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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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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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离开的时候,阙吉祥正被两个儿子缠着在厨房做松花团子,直到松花团子新鲜出锅。她才得空回书房,一跨进门槛,就见彭季耘神情悠哉地坐在桌边喝茶,心猜诊脉的结果应该是好的。遂笑着问:“李大夫回去了?可有说什么情况?”

    “没什么大碍,就说伤处的淤血还未完全散尽,他明儿搬来和我们一道住,日后会给我针灸化瘀。相信很快就能痊愈。”

    彭季耘笑着说完,朝妻子招招手,待她走近,给她斟了一杯茶,递到她手里:“渴了吧?一直在厨房忙吗?”

    “可不是嘛!莘儿也不知打哪来的主意,突然说要吃松花团子,好在这会儿松花有现成的,不然还真没法给他变出来……”

    阙吉祥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才发现这是他喝过的茶盏。不禁有些脸红。可看他镇定自若的淡定样。不禁暗自唾弃: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羞的!真要害羞,也该是失了忆的他才对。自己有什么好慌的!

    这么一想,她清清嗓子。将杯盏还给他,随后岔开话题:“快开午膳了,厨房那边送来一锅鸡煲和几个家常菜,你若吃不惯江南菜,我这就去给你整几个江北菜来……”

    “别忙。”彭季耘拉住她,“吃什么无所谓,趁着这会儿莘儿和勋儿都不在,你继续和我说说咱俩以前的事?我记得昨晚刚说到定亲……”趁着这会儿精神劲还好,他想尽早记起有关她的一切……

    阙吉祥最难消受的便是他柔望她时的眼神,那让她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于是,午膳前的短暂光阴,彭氏夫妻躲在书房里共同回忆成亲前的点滴温馨……

    ……

    次日晌午,李文如约搬进了宅子。不过因为是孤家寡男,没得进员外郎家的后院住,而是被风书易安排在四合院的东厢房,有什么事,找他也方便。

    与此同时,佑佑的奶娘也换了人。

    原先的奶娘赵子凤,在多给了她十两银子后,就让风书易送出了大门。

    当然,在此之前,卫嫦也已找她谈过,亲自向她解释了不能继续用她的原因,无非是宅子里男丁多,没法安排奶娘的妹妹住进来,而若就此不管,她心里也过意不去,索性就放奶娘回去照顾脚伤的妹妹,多给的十两银子算是给她的安抚费了。

    赵子凤见事情毫无转圜的余地,只得千恩万谢地接过银两后,收拾包袱打道回府。

    出了阙宅大门,她一步三回首地回望了好几眼,心里那个后悔。

    早知道,就不替妹妹想法子接近东家的主子爷了。

    如今可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蛮蛮好的一份工种,就这么打了水漂。

    虽然十两银子的补偿,也够她一大家子两三年的开销了,可要是能长留主家,像其他大户人家家里的奶娘一样,别说成日里吃穿不愁,就是随便拿点少爷房里的物件出去卖,也能赚不少外快,好日子哪会这么快到头?

    这么一想,赵子凤心里陡升愤慨,暗咒妹妹的多事。本来多好的差事啊,她只消用一双丰满的大乳,不必下地劳作、也不必十指沾水,就能换得一笔不菲的收入。偏偏妹妹也想混进阙宅,无非是听说东家多金、英俊又年轻,虽然已有妻子,可身边没个妾室也没通房,妻子如今又有身孕在身,就想仗着她的姿色,进阙宅的门、上东家的床、进而勾得东家神魂颠倒,然后收她做小妾……

    呸!大户人家的妾室,哪有那么好当的?没见她三十出头的徐娘风韵,在阙宅的半个多月,压根没人看在眼里……

    赵子凤边愤愤不平地暗咒,边往家里走。

    她从不否认自己的两面性——人前小白花,人后霸王花。说到底,还不是她所嫁之人太没用,养家糊口这种事,还要她一介妇孺来担当。

    来到家门外,见院门虚掩,也没多想,径自穿过院子,来到主屋,正想张嘴吆喝,蓦地听到东侧间的卧室里,传出一阵耳熟能详的暧昧声,那是……

    她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一脚踢开房门,待辨出交缠在床上的两条白花花裸体,恨恨大骂:“你们俩背着我在做什么!”

    “啊——”

    一阵尖叫声后,两条白肉因惊愕而分离。

    赵子凤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也没想到。临时被东家解聘,竟让她撞见了丈夫和亲妹妹媾和的一幕。

    “姐姐……”

    赵子丹穿戴齐整后,跪在赵子凤跟前,手持罗帕掩着面。哭哭啼啼地解释:“妹妹也不想,是姐夫他……”

    “多久了?”赵子丹冷冷地瞪着自己这个几乎打小看到大的妹妹,十四岁的差距,要说是母女也不为过。

    “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见妹妹一个劲地拿着罗帕哭。赵子凤不耐烦地追问道。

    “……这……这是第一次……”赵子丹低着头,弱弱地回道。

    “第一次?还真是巧!”赵子凤眯眼冷笑,吴婶前脚才说要去江北给女儿坐月子,亲妹妹后脚就爬上了自个儿姐夫的床,还真是……

    赵子丹抹抹眼泪,一脸委屈地道:“吴婶急着去黎州城,把院门一锁就不管我了,我的脚又还未痊愈,姐夫可怜我。就扶我回了家……”

    “还扶上了床!”赵子凤冷冷接道。

    “姐姐!”赵子丹咬了咬下唇。却无话可接。

    她承认。自己离了男人就活不了。没来凤栖城前,隔壁的猎户儿子对她照顾有加,让她过足了小姐瘾。可惜。爹娘相继离世,都没来得及给她存下丰厚的嫁妆。而猎户家又和邻村的木匠家有婚约,堵着一口气,她收拾包袱跑来了凤栖城找出嫁多年的大姐庇护。

    孰料,大姐家房间少,容不下她,她本来想学大姐两个女儿,去绣阁接些绣活做做,绣阁里进出的多是家境富裕的,穷人家哪有闲钱上绣楼买绣品?都是自己做的。这么一来,应该也能多些机会结识富家贵公子。

    哪晓得,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缝,刚出门,就被过路的马车带倒,脚脖子有些扭到,虽然没有骨折,却也的确肿了,贴了两天膏药才有效消肿。当然了,为了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娇女模样,她硬是装了一个月没法下地,享受身前身后被姐姐家几个大小男人(姐夫,以及姐夫那两个还未成家的弟弟)围着伺候的满足感。特别是对女人有一套的姐夫,更是逗得她心花怒放,过足了需要人呵护的小姐瘾。

    吴婶八成是看不下去了,才挑了个由头去黎州城看女儿,顺带还把院子都锁了,摆明了不想再让她继续住下去。

    不住就不住,凭她的姿色,不至于连住的地方都搞不掂。果不其然,她那姐夫蠢蠢欲动了,先是好言好语劝她来家里住,然后借着试探她的脚,摸上了她的床……

    男欢女爱这种事,本就是一回生两回熟。何况,她曾在猎户儿子处尝过甜头,姐夫的挑逗更是深得她心,几番下来,哪怕姐夫不邀请,她也想主动送上门去。今儿是她第一次主动送上门,不巧,被姐姐抓了个正着。

    “你立即给我收拾包袱,我家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赵子凤原本还愁妹妹到了嫁娶的年龄,却还无人问津,若是有机会把她引入阙宅,傍上东家也好,可如今,她连自己都欺骗、连自己丈夫都勾引,她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看在同父同母亲姊妹的份上,她下不去手对付,只得撵她走。

    “姐姐!”赵子丹没料到姐姐心狠起来这么硬,二话不说就将她丢出了院外。这让人生地不熟的她往哪里投靠?

    而前一刻还搂着她亲着她、极尽所能挑逗她的姐夫,这一刻早不知躲哪儿去了。

    赵子丹一连走了几条街,无处可去,这时,一阵疾行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其他路人都四处避让,唯独她,身子一歪,往路中央一倒,刚好倒在了马蹄下……

    ……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赤鹰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进来,青焰几人都大吃一惊,连带着对赤鹰造访的惊喜也冲淡了不少。

    “不知道。”赤鹰皱着眉,摇头答了一句。

    “不知道?”青焰几个更吃惊了,“人都在你怀里了,你还说不知道?”

    “我路过街口,她不仅没避让,还突然倒了下来,一下子没拉住缰绳,也不确定有没有踩到她……”

    “不会是有预谋的吧?”素来心细的白云,蹙眉轻问。

    “先找大夫替她看看吧。”赤鹰微微一顿,继而对闻讯赶来的风书易说。

    “正好,李大夫上午已经搬进来了,我去找他来给这位姑娘看看。”风书易点点头,领着赤鹰把昏迷的女子抱到客房,然后去东厢房找李文。

    “鹰?该不会你看上人家了吧?”

    紫腾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再转头看看赶路赶得一身是汗的赤鹰,一脸坏笑地问。

    赤鹰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径自来到隔壁,擦澡换衣裳,然后好去向主子请安。

    “我说真的,若是这位姑娘醒来,想对你以身相许,你打算如何做?”紫腾不死心地跟进来问。

    门外,是好整以暇环着双臂看好戏的青焰几个。

    “我才没你那么空。”赤鹰头也不抬地回道。心里却想:要真是救了谁,谁就要以身相许,那么,他要娶的也该是另一个女人……

    “这和空不空有什么关系?”紫腾见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撇撇嘴,转身出了客房,一脸兴味地问外头几个看好戏的:“要是鹰成亲了,你们打算送他什么大礼?”

    “紫腾!”

    不等外头几个回答,屋里率先传出一声沉沉低喝:“你要这么闲,过两日就跟我去灵秀城开荒拓土!”

    开荒?拓土?

    紫腾和青焰几人皆面面相觑,莫非,老夫人她,在灵秀城玩农夫和地主的游戏玩到上瘾了吗?

 190 赖上了?丢出去!

    卫嫦听说赤鹰来了、途中还救了晕倒在他马蹄下的一位姑娘时,已是次日晌午的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听月芽寥寥汇报了几句后,卫嫦心里的八卦之火,瞬间熊熊燃起,横竖闲来无事,她往躺椅上一坐,捧着厨房送来的血糯杏仁粥小口喝着,一双晶亮的杏眸眨巴眨巴着,坐等月芽开讲。

    “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啦,就刚刚听厨房的二丫说的,她在来的路上听紫腾他们几个在讲,好像还开玩笑地说,赤鹰要对人家姑娘负责呢!”

    “负…责?!”

    闻言,卫嫦的杏眸瞪得更大了,不过是顺手救了个人,就得对人家负责了?那照此以往,日后谁还敢做活雷锋啊?不过,要是那姑娘容貌周正、人品又好,关键是单身无婚约,配赤鹰这个闷葫芦是不是也挺合适?

    “别瞎点鸳鸯谱,赤鹰不会那么做的。”

    不知何时,阙聿宸已来到她身旁,而原先坐在她对面绣墩上的月芽,早捧着针线笸箩退下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前世是只猫吗?

    卫嫦问完后,跟着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她的听力因魔珠的关系,并不比阙聿宸差,可因为无聊到老走神,这个功能对她而言,有也几乎等于没有。

    “刚刚。”阙聿宸拉过绣墩,在躺椅边坐下,接过她手里喝到见底的白瓷碗。搁到旁边的小几上,又从小几上的水果盘里拿了片蜜瓜,喂到她嘴边,让她去去甜粥的腻。

    卫嫦也不客气。就着他的手,张嘴就咬了一口。甘甜香醇的蜜瓜汁,来不及吞咽,就溢出了她的嘴角。

    阙聿宸见状。眼神微幽,可碍于眼下是在庭院,虽然四下无人,可终究还是怕吓着了她,只得强压住吮吻她的渴望,抽出她塞在袖袋里的罗帕,轻柔地擦去她嘴角的蜜瓜汁,无奈轻叹:“都当娘的人了,吃点东西还像个孩子……”

    “很甜嘛。”卫嫦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舔舔唇角。

    某人的眼神越发深幽了。盯着她樱红的唇瓣看了半天。最终只得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将手里余下的蜜瓜喂小妻子啃完。“刚喝完粥,一片就够了。想吃过会儿再吃。”

    “好。”

    卫嫦也被一碗血糯杏仁粥喂饱了,蜜瓜虽好吃,却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致肠胃蠕动过快。往躺椅上一靠,揉着显怀的小腹,佯嗔道:“一日五餐地吃,都快喂成猪了……”

    话音未落,被阙聿宸在额头弹了一记:“胡说什么!”

    “痛!”卫嫦假装呼痛。

    阙聿宸无奈地瞥她一眼,伸手给她揉起额,动作轻柔地让卫嫦甘愿溺毙在他宽厚温暖的掌心下,索性闭上眼,享受他大掌在自己脸上的摩挲。

    “对了,听说赤鹰来了?可是娘那里有什么事?”想起刚听来的八卦,卫嫦睁开眼问。

    阙聿宸一顿,继而佯若无事地应道:“嗯,前阵子,外祖母和舅舅他们,已和娘联系上了,眼见着天气日渐热起来,娘想把外祖母早点接去灵秀城,免得路上太热,外祖母身子吃不消,就派鹰去江州接他们。娘和外祖母他们都很挂心我们,就让他顺道来这里看看。”

    凤栖离江州五六百里,何况又是在江州的北面,说“顺道”来看他们,纯属胡诌,可若说是婆婆他们想念自己一行人,虽有书信不断往来,可毕竟不能亲眼得见,不放心所以派赤鹰来看看,倒也说得过去。所以,卫嫦并没怀疑阙聿宸的解释。

    阙聿宸见她没再多问,略松了口气。

    赤鹰此行前来,看他们不假,不过最主要的,是来禀报另一件事。

    就在前不久,灵秀城新落实的阙宅总算拾掇妥当,所有从阙府带去灵秀城的家当,包括妻子的嫁妆在内,都挨件搬入库房。孰料,在搬其中几件时,发现有几个箱子的重量与上头所标的物品明显不妥,而那几个箱子里头,装着的恰是妻子花高价从南离玉家拍来的翡翠雕件。

    当日从阙府搬出库房时,许是因事态紧急,无人留心这类细节,这次入库,被心细的沅玉察觉了。可箱子本身,又仍有封条密实封着,并没有任何撕补痕迹。而据负责管理西园库房的沅娟和乔溪所说,这几个大箱子还是妻子亲自贴的封条,此后也无人动过。可箱子的重量,确实存有异常。一行人争议不下,禀到了母亲那里,由母亲做主,当场开封,查看箱内物件。

    这一看不得了,那三个大箱子里头除了厚重的包装盒外,哪里还有那三件据传是玉家“镇府之宝”的极品翡翠雕件?!

    当即,母亲让人拿下了负责管理西园库房的沅娟和乔溪,严厉审问,可那两个丫鬟也不知是事先套好了说辞,还是真的是无辜的,总之,无论分开审问了她们几遍,两人的供词均一致无二,都说没有碰过,也没见其他人碰过。

    可除了她们两人,这三只大箱子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破封条、搬空里头的宝贝,再原样贴回封条,简直比登山还难。

    要知道,从西园库房搬上马车、再一路马车南下,这一路,以赤鹰为首的铁鹰六骑,视线几乎没离开过马车,且每次从一处城镇出发前往另一处城镇时,沅娟和乔溪也都会仔细盘点一番。

    如此严谨的看护方式,竟然还会出现这种事。阙老夫人无论如何都不想通,而沅娟是媳妇从娘家带来的丫鬟,乔溪又是她送给媳妇用的,如今媳妇不在,她不好随意处置这两人。可要等儿子媳妇南下灵秀城,还得再等上个一年半载,总不能一直将那俩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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