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先说,是师从何人……”
“丛家卿!”女皇果然不耐烦了。
“陛下~”丛小姐急忙解释。
“哼!回宫。”
……
也不知道,云家是怎么跟皇帝汇报的,刚才女皇一直在看云阔海。场上,对曹玉下黑手,是丛智这伙人的意思吧。
我是否要做她们势子权衡的棋卒了……
正站着想,忽然觉得有视线停在身上。转头看向正在退场的人群。是谁?没有人。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不死心,再找找,也许是柳洵呢。
真的是小柳,他老是被一个黄衣服的男人挡着。
见到他,我觉得身有千斤重。一直在看吗?我的样子会不会吓到他。
那个穿黄衣裳的人为什么要拽着柳洵,他在云二家过得怎么样,她们会难为他吗?……
“发什么呆,走了。”鲁源拉着我。
再看了一眼小柳消失的方向,心中沉甸甸。
“怎么,傻了!”又是鲁公子在说话。
听到声音,我顿时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是啊!我傻了吗?在这里看有什么用,想办法抢回来是正经,怎么我也成婆婆妈妈、不干不脆的人了。
捧着赏赐,跟着鲁源出去。
走了半道上,“你干什么?”鲁公子见我将赏赐的衣服,袍带、任命书等等塞给他。
“想看郑飞,请帮忙带回去。”我说。
“一起走。”他又推回给我。
……
郑小姐孤零零地躺着,身上的血也没人帮着擦擦。
把东西一放,我去找水和布。等拿着东西回来,鲁源还在那里。
将软布在水盆里打湿。一边轻轻擦拭,一边问鲁公子:“她有家人吗?”
“应该有吧~……她不住在都城。”鲁源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外面。
静静的屋里。
拧干水的声音,布在磨擦的声音,还有人的呼吸声。
“好了。”
听到我说话,鲁源转过身问,“你想~把她怎么办。”
“找地方埋了。”我回答。
“嗯。……我现在带你去柩铺。”说着,他捧起那些衣裳,绵布的卷诏,任命牒,赏金等杂物。我见东西多,便跟他说:“衣服就给郑飞穿吧。”
“胡闹!给她,你穿什么!”说着白了我一眼。
“啊?天天都穿一件衣服!”这也太抠门了,至少也要两套,能换着用呀。
“哼,这是礼服,平时用不上。朝服,尚衣司会派发的。”他没好气地解释着。
“哦~”唉,真麻烦啊。
我抱起郑飞。
“怎么回事?这个样子,店里让你进!有没有脑子。”
“?柩铺不是做这个买卖,为什么不让进?”
“!她们不管埋人。再说,你就一路抱着她!”
又被鲁源说教了一番。……没办法,我又不是常干这事,不清楚情况,犯点错误也是难免的。
……
“什么,要一个月,没有现成的?”我问。
“这物件,全是早定下。慢慢的,考究地做。一个月是最快的,大多要花费半年工夫。”棺材铺老板说:
别说半年!一个月就烂透了,我心想。“烦劳,想想办法。”跟她说:
“唉,真是不行。原来倒是有几个棺柩是做了又不要的。可几天前,已经被人先买走了。都是武考上被那个掉了。”老板做出捅刀子的模样。
……
最后,全靠鲁源登门拜托,高价从一户手头比较紧的人家弄到了棺材。
……
看着,这个小土包,里面的人,前几天,还活生生呢,唉~郑飞~
葬你在翠林之间,用笛声送行吧。
此处青山可埋骨, 它年夜雨独伤神。与汝后世再为友,更结来生未了因。
……
听到树叶被踩踏的声音,来人的气息很柔和,没有危险。我便继续吹奏着。
“她很好,有人记得。”
放下笛子。“伤好了。”我问,但没有回头。
“嗯,好些了。”她走到我边上。
“怎么找来的。”我抬头,看着小白。
“正喝茶,见你在楼下的大街上扛棺材,就跟上了。”她拍拍我的肩膀,坐到旁边。
“郑飞,给你引见一位新朋友。白姑娘。”我微笑着跟面前的土堆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白姑娘?”她上下打量着我。
“啊?真的?你真是……”不会这么巧吧,头发白就姓白?
“当然不是,贺安杉,哼。”她打断了我。
“贺小姐。在下尹毓祺。” 贺~安~杉,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我知道你叫什么。”贺姑娘将手托住下巴,看向远方。
“……”
我跟她,都不再多话。就这样安静地待了很长时间。
“我身手不如郑飞,可她却死了。这是命吗?”贺小姐忽然说:
“也许吧。”她俩的那场我看了,非常精彩。郑小姐这么好的功夫,不知道苦练了多久,可是,说没了就没了。唉~不单单有本事就行的,还要有运气,时时都要想着保护好自己。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不想死,不愿意就成了这么个小坟头,一定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给我也吹一曲吧”贺安杉说。
“嗯。”将笛子放在唇下。
仿佛是: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烟翠山上寒,坡映斜阳霞飞入,芳草无情,更在生死外……
“曲子是什么名儿。”她问道。
“就叫它‘黯乡魂’吧。”我说。
天黑了,山林间传来几声鸦鸟的怪叫。
“你的软剑呢?”
“跟郑飞埋一起了。”
“哦,上面有那些人的血,算是好祭物。”
“嗯。”
“累吗?”
“有点。”
“下了山,还有十里地。呵”
“我知道!”
“怎么埋这么远?”
“想找个有青山绿水的地方。”
“~要是有天,我死了,你也帮着寻个地方。”
“考虑得挺远~别瞎想了,好好活着吧。”
“如果你死了,我会来……”
“别,咱俩谁都别埋谁,行吗。”
“呵,你怕啊。”
“是,怕得要命。”
“真没瞧出来。那天~我以为你要拼命。”
“左右是死,不如拼了。”
“原来,不是为了郑飞啊。”
“当然不是,我都是为自己。”
“那跟武崇,你可没这么拼。”
“谁说没拼,差点死了,伤得可比这回重。”
“那你干嘛拦着她自杀?”
“……”
“以后别这么心软了。就要狠一点,看她们谁敢惹……”
“你怎么话多起来了。”
“呵~”
“那是什么?!”
一道白影掠过。
第五十七章 仕途伊始 《行路(女尊)》杭州人 ˇ第五十七章 仕途伊始ˇ
“抓住了,是只雪犬。”贺安杉说。
“好啊,烤烤吃掉吧。”感觉舌下生津,我拿出黑刺朝白狗比划。
扛着郑飞走了近十里地,约有五千米。然后是挖坑、填土,早就饿扁了。
“你!……它太小了,不够吃的。”安杉小姐将狗娃儿搂了搂紧。
“不会呀,只要两条后腿就行了,其它都给你吃。我烤肉手艺还行的。”就要伸手去拿。
“我不吃,你也别吃。”她向后退了两步。
“?不忍心?哦!我知道了,它也是白毛,所以你就~~”看着她的一头白发,我【炫】恍【书】然【网】大悟。
“滚!要吃就去吃!”贺姑娘气恼的把小狗扔了过来。
“嘿~”摸着它,就是瘦了点,不过挺好玩,还用舌头舔扫我的手呢。
“哼。”小贺快步走到前面。
“要是舍不得,那你就养着吧,前面有条山溪,我抓小鱼吃好了。”抱着雪犬追了上去。
贺安杉的户外生存能力跟我不相上下,一会儿,就捕着好几条鱼。
看她在那里忙,我也找了些柴枝,码成堆。松了松腰带,把小狗往里头一塞,就准备来个钻木取火。
安杉小姐见了,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抛过来。我一把接住,点着了。
雪犬见到火,开始害怕起来,努力挣扎,挤出来逃脱了。一手把它按住,想跑,我将小狗提起来,捏玩了一会儿。感觉它有点脏了,正好在溪水里洗干净。
贺姑娘觉得逮得够吃,就上岸,用短刺剖洗小鱼。
“狗狗洗澡啦。”见它又疯狂的乱动,真让人心中不爽,我原来养得狗可不怕水也不怕火,英勇无比,那象这只,中看不中用,还是吃掉好。
这小家伙,敢咬人,哼,抓着它的前肢,分开成一字,来做体操。再到水里涮一涮。来游泳吧,真笨,别说蛙泳、仰泳,连狗刨式都不会,这是不是狗啊,太差了。又咬我,哈,我也咬你~~呜,臭臭的,洗洗干净再咬。
“不要折腾它,快被你弄死了。”
我听她这么一说,抬起头,看到鱼都串起来了,正烤着呢。
“好吧,看在你姐姐大白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回。”非常有肚量地说道。
“恶棍!你找死!”
一根烧红的树枝飞了过来……
两人并肩躺着。火堆的红光耀印着脸,小狗窝在我怀里。
“在这里过日子怎么样。尹毓祺。”
“不错,挺自在的。”看着月亮说。
“那你愿意留下吗?”侧过身看着我问。
“我还要当大将军呢。”闭上眼睛说。
“那有什么好,还不是要被人利用。”她平躺了回去。
“不好?你干嘛要参加武考。”
“我是身不由已。”
“那你现在就能随心所欲了?”
“一个人是不行,但有你帮忙,也许可以的。”
“哼,那也是暂时的。就我俩斗不过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了,就没命再试其它的事了。哈哈”感觉说得挺拗口。
“你!我看错你了。”
“别冲动,没有把握就不要做冒险的事。”我伸出一只手搭着她。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她的手悄悄摸向腰间。
“收起凶器。我不知道你的背景,可人是有头脑的,难道不会猜。”指指自己的脑袋。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有些事,说破就没意思了,我不想知道太多~”
“……”
“你现在的短刺很普通啊,要不要把黑刃还给你。”
“不用!我想休息了。”她背过身去。
“哦,那你歇息吧。小白,你姐姐睡觉了,那你呢,睡不睡呀。”
“……”
我心想。她真的生气了。
……
清晨的几缕光线洒下来,四周是鸟鸣和风声,这里很宁静,让心情放松。可是,我不想天天过原始人的生活,更不想脱离计划好的路线。目标确立了,就不能改变,不能放弃,不达到决不罢休。
“昨晚,是我一时太冲动了,没考虑周全。”贺安杉眼睛盯着雪犬说道。
“知道你会想通的,小狗你要玩吗?”我抱着小白要递过去,忽然见她眼露凶光,又将手缩了回来。
“让我来杀了它。”她拔出短刺。
“干什么,鱼还有剩。这可是你的小弟。”我跳开去。
“不跟你玩笑,我现在要杀了它。”贺安杉一步步逼近。
“呵~知道吗?你太极端了。生怕自己有弱点,怕被出卖,怕被伤害。为此不惜扭曲自己。你要杀的是我吧。”说着抱着雪犬跳上了树。
“不错,我就是要杀你。”她飞身上来。
“被拒绝,恼羞成怒啦,还是没想通呀。”我又窜下了树。
“你这种简单的人,怎么会了解我的苦痛。”贺安杉扑下来,全力一击。
“没结果的事,答应了只会更痛苦。试着接受现实,努力慢慢改变不行吗。世上不单单一条路,不要放弃,逃避,你还能想别的办法。坚持下去,会有出路的。” 我试着向她解释。
“我不听……我试过了,没用的,没用的。~那你帮帮我好吗~让我跟你一样……一样不在乎。这样就不会痛了。”短刺从她手里滑落,一脸泪水。
“我帮不了你,人只能靠自己。”我背对着她,然后离开了。
远处是贺安杉无助的笑声。
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情,正因为这样,同病相怜,渐渐吸引、靠近,最终却要分开。
个性不同的两个人,注定会有截然不同的结局。
……
“你一整晚在哪儿!”鲁源堵在门口。
“山里头。”我举着手里的小狗。
“一个月后,就要当值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懂呢,还有心思玩。朝廷可不比在府中,那是如履薄冰,行差踏错就会性命之忧。你明不明白。”鲁公子皱着眉头,将我提进屋子。
“知道了,洗耳恭听鲁大人的教诲。”无奈的想,云府难道就没生命危机。唉~不知何时,我才能自己置办房产,搬出去一个人住。
“当今朝中局面……各个邻邦都在伺机而动……各派势力纠缠……”鲁大少爷将工作环境,各方面的情况,事无巨细、悉究本末、娓娓道来。这是要跟我‘隆中对’。
听着确实受益匪浅,有的事我料到了,某些状况却跟我的猜测完全不同。当然,对于他所教得如何做人,做事等等,被我自动屏蔽了。一直到中午时分,鲁公子才说完,走人。
伸伸懒腰,啊~要再就业了,有房有车,再娶个媳妇儿。得承认,我被这个环境影响了。经过了开始时的不适应,现在已经接受了现实。我主外,找个‘他’主内。但奇怪的是,主内的人,我第一反应是云宝,而不是柳洵,难道我对小柳的感情有问题?不,不会的,目标定了,就不能轻易改变,我答应他的……哈,有人跟你赋诗、吟词,不是挺风雅,~很骚包的嘛,……可要是成天这样~我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要准备准备,迎接一个月后的保镖生涯。
要准备的事情还真有一些,比如雪犬谁来管,总不能天天带着上班。被问到,就跟人说,它是缉毒工作犬,小东西鼻子是很灵,可这地方哪有毒贩子。当警犬、看门狗或是用来导盲。早点把它吃掉,倒省事了。要么请小宝帮着养,正好,午饭时间到了。“小狗,我们去吃饭啦!乖,躲在衣服里别动……”
“呦,是小祺啊,来找宝儿啊,在里面,你去瞧瞧吧,他还没吃呢。”
“是啊,快看看吧。”
“我们走啦,你俩好好说说。”
见他们一个个都出去了。这些人干什么?
哎~懒得理这此无聊的人,我走进了小厨房。
奖牌我早就全给他了,其中 ‘头名获胜牌’还是金子做的。云宝这次是赚翻了,这名字好的人,运气也不赖。我搂了搂躲在怀里的小狗,开始找吃的。心里还想着:有功名,就是来钱快,这回领了一百两黄金的赏赐,那要卖多少肥皂才能凑到啊。有了钱就可以招人,有了人还能再挣钱,良性循环,集团运作,前途一片光明。
“呜~~~”很轻很轻的呜咽声。
回过身一看,云宝趴在桌上,埋着头,他这是喜极而泣吧。小财主,呵呵,我继续寻东西吃,怎么没什么食物呢,按说这小灶间里平时储备很丰(炫)(书)(网)(题)(供)(下)(载)富的。不会是故意藏起来了吧。
嗯?怎么回事,真没有,盘子碗的都浸在水里没洗,火都快熄了。小宝不对劲嘛。
“云宝?你没事吧?”我推推他。
“呜!!呜~~”哭得反而更起厉害了。
难道是提早到了更年期?怪不得,外面的人全溜了。还是别惹他,先逃吧。
迈出了饭堂,走了一段,想想,他们说小鬼还没吃饭呢。只好又折回去。
小狗,你是在外屋等,还是继续老实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