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甘示弱者纷纷抬价,不久就标下了一个盘丝洞有史以来最高的价码。也许到了后来,台上的女人或者说货物已经不重要了,这些在财富圈顶层的人只是一味地争胜,在财力上一较雌雄。
我听着那些数字,手上的托盘差点都端不稳。妈呀,早知道唐唐那么值钱,我就应该把她卖上十万八千遍了。这些人啊,有钱没处花,全扔了啊,不过扔之前告诉我去拿就好了,实在嫌拿钱重手的话,我这里还支持网上支付,转账等等快捷手段。
正在想着,竞标的人已经随着飙往天价的价码渐渐退出,只剩下牛魔王和他的几个死对头。
自己的地头上,哪能容人家撒野。牛魔王猛灌了一口烈酒,牛眼憋得血红,吼出了一个让我心脏停跳的数字。
满场鸦雀无声,牛魔王扬起胜利的微笑,潇洒地掏出支票本。原本还有些觉得花这么多钱不值,但就为了这一刻的炫耀,也就不管了。
唉,反正赚钱就是为了花钱。男人赚钱就是为了个爽快,否则辛辛苦苦的,让女人花去了,多划不来啊!
十八回 人归来 (1)
十八回人归来
“我出他的两倍。”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男子从阴影中现身。和这些乔装来“打网球”的老板们一样,深蓝色短袖衫衬出他修长结实的身材,领口的三颗扣子悉数解开,胸膛的线条在灯光之下若隐若现。
本来就昏暗的灯光,让他轮廓分明的俊脸有了几丝邪魅的味道。若不是之前一直保持低调,这样的男子不被盘丝洞里的女妖精们生吞活剥了才怪。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见多识广,本来还在“伺候”着客人的女妖精们一时间忘了职业操守,纷纷侧目甚至垂涎。
只见他缓缓起身,在众多“女色狼”觊觎的目光之下,修长的腿迈过低矮的酒桌,右手将一个黑色大包往盘丝大仙面前一甩,沉甸甸的几乎要把装潢华丽的地板砸出一个大洞来。
袋口不堪重负,裂了开来,里面金灿灿的,闪花了盘丝大仙的眼。这位经过无数大风大浪,阅人无数也阅宝无数的盘丝洞老板娘一眼就看出,这是十足十的金条和金块。
而且,精于计算的大脑仅仅凭着这袋金子的体积,根据密度迅速算出了重量,再把公斤换算成盎司,联系了国际金价,得出了结论:“这……还不止两倍啊!”
“就当赏你的小费。”那男子说着,脚步却不曾停下,径直跃上了舞台,将那倚着钢管,笑得越发娇艳的人横抱起来,罔顾众人的目光和牛魔王不可收拾的熊熊怒火,带着他今晚的中标物,扬长而去。那女子还得意地朝在场所有观众摇了摇手,就如巨星谢幕一般。
一气之下,牛魔王砸碎了身边的红酒瓶子,也吓着了几个千娇百媚的妖精。“我的东西也敢抢!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周围的人则小心地躲过台风尾,打量着牛魔王的脸色,迅速逃离现场,准备在不久必将掀起的八卦大会中死追今夜的这条新闻,或者,自己当一下主播,过一把“第一现场”的瘾也是不错的。
而就在牛魔王大发雷霆,派出手下寻找那名神秘男子的踪迹时,被众人嫉妒着的两人已经走到了此时尚无他人的地下停车场。
到了没人的场所,怀中的那酒红色的精灵就有些原形毕露了:“喂,你是哪家公司的模特?红孩儿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的?啧啧,身材真不错,估计要价不少吧?”
那男子依旧迈着大步向前走,不理会她的聒噪。顶着浓妆的唐唐有些不舒服,拿那男人的衣服擦着猩红色的唇彩,引得对方不悦的皱眉。
“唉,你小气什麽呀?不就一件衣服么?刚才那么大袋的金子都甩得出来,这破衣服值什么?”唐唐自顾自地用别人的衣裳擦着自己的嘴,擦花了妆,此时的样子有点恐怖有点搞笑,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十八回 人归来 (2)
“唉,你怎么不说话啊?面瘫得就像猴子一样……咦,你不会就是猴子吧?红孩儿节约成本节约到这份上了?对了,你不是说不掺和这事的吗?莫非你是猪儿?不对啊,猪儿还在盘丝洞里端盘子呢……”
对方依旧不应,脸上的不悦却是越来越明显。
“唉,你怎么不说话?”唐唐作恍然大悟状:“啊,我知道了,你是红孩儿变的?啧啧,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变成大人还真的是帅的掉渣!长大之后定是三界的一大祸害,男颜祸水啊!”
沉默,依旧是沉默,聒噪的依旧在聒噪。
“不过咧,你这样子呀,倒像是观音哥哥,抱着我的样子也很温柔呢……”
那男子终于忍无可忍,手上一松,怀中的佳人就径直摔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好痛!你个没有风度的家伙。”唐唐揉了揉粉臀,却丝毫不见恼意,蹬着高跟鞋跑快了几步,一把抱住了那结实的腰身,嘴角就扬出了得意的笑。
“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作弊了……”
是的,那个本该忘掉前世爱侣的金蝉,用她所有的法力抵了噬魂咒的效力;而镇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消了忘川水的作用。
他们只是假装,忘记了彼此,要瞒过三界的人,却不忍心瞒着自己最重视的那个人。
那高大的男人就僵在了原处,身后,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小小身子,让他又气又恼,又爱又恨的人。
转身,再也不客气地捧住那揉得如同地图的脸,指上光华浮现,除掉人工色彩铅华,露出纯净本色。没心没肺的表情背后,是她藏起来,最为他所珍视的单纯。
手指划过她的脸侧,不一样的容貌,但是彼此都知道,这就是前世牵记着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澎湃的情感,吻上,用嘴唇蹂躏着嘴唇,舌尖纠缠着舌尖,死死地抱住,不留一点空隙。
残存的理智,让唐唐轻推开身上的男人:“结界,设好了吗?”
“放心。”不肯放过嘴边美食的人继续纠缠上,探索着唇齿之间动人心魄的芳香。被他吻着的人也终于抛开了一切负担,轻喘着环上他健壮的颈子,痴痴地喊出了他的名。
“镇元……”
“蝉儿……”
是的,他们是被耽误和阻拦了千百年的爱侣,当三界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遗忘了,不会有人知道,这两颗执拗的心,瞒天过海,从未斩断情丝。
大手抚上白嫩的娇躯,灼灼的目光在轻薄的衣料上扫了一眼,浓浓的不悦:“以后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穿得那么暴露!”
类似于瘙痒似的力道对唐唐来说就像是惩罚,而这个男人恰恰知道她最敏感的一切,挣动着腰肢,却逃不出他的魔爪,只好投降:“不敢了……人家还不是为了诱惑你……”
十八回 人归来 (3)
大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嘴角扬起微笑:“真是这样的话,私底下穿给我看也行……不过,诱惑我的,可不是这衣服……”
唐唐羞红了脸,比刚才当着一干色迷迷的老男人面前跳钢管舞更加脸红,镇元目光中的欲望几乎将她整个燃烧起来。
她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因为他的手他的唇,正在他喜欢的地方细细勾勒,轻触,吮吻,或是颇具占有意味的啮咬,每一个动作都在引诱着她堕落。
溢出嘴边的呻吟,像是三界难寻的春药,该死,他就从来没有忘记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撩动人心,尤其是在他的碰触之下,无意识的轻喘,和着俏脸上泛起的红晕,燃烧到耳根,蔓延到颈子,前胸,直至全身都是诱人的粉红。
再也忍不住,吻上那不用施加唇彩已是红艳动人的薄唇,用舌尖描绘着她口唇的形状,趁她喘息的瞬间长驱直入,与她的小舌纠缠,划过贝齿和上颚,细腻的味蕾让他甘之如饴——一如既往,她的唇不可思议的甜,每次都不够。
一滴,两滴,晶莹剔透的浸凉让狂热中的镇元子猛然惊醒,睁眼,对上的那双眸子已是泛滥的几乎一泄千里。
“怎么了?刚才摔疼了?对不起,我太生气了。”他说着,便揉向那翘挺的粉臀,七分的心疼,两分的自责,还有一分的不怀好意。
纤细的拳头便在结实的胸膛上如雨落下,但是手及之处就像锤上钢板一般,唐唐就觉得得不偿失,但是这样放过这男人未免太便宜他了。
于是不依不饶,用指尖戳着那结实的肌肉,借此消除心中的怒火:“生气?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你生什么气?该生气的是我!之前对我那么冷漠,一个眼神都没有,我真以为赌输了,真以为你忘了我!你该死的,竟然骗了我那么久!”
镇元子修长的手指抚上唐唐的脸,拭去未干的泪痕。被泪水洗过的眼格外纯净:“我又怎么舍得……”
再次吻上她的脸侧,这次是轻轻的,温柔的,用唇来抚摸他最珍惜的瓷器:“我很后悔,答应了玉帝那场赌约,若不是如此,未免也不用遮遮掩掩的假装是路人,更不用提心吊胆的猜测,已经被彼此忘记……蝉……这样的日子,我知道你很痛苦,因为我也一样……”
唐唐叹了口气,拉起镇元子淡淡手,舔着他指尖上的咸味,这咸味混合了两个人,再也分不出谁是谁。
再摊开他的掌心,将自己的侧脸蹭上,用他掌心的温度温暖她的侧脸。像冬日午后晒着阳光的猫咪,发出安心而满足的叹息。
十八回 人归来 (4)
“不要再想这些了,既然天庭和佛庭选中了你我,答应还是不答应结果是一样的。人人都说,镇元子三界傲物,金蝉子纯然洒脱,在旁人眼里,我们都是纵性自在,没有任何规矩框得住。可是谁又会知道,我们是三界之中最害怕天命的人。”
听到这里,听到这无可辩驳事实,镇元搂着唐唐的手就紧了紧:“只怪我还不够强大,要是我拥有足够的力量,定要和这所谓天命斗上一斗!”
“千万不要!”唐唐的声音就有了颤抖,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涌出:“猴子和李伯阳的力量也不小,可是结果怎么样呢?猪儿也是,曾经多么淡泊的一个人,如今就混在金钱场里……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努力,只为光明正大地改命。我不怕承受逆天的后果,但是我怕失去你!”
“傻瓜……”镇元子说着,不知道是说唐唐,还是说他自己。在没有遇上这个女人以前,他或许还有斗上一斗的勇气,因为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但是他现在有了弱点,而他又太清楚玉皇大帝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瞬间感到自己的无力和懦弱,眼前挑染成红色,在别的男人眼里看起来诱惑,在他眼里却觉得刺眼。赌气般地吻上,嘴唇触及之处,卸去所有人工色彩,吻遍她的每一寸头发,三千烦恼丝,黑亮柔顺如昔。
他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一件小小的事就可以让她心满意足,唯独对他的那份心思,就是那样自私而霸道,只想要独占,容不得他人分半杯羹。
是的,他一直知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小妮子对他“心怀不轨”。
那是佛庭的燃香大典,如来及座下弟子都参与讲经,三界神圣贤人,皆得邀请。地点,每年都是如来的大雄宝殿。
十九回 缠郎 (1)
十九回缠郎
你说公款吃喝旅游也好,学术交流研究也好,每年一度的所谓三界学术盛会自然带动了天竺的旅游和经济发展,来此投资的人越来越多,由此,天竺成不毛的边疆一跃成为经济和文化重镇,多亏了燃香大典。
这种事情,镇元子一向是能推则推,实在推不了,掐着时间到会场,做完报告,等那些高级神仙大佛离席,赶紧闪人。
比起那些虚无的论道谈经,讲究所谓的领悟,他更愿意研究法术。一届又一届,他都应付了事,所做报告和听到的经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过他很清楚地记得,那天给他送帖子的那个不同寻常的女孩。
当时他还在研究新的阵法,全入定,浑然忘我。当一个阶段结束,抬起头来,发现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穿着白绸衣裳的女孩子,个子有些矮,按照镇元子身高打造出啦的试验台,在她坐下来之后只露出不长的一截。
不过她很不客气地找了最舒服的姿势趴着,白嫩的小脸搁在胳膊之上,澄澈的眼睛充满着浓浓的好奇。
镇元子很肯定这个女人好奇的东西不是试验台上的法阵,而是他的脸。为什么这么确定呢?因为目光一对上,那眼睛就立刻闪亮,粉嫩的小口就冒出了这样一句:“你好帅啊!”
跳出轮回多年,因为自己的容貌而被众多雌性生物觊觎,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是就这么直勾勾不害臊地盯着他,还有这么露骨的花痴,他还是头一回碰上。
于是,一时晃神,就没注意那小丫头已经将他的手抢在手中,用他的掌心摩挲着自己的侧脸,一边蹭一边啧啧赞叹:“好长的手指,又软又暖和……”
镇元子这才回过神来,抽回了自己的手,在道袍上擦了擦,却像是错觉,感觉那小姑娘脸上细腻的触感已经残留在上面,擦也擦不去。
该死!他堂堂镇元大仙竟然让一个小姑娘吃了嫩豆腐,要是传了出去,三界估计都要笑塌了!
只见那个小姑娘因为他的粗暴和拒绝有些失望。镇元子就觉得,相较起那些欲求不满的女人,她更像是早上赖床,被扯走了被子的小孩。
镇元大仙一时间因为那小脸上的失望和沮丧的神情萌生了一种负罪感——他就是那个欺负小孩的无赖。不过这种负罪感转瞬即逝,他又变成了拒人千里之外的镇元大仙。
因为他看到,那个刚才还撇着嘴准备哭出来的小丫头,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仰面朝天挣扎一挥后,又生命力极强地咸鱼翻身,恢复了精神。
真不知道该说她是抗打击力极强还是脸皮太厚,镇元大仙清咳了一声:“你是怎么进来的?”
十九回 缠郎 (2)
“门开着,也没人守着,我就进来了。”那小丫头绕着试验台转了半周,以便取得最佳的“观赏角度”。
镇元大仙别开脸,不知为何,就不想让她称心如意地花痴,心中甚至有了收观赏费这种荒谬的想法。他念了段定神咒,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的确,五庄观人少,大门也从来不上锁,出了本身严密的结界体系之外,也吃定了蟊贼还有妖怪不敢惹他镇元大仙。
“我知道门没锁,但是我五庄观也不见得是想来就来的地方。”
那小丫头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你们五庄观的结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不过呀,难不倒我。何况,我有这个。”
说着,她掏出了一块牌牌,金制的莲花,他给佛庭贵客的特殊通行证,整个三界也没有几块。
“你代替观音大士来的?”
小丫头点了点头,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是月牙:“师兄没有空,我给你送今天燃香典的帖子。”
师兄?她也是如来的弟子?好久没有出五庄观,这佛庭筛选人才的标尺怎么低了这么多?不过他们佛庭好像没有天庭那么讲究的,一个扫地的和尚也可以管观音燃灯什么的叫师傅。
看着那张一如往年制式的请柬,他接过,扔在一边,客气地说道:“客房在右边,出了门有人会招呼你的。”
这是让她赶快滚的婉转的说法,那小丫头再迟钝也该知道,她笑语盈盈:“的确呢,天色已晚,你我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的,对我的名节不好。”
镇元大仙顿时有翻白眼的冲动,不过碍于他大仙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