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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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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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聿宸在她跟前蹲了下来,视线与她齐平,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直看到她心头冒起心虚的气泡,忍不住自我反省,又是哪儿出错了?

    蓦地,想到巷子口的那出戏,她不由掩唇轻呼:“白云他们已经和你说过了对不对?”真是太大嘴巴了!她这才刚歇下脚,他就知道了。

    “他们不说,你就不打算告诉我吗?”阙聿宸再度拧紧眉心,以此表达内心的不悦。

    “怎么会呢!”卫嫦双手抚上他的眉宇,试图揉散他纠结成团的眉头,一边轻声说:“我本来打算午膳时和你说的,他们两个也太大嘴巴了,这么快就告诉你了。”

    听她把属下比喻成“大嘴巴”,阙聿宸不自然地清清嗓子,拉起妻子往窗下的软榻走去,“他们也是尽自己的责任。你把玉家人看得太简单了,在这么多人跟前大丢颜面,依玉少龙一贯的风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又不经常出门,他不肯罢休又能拿我怎么样?总不能潜进府来暗害我吧?”

    卫嫦皱皱眉,可阙聿宸的话,让她想到了阙宅目前的安保问题。要不要去矮人部落找点有用的防护器具,设置在宅院四周,以保护家人安危呢?现有的护院和十二铁鹰骑再厉害,终究是血肉之躯,何况宅子那么大,死角还是不少的,真有宵小之辈想浑水摸鱼,也不是进不来。

    “……我不是怪你今日的做法,你别想岔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据赤鹰的打探,玉家最近一直在和南离城的新任知府攀交情,玉家的老招牌臭了,但玉石这一行,据说利润空间极大,又和凤栖城的燕氏一门成了亲家,想重创家业迁回南离城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玉少龙才敢如此狂妄,攀上了新任知府,又快要举家迁离了,对他来说,这灵秀城里已经没他畏惧的了,所以我才担心……唔……宁歌……”

    卫嫦打断他的解释,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趁着他一时怔愣,唇角轻勾,每啄一下他的唇瓣,说一句:

    “我知道你担心我,”

    “而不是怪我在外面撒泼给你丢脸,”

    “也不是怪我爱惹事生非,”

    “对不对?”

    “对!”他欣喜于她的主动,一回神,就夺回了主动权,将她未竟的话语,连同两人的唾液,如数吞入口里……

 221 偷闲的午间

    等着摆膳的丫鬟们,久久不见主子们传膳,又见膳点快过了,犹豫着是先将午膳摆起来呢,还是先叩门问问主子们的意见。

    见乔月看过来,沅玉忙朝她摆摆手。

    无论姑爷和小姐是否在谈正事,没听到他们的吩咐,还是不要擅作主张的好,她们做下人的,只管安守本分、听主子的吩咐就好。

    乔月见沅玉摆手,不由暗松了口气,沅玉怎么说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她说不必忙着摆膳就不必。

    反正天热,夫人早上出门前交代她主屋的午膳整几个凉菜就好,她就让厨房炖了锅火腿笋干老鸭汤,其余做的都是开胃爽口的凉拌菜。小主子那里则是每日雷打不动的鸡蛋羹,不过佐料每日都在变,昨儿是火腿香菇丁蒸的鸡蛋羹,今儿则是鲜虾仁鸡蛋羹,另外还有一道鸡汁南瓜泥。大少爷那里,还有一小碗的老鸭汤。

    这个时辰,小主子那里早就用完膳,席面都撤了,主子这里却还没开膳,幸好老鸭汤这会儿还焖在炉子上,凉拌菜搁久点也不易变味。

    正思忖着,忽听里屋传出一道似有若无的呻吟,乔月一愣,和同样怔愣的沅玉对了个眼神,两人迅速会过意,忙退到堂屋外。

    留沅玉守着堂屋门免得外人打扰,其余人都被乔月带了下去。

    “唔……轻点!我的腰……嗯……”

    卫嫦真是后悔死了自己刚刚的主动,原以为顶多是个缠绵的法式热吻,毕竟这会儿大中午的,还没用午膳呢,再猴急总也要忍到午睡时吧?

    哪成想,这个男人说风就是雨,硬是压着她在软榻上索取起来。让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总算知道自己原来也是有魅力的,一个吻就能勾起这个男人下半身的*。呜呜呜……下回再也不敢尝试了……

    “再一下就好……”

    阙聿宸克制着随喉结滚动的粗喘,在她体内沉缓律动,脸上不时淌下的汗滴,滚落在她白皙丰挺的胸上。随后又被他自己一一吻净。

    “别……轻点……丫头们……会听到的啦……”

    卫嫦紧咬着唇,举拳往他胸前捶了一记。

    这家伙!要就要吧,竟然还在她体内打转。

    然而,她含羞带恼的捶拳,换来他更为猛烈的抽刺,害她差点又喊出声了。

    刚刚也是,被他一刺到底的入侵,害她破了忍功,这会儿是怎么也不肯再开口了,生怕候在屋外的丫鬟们听见。

    “别咬了。她们都退到屋外去了。”阙聿宸低笑着倾下身,以唇撬开她的唇,不准她再伤害自己。

    “噢——”她就知道!这让她等下怎么出去见人啊!

    “白日宣淫……”她狠瞪他一眼,愤愤点了点他的胸膛。

    可酡红的脸庞,娇媚的神态。怎么看也不像是在生气,反而激得他*更烧,也不再接话,温柔地吮住她的唇后,奋力耸弄起来。

    如果换在逐鹿阙府,他是绝对不会在大白天、屋外的丫鬟们还在等着伺候他们用午膳时,拉着她做这档子事的。若是被哪个碎嘴的丫鬟传了出去。对他和她的名声都不好。

    可不知何故,经过北关一事,又和妻子相扶相伴地走过这一年半,从北关一路到南域,他对“夫妻之道”有了全然不同的诠释。

    人活一世,若是连对爱妻的喜欢要藏着掖着。对爱妻的渴望也要忍着克制着,那还有何意义?

    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难道非得等死后吗?

    就想爹那样?活着的时候一心为公,为朝廷、为皇上。可说是鞠躬尽瘁,戎马一生,留给家庭的时间很少,可到最后呢?人死灯灭,除了拿命换来的宅邸,就只有带给娘的无尽思愁和寂寞。

    而今,连宅邸都被收回了,说明什么?——死得久了,记得你的唯有家人。

    他不想这样。

    想他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九死一生之后,他最想做的就是和家人在一起。

    只要妻子不嫌弃,让他一辈子窝在边疆古镇都无所谓,只要家人相伴。

    至于外界的眼光、评价,那是什么?统统构不成让他改变抉择的因素。

    卫嫦发觉他哪里变了,可具体变在哪里,她又看不出来。

    结束一场隐忍又酣畅的情事后,夫妻俩对坐膳桌,享受宁谧的午后时光。

    屋外,传来“知啦知啦”的蝉鸣声,更显得屋内的静谧。

    “怎么了?净看着我做什么?不饿吗?”阙聿宸舀了一碗老鸭汤,让她在吃饭之前先垫垫胃,“慢慢喝,还是有些烫,不如先吃菜,再不吃都转味了。”

    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没好气。

    “还不是你害的!”让她在丫鬟们跟前都抬不起头了啦。

    “好好好,都是我!快吃吧!别和胃过不去,啊?”阙聿宸像哄儿子们一样哄她,说完,又夹了一筷凉拌木耳到她碗里,让她想撒气也撒不出,肚子也着实饿了,索性埋头吃起来。

    用完午膳,已过未时了,这个时间再睡午觉,有点不上不下,索性就不睡了。

    阙聿宸见她精神还好,也就随她,大不了今儿晚饭后陪她早点睡。

    可他下午有事要出门,孩子们又还在午睡,她一个人在屋里头没事可做,就带着沅玉来到了库房。

    到灵秀城后的这些天,一方面忙着适应生活环境,另一方面又要做人事调整,在稳定原有人手的基础上,还得安顿好随她一路南下的丫鬟嬷嬷们。

    不过,人没来库房,账本早就看过了,沅娟和乔溪也来主屋见过礼,就是没时间找她俩单独说说话。

    于是,借今儿这个机会,她找沅娟和乔溪好好谈了一次心,不希望上回的事,让这两个丫头心里留下阴影。

    没想到,沅娟和乔溪听她小心翼翼的开解,都笑开了。

    “小姐,我们一点都没事,相反,得知那三件玉雕救了姑爷和小姐的命后,我们别提有多高兴呢!”

    “是啊夫人,老夫人在收到您的信后,就来找我们谈过了,误会解开就没事了,我们很高兴夫人还愿意留我们在库房,就算分到别处,只要夫人还愿意用我们,我们就很开心了!”

    “真的没事?”卫嫦担心她们是口头逞强,心里其实还是有阴影的。

    “没事!”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回道。

    “没事就好。”卫嫦舒了口气,失笑自责:“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怪我,你们心里有怨也是正常的,就是有什么就说出来,别放在心上,郁积久了可是会影响身体的……”

    “夫人,我们真没事!”沅娟和乔溪就差举掌立誓了。

    “好好好,没事就大吉啦!来,我今儿允你俩,相中什么,尽管拿去!别客气,错过这次就没机会了哦!”

    卫嫦推着她们进内库,想让她们在库房里选件喜欢的,当是向她俩赔罪,吓得沅娟和乔溪连连摆手,一个劲地说“使不得”。

    到最后,还是卫嫦亲自选了两副翡翠手环,一人一副,塞到了两人手里:“我说拿着就拿着!还是不给我面子?”

    见主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沅娟和乔溪只得恭敬不如从命。

    除了她俩,卫嫦又选了些中规中矩的小物件,有耳坠,有串珠,也有发簪等等,让沅玉拿罗帕包起来,让她带回去分给其他姐妹们。

    至于嬷嬷们,就是上好的布料了,每人一匹,余下还有两匹花色相对鲜艳的,也让她们拿下来:“你们拿去分分,一人得件坎肩还是有的。”

    “奴婢们有首饰就够了……”

    “给你们的就收下!”卫嫦佯装不悦地瞪了她们一眼,接着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旁的不多说,这些,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只管收下,用不着放在心上。至于爷那里的赏赐,该你们得的也不会少。”

    “多谢夫人!”

    “多谢小姐!”

    “行了,这么点小事犯得着红眼眶吗?不知情的还以为主子我在欺负你们呢!”

    卫嫦见三个丫鬟都红了眼眶,不由笑骂了她们一句,随后转移话题道:

    “好了,后日就是干亲宴了,我还没想好送槿澜什么礼物呢,还有之后的添妆礼、元元的周岁宴……哎呀,要准备的贺礼好多,你们赶紧陪我进去选选。”

    就这样,她耗了大半个下午在库房,总算给她搞定了接二连三的喜宴贺礼,还顺便挑出了不少适合日常往来的伴手礼,打算送给二姑奶奶、乔贵妃以及外祖家几个同龄女眷。

    至于长辈们,她另行准备了一些上等的药材、茶砖以及文墨摆件。

    其中几样来自东渡国的奇趣摆件,让她不由想到了大舅父秦雍。

    母亲托盈然带来的书信里,提及过秦雍对她的关心。可她让盈然带回逐鹿城的礼物里,却没一份是给秦雍的。说到底,她还是没法释怀。

    他是六王爷的人,他知道东渡和金狼联手入侵大同,也知道守卫北关的是她的夫君,同时也是他的外甥女婿,却不曾向她透露过分毫,连一丁点的为难暗示都没有。

    这样的人,让她如何不怀疑,他曾做的那些,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222 三辈子花不光

    七月七,又称“乞巧节”。

    这一日,素手灵巧的妇人们,要制作各种各样的甜食面点,在夜晚来临之前,陈列于庭院中的几案上,请天上的织女品评,祈求心灵手巧、家财广进、家庭和睦,意为“乞巧”,然后再一家人坐在一起赏遥夜,享巧食。

    除了巧食,还有巧针,意即妇人们在这一天穿针引线,能乞巧手。

    至于后世流传甚广的“七夕情人节”,在这个时代还未萌芽,未婚男女见面相识、私相授受远不如“元宵”这日来得闹猛。

    又或者说,“元宵节”才是这个时代的情人节,而“七夕”,是夫妻相会的日子。

    以故,每年这一日,灵秀城的早市总是热闹非凡,但一过申时,就开始收摊的收摊、关铺的关铺,都各回各家,关起大门过七夕了。

    大街小巷如是,灵秀城的县衙也一样。

    而要是这一日的中午,哪家再摆个宴席,对坐镇衙门的知县来说,这一整个白天都是他的休沐日了。

    念及阙家对灵秀城的贡献,胡知县决定一过辰时三刻,就携夫人登门贺喜去了。

    虽说认干亲办喜宴这种事,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可也得看办宴的主人是哪家。如今递上请帖的是阙家,他哪怕手头有案子得审,也得抽空去意思意思。

    旁的不说,单论他阙家一落户灵秀城,就给城中百姓带来无数营生,让灵秀城仅去年一年的税赋就赶超了过去十年,也让他这个连任四届的老知县终于有机会在南域各城的知县聚首会上扬眉吐气了。

    “怎样?老爷我这身衣裳可还应景?”胡喜州换上赴宴的新衣,上下一审视,笑眯眯地问妻子叶氏。

    叶氏难得见他主动要求穿新衣,闻言,上前替他抚了抚领角、衣襟,笑吟吟地说:“老爷高兴就好。妾身早就让老爷多穿新衣了。堂堂一城知县,总那么几套衣裳上身,也不怕人笑话,还道我们灵秀城真的很清苦呢!”

    “哪个不开眼的敢笑话!”胡喜州眼一瞪。骂道:“要不是阙家迁来,去年的赋税吃紧到连基数都难缴齐,还穿新衣?年三十没哭就不错了!怎么?!不过就舒缓了一年半载,一个个的皮都又松了?”

    叶氏这么多年下来,还会不了解自家老爷的脾性,别看着面上凶恶,心里指不定在仰天大笑呢。也不知是谁,去年年底时,赋税账本一出来,赶上和南域其他城的知县聚首。瞧他回来时的那副得瑟劲,好似阙家就是他姥姥家……

    “行了行了,差不多时辰了,你好了没?”叶氏还没腹诽完,就听自家老爷开始催。忙说:“再梳个头就好了,老爷可先到外头喝杯茶。”

    “都忙乎半天了,还没拾掇完自己,女人就是拖拉……”胡喜州吹吹胡子,叨咕着出去喝茶了。

    叶氏被他埋怨得哭笑不得,她忙乎半天是没错,可一直都在给谁拾掇呀?还不是他!挑三拣四。一会儿嫌这件衣裳厚,一会儿又嫌那件夏袍俗,不然她早就可以出门了。

    不过也没多耽搁,不到一刻钟,她就打理好了门面,陪自家老爷上阙家赴宴去了。

    胡喜州在灵秀城一任十三年。城里城外的老百姓几乎没一个不认识他的,而他也喜欢走入民间,譬如出门不常坐轿子,而喜欢步行,享受老百姓向他招呼、问好的同时。也能实实在在地勘察一番民生动态。

    老实说,如果委他为逐鹿或是严馥、江州一带的县令,必定会是一方百姓之福,可灵秀城,说实话,在阙家未迁来之前,实在清贫得紧,百姓们自给自足,偶尔赚点外来客商的银子,再多就没有了。他能尽量让城里百姓睡上夜不拾遗的放心觉,却实没能力带动百姓富裕起来。

    而阙家一迁来,就大兴土木,扩宅、买地、置山头、建庄舍……再是日常所需的各类开支,一家消费几乎含盖各行各业。

    听说光是餐盘瓷器,就是十套一订;上上下下的衣裳,也是成批成批的缝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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