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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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祸-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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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娴雅很意外厉害的邵氏也有自乱阵脚的时候,她这一番雷霆发作,分明就有欲盖弥彰之嫌,如何骗得过精明的袁崇与袁芳惜?
  袁崇露出鄙夷的笑容,“陈夫人,你太性急了些,还是听完这丫鬟如何说辞再打不迟!”
  本已吓得快要昏死过去的青果忙说道:“奴婢从前猪油蒙了心,才对大爷动了心思,后来奴婢被罚到文华居做粗使丫鬟,天天见着大爷与少奶奶夫妻恩爱,根本容不下旁人,早就歇了那龌龊心思,一心盼着三个月期满,父亲早日来给奴婢赎身。眼看奴婢便是自由身,除非吃错了药才会想着去害少奶奶。倒是如玉那话太过惊人,一直存在奴婢心中,让奴婢惴惴不安,直到今日奴婢才明白如玉那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那贱婢谋害我姐姐与陈府的姨太太有关,这说不通,难道我姐姐与那方姨太太有过节?”袁崇的确厉害,总能抓住关键点。
  邵氏与陈莫渝的脸色难看之极,尤其是陈莫渝几次站起来想说点什么,最终又泄气地坐回椅子。
  青果却不敢往下说了,只不住地磕头,额头上很快乌青一片。袁芳惜突然对袁氏几个贴身丫鬟道:“你们应该也知道些缘由,不用怕,有什么说什么!”
  春柳几个一听方姨太太几个字,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此时听到有袁氏兄妹撑腰,干脆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陈莫渝激动的嚷道:“二少爷,三小姐,可要为二小姐报仇啊,二小姐是被这无耻败类给害死的,他与那姓方的小妾勾搭成奸,二小姐暗地里不知为此事哭了多少回,有一次还吐了血,谁知二小姐终究还是被那对贱人害死了。”
  “住口!”这回是陈娴雅代替差点背过气去的邵氏及重生之美丽新人生最新章节面如土色的陈莫渝站了出来。
  谁知春柳不甘示弱,恶狠狠地瞪着陈娴雅继续吼道,“你凭江山为聘醉红妆最新章节什么让我住口,是你们合起伙来害死了二小姐!二小姐亲眼看到陈莫渝写给姓方贱人的yin诗!他自己也承认了,你们一家子还将方姨太太毁了容,最后杀人灭口,一把火将她烧死了!”
  陈娴雅柳眉一竖,上前几步,一耳光狠狠地甩在春柳脸上,那春柳猝不及防,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大胆贱婢,你是欺我陈府无人?莫要以为你们是袁家出来的奴才,便可以辱骂男主子,污蔑我陈家上下!你说我嫂嫂看到了我哥写给方姨太太的yin诗,如今在哪里?你说我哥哥承认了,我哥哥承认了什么?不会只有你们几个知道吧?说到毁方姨太太的容,到底是谁做的,全府上下几十双眼睛都看着的!哼,我嫂嫂的饮食起居都由你们四个负责,我嫂嫂有哮喘病也只有你们四个知道,你们是我嫂嫂的心腹臂膀,却让我嫂嫂在自己院子里接触到水葵草花粉,因而致死,难道你们不该万死难辞?尤其是你春柳,让我嫂嫂病发的两样物事都出自你手,帕子上沾的水葵草花粉引发我嫂嫂的哮喘,原本就要被我抢救过来,偏偏你在一堆碗中拿了抹了花粉那只,让我嫂嫂的哮喘雪上加霜,以至回天乏术,春柳,你才是最值得怀疑的那一个!”
  陈娴雅气势凌人地一步一步逼近春柳,春柳吓得朝袁崇脚下爬去,惊慌失措地叫道:“你血口喷人!如玉已经承认了是她下的药,你休想赖到我头上!”
  “哈,文华居中你们四个最大,四个大丫鬟中又以你为首,如玉不过是被你们折磨得死去活来,无依无靠的可怜丫鬟,你逼她做什么不行?莫说你逼她替你顶罪,攀扯我哥哥与方姨太太,就是让她说害我嫂嫂的人是我,或者是徐大少爷,她都照说不误!”
  “不,不是我,我没有害二小姐!”春柳被陈娴雅逼得崩溃,尖叫着扑向放着袁氏尸体的凉榻。
  袁崇与袁芳惜再也坐不住了,虽然他们私心里不愿意承认袁氏的死与她的贴身丫鬟有关,但是他们一时也找不出漏洞来反驳陈娴雅的话,只得恨恨地瞪着陈娴雅与春柳。
  徐景达轻咳一声站起来说道:“两段说辞,各有道理,好在二表姐死于水葵草花粉引发的哮喘,你们两家都没有异议。二表哥,三表妹,反正你们已经回家报了信,这件事的真相最好交给长辈们去处理,现在最要紧的是给二表姐料理后事!”
  袁崇紧绷的弦终于断掉,回首踉跄着扑向嫡姐的尸身,嚎啕大哭,袁芳惜也扑到榻前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陈娴雅没心情去劝这两个人,开了院门让周显带人将文华居的所有丫鬟婆子都看押起来,然后派人各处报丧,又让周显家的赶紧派人布置灵堂,给袁氏洗身换寿衣,而邵氏与陈莫渝早已经带着王福生回了荣正堂。
  陈娴雅让候在文华居外面的水仙四惠进来收拾了娅姐儿的衣物用具,抱着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娅姐儿也赶去了荣正堂。
  邵氏将写好的两封信交给王福生,“立刻将这两封住送出去,让最快的马去瑶州三舅老爷任上,送往京城的信虽然已经赶不上袁家的,让他们带上四匹好马,一百两银子,无论如何要在三日后将信送到大舅老爷手中,有了回信更要连夜送回,不可有片刻延误!对送信的人说,事情办得好,回来后再重赏。”
  王福生低头匆匆去了,邵氏回头一眼看到女儿与孙女儿,身子一阵摇晃,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陈娴雅赶紧将娅姐儿塞到陈莫渝怀里,上前扶住邵氏,“母亲不必忧心,嫂嫂的死与我们无关,袁沛好歹也是一国之相,不能不讲道理。况且我们还有舅舅们,如今大舅舅刚升了监察御史,袁沛多少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娴儿,你还小,根本不知道袁沛是个多么可怕的人,陈家这回是真的垮了,如今母亲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你舅舅出面能保下你哥哥的性命,往后只要有袁沛在,都将没有我们陈家的出头之日。”面如死灰的邵氏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陈莫渝带着些许哭音说道:“都怪孩儿混帐,才会给陈家招来如此滔天大祸,如今悔之晚矣。不过娅姐儿很讨她外祖与外祖母的欢心,希望袁家能看在娅姐儿面上饶过我们!”
  邵氏看着娅姐儿更加伤心绝望,“你以为袁家会养不起一名外孙女?我们都死了,这陈府的一切都将是娅姐儿与袁家的,所以你们两个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待到你大舅舅的人一来,你们三个便跟着他们进京去,到了天子脚下,袁沛再猖狂也得收敛几分,我与你们的父亲留在扬州应付袁家!”
  “母亲,我们不能就此气馁,只要安排得当,袁沛也奈何我们不得,袁沛权势滔天,可我们也不是平民白丁,带加上我们的家底子并不薄。到时袁家来人,若讲理倒罢,若不讲理我们便提出报官,反正出了这档子事,哥哥暂时也别想出仕了,看到时谁怕没脸。现在最重要的是另一桩要命的事,若哥哥与方姨太太那桩旧事真的被袁家证实了,袁沛将更加有理由对付哥哥。因此哥哥你仔细回忆一下,你与方姨太太之间的破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或者知情人之类的?”
  陈莫渝如失去生气的丑陋木偶,呆呆地想了半天才摇头道:“最清楚那件事的只有她的乳娘,其他人就算知道也只是猜测或道听途说,如今应该没有知情人了。倒是我曾经写给她一些书信与诗笺,不知她收到后有没有毁掉!”
  陈娴雅笑笑,这个蠢货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过来,方姨太太根本从一开始便在设计他,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毁掉,多好的证物。
  “那一把火将香芜院烧了个干干净净,估计也留不下什么。如玉这个弑主之婢已经在众目睽瞪之下撞死,只要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跳出来证明哥哥曾经与嫂嫂不和,袁沛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哥哥怎么样,毕竟哥哥也是有功名在身之人,他们顶多背后下黑手,到时我们多请些护院打手便是。”
  陈娴雅一席话说得邵氏母子心中稍定,陈娴雅借口去厨房看看,出了荣正堂便带着四惠直接回了怡趣院。RS

  ☆、084根源

     
  琼娘出府后还没有回来,陈娴雅叫大小郭婆子将问云倚云带到她的卧房里间。
  问云一见陈娴雅便说道:“奴婢有话要对大小姐,请让倚云回避!”
  陈娴雅点头应允,大小郭婆子又将哭闹不止的倚云提了出去,四惠与水仙守了里间的门,大小郭婆子则立在外间门口听候差遣。
  “你辜负了我,我只给你半个时辰打动我饶你们两姐妹一命!”陈娴雅坐到妆台前,将身上的金饰一件一件地往下撸,代表她心中极度恼火。
  “不用半个时辰,奴婢只需一句话便能打动大小姐,奴婢与袁家有不戴共天之仇,杀袁氏只是复仇的开始,而奴婢已经认了袁三身边的金妈妈为干娘,她答应我在袁三面前求情,到时向大小姐要了奴婢带回京城。奴婢到了袁家后,除了一点一点地撬动袁家这棵有毒的大树,还可以帮大小姐做很多事,奴婢则只求大小姐将至始至终没有参与进来的倚云的留在身边。”
  陈娴雅被问云的话惊得差点将手中的梳子扔了出去,半晌才冷笑道:“哼,笑话,我有什么事需要你帮我做的?”
  “奴婢跟在大小姐身边两个月,对大小姐的脾性心思略知一二,不知出于何故大小姐十分厌恶陈家和袁家,也可以说得上是恨这两家人,奴婢知道青果的帕子是大小姐放进大爷的书房的,大爷毁了容,大小姐虽然不见得有多高兴,但也未见一丝一毫发自内心的伤心。可见奴婢的心思与大小姐的心思在某些方面也有重合的地方,所以奴婢便斗胆自做主张拿了大小姐暗格中的东西,说动如玉与那贱人同归于尽。当奴婢见到韦妈妈专程过来叫奴婢们,并将奴婢们关起来时,奴婢便知道奴婢苦心谋划的事成了。”问云的语气里没有得意,只有由衷的喜悦。
  陈娴雅深吸一口气,将快要暴起的情绪压服,“你可知你这样做会连累到我?另外文华居起码有一半奴才活不成?”
  “如玉早有死志,说好一旦袁氏伏诛,她便自杀,条件是用陈莫渝给她的银子为她流落在青楼的姐姐赎身,因此谁都连累不到。另外大小姐的确很有意思,不担心父母兄长却去担心一群下人。”问云竟然揶揄陈娴雅,“那么请大小姐也怜悯一下奴婢鬼谷天下最新章节姐妹!”
  陈娴雅耐着性子道:“你与袁家因何结仇?”
  问云的泪水汹涌而出,“奴婢姓宋,获罪之前祖父为工部右侍郎,去年,从不参与皇权之争的祖父竟然被袁沛参了一本,说我祖父早年曾与因谋逆被问斩的晋王同游过太湖,暗中实为晋王的谋士,并且人证物证俱全,新皇大怒,一纸诏书下来,宋氏合族被抄家问罪,祖父当场吐血而亡。最后我宋氏三十八名男丁全部被杀,余下的妇孺们在狱中死的死,殉节的殉节,整个宋氏一族只剩下奴婢与倚云二人。”
  问云抹干泪水,露出病态的笑容,“大小姐一定更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何而起,祖父在工部任职,虽与袁沛同朝为官,却并没有什么私交。但是京城的各大世家总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将本来互无交集的人撮和到一起。奴婢的长姐品貌出众,性情随和,结交了好几名手帕交,在一次宴会中长姐与一名小姐妹竟然撞见袁芳若那贱人犯病,周围却连一名丫鬟都没有,奴婢的长姐与那名姐妹好心救了那贱人,并将她的丫鬟们找了来。谁知在宴罢归家的路上,我长姐与那名小姐妹的马车同时遇袭,两辆马车里的人除了一名命大的妈妈全部被杀。我祖父深知事出蹊跷,对外宣称奴婢的长姐与仆妇全部遇难,并上报了官府。后来那妈妈从昏迷中醒来,仔细回忆了宴会上的事,才知道竟然是袁沛为了掩饰袁芳若有哮喘一事,派人杀了长姐与另一名小姐灭口。我祖父最疼的便是我长姐,于是开始在朝堂上有意无意地针对袁沛,我祖父严重低估了袁沛的心狠手辣及无耻,竟然能凭空炮制出一桩灭门冤案,还让皇上深信不疑。”
  问云眼中无泪,充斥的都是无尽的悲愤,“这就是为何奴婢知道袁芳若有哮喘病的原因,袁家因为那贱/人的哮喘而杀死奴婢长姐,灭了奴婢满门,奴婢让那贱/人也死于哮喘实际上已经很便宜她!而让袁沛也死在奴婢的手上,则是奴婢此生不死不休的目标。”
  这回轮到陈娴雅发愣,袁沛竟然如此宠爱他这几个儿女,为了隐瞒袁芳若的隐疾杀了知情人不算,还灭了人家满门。同时陈娴雅也真切地感觉到了来自袁家的危险,如今袁芳若横死在陈家,袁沛又将做出何种疯狂的报复?她目前也是陈家一员,若她还没到京城去便被袁沛给灭了,那才叫冤呢。陈娴雅开始认真地考虑邵氏提议,尽早随邵家人进京。
  “你比我有见识,如今我要如何才能在袁家的报复下留得性命?”陈娴雅严肃地问道。
  “依奴婢看邵家的势力也不弱,袁沛不敢将陈家全灭了,陈家若是舍得一个重要人物,让袁沛出了那口恶气,或许能勉强保下陈家。”
  “重要人物?”
  “比如说大爷。”问云面不改色地说道。
  陈娴雅不置可否,这与她的想法一样,看来暂时是想不到更稳妥地法子既灭了陈家,又能让自己全身而退的法子了。
  “你的身世打动了我,所以我决定成全你,但是要去袁家,你们两姐妹一起去,我没有义务替你照顾妹妹,从此后你报仇也好,还怨也罢,都与我再无干系。另外我希望你忘记水葵草花粉,否则我敢保证你将再无机会报仇!”陈娴雅威胁道。
  “大小姐放心,这事连倚云都不知道,我宋十一恩怨分明,大小姐于我姐妹有恩,我绝不可能再做对不起大小姐的事!”倚云没有自称奴婢,郑重地冲陈娴雅磕了三个响头,让陈娴雅心里堵着的那股恶气散掉不少。
  “也罢,待到合适的时机我会主动提出将你们两个送给袁三,至于你能不能去袁家继续你的复仇大业就看你们自己了,现在你与倚云立刻去文华居服侍袁三。”陈娴雅说罢,便吩咐水仙进来帮她铺床歇午觉,费心费力半天下来,累得陈娴雅连旺盛的食欲都没有了。
  陈娴雅醒来时,正好看到琼娘坐在床前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姆娘,此行可顺利?”
  “奴婢将该带出去的东西都带出去了,只留下牛头草粉末与穿心莲的种子,又去新宅子看了阿福几个,交给黄四郎一千两银子,嘱咐他仔细收着,如今咱们手里还剩下三百多两银子。”
  “不必担心,咱们很快便又有银子进帐了,姆娘,去将方姨太太留给我们的东西找出来!”
  琼娘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追问,起身便搬了个椅子,在衣橱的最上面将一只布包裹给找了出来。
  “姆娘,你再让人给徐景达传讯,让他来内院见我!”
  陈娴雅将包裹里的东西分成两部分,再用布分别包好,陈娴雅年纪虽小,举手投足之间却透露出一股强烈的自信,如同运筹帷幄的大人物。
  换上月白夹袄,摘掉一身金饰的陈娴雅只带了琼娘与大小郭婆子,往僻静而又空旷的荷塘去,陈府各处重要的路口已经挂上白幔,下人们也换上了素服,都在紧张有序地准备着丧事,看来周显两口子也不是白混的。
  徐景达躺在凉亭的长椅子上晒太阳,木桥的另一头有他的两名随从守着,陈娴雅便让琼娘与大小郭婆子在这一边的桥头等着,自己提着包裹向徐景达走去。
  “李博的事还不打算放弃?”陈娴雅将包裹随便扔到徐景达身旁。
  徐景达如一只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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