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光是餐盘瓷器,就是十套一订;上上下下的衣裳,也是成批成批的缝制,还有花木果树,不仅丰殷了花农、果农的荷包,也让陶土匠的日子好过起来了。
要不是阙宅、阙老夫人周边始终护着一拨身手不亚于查闫家出来的冷面干将,兴许早有不少觊觎阙家财富的兔崽子上门行窃了。
像这样的土豪,身为一城县令,胡喜州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了。
不过寻常人家,没事是绝对不会搬来灵秀城的,就算搬来了,也和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真的有钱有势、家财万贯的主,是不愿来这个旮旯角落户的。
哪怕曾是南离城富甲一方的玉家,也是落魄了实在没地方可去,才不得不举家迁回灵秀城。可玉家那么多人口,也没像阙家这么大动静地整饬老宅啊。
当然了,玉家这么低调兴许是觉得丢脸,所以不愿轻易抛头露面。虽然在胡喜州看来,这并不会改变城里百姓对玉家的认知——没见城里城外都在说嘛,玉家是落魄了才搬来的,既然都知道了,躲不躲的还有什么关系?
可阙家就不一样了,虽然只阙老夫人一个主子,可大兴土木的动静,好似要迁来百八十口人的大家族似的,这让城里以技术为生的匠师们,着着实实兴奋了一通。
兴奋劲还没过,阙老夫人的儿子媳妇们也真的带大批人马迁来了。一入城,又带动一大帮手艺人的生意。
这回不止那些木匠、泥瓦匠、陶瓷匠了,连为数不多的几家酒楼的大厨们都被请去掌勺了,先是今儿的干亲宴,据说后面还连着好几场喜宴,平均下来,一个月一场都要算到年后去了。还说几个孙子们的周岁宴,不仅席开百桌,还要在城里大办三日流水席,宴请全城百姓。
啧啧!
胡喜州边和妻子一道往阙宅走,一边在心下啧叹不已。
这阙家花起来银子来,可真不当回事!也亏得他家银子多,换做其他人家,哪经得起他们这么花啊。
记得年前和其他几个城的知县喝酒时,辗转听说当今圣上似是赏了阙家黄金万两,他当时还不信,不是说圣上和阙家有仇怨吗?不然也不会卸了阙聿宸的将职,更不会不准阙家再入都城了。
可如今看来,传自江北的那些消息怕是真的了——阙聿宸虽被圣上卸了将职,但得了圣上黄金万两的赏赐,还被授予“奉恩镇国公”的爵号。
难怪阙家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在灵秀城置产置地了,黄金万两啊!可着劲地花,三辈子也未必花得光啊!
“想什么呢!都到人家大门口了,还神思恍惚的!”
思忖间,胡喜州听身边的妻子小声提醒,这才回过神,抬头发现已走到阙宅的巷子口了。
“听说前两天,玉家小公子在这儿和阙夫人吵嘴了?”他想起两日前听师爷提及的事。
虽说玉家如今门庭冷落了,可毕竟是灵秀城的老住户,盘亘数十年,多少还是有点根基的。没什么事,他还是不想去得罪对方的。因而派人打探一番后,见阙家没什么动静,也就放下了心。希望两家就此打住,别再起争执了,免得他难做人。
叶氏显然也听说了,皱皱眉,替阙家抱起不平:“那玉家小公子怎么说也行过弱冠礼了,怎的做出来的事还这么没脑子?好意思踩在别人家的地界上,说什么这灵秀城是他家的地盘……不说老爷您的面子都被他挤兑得无处搁了,阙家听了当然也不服气了,想他玉家搬回来后的这两年,何曾为城里百姓做出点贡献?就这样也好意思站出来和阙家争地盘?……”
听妻子大有喋喋不休、一说不停的架势,胡喜州忙制止了她:“行了行了,知道你和阙老夫人交情好……”
“才不是因为这个!交情归交情,妾身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
“成成成!夫人说得是实话!这不,人家出来迎了,就别发牢骚了,啊?”胡喜州已经看到阙宅的院门大开,话音刚落,就见阙聿宸和乔世潇一身挺括地出来相迎了。
“哪敢劳烦两位大人亲自出来!胡某惶恐!”
胡喜州是真的感到惶恐,就算阙聿宸被卸了将职,可人家还有个“奉恩镇国公”的爵号呢,乔世潇就更不必说了,马上就要升任殿阁大学士了,这两人,随便谁,就能压死他啊。
“胡大人客气了。”阙聿宸微笑着朝他拱拱手,“我等日后在灵秀城安家乐业,少不得胡大人提点,胡大人无需过谦。”
这话说得!胡喜州嘴里忙回着“言重言重”,心里却着实舒坦了一把。
瞧瞧!在朝廷里任过高官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看来,他日后也要向这二位爷多学学说话的艺术,总不能一辈子都窝在灵秀城任个七品芝麻官吧?
唔,虽然照目前的趋势看来,在这里继续任下去,似乎也很不错。
223 惊吓
宴请的宾客就胡知县夫妻俩和朱家一家,因此,认干亲的仪式就由胡喜州来主持了。
长香焚上几案,叶槿澜跟着阙老夫人,先是跪拜阙家祖宗,再是跪拜天上神灵,最后让阙老夫人坐在案旁,跪敬香茗。
跪拜礼结束,就是交换干亲礼。
作为干女儿,叶槿澜送给干娘的是一双亲手缝制的缎面鞋、一件适合当下穿的云纹绉纱袍,一套秋冬季节穿的暗朱色海棠锦春长衣,无论是绣工还是裁剪,都是一等一的精湛。
阙老夫人回送的是干亲礼上通行的银制餐具——碗筷勺碟一套,纯金打造的长命锁一副。另外还有数匹上好的料作。
“娘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索性偷个懒,直接送你布匹了,回头让裁缝铺多做几身新衣裳,自己就不要劳心劳力做了,身边还带着孩子,记得多休息。”
“谢谢干娘!”叶槿澜眼里含笑,一一应下。
随后,卫嫦和阙吉祥分别代表各自的小家庭也呈上贺礼,其他宾客也纷纷送礼贺喜。
干亲仪式才算结束。
然后就是中午的宴席了,宴席分摆在两处。
前院厅堂里宴请的是男宾客,以阙聿宸为首,乔世潇、彭季耘、齐谨铭也都在席,一起招待胡知县、朱家舅父等一干男宾,由于没有女眷在场,众人吃酒聊天,荤素不忌。
女宾们都聚在阙老夫人的院落里,开了两桌席。这里离前院近,但有个什么事,传话也方便。
宴上的酒,是卫嫦从凤栖城带来的梅子酒,亲手酿制的不说,里头还掺着百花露,在这个时节喝是最恰当不过了,酸甜中带点醉。又不失百花露的甘醇,喝得一干女眷是连声称“畅快”!
阙老夫人自出嫁后,可以说这是第一次和母亲聚一起喝酒,一高兴。两人都喝了不少,还没吃上半个时辰,两人就有些微酣了。
卫嫦生怕两人上了年纪,喝多了酒劲上头容易头疼,忙让翡翠和珊瑚收了她们的酒盏,改而奉上解酒茶,劝着吃起大厨精心烹制的菜肴点心。
朱老太太虽然喝多了,但也不算大醉,意识还是清醒的,笑呵呵地非要卫嫦答应赠她几坛子这种酒。才肯听她的话吃菜喝汤。
朱老太太这一说,其他女眷也都纷纷借着酒劲讨起酒来,让卫嫦哭笑不得。
“好好好!每人两坛子,现有的若是不够送了,就延到明年成不?大不了明年翻倍送四坛。怎么样?”
当初酿梅子酒,也是看梅子太多吃不完,这才动手酿的,又想着横竖是自己喝,不如在里头掺点百花露,既提醇,又益身。哪晓得把一干女眷们的酒虫都给勾出来了。委实出于她的意料。
好在她这一说,大伙儿也都同意了,这才转而享受起美食。
吃吃喝喝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院那头传来消息说:知府上门了,前院的宴席要延长,后院的女眷们。就随自己安排吧。
女眷们本来这个时候都已吃得差不多了,梅子酒的后劲有些大,不胜酒力的几个,喝的时候贪美味,这会儿微酣酣地说话都迟钝了。再加上朱老太太年纪大了,卫嫦做主让她们先歇下午休了。
朱老太太就睡阙老夫人的房里,母女俩难得亲近,醒着还能聊上几句。
知县夫人和朱家其他女眷则被安顿在客院里休息,留了几个细心的丫鬟照顾。
府里的女眷就各回各院了,反正男宾们喝到什么时候也没个数,索性先饱睡一觉再说。
卫嫦和叶槿澜因为惦记着要喂孩子奶,席上并没怎么喝酒,意思意思地斟了一小杯,也只呡了几小口,大多时候都在照顾席上宾客。因而,出来时被微热的夏风一吹,出了点汗,就没什么感觉了。
倒是阙吉祥和乔言惜,不知是心有烦恼,还是真的高兴,林林总总加起来,喝了半坛子都有,虽然两人一个劲地说“没事”,可卫嫦还是不放心,和叶槿澜一人扶一个,协助两人的丫鬟,将两人送回了各自的院落。
“你们主子有些喝多了,拿温湿巾给她擦擦身,再喂她喝点醒酒汤,让她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事就差人来找我。”
“是。”
叮嘱了一通安排给乔言惜使唤的丫鬟后,卫嫦又去看了齐梓暄,见他在奶娘的陪哄下,已经睡着了,就没再多留。她的两只*都胀得厉害,得赶紧回去喂双胞胎喝奶了。
回到自己院落,先去了孩子们住的东厢房,三个孩子都睡着了,不过从月芽和徐嬷嬷的口里得知,双胞胎中午就吃了半碗蛋羹,天热似乎没什么胃口,正好,卫嫦觉得两只*胀得难受,本来就想回房去挤出一点,一听俩熊孩子中午没吃多少,就轮流抱起他们,喂起奶来。
婴儿期的孩子,对吸乳有着天生的本能,一触到*,眼也不睁地大口大口吮吸起来,直将两只*都吸空,才放他们回到床上继续睡。
卫嫦打了个哈欠,回到主屋对沅玉吩咐了一声:“我也回房歇会儿,过半个时辰唤醒我,还得去老夫人院里看看。”然后就和衣躺上了床上,身上饰物也没除,免得有什么事要起身,也省得麻烦。
谁料,她刚闭上眼,屋外就传来沅玉恭敬的请安声,似乎是阙聿宸回来了,不由狐疑地睁开眼,朝门口望去。
果然,门帘子一掀,阙聿宸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不是说知府大人来了,宴席要延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卫嫦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怪怪的,边问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他一言不发地锁上房门,搓了搓双手,像是抑制着浑身激动,朝床边走来。
“你……”
卫嫦奇怪了看了两眼,刚想问他怎么了,不会是喝高了思淫欲了吧,“你”字才出口,她就发觉哪里不对劲了,他的手,阙聿宸的手何时这么白这么嫩了?
虽然桃谷一役后,她一直再用百花露偷偷给他调理身体,经过这一年半的调理,也的确有所成效,但没道理才半日工夫,就从骨节分明的小麦色,优化得这么白嫩了吧?所以……
“你不是聿宸!”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都僵了。
查闫少昊一愣,见被她认出来了,生怕她高声呼救,猛地扑上了她的身,一手捂住卫嫦的嘴,另一手从帐顶扯了个香囊,塞实了她的嘴,然后抽开身上的衣带,企图将她的双手绑缚起来,嘴里邪肆地说着:“也好,反抗的滋味想必尝起来更棒!”
他真的哈死手下的触觉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不枉他花了这么多心思,又是花大价钱搞来四副人皮面具,又是说服田知府前来出席阙家的干亲宴。
他和玉少南,先是易容成田知府的随从,等到了阙家后,趁着小解,又分别易容成阙聿宸和乔世潇,偷溜到了后院。
关于阙家后院的地形图,玉少龙前几日就派人去参与扩建的泥瓦匠处偷来了,又时值正午,庭院里几乎碰不到什么人,顺利地找到各自的目标,眼见着很快就能享受绝美的滋味,查闫少昊的眼神逐渐激狂起来。
卫嫦嘴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仰靠双脚了,她抑制着心头的害怕,趁对方一个分心,瞅准他的下盘,狠狠踹了过去。
“啊——”被卫嫦踹中命根子的查闫少昊,疼得痛嚎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她。
卫嫦趁机从床上逃了下来,边往房门逃,边扯动被绑着的双手。
这时,只听“哐当”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宁歌——该死!”
破门而入的阙聿宸,一看到室内的场景,整个人都怒了,再看到妻子嘴里被堵着香囊、赤着双足、衣衫发饰凌乱,双手还被一根衣带缠着,脸色惨白地惊望着他,看到他后既想扑到他怀里,又怕认错人的僵在原地不敢动,不禁又气又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一边安慰:“别怕,是我!是我!”一边朝进来善后的白云吼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日后别让我再看到他!”
匆忙赶来的白云,也知主子爷这回是真怒了,不顾满身的汗水,二话不说,上前点了查闫少昊的穴,然后撕掉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提着他就往门外走。
这混账!竟然来易容这一招,难怪躲过了他和白煞的盯梢,幸好赶来得及时,再晚一步就出大事了。
屋外,沅玉几个丫鬟也吓傻了,看到白云提着人出来,才回过神,想进去看看主子,被白云叫住了:“主子爷就在里头,你们就别进去了,去烧些热水备着,等会儿兴许会用到。”
沅玉觉得他的话在理,点点头,让其他丫鬟下去准备,自己守在屋外,往后,眼招子要再放亮一点,再出这茬事,哪怕夫人不怪罪,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风书易和其他几个铁鹰骑也匆匆赶来,看到被白云提在手上的查闫少昊,心一颤,忙问:“夫人她……”
“受了惊吓,主子在安慰她。”白云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大伙儿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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