金银之类易收藏,又不怕贬值的东西藏到那几处小庄子里。
  嫁妆转移完毕,大庆丰的东西却不好动,陈娴雅便细水长流地从大庆丰支钱,到底还是引起了简笙的注意。
  “朱雀大街的铺子卖了,燕山郡的田庄也卖了,加起来差不多快十万两银子,你那几个善堂与流民所花得了那么多银子?你到底想做什么?告诉你,我可不是徐景达,你哄不了我!”简笙直接杀到知春堂找陈娴雅探问究竟。
  “我想做什么,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如果你手中有多余的闲钱,我可以将大庆丰的股份便宜卖给你!”
  简笙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你想离开徐家?”
  “暂时没这打算,你也别管我的事,多用些心思在六表姐身上,这是你们的第一胎,可容不得半分马虎……。”陈娴雅淡淡地说道,简笙对她来说既是朋友,又是亲人,因此她没有全部隐瞒自己的打算。
  门外站着的徐景达一字不漏地将陈娴雅的话听了去,然后一脸铁青地掉头而去。
  醉云楼的雅间内,邵行止,简笙两人合力抢下徐景达手中的酒坛子,“娴丫头年不大,还不太懂男女之事,再过半年,等你们圆房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现在喝成这样算什么意思?”
  “不错,将来你先让她生一窝丫头小子养着,还怕她有别样心思?看你平时也敢打敢杀的,这会儿怎么就成这个熊样了?”简笙附合道。
  “什么一窝?你当我家六丫头是猪?看我不抽死你……。”邵行止放开徐景达,又与简笙扭成一团。
  徐景达突然扔掉手中的酒坛子,站起来稳稳地朝外走去,根本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邵行止与简笙齐齐回头,“你小子没喝醉?”
  “我要是喝醉了,怎么能听到四舅舅与好表姐夫给我出的好主意?”
  邵简二人大惊,“我们给你出什么主意了?徐恶霸,你可别乱来!”
  “我岂是乱来的人?我会谨遵四舅舅与表姐夫的教诲,立刻回去——圆房,生丫头小子去!”徐景达扬扬手,快步离开醉云楼。
  邵行止与简笙的酒意全给吓醒,忙不迭在追下楼去,哪里还有徐景达的影子?
  邵行止打算追去将军府,却被简笙一把拉住,“四老爷,你就别掺和这事了,他们是行过大礼的夫妻,早晚都会有这一天,最多是比之前议好的提早半年而已!”
  邵行止想了想,觉得简笙的话也很有道理,况且徐景达都二十一二岁了,却一直洁身自好,独守空房,早点让两人成为真正的夫妻也好。
  知春堂内一片静谧,陈娴雅习惯早睡,此时她的房内早已经熄灯,徐景达站在院子里,心内各种情绪翻腾煎熬,当时他是随简笙一起来找陈娴雅问原因的,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让简笙先进去帮他问,结果却问出一个如此不堪的结果,成亲已经两年,她却仍然想离开自己,徐景达觉得深深地受伤。
  “啧,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无用的懦夫!”苍老的声音在徐景达身后响起。
  “红婆婆帮我,我如今该怎么做?我若真的强迫了她,我怕她会更恨我!”徐景达不用转身便知道来者就是从小保护他,教他武功的红婆婆。
  “连这都要我来教,与你那老子一样没用,你随我来!”
  一高一矮两条人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日,徐景达向朱佑告假半个月治疗腿上的旧伤,朱佑拿徐景达当自己的子侄辈看待,爽快地准了,还传旨让最擅长治疗旧伤的太医为他诊治,却被徐景达婉言谢绝,说是要去燕山卫寻一位熟悉的老郎中治疗才放心。
  徐景达上午时突然归家,让陈娴雅感到意外,“今儿不是沐休日,你怎么回来了?”
  “我的腿前几年受了点伤,因没有及时治疗,留下点底子,如今越发严重了,因此向皇上告了十五日病假,打算去燕山卫寻一位老郎中治疗,顺便也去看看咱们那几处田庄今年的收成如何,你与娅姐儿可要随我一起出门散心?”
  还没等陈娴雅回答,娅姐儿已经开心地叫道:“姑父说的可是真的?姑姑,你总说娅娅什么都不懂,娅娅想去田庄里看看白面是如何做成的!”
  一旁坐着做针线的陈淑雅也抬起头来用渴望的目光看着陈娴雅。
  “去太久可不行,知春堂离不得人。”陈娴雅想着住进将军府这两年内她们只去过一趟白马寺,确实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小狐狸放心,最长半个月时间,我这就去准备马车,那边庄子上什么东西都不缺,你们只拣重要的带着便是!”徐景达不再掩饰唇角的笑意,转身离去。
  次日一早,阿银留下看家,徐景达则带着十多位亲随,护着两辆马车出了京城,直奔燕山郡而去。
  两日后,阿娴雅一行在一处群山环绕的庄子前停下,“这儿是我今年新添的庄子,咱们今晚就在此处过夜!”徐景达将陈娴雅扶下马车。
  经过两日的颠簸,陈淑雅与娅姐儿两个都有些吃不消了,用过饭后,便由丫鬟婆子们服侍着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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