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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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从良记-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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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梁毗和长安县丞绝对不是一样的等级,他可以用大司空来压县丞姚钱,却不敢用同样的手段去压制梁毗,这样只能适得其反。
  
  丝毫没有让他去找姚钱商量的余地,姚钱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急得团团转,他是没有料到梁毗会半路杀出来,才敢这样任意妄为。
  
  大堂之上,梁毗一概没有去提,先问了冯小怜一句:“你就是冯小怜?闻人不如见面,果然是不同凡响。”音色里有三分的揶揄,七分的斥责,让她羞愧的低下头去。
  
  “冯小怜本官问你,你说穆黄花所犯的事情可是实情?”
  
  “是……是的。”这会儿她吞吞吐吐,不知该说真话,还是该说假话。
  
  粱毗一拍惊堂木,她吓得哆嗦了一下,赶紧直起腰来。“本官问你,你要据实说。若敢狡辩,有半句虚言,大理寺的饭等着你呢!”
  
  冯小怜三魂去了七魄,声嘶力竭的说:“不是的,是贱妾胡说的。”
  
  梁毗问:“你为何要胡说?”
  
  冯小怜再不敢隐瞒,照实说:“贱妾曾经和穆黄花同侍一夫,因为争宠对她怀恨在心。所以。。。所以孙世谦状告她的时候,贱妾就找到他要给他作证,希望能把穆黄花彻底打倒。”
  
  梁毗问她:“既然这样,你今天为何改了口供,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冯小怜你要知道公堂之上容不得你信口雌黄。要是做假供,你也脱不了干系。”
  
  冯小怜几乎是哭着说:“贱妾一定不敢乱说了,要是有半句假话,大人只管拉下去打死。当初孙世谦满口答应,只有我替他作证,他就让县丞大人做主把贱妾许给他,可是之后并没有遵守承诺。他第二次贱妾又让买通仆人去见他,他满口答应只要贱妾再为他作证,他就一定帮助我,结果还是食言了。当初是轻信了他的话,才做了假证。我做了恶事,自食其果,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梁大人放过贱妾吧。”
  
  孙世谦大声叫道:“你胡说!冯小怜你是自寻死路!”
  
  梁毗一拍惊堂木:“本官在此审案,怎能由你胡乱插嘴。要是扰乱公堂,当即就由衙役拉下去杖责三十!”
  
  孙世谦这才不敢多言。梁毗问他:“你说冯小怜说的是假话,何以见得?”
  
  孙世谦老老实实的说:“冯小怜做了一次证之后,回到李府被李恂的母亲,和穆黄花的婆婆暴打了一顿,让她再次上堂去做假证。但是冯小怜应该是良心未泯,所以她才又说了实话。当时是有验伤的,大人不信可以去查案宗。”
  
  梁毗叫人传来李母和胡太后,她们对于怒打冯小怜的事并不隐瞒。李母说:“冯小怜作恶多端,老身是打过她,不打她老天都闭不上眼。”
  
  胡太后更为坦诚:“老身打她是为了泄愤,但是绝对不是让她说假话。大人见多识广断案如神,定能看出黄花的冤屈。至于这个孙世谦,他当初骗走了黄花,还差点害了她,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民伸冤啊。”
  
  双方各执一词,都在互相指责对方的过错。陈年旧事很难再找到证人和证据,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作者有话要说:  




☆、峰回路转又一村

  
  梁毗让人把穆黄花关押在大理寺,因为胡太后当堂也状告了孙世谦,所以也将他一起收押。冯小怜反复无常,颠倒口供,也一起收押在监。决定第二日在大理寺公开审理,容许百姓旁听作证。
  
  穆黄花的案子轰动了方圆百里,第二天来旁观的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两旁的衙役喊了肃静之后,围观的人群才静了下来。
  
  带过穆黄花、冯小怜和孙世谦之后,梁毗并没有急着去审问他们,而是先传猪头上来。让他脱下上衣,满身的红字触目惊心,可谓是字字血声声泪。梁毗亲自下来朗朗读着猪头写在身上的血状。
  
  “妾身穆黄花系旧朝人,本是安安稳稳相夫教子,谁知冯氏独宠祸乱宫闱。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父子兄弟同赴黄泉。妾身和婆婆流落长安无以为生,百般无奈只好卖笑为娼。一入娼门终身下贱,半路遇见孙世谦,经不起他的花言巧语,不惜和婆婆决裂,一力要从良嫁做他人妇。苍天不佑,遇人不淑,到了孙家,主母非打即骂,常常不给饭吃,无奈只好重回青楼。一度看透红尘,只管把酒买醉,不恋天伦之乐。谁知,代王宇文达携宠妾做客长安,为了泄愤,百般羞辱。妾身抵死不从,被她关进大牢。周玉朱为救妾身赶牛进城,劫了刑场。适逢李将军攻破长安,妾身一家才重获天日。
  
  妾身本是一个卑贱之人,早已没有嫁做人妇之心。但是感激他不离不弃以命相救,才忍羞嫁他。没成想狭路相逢遇见了孙世谦,他怀恨在心,告上公堂。孙世谦欺压百姓,买通官府,预置妾身于死地。可怜四邻,摄于孙世谦的淫威,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没人敢挺身而出。只能请梁大人为民做主!”
  
  孙世谦眼见的处了下风,他不甘认罪,一认罪就是个死。惊慌之后,他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粱毗算老几,大理寺算个屁,和大司空比起来,都不值得一提。清清嗓子,不紧不慢的说:“先头也是冯小怜做的证,大人认为不算数。现在还是她做的证,难道,大人就认为是真的了吗?小人知道大人您是一心为公,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的。区区一个血状,说明不了问题,只能说,这些个贱民太手段卑劣,什么招都能想出来。”
  
  粱毗只一笑,并未理他。这样的场合,一定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的。
  
  人群里传来小七的声音:“我们有证人,我们有证人。”
  
  梁毗让人将小七和跟在他身后的的两个妇人带上堂来。
  
  顿时有绝处逢生的感觉,猪头猛然抬头,看到小七和两个妇人在堂上跪下。两个妇人约有三十左右岁的年纪,看其衣着打扮也是富裕人家的姬妾。猪头不知小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孙世谦也偷偷地看了两个妇人一眼,面上略略的有些吃惊。很熟悉的感觉,就是一下子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带来两个妇人,显然不是瞎闹腾。在大理寺,他的心还是不由的一抽。
  
  小七说:“小人前往洛阳寻找孙世谦以前的管家,因为时间久远,加上常年兵荒马乱,小人寻了多日也是一无所获。小人就在洛阳城附近转悠了几天,没打听到他的管家,却这两个夫人曾经是管家的旧识。”
  
  梁毗问一个身穿碧色裙子的妇人:“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和管家又是如何相识,管家现在人在何处你可知道?大堂之上,不可虚言,不然本官绝不轻饶。”
  
  那女子伏下身子叩头说:“妾身原是旧邺城人氏,姓柳,因家道中落一家人无以为生,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从此沦落烟花。十年前,遇见了在那儿做生意的孙世谦,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用多年的积蓄自赎了身子,还带着不菲的金银跟着他去了他的滕阳老家。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其实就是一匹饿狼。妾身不仅要受他的蹂躏,还要被他的妻子折磨打骂。所有的银钱一进了他的家门,就再也没有沾过手。还好管家是个好人,妾身被饿饭的时候,他就偷偷的拿点剩菜剩饭的给我,才不至于饿死。玩腻了之后,孙世谦这个混蛋就把我卖到了邻县给人家做妾。也许是老天开眼,相公不止家境殷实,对妾身也是百般呵护,从来没有低看过。按说,日子安稳了,妾身也不应该再抛头露面出来作证,可是一闭眼就想到当年受的苦楚。要是不来这一遭,这辈子都心里都不安。”
  
  梁毗说:“既然你嫁过孙世谦,那你看一看堂上的哪一个是他?”
  
  柳氏目光一触到孙世谦,顿时柳眉倒竖、杏目含泪,指着他厉声叫道:“这个人就是那个伪君子,别说十年,就是一百年,妾身也认的他!”
  
  孙世谦百般抵赖:“哼!你们打不赢官司,竟不知从哪里寻来一个疯女人来诬告我,就你们这点小伎俩骗得了谁?梁大人,这个女人一定是收了他们的银子,竟然在大堂之上胡言乱语。大人要为小人做主,这次不仅要判了穆黄花,也要判李恂和张玉朱买通他人做假供的罪名!”
  
  梁毗说:“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公断。柳氏,你说的可有证据?”
  
  柳氏说:“当年的卖身契就是最好的证据,还是保正做的保人。大人若不信。让人去滕阳找到保正一问便知。妾身的卖身契在此,请大人过目。”
  
  梁毗看来柳氏的卖身契,点了点头。又问另外一个身穿绿色衣服的妇人说:“你是何方人氏?和孙世谦也有牵连?”
  
  那女子说:“妾身汪氏,当初是大兴县人氏,自幼就被人拐到长安卖艺为生。和柳姐姐一样,也是误信了孙世谦的鬼话,被他连人带财拐到家中。只一年的时间,就被卖到百里外的人家。前年妾身举家迁到洛阳,赁了柳姐姐家的铺面做个小生意。一来二去也都熟悉了起来,闲聊的时候才知道是被同一个人给骗了。这次路途遥远本不好前来,加上妾身也不愿重提当年之事。可柳姐姐说,绝不能再让这个禽兽逍遥法外继续害人。东家也替柳姐姐不平,所以我们就一起来到堂上来作证。”
  
  梁毗问:“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柳氏所指的那个人吗?”
  
  汪氏说:“正是!妾身晚柳姐姐两年,算来也有八年时间。人虽老了些,形态还是没有变。妾身也带来了卖身契,还有当年在孙家的时候,被他的大娘子用烧红的铜锁子烙下的烙印。”
  
  孙世谦头上冒汗手心发颤,咬牙切齿的说:“当年我是买了你,可你不守妇道,偷奸养汉子。大娘子才罚的你,你还好意思提这一茬!”
  
  汪氏反唇相讥:“你把骗来的女人关在家中,邀一些纨绔子弟去寻欢作乐,俨然就像开窑子一样。左邻右舍街坊邻居,哪一个不晓得你的底细。我的廉耻之心都被你给卖干净了,今天也就顾不得廉耻,把当年的事都抖一抖了。”
  
  梁毗这才转头问孙世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她们所说你可认罪。”
  
  孙世谦依然嘴硬:“她们所说小人一概不认,全是一派胡言。”
  
  梁毗知道孙世谦仗着大司空的势力,没有确实的证据,他是不会轻易认罪的。当时下令,将孙世谦的妻子如玉及左邻右舍的证词一起带来,孙世谦关押收监,等候再审。
  
  孙世谦急忙高声叫道:“梁大人不可贸然关押小人,不然司空大人怪罪下来,大人的面上可不好看。”
  
  梁毗登时大怒,拍案而起:“大理寺何时由司空大人来管了?本官审案不问事主只问是非!有理讲理,无理论罪!你假借司空大人之名欺压百官是一罪,招摇撞骗给司空大人抹黑又是一罪。光这两条,本官就可以将你判罪。若证人所讲的是事实,天王老子也别想把你从这儿给捞出去。”
  
  穆黄花喜极而泣:“梁大人,就算是妾身不能洗刷冤屈,死也瞑目了,这个奸诈小人总算是受到惩罚了。”
  
  猪头说:“梁大人,穆黄花是冤枉的,大人要给她伸冤呢。”
  
  粱毗道:“是非曲直,本官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待大理寺的官兵把孙世谦的四邻,保正的口供拿来,再将他的婆娘带来,一切自有分晓。
  
  猪头以头触地,口呼:“小人谢青天梁大人为民做主!”
  
  梁毗微微一笑:“本官为官数十年,第一次见人用身体做状纸来写血状。也第一次听过有人用水牛来劫刑场,手段是市侩了些,却能歪打正着,确实不错。你放心,穆黄花一案已有眉目,结案之前还要将她关押。本官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猪头说:“大人夸奖了,小人也就会这些雕虫小计,入不了大人的法眼。”
  
  梁毗看向冯小怜:“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一见亡国,再见殃民!”
  
  冯小怜羞愧的抬不起头,更不敢吱声。
  
  梁毗继续说:“你为泄愤,几次在公堂之上诬陷穆黄花,按律该在堂上杖责。本官给李将军一个面子,暂时只将你关押,结案之后由他将你带回府去家法处置。冯小怜你可认罪?”
  
  冯小怜期期艾艾的说:“贱妾认罪。”
  
  李恂拱手说道:“李某一介武夫,竟能承蒙大人错爱。在下谢大人成全了李某一家人的体面。”
  
  退堂之后,猪头目视着穆黄花离去,穆黄花朝他嫣然一笑,他们期待着不久的相聚。
  
                      
作者有话要说:  




☆、天赐良缘

  
  大司空看了梁毗让人送来的书信,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孙世谦的案子。这个老狐狸是不会让一个小卒坏了他的声誉的。
  
  没了他的干涉,加上衙役带来的人证物证,孙世谦最后被判死罪,他的老婆如玉也是帮凶,祸害了不少的女子,一还一报,将她入了贱籍做了官妓。姚钱迫于孙世谦的淫威,不能秉公判案,请旨将他连降三级,永远不得重用。
  
  穆黄花身世坎坷,为生活所迫,虽然沦落风尘,却没有泯灭良知。无罪释放,回家等着嫁人。
  
  最后,梁毗问猪头:“穆黄花虽然心地善良,但毕竟是青楼女子,你确实要和她结为夫妻吗?以后能做到相敬如宾吗?”
  
  猪头说:“小人到长安来,本是来寻找一个自小的故人。在双凤楼半年多,和他们朝夕相处,不分彼此,渐渐的觉得青楼女子也有她们的纯真。尽管世情冷暖,她们也备受折磨,依然还是善良的。后来才知道,穆黄花就是小人要找的人。小人并不觉得妓/女就低人一等,她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人生,只能倚门卖笑,受人白眼。我周玉朱不仅不会看不起她,还会一生一世都爱着她。”
  
  “好!那本官就送你们一副‘天赐良缘’做贺礼如何?”
  
  猪头当时就懵了,打赢了官司不说,还能让梁大人送成亲的贺礼,他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哪。刚想说不用了,转念一想这不对呀,不能拒绝了梁大人的美意。“谢梁大人,小人收下了。”
  
  梁毗说:“你暂且先别谢,你还有一个罪名呢。等本官给你判了再说。”
  
  堂下的人全都愕然了,欢喜了半天,猪头也成罪人了?
  
  “你绑了姚钱的妻女,胁迫他。还杀了牢里的狱丞,其罪不小。你可认罪?”
  
  猪头并不推诿,一概认了:“这些都是小人所为,该杀该剐,一切听大人的。”
  
  穆黄花却急了:“梁大人,妾身有话说。”
  
  “你说。”
  
  “当初姚钱摄于孙世谦的淫威不敢伸张正义,无计可施救人心切,他才出此下策。至于杀那个狱丞,实在是他作恶多端,他欺凌无数的女囚,当时别说是妾身,就是其他的女人被他这样欺凌,玉朱也一样会替天行道。有罪也是因妾身而起,要罚要杀,大人应该判妾身才是。”
  
  李恂说:“梁大人,玉朱绑了姚钱的妻女是事实,但是他交给人好生看着,既没恐吓,也没伤她们一丝一毫。就是后来姚钱不顾妻女的安危,毅然和孙世谦为虎作伥,他也没有动她们娘俩的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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