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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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祸-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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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莫渝突然激动地喊道,“你胡说,除了芳若与她从京城带来的人,我们陈家没有人知道她有这哮喘病,你说里面有什么水葵草花粉便有了?再说芳若来扬州才三四个月,既没管家,又没得罪人,谁会起心去害她?”
  邵氏连忙一边抹泪一边点头,“不错,她是我陈家大红花轿抬回来拜了祖宗,上了族谱的媳妇儿,如今老爷又病着,眼看将来家里就全指望这个媳妇儿了,是哪个得了失主疯的会去害她?”邵氏倒是字字大实话,陈家已经败落,全靠袁家这棵大树为他们撑腰,况且他们一直都有上京求袁家为陈莫渝谋前程的打算,就算心里再不喜欢袁氏,陈家人也不会去害她!
  袁崇阴沉着脸与袁芳惜交换了一个眼色,说道:“我二姐是不是被人害死的,等一下自然会见分晓,来人,将少奶奶抬回屋,请老太医再验一验别处还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陈娴雅待袁崇兄妹,徐景宏,还有黄老太医及袁氏的尸体进了屋,才对已经有些六神无主的邵氏与陈莫渝说道:“母亲,哥哥,只要我们没有做过,就不要害怕,他们要查就由得他们去查,咱们问心无愧!”
  徐景达突然在他们身后冷笑道:“不管袁芳若是不是被人害死的,袁沛都不会放过你们一家人,你们做好家败人亡的准备吧!”
  陈莫渝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袁沛的睚眦必报世人皆知,徐景达没有危言耸听。邵氏强自镇定地看着陈莫渝两兄妹,“怕什么怕?该来的想躲也躲不了!先去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折腾!”
  陈娴雅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说道:“母亲与哥哥先进去,我让青果打盆水来洗洗脸再来!”
  邵氏便带着紫莺及两名小丫鬟,由陈莫渝扶着进了文华居正屋,徐景达则对陈娴雅扔下一句话,“别做多余的事!”也跟了进去。
  袁氏身边得脸的丫鬟们都围在袁氏的尸体周围哭泣,那些没资格进正屋的粗使丫鬟们则聚在院子里紧张地低语着,陈娴雅很快便发现了神色有些张惶的青果。
  “青果,你去端盆水来给我洗脸!”
  青果见是陈娴雅亲口吩咐,不敢怠慢,不一会儿便打来一盆温水,还拿来一块新帕子。
  “我知道你只是知情,并没有参与此等灭门祸端,如果想让你及你的家人活命,便按我说的去做!”陈娴雅趁青果低头拧帕子,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青果脸色一白,手一抖,拧干的帕子掉回水里……
  最让陈娴雅觉得讽刺的是袁氏的尸体也摆放在盛嫒嫒当初殒命的凉榻上,陈莫渝站在榻旁伤心欲绝,地上跪了一排袁氏的贴身丫鬟在号哭。袁崇,袁芳惜,徐景达,徐景宏几人依次肃然坐在右边一排椅子上,邵氏则孤伶伶地坐在左上首,陈娴雅快走几步来到邵氏身边,挨着她坐下。
  “接下来我们要处理家事,黄老太医请回避!”邵氏不客气地对黄老太医说道。
  黄老太医却对袁崇兄妹说道:“除了舒心丸与少奶奶用过的帕子上有那水葵草花粉,其余地方倒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为稳妥起见,夫人,袁二公子可再请其他人来验一验,老夫告辞!”
  袁崇赤红着眼,让人送黄老太医出府,回头咄咄逼人地对邵氏说道:“陈夫人,是你审,还是我问?”袁崇连称呼都变了,由此可见不论袁氏之死的真相如何,陈袁两家的反目是肯定的了。
  “我倒觉得应该再请几名郎中来验一验媳妇的死因,不能单凭一个人说了算。”邵氏打算实行拖延政策。
  袁崇大怒,霍地从椅子站起来,“夫人还想让人来亵渎我二姐?”
  陈娴雅忙站起来说道:“袁二公子息怒,我母亲伤心过度,身心俱疲,袁二公子对府里的人和事都不熟,审问一事不如由我来,各位觉得不妥时再提出疑问如何?”
  袁崇,袁芳惜与徐景达两兄弟都不出声,算是默认,陈娴雅扫视一遍文华居的下人们,缓缓地说道:“我也不与你们废话,我嫂嫂遭人暗算,必得有人抵命,你们这十几人若想活命,希望接下来我问你们话时,你们能如实招来!”
  文华居的下人俱都战战兢兢,还有胆小的害怕得哭出了声。
  “平日里谁在保管少奶奶的舒心丸与帕子?”陈娴雅先问了绝大多数人都想知道的。
  春柳与秋香哭着站出来,长跪于地。
  “据黄老太医证实,舒心丸与帕子上同时出现了水葵草花粉,你们二人有何话说?”
  春柳说道:“舒心丸一直收在少奶奶妆匣的底层,只有少奶奶与奴婢几人知道,平日里闲杂人等是进不了少奶奶的屋子的,奴婢怀疑是今日给少奶奶化药的水或者碗有问题。”夏绿与冬雪也抽泣着出列跪下。
  “按你所说,那碗与水是何人经手的?”
  “少奶奶屋里的碗与水都是由小厨房的五月负责的。”
  “五月出来说话!”
  一名涕泪滂沱的小丫鬟跪着爬到众人面前,“夫人,大小姐饶命,就是杀了奴婢,奴婢也不敢谋害大少奶奶!”RS

  ☆、082再审

     
  “没找到证据之前,没人说你谋害了大少奶奶,今日大少奶奶的碗与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接触过?”
  五月认真地回忆,“今日大少奶奶与娅小姐用过的碗碟是由桂枝姐姐送来小厨房的,奴婢洗好擦干净后便放在小厨房的桌子上,再将煮开的水送到正屋,然后又将碗碟送去正屋,交给春柳姐姐。当时厨房里有厨娘王妈妈,宋妈妈,还有打杂的如玉。”听到如玉的名字,陈娴雅心里一紧,果然与她有关。
  王妈妈,宋妈妈与如玉也上前跪下。
  “你们三个怎么说?”
  “大小姐明鉴,奴婢们都在忙着做事,根本没有接近过大少奶奶的碗!”三人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陈娴雅却不再追问这三人,又继续对袁氏的四大贴身丫鬟发问,“少奶奶的衣物可都是秋香在管?”
  “回大小姐,少奶奶的衣物从不假手他人,都是由奴婢亲手洗涤,晾晒,熏熨。”秋香回道。
  “今日沾了花粉这张帕子是少奶奶用的第几张帕子?可有离开过你身边?”秋香不答,却转头去看春柳。
  春柳忙回道,“是少奶奶用的第一张帕子,少奶奶用的干净帕子与胭脂等物都放在妆盒内,若是要离开屋子,便专门由奴婢捧着,方便少奶奶随时取用,今日,今日……”春柳突然脸色大变,继尔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回头指着如玉嘶声叫道:“奴婢知道是谁害的少奶奶了,是她,是如玉这个贱婢,是她害死了少奶奶!”
  这是被指出来的第一位嫌疑者,大家都紧张地朝如玉看,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左相的女儿被人害死,若是没有人出来领罪,估计这一屋子的人都得为她陪葬。
  邵氏如被人抽去了魂魄,全身一松,软软地瘫倒在椅子里,浑浊的双眼无神,薄唇紧闭,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在后宅叱咤多年的邵氏,如何不知被袁氏毁了容,又刚来陈府的如玉嫌疑最大,如今被人指证出来,意味着坐实了袁氏是被人谋害的,即便主谋不是陈府主子,袁家同样不会放过陈家,说不定还会连累她娘家的几位兄弟。邵氏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内,陈家会接连发生不测事件,而且桩桩件件都有可能将陈府推向深渊。
  袁崇怒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何是她?”
  “少奶奶打算先一步去海棠树下等候少爷小姐们到来,奴婢亦抱着妆盒随后,来到院子里,却见娅小姐不小心踩了水坑,又不肯随乳娘回屋里换裙子,少奶奶便叫乳娘回屋子拿娅小姐的裙子与鞋袜,让奴婢看着娅小姐,自己一人先去海棠树下。娅小姐不肯站在原地等乳娘,想穿着脏衣服去追少奶奶,奴婢为了哄住娅小姐,便叫了旁边的丫鬟帮着拿少奶奶的妆盒,这个丫鬟便是如玉!”
  众人哗然,尤其是五月也激动的大叫起来,“就是如玉,奴婢也怀疑她,平时她很少来厨房,今日却突然来了,定是她趁奴婢们没防备在少奶奶的碗上抹了东西!”
  “如玉为何要这样做?”一直没有做声的袁芳惜突然厉声喝道,听到袁氏被害与如玉有关便停止了哭泣的陈莫渝更是脸色大变,邵氏的手也遽然攥紧,陈娴雅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接下来的引导才是最关键的。
  春柳抢着答道:“这贱婢勾引大爷,被少奶奶撞见,少奶奶当场罚了她,由二等丫鬟降为粗使丫鬟,定是她怀恨在心,用那花粉害死了少奶奶!”
  如玉突然抬起头,撩开遮住半边脸的枯黄头发,一条丑陋狰狞的伤疤从左眼角弯弯曲曲地一直拉到脖子上,如同厉鬼现世。陈娴雅第一次见到毁容后的如玉,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邵氏与袁芳惜更是不由自主地眼皮直跳。
  “好一个勾引大爷,难道我不是被你们特意卖来做通房的么?你们有谁问过我们愿意不愿意?这倒罢了,既不能容我,直接杀了我便是,为何毁了我的容,还要每天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你们如此恶毒,还不许我拉你们陪葬!”如玉从地上站起来,语声嘎哑刺耳,如地狱来的恶鬼,“不错,那花粉是我洒在那毒妇的帕子和碗上的!毒妇阴狠,你们陈家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哈哈哈……”
  如玉狂笑着退后两步,对准一根木柱狠狠地撞了上去,众人只听得“碰”地一声巨响,血花四溅,如玉的身子如破麻袋一般顺着柱子瘫倒在地,丫鬟婆子们被这一突然的变故吓得惊声尖叫,胆子小的竟然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屋内乱成一团。
  袁崇的脸部抽搐了一下,很快便移开了目光,袁芳惜咬唇闭了一下眼睛,双眼再次巨神界最新章节睁开时仍然是滔天的恨意,陈莫渝吓坏了,扔下袁氏的尸体,几步来到邵氏身旁,根本不敢朝如玉看。
  陈娴雅心中鄙夷,默默地站起来将自己的椅子让给双腿发软的陈莫渝,这绣花枕头可别太不经吓,好歹也要等到让袁家出了气再去与袁氏相会啊。
  徐景达纵身上前,将如玉的身体翻转,只见如玉的脸已经被鲜血糊满,额头的伤口汩汩地向外冒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徐景达拍拍手,“没用了!”说罢又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继续作壁上观。
  邵氏似乎松了一口气,“竟是这贱婢含恨报复,可惜已经畏罪自杀,如今你们兄妹二人已经查出了真凶,此时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此事我陈家将来自会给袁家一个交代,也望二位将此事的真相如实地向你们的长辈禀报。人一死,百事了,现在还是先料理媳妇的后事吧。”
  “陈夫人说得好轻巧,”袁崇冷笑道,“凭一个不明不白的丫鬟出来寻死一场真相便出来了?那水葵草花粉能引发哮喘,连许多太医都不知道,一个连院门都没机会出的贱婢从何处知道这个秘密的?又是从何处得到这水葵草花粉的?此事不弄清楚谈何真相?”
  邵氏强按下心头的怒气说道:“这贱婢卖回来不过三个月,从前也是好人家出身,知道一些常人不知的事情有何奇怪?当初府里买她时便是看她模样齐整,又能识文断字,是打算放在老爷书房内做一等丫鬟的,后来见渝儿书房内无人侍候,才特意将她送到文华居的书房当差的。谁知这贱婢不得媳妇喜欢,将她降为粗使丫鬟。前几日我听说媳妇还让她一个人去荷塘采新鲜莲蓬,想寻什么花粉也容易得很!”邵氏尽量将陈莫渝摘出来,暗示是袁氏虐待下人才招来杀身之祸的。
  袁芳惜按捺不住了,“陈夫人太健忘了吧,刚才这贱婢撞柱之前明明说的是她被你们逼着做男主子的通房,我姐姐乃正室嫡妻,惩罚教训不守规矩的奴婢是天经地义之事,要怪也怪你们陈家家风败坏,竟然买这种罪奴来府中yin乱,我姐姐顾忌这贱婢是陈夫人给的,才没有立马将她打死或卖掉,谁知竟酿成今日之巨祸,陈夫人怎敢污蔑我姐姐对下人不好?”
  邵氏被袁芳惜堵得说不出话来,陈莫渝更是羞愧难当,陈娴雅只好赔笑道:“我母亲没有埋怨嫂嫂的意思,也请二位息怒,袁二公子说得没错,有些事还没有弄清楚,我们接着再审,来两个婆子先将这贱婢拖出去!”
  袁崇冷冷地扫了邵氏母子三人一眼,对徐景达两兄弟说道:“为了不让人说我袁家仗势欺人,还得麻烦两位表弟去那贱婢屋子里搜捡,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徐景达徐景宏没有多言,带着小厮们去了如玉的下人房,一刻钟后转回,竟是一堆陈莫渝从前偷偷赏给如玉的东西,还有一幅陈莫渝亲手画的小像,上面的题词更是让人面红耳赤。陈娴雅禁不住在心头冷笑,看来自诩风流的陈二元,对每个女人都卖弄他肚子里那点墨水,并不单单对方姨太太如此。
  袁崇与袁芳惜末世妖王最新章节更加愤怒,但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看向陈莫渝的眼神自然变了。
  陈娴雅轻咳一声道:“如玉本就是父亲母亲赏给我哥哥的通房,有这些东西不足为奇,而我哥哥除了在女色上有亏外,历来对嫂嫂是敬重有加的,况且嫂嫂还将她的贴身丫鬟冬雪给了我哥哥,外界传言嫂嫂善妒都是无稽之谈,哥哥与嫂嫂更不可能在这方面有龌龊。要知道那水葵草花粉来自何处也不难,先查如玉与何人相交甚密。”
  很快文华居的丫鬟婆子们便交待出如玉平时除了偶尔与同她一起进府的几名丫鬟往来外,在文华居中便是与青果最要好了,而且她们还同住一间下人房。
  于是青果顺利地被众人推了出来,“回主子们的话,奴婢虽与如玉住一屋,但自从如玉伤好后,便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常常一个人坐到天亮,被人欺负了也不哭不闹,奴婢心中觉得她行事怪异,再加上奴婢再过一个多月便要出府了,所以没敢与她相交太深。”
  “平日里谁来找过她?”
  “老爷屋里的红颜红如曾送过几次东西给如玉,大小姐院子里的问云与倚云也来探过一回病。”青果迟疑地看了邵氏与陈娴雅一眼,住了口。RS

  ☆、083结果

     
  青果的小动作没有瞒过袁崇兄妹,“除了刚才说的那些奴才还有谁?接着说,休得隐瞒!”袁崇声色俱厉地喝道。
  青果吓得将头垂到了地上,“奴婢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人来寻如玉,只是有一回奴婢见如玉难得地多吃了一个苞米饼,便好奇地问她是不是大爷来找她了。如玉却冷笑着说她去见了方姨太太,还说原来陈家已经脏污到这种地步,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权当替天行道吧!”
  邵氏母子齐齐变色,竟然还牵涉到方姨太太,这事已经严重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在朝越来越可怕的方向发展。
  邵氏怒喝道:“大胆贱婢,你既没亲眼见到,还敢拿出来乱说?你是欺方姨太太已死,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与你对质,便将罪责赖到她头上不成?我看你本就是与那如玉蛇鼠一窝,合起来谋害了主子的。亲家少爷小姐有所不知,这贱婢本是我院子里的丫鬟,意图勾引你们的姐夫,因而被我送给你们的二姐做粗使丫鬟,她与如玉一样恨陈家及你们的二姐!来人,先打这贱婢二十板子,让她招出水葵草花粉是从哪里来的!”
  青果吓得连求饶都忘记了,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谁知文华居的丫鬟婆子自顾不暇,邵氏自己又没带婆子过来,因此根本没人理睬邵氏的话,邵氏直气得脸色发紫。
  陈娴雅很意外厉害的邵氏也有自乱阵脚的时候,她这一番雷霆发作,分明就有欲盖弥彰之嫌,如何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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