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要休书,摄政王求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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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要休书,摄政王求复合-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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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从地上起身,到床边扶了太妃的肩道:“母亲,看,父皇来了,父皇没事。”

郁青青缓缓抬头,只见太妃一动不动看着这个身穿龙袍的人,眼泪漱漱往下掉起来,那一瞬,似乎带着无尽的辛酸与痛楚。

太妃的样子,让她突然意识到在秦悦离开的十年里,太妃的日子必定过得十分痛苦,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唯一能做的,便是思念远方的儿子与逝去的丈夫。那个时候秦悦还小,皇上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最爱慕最景仰的人,以致多年后,在皇上已经离世十二年后,她依然以为他还活着,并在见到他时,凝望得如此包含深情,哭得如此伤心。

可是这个皇上,却是假的。

“皇上……”太妃从床上走下来,看着眼前的人,在泪流满面之后轻轻唤了一声。

那人静默了半晌,才开口道:“璎儿,朕……朕没事……”

“皇上,皇上,臣妾做了个好可怕的恶梦,皇上……”太妃哭着拉住那人的衣袍,泪水一点点全打在衣袍身上。

那人战战兢兢地朝秦悦看了眼,这才小心翼翼地牵住太妃的衣袖:“梦哪能当真的,璎儿应该是精神不好,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太妃十分柔顺地点点头:“皇上忙不忙,能陪陪臣妾么?”

“好,璎儿歇下吧,朕就在旁边守……哦,朕就在旁边批一批奏折。”

“嗯。”

听到太妃答应的声音,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采萍忙走过来扶了太妃躺到床上,丫环盖的盖被子,拉的拉床帐,很快就将让太妃睡下,床帐外的假皇上这才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在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假|扮九五之君,还扶太妃,让王爷下跪,无疑是个很吃力的事。

秦悦朝外走了几步,这才回过头来朝身后的假皇帝冷声道:“待会在房中坐一会儿,必须等太妃安睡才能离去。”说完,又后向其他人,“以后事事须注意,若是说错话,做错事,或让太妃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杀无赦。”

一群人身子都有些发起抖来,深深低下头去回道:“是。”

秦悦回头看看太妃睡着的床铺,转身出了房间,径直往玉璎宫外而去。

郁青青看看里面的情形,又看看他,连忙跟上去,没想到他却走得极快,等她从玉璎宫出来时他已经走到了出了朝露庵。

“喂,等一等……”郁青青大叫着往前跑去,等出了朝露庵却没看到他的人影,往远处一看,这才发现他早已骑了马往旁边一条山路上跑了出去。

“王爷,等一等……”

“秦悦,你慢一点会死啊!”

郁青青想也未想就往那条路追去,没想到那路却是悬崖边上的路,又不宽,看着让人怕得要死,她紧挨着安全的这边,直跑了好一长一段才将喊声递给远方马背上的秦悦,只见他回头看了眼,然后慢慢停下了马。

郁青青立刻往前跑着,几乎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跑到马下,没来得及开口就一下一下直喘气。

秦悦冷着一张脸,问:“做什么?”11gir。

郁青青按着胸口又喘了几口气才道:“你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秦悦看着她,没有回话。

见他迟迟不下来,郁青青拉住他袖子就往下拽:“我真的有话和你说,是关于你母亲的!”

秦悦这才从马上下来,郁青青拉了他走到一旁道:“你怎么能那样骗你母亲呢?连假|扮皇上的事都想得出来,这样不是只会让她的病越来越重吗?”

“你不用管。”秦悦看了她一眼,转身就朝马边走,郁青青急忙拉到他面前将他拉住:“真的,你听我的,该想办法让她面对现实,人承受痛苦的能力远比我们想象得大,不会有事的。”

“本王说了,你不用管这些!”秦悦有些动怒起来,一把将她甩开。

绳编的老虎玩偶从他袖口掉落下来,落在了悬崖边上,秦悦正要去捡,郁青青一脚将它踢了下去,“拿这东西,拿假皇帝去骗你母亲有意思吧?等下次她病发呢,下下次呢?只要不治好,你们就得一直小心翼翼地圆着这骗局!你母亲现在是严重的精神病,你这样骗她,是等于告诉她她没病,让她剩下的日子都过在梦境中,这对她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秦悦缓缓从悬崖下移回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她。

她也不躲闭,紧紧与他对视着,一字一句道:“你这样,不过是愚昧地害你母亲!”

“滚!”秦悦一挥手,将她狠狠掀在了路旁,走到马旁一跃而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郁青青躺在路边,疼得龇牙咧嘴,艰难地拿了胳膊到面前,挽起袖子一看,果然被后面夹在土里的石块硌得一片青紫。

“真是……不识好人心……”郁青青紧皱了眉头,想从地上起来,却发现不只胳膊上,所有地方都疼着,秦悦这一推,险些把她摔残废了。

眼前就是山崖下的情景,郁青青看了看,有些怕,忍不住扭头看向别处,决定先坐在这儿歇一会儿再离开。

远处秦悦离开的方向有人朝这边走来,待走近,便能看清是个上山打猎的猎人,此时身上背着山鸡兔子一类猎物,三四十岁的样子,人生得粗壮,面相也有些凶,光着的膀子上露着个刀疤,虽然知道人不可貌相,但深山中一人独处时碰到个这样的人,郁青青还是有些心惊。特别是在她看向他时,他也一动不动看着她,不只看着她,连步子都放慢了一些。

郁青青转头看一看东方,那是朝露庵的方向,此时隔了段距离,又被群山树木掩映着,什么也看不见,真有什么意外,恐怕那边的人也听不到这儿的声音。

想了想,郁青青决定从地上起来,先往朝露庵走去,那国师的事过去不久,她心里还有阴影呢。

没想到这个时候,这猎人竟放下背上扛着的猎物,走到她面前:“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郁青青想起自己从王府出来的急,随便拉了件丫环的衣服穿着,头发也只是略略绑了一下,恐怕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有身份的贵妇,而是个乡野姑娘,更加没有威赫力。

“我是前面朝露庵的人现在就回去的。”郁青青说着就从地上爬起身,扶了身旁的山壁要往前走,猎人却又说道:“那庵里的女人有身份,不是从来不出来吗?姑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所以才一个人待在这里?”

没想到他对朝露庵这么熟悉,郁青青正想着要如何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忙回过头去,只见一骑一点一点朝这边奔来,越近便越以分辨出那速度的迅猛来,而马背上坐着的,正是秦悦。

看到他,郁青青从没这么欣喜过,心里顿时放松,脸上都不自觉露出笑容来。

秦悦的马渐渐靠近,然后停在了她面前。在她望向他时,他朝她伸出手来。

郁青青一笑,将手放到他手掌上,踏上马镫,一下子就坐在了马背上。秦悦调转了马头,头也不回地往前飞弛而去。

马,郁青青是骑过的。

在某个景点,五十块一骑,她坐在马背上,一个大叔牵着缰绳带她遛了一圈,然后五十块就没了。且那马又脏又瘦,完全是个给人拉煤的样子,大叔也一身黝黑,看着老实,收起钱来却毫不含糊,她后来问能不能让马小跑,大叔竟然说小跑要加钱,她一气,就下来了。

到到青急太。现在,她却骑上了真正的马,而且是真正的奔跑,虽然地点有些危险,但紧拉着秦悦的衣服不去看下面倒还好。

正带了刺激带了舒爽享受着,却一眼看见前面突然窄了许多的一段路,郁青青忍不住担心道:“前面的路那么窄,能过去吗?”

秦悦并没有理她,沉默着以更快的速度往前而去,郁青青害怕得立刻闭上了眼。

好一会儿她才重新睁眼,那段窄路早已过去,现在的路比最开始还宽,安全了许多。

秦悦一直不曾说话。

她也默默不作声了,会回来接她,并不代表他没有对她放下气愤,而且刚刚经历太妃的事,他现在心情肯定是不好的。

他应该是看到那猎人朝她在的方向而去才回头的吧,这样想来,他也并不是那种不顾别人死活的人,至于上次国师的事……大概到最后,他还是会出手的。

好吧,看在这一次的面子上,她就不再因为那次的事而鄙视他了。郁青青想着,马速突然又加快,让她往后一倒,险些摔下去!

慌不迭地抱住秦悦的腰,这才稳住了身子,心中好一阵惊吓,竟再不敢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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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妃的本事大着!

路的尽头,是一片山顶的平地。爱欤珧畱

满目翠绿青草,似艺术作品上的草原一般,有叫不出名的小野花零星地散落在草丛中静静开着,却依然引来了两只白色蝴蝶,此处,竟是一片宁静的乐土。

才一会儿郁青青才反应过来马早已经停下她却依然抱着秦悦,这才从青草地与白蝴蝶身上收回目光,连忙放开了他,以免他产生什么误会。

秦悦从马上翻身而下,缓步上前,一直走到悬崖边上才停下,静静看着山下。

郁青青在这高大的骏马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得以下马,本想走到他身边去,却在离他还有好大一段距离时就停了下来,看着离她几乎千丈的山底心底直发怵。

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她竟是个恐高的。

站在秦悦身后,郁青青认真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可是以我的角度来看,我真的觉得这样对太妃不好。这骗局就像毒一样在她心底越埋越深,不说活在谎言里好不好,你真的能保证她一辈子都不发现吗?这一次是做梦,下一次又是什么?只要是谎言就会有破绽,就有可能被发现,万一有一天纸再包不住火,太妃不是又要承受一次打击?那样突然而来的刺激她受得了吗?”

山风自前方吹来,扬起秦悦的长发。

久久,他才开口道:“那个太监和父皇一点也不像,你知道为什么母亲会相信么?”

郁青青回答不出来,他接着说道:“因为她愿意相信,只要相信了,她便安好,不去相信,等待她的只有痛苦。其实骗她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可是这样总得治啊,未来有很多治疗精神失常之人的方法,我可以说给大夫听,让他试一试。”

秦悦缓缓摇头,“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我宁愿骗她,也不愿她再一次承受当年的痛苦。”

“是因为你父皇驾崩,你又被迫离开京城吗?”郁青青立刻问:“可你现在已经回来了,你父皇当初身体也不好,她一定有那么一点心理准备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她一定能懂得的,而且现在一切都有你啊,所以这些痛苦在现在来说并没有那年那么严重,不试试怎么知道?若是等到日后……”

“别说了。”秦悦突然打断她。

“为什么你这么固执,太妃她……”

“别说了!不要在我面前自以为是!”郁青青还想劝说,秦悦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前冲了好几倍。

听到“自以为是”这样词,郁青青也开始不高兴起来。好吧,我是自以为是,你就继续骗吧,继续扮皇宫扮皇帝把时光永远停留在十二年前吧,看你能骗到什么时候!

想着,郁青青又开始自责起来,她不该这样想的,如果秦悦不肯为太妃治疗,那她宁可他能一直成功地骗下去,毕竟,太妃是无辜的。

“十二年前的我,那么无能,连自己的母亲也保护不了……”

“我说,我会回来,会解救母亲,可却是在整整十年后,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他上前一步突然推出一掌,竟将悬崖上一棵倒长的松树摧断,倾刻间仿佛地都震动起来,悬崖边的大小石块一齐往下掉去。

郁青青吓得好一阵心惊,壮着胆子一步步上前,等到了悬崖边上,人已经怕得弯腰半蹲在了地上。

“过来,你过来一点。”她尽量与地面贴近,不去看山下的情形,伸手扯了秦悦的衣服往后拉。

他几乎就站在悬崖边沿上,稍一不留意就会摔下去,让她这看的人都胆颤心惊。

秦悦回过头来,看到脚隔得老远,却探着身子努力伸向前拉着他袖子的她,沉默了一下,才问:“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先过来一点,我怕高。”郁青青连忙说道。

秦悦看了看她,转过身来让远离悬崖的方向走了几步,没想到郁青青却仍然拉着他不放,一直走到与悬崖隔好几米的地方才停下,认真道:“十二年前你才十几岁,能有什么本事?现在不是很好吗,你看你现在多厉害,摄政王呃,比皇帝都厉害!而且失败是成功之母,要是没有当初的失败,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功啊?”

秦悦睇了她一眼,转过身去,似乎十分不想理她。

郁青青便不爽地走到他面前:“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秦悦说完,一脸不耐地往另一边走去。郁青青又拉住他:“什么我不知道?”

秦悦挥开她,继续往前走,郁青青连忙拉住:“你别往那边走,说了我怕高!你又什么都不说,我当然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事,人不能总往后看啊,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当然要放眼未来,着手现在!”

秦悦一笑,极冷,极不屑。

看着他的笑,郁青青更加不高兴起来:“你不听,不听算了,那你去怪自己吧,最好从这儿跳下去自行了断算了!”说完,一屁股从草地上,不再理他。

秦悦沉默着,转过头去看向悬崖的方向,心完全不为她的刺激所触动。

蝴蝶歇在眼前的野花上,郁青青屏住了呼吸,然后突然伸手,猛地扑过去,还没将手揭开就眼睁睁看着它从眼前飞过。

于是起身去追,再捉,再失败,再追。

等她终于捉到蝴蝶时,眼前竟已不见了秦悦的身影,一转头,他却已经骑在了马背上。

“喂,不带你这样的,想把我带到这里丢掉吗?我又不是你家养的猫狗,是人!”郁青青说着就从地上站起身来,急匆匆跑到马边,拿开秦悦的脚,自己踩了马镫往上爬。

可马太高,地上又不平,她还穿着裙子,爬了好几次都没爬上去。

秦悦看着她道:“能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了么?”

郁青青看向手上一进捏着的白色蝴蝶,“可我捉了它好久。”

秦悦不作声,她看看他难得露出来的难看脸色,终于松了手任蝴蝶飞走,这下子两手合作着一爬就爬了上去。

秦悦执了缰强调转方向,郁青青在危险地晃了几下身子后抱住了他的腰,一边开口道:“我抱你并不是对你有想法,而是怕摔啊,你别自以为是的想太多。”

秦悦朝后看了瞥了她一眼,挥了缰绳往山下而去。

看他的样子,郁青青忍不住问:“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好些了?”15111457

秦悦没回话,她又问:“想通了吗?还怪不怪自己?”

秦悦继续沉默着,她本想不理他了,却又想起太妃来,忍不住又多嘴道:“太妃的病,你真的不打算替她治吗?”

“若敢在她面前说错一句话,后果自负。”这个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郁青青“嗤”了一声,“还以为你突然聋了呢!”

回朝露庵的时候,采萍告诉秦悦,太妃已醒过来,此时正梳妆着,情绪很正常,只是忘了早上的事。

秦悦听后,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郁青青也终于相信秦悦所说的话:真正骗自己的,是太妃。这个,应该叫选择性失忆吧,她记得秦悦十七岁时的样子,记得秦悦小时候玩过的老虎玩偶,记得许多年前皇上说过的话,可她却连刚刚过去一两个小时的事都不记得。

她能选择性地将记忆中的美好全部记住,却将一丝一毫的痛苦都瞬间忘记。

秦悦……也是无奈吧,试问如果换成自己,自己就真的能狠下心来让亲生母亲面对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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