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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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烈焰-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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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她再次不知该叫自己凤舞还是莫言。她应该是凤舞,可所有人都叫她莫言。她打心眼里排斥这个名字,总感觉,一想到这个名字心就残缺不全,脑子里就是幻影丛生,折磨得她不得安生。
  “拓跋泠岄,放开我!”她冷冷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厉声道。
  他却是一低头,强势的吻直接落在她的唇上,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浑身僵硬,呆愣间就被他闯进了来不及设防的口中,他的唇齿温良,她瞬间惊醒,脸涨得通红,掌上用力一掌将他击飞了出去,然后逃也似地掀帘离开。
  帐篷里安静下来,他从床脚撑起身来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紫眸幽闪,苦笑道:“即使失忆了也还是不行吗?”
  八月十三日,她从拓跋泠岄手里接过了一只三十万的军队,即是破军。统领有三:魍,魉,卫远。初见到卫远时,那小子吓得不轻,原来当年打劫大军的白衣公子竟是当今皇后,他们只道是帝上当年的门客。对于她,他自然心怀感激,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魍魉本就是她的人,因此统领齐心,三十万人她管起来也不怎么费力。
  同时,为了提高军队的战斗能力,她综合现代的搏击术剑术东瀛忍术等等创制了一套短期可成,适宜多人作战使用的刀法,配合军队里的大刀长戟,效果很是明显。
  九月二日,河间总战爆发,轩辕方面萧君颜亲自出战,北康方面莫言亲自出战,双方总兵力达一百三十万,是为九幽统一之战以来投入人数最多,规模最大,影响也最为深远的大会战。
  逐鹿之原上,荒草连绵天际,秋风起,倒卷无数旗帜。
  两匹枣红色汗血宝马分别伫立两军当头,马上之人均是银甲熠熠,脸带面具,气势摄人心魄。
  身后,壮志昂扬三击鼓,令旗一挥,千军万马奔腾而出,风尘暴起,雷声滚滚,片刻间先锋部队撕开防线冲入对方阵营,刀起血溅,天染血红。
  小山头之上,她静静观察战场形势,手里的令旗飞速变化。
  然而无论是神龙摆尾还是龙战于野都在还未使出之时便被截断,看着自己使出的各种阵法均被对面那人不费吹灰之力地破解,她也不恼,只是笑着将手中令旗递给身旁的魑,然后帅气地将背着的那把破军弓蓦地拿到身前,从箭筒中取出四只专制的五星追魂箭,并箭而搭,瞄准对面那个与她同样动作的男人。
  乱军之中,两个堪与日月同辉的人遥遥相望,箭芒相对。
  勾弦,开弓,放箭,动作一气呵成,三珠连环箭流星一般接连射出,直冲着对方而去。
  嗤啪……四声在空中接连响起,她蓦地瞪大了眼,不为他截断自己的箭,而是为那第四只,他们竟然心意相通到这种地步?
  对面的人扔掉手中长弓,坐在马上勾唇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她亦扔掉手中之物,看着战场之中对战的指南车,一望天边,傲然大笑。
  凤舞烈焰重现江湖,决绝对战,分此胜负,决天下谁主沉浮?
  不过片刻,九天之上一声震天龙啸炸雷般响起,生生割断众人思维。炽烈而恐怖的龙息在云层之上燃烧,天空烧得通红。
  萧君颜提着战鼓,飞身而上,红披在身后翻飞,他坐于龙背,狂肆击鼓,瞬间气压全场,引得轩辕众人齐声叫好,北康气势不及,瞬间战场形势呈一边倒。
  “教主!”魑担忧地叫了她一声。
  莫言一笑,脚尖一踢身边战鼓,倏然而起,随着急速飞起的战鼓一起破入长空。
  半空之中,她接住战鼓,双脚互点,升得更高。
  萧君颜龙背击鼓,鼓点促急,身边流云翻卷,眼光却是紧紧注视着她破空而入的远处。
  嗵嗵嗵,三声震天鼓声从云层后传来,不同于他的急促,而是缓慢雄浑。
  九天之上瞬间风起云涌,不过片刻,七彩神光于云后放射开来,熊熊烈火推开云层,云巅之上,一只燃火的巨翅现于世人眼前。世传凤凰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风穴,见则天下安宁。
  不同于传说中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的凤凰模样,而是笼罩在七彩光芒中雄鹰一般孤傲的翅膀和箭尾样骄傲的长尾。
  莫言站在凤凰花纹繁复而宽大的背上,以手击鼓,声震四野。
  萧君颜大叫一声好,也不管身下黑龙见到凤舞所流露出的暴躁情绪,合着她的鼓点,甩开手击得飞快。
  底下的人在仰头呆愣后,也踏着鼓点,握紧手中刀戟冲向对方,厮杀声瞬间响彻天地寰宇。
  “吼!”黑龙与凤凰同时仰天长啸,龙息凤鸣,绯红火焰喷向长空,灼红七彩天幕,再落向逐鹿之原,烧起野火焚天。
  在烈焰之火焚烧九幽整个荒原阔野后,凤舞的光辉终于照耀九幽寰宇。
  踢掉战鼓,二人遥遥对视,同时一拍身下再度腾入更高空。
  “烈焰,这一次我要你有来无回!”
  “是吗?”他坐在龙背上,一手搭着膝盖慵懒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龙战于野,凤翔于天。
  都是烈火中重生之人物,战技自然都是最凛冽的火术,然因凤本兴风,龙本兴雨,因此在使出无数火攻之后他们各自鼓风弄雨,吹云起雾,逐鹿晴朗的好天气瞬间风雨大作。
  狂风拔地而起,暴雨从天而降,底下的人在风雨之中不知所措,血流遍地。
  九天之上,莫言倏地抽出一把七彩长剑,遥指着萧君颜冷然道:“千年已过,今日,决一死战吧!”
  他掌心中躺着四根鲜红簪子,然而簪子却在瞬间拉伸变成四把针细般的长剑,红彩流转,他低眉一笑,说了声好。然后抬头,扯掉面具露出绝色却森冷的脸,脚下一点持剑飞向莫言。
  这一瞬间,她以为她见到了传说中最神勇,最俊美,最神圣的天神。
  下一秒,她握紧手中七彩长剑,迎向他。
  与此同时,黑龙彩凤也对抗起来。
  棋盘自此拨乱,军马驰骋,血流千里,长空自此混乱,九月流火,光照四野。
  底下,众人在忙着杀敌的同时也不忘抬头看着长空,对于从未见过如此武功与如此神兽的他们,这等场面千年难遇。
  逐鹿之原的尽头,山坡之上,一蓝一银并肩看着七彩火红的苍穹,各怀心思。
  “萧君颜下不了手不代表她也下不了手,这一次他输定了,倚歌,你,也输了!”
  宁倚歌眉目依旧清然,负手而立,只点了点头轻声说:“也许,是吧!”
  直到长河月圆之际,天幕全黑之时,萧君颜终于身负重伤不敌她全力攻势,被逼得随黑龙一起坠入逐鹿之渊,生死不明。
  破军在经过整整六个时辰的血战后终于大破萧君颜龙旗军,龙旗十八大将有七战死沙场,三被俘获,其余帅残留二十万大军丢盔弃甲而逃。此次逐鹿之战,虽不是以少胜多,不过却让破军之号一战成名,并且打破了轩辕帝百战百胜无往不前的神话,为北康一路凯歌直破永乐城门拉响胜利前奏。
  最重要的是:凤舞打败了烈焰。
  自此,凤舞的名号再次响彻九幽,逐鹿一战注定人人耳熟能详名流千古!
  此战虽打得艰难,双方都死伤惨重,不过北康也算大获全胜。整顿军队,与各参军将领进行意见交流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帐,然而刚走到附近,就有近侍急忙拿着昆仑门雪花信号前来说有人持此求见。
  见了昆仑门的人一问才知道,姬月不行了。
  急忙收拾了一些东西,将破军军务快速打理交给了卫远,她跟着门人一起回了昆仑。
  心急火燎地奔进内殿,一看,玉阶之上,那人依旧一身白衣披散着长及脚踝的长发,一手撑头,垂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喂,你什么意思?活得好好的却让人来跟我说要死了,你存心逗我玩么?”
  殿上那人依旧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叹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姬月,今晚我杀了烈焰!”
  殿上那人倏地抬起头,沙哑着声音说:“你说什么?”
  莫言登时瞪大了眼,扑过去抓住他的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竟苍老如耋耄的脸。
  “你的脸?”然后拉开他雪白的袖口,“你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姬月抽回手,撸下袖口,凄凉一笑:“我本就该这样,不过是迟到了一千年的死亡而已,你咋呼个什么劲儿?”
  “你是为了我!”她起身看着大殿一旁那黑糊糊的洞口,那里是她沉睡的地方,若是没有他将整整一千年的功力尽数输给她,她是无法活过来的,毕竟当初魂体伤害得太严重了。
  姬月闻言笑着摇头,“我是为了白昆仑,不是你,这个道理你可懂得?”
  她背对着他摇摇头,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在溪水旁半挽着裤腿将水洒得漫天都是的男人。
  “烈焰?”他问,瞳孔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沧桑。
  “死了,应该是!”
  他再度摇头,暗道,若是他死了你就该记起所有的事情,殉情而亡了。如今,那个人怕是诈死,只身前往洪荒了。他是知道的,只要那个人在封印神兽的结界完全被破坏掉之前灭掉起支柱作用的洪荒四兽,才能完全保证九幽大陆不被神兽颠覆,才能保证她的存活,如今,时日不多,那个人当然要加快行动了。
  “小舞儿啊,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你又不是人!”她的话语依旧犀利,一针见血。
  姬月心里众多情绪夹杂,听她这么一说千年往事更是扑面而来,顿觉沧海桑田满胸怀。
  “是啊,我们都不是人,人活着一世轮回一世,总有那么些念想,你说我们这种的,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继而璀璨一笑,“姬月,你是真老了,你活这么一千年不就是为了等我吗?我活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报复烈焰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
  姬月伸出一根苍老的指头摆了摆,“不,你错了,那只是最初一刹那的欲望驱使,无论是爱还是恨,如今,却是最最单纯的守护,你懂吗?”他看着她皱眉摇头,继而说,“这一千年,你和他生死纠缠,难道就只有恨吗?你敢说,你的心中没有爱吗?你不会由爱而恨,或者由恨而爱吗?”
  “你老糊涂了!混沌的是她们,不是我!”
  “莫言啊,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不要这样叫我,你该知道对于一个活了一千年的人来说,爱是多么微不足道!”她说完拔腿就走,刚走到大殿门口就听见身后苍老声音再度响起:“莫言,亲自去永乐皇宫看看吧,”后面还有一句她没听见:“也许,他不死你也会记起所有!”
  殿中,灯火稀疏,灯影昏黄。
  一身银色的老人转身抬头看着面前的雪白的雕像,一行浊泪从眼角泫然而落。
  军务繁忙,她准备即刻赶回河间,刚走出昆仑门,就听见身后弟子齐齐跪下悲戚说:“门主,副门主去了!”
  她站在昆仑山顶,看着天际划过的那颗流星,闭上双眼。
  去了,都去了,她在乎的人,一个个终于都离开了她的生命。
  半月之后,她下昆仑,山下已有拓跋泠岄派来的马车在安静等待。
  如她所料,萧君颜自河间一战生死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就在前日,年仅三岁的太子萧思言继位,由仲父宁倚歌摄政,年号太平。
  自此,轩辕国内大乱,本就因年年征战而不稳的朝纲更显动荡,边境有韩大方大军压境,又有流寇四起,起义不断,风雨之中,萧君颜如同死亡一般的消失更是给了所有轩辕人致命一击。
  九月二十五日,她回到破军大营,再次率领已经声名鼎赫的破军联合韩大方一百万征东军以弓箭形结构刺入轩辕中部心脏,取得澜沧河大劫的胜利。
  九月三十日,韩大方在拓跋泠岄的谕令下,把一字长线往中间收拢,渐次包围轩辕,到十月十日,轩辕与北康在各处的大型交战已达数十起,按理来说,就算没有了萧君颜轩辕依旧有那么强大的军事实力和勇猛的将士,不至于连战连败如同不禁打的豆腐一击即散,并且,她和拓跋泠岄在此途中甚至没有经历过一次刺杀埋伏,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谢锦棠早已离开北康去了轩辕,她没有阻扰。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她的目的是天下,不是人命,况且她是她在乎的人。
  她和拓跋泠岄为了避嫌是歇在同一个帐篷里的,每晚,她都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注视,那般火热与深沉,每每惹得她无法成眠。
  就如今夜。
  “泠岄,锦棠去永乐了,你知道吗?”彼此静默,他看得她难受,还不如找个话题消解尴尬。
  他嗯了一声,夜沉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会怪她吗?”她试探问,毕竟,他是帝王,帝王之心最是难以揣摩。
  “你说呢?”
  她一愣,笑道:“她爱宁倚歌爱了很多年了,况且她也是小皇帝的干娘,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这等于是在给谢锦棠开脱了,她心里暗想。
  他再度嗯了一声,眼光依旧落在她的身上,没有说话。
  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她开口道:“什么时候攻入永乐?”
  “一个月之后。”
  “那我就大功告成了!”
  只有她一个人高兴。
  “阿言,我突然不想得到天下了!”
  她一愣,赶紧问为什么。
  他说:“不知道,只觉得累,怕有一天会有人恨我,怕将来——孤寂一辈子。”
  她笑,“怎么会呢,将来你成为一统天下的帝王,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你呢!”
  他苦涩不已,“是么?可是,没有我爱的呢!”
  爱的人就睡在他的身旁,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可是却不能触碰不能同眠,甚至连想想都不可以,真是讽刺。
  空间变得窒息,她翻身起来,披上外衣说睡不着出去走走,然后掀帘走了出去。
  身后,拓跋泠岄看着她脚腕上的红绳,绝望地闭上眼。
  就算忘记,也还是深刻在灵魂深处,是吗?
  他早该知道的。
  深秋时节,晚风早已阴冷,她站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之上仰头看着天却突然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
  以她的修为自然立刻就能知道是谁,可不知是夜晚太冷贪恋温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破天荒地没有推开他,即使他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耳后。
  星辰的光辉洒在原野之上,月色也婉转。
  他的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吻顺着颈部线条一路往下。
  她仰着头,压抑着声音说:“你竟然没死?”
  他一口咬在她颈子上的火凤图纹上,血流而出,他伸出舌头轻轻一舔,笑道:“让你失望了!”然后将她压倒在原野上。
  “又是这种把戏,这么多年了你就不嫌腻吗?”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她看着他璀璨的眼讽刺道。
  他低头吻她的唇角,“永远都不会腻,怎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懂吗?”然后将手伸进了她微拢着的白衣内。
  她皱着眉头抓住他蠢蠢欲动的手,真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他们何以还能在一起做这种亲密的事,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这么多年了她即使无数次反抗可最后依旧是屈服,不是被他用各种手段征服,而是自己的身体低了头,就如现在,心在放抗,身体却不可遏止地产生了反应。他总是懂得如何撩拨起她最深沉最隐晦的欲望。
  她抓住他的手,躲避他有力的吻,心想都被他压了整整一千年,这一次,怎么也不能妥协!
  “烈焰,你究竟想利用我做什么?”她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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