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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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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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嫦索性眼一闭、脖子一梗,来了个“货既已出、概不退还”的姿态。彻底豁出去了。

    阙聿宸忍不住逸出一串轻笑,不一会儿,笑声渐大,洒出窗帘,飘出马车。散于天际久久不绝。

    两辆车上的其他人,闻声,不禁面面相觑,这是他们一贯以来肃然寡言的主子爷吗?怎的才成亲没几日,就像转了性子似的?

    这么看来。外头那些传闻是真的了,主子爷真是因为很喜欢主母才去求皇上下旨赐婚的。

    经此之后,阙府上下的仆役,越发对卫嫦谦恭有礼了。因为他们知道,唯有主母,方能让主子爷展颜欢笑。

    ……

    卫嫦是被阙聿宸抱着下马车的,并且被一路抱回院子、抱上床。

    她真的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下马车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灼热热地盯着她。让她原本就泛着红晕的两颊,更是火上浇油,腾地燃烧起来。

    再加上一路与他腿挨着腿、身靠着身坐着,没怎么活动双脚,下地时膝盖一软,踉跄了一下。好在他就在身后,见状,一把抱起了她,而她,也乐得借此逃避,双手一勾、脸一埋。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逃过一劫再说。

    “都是你害的!”

    笑就笑嘛,笑那么大声做什么!搞得好像过去二十年间,他从未笑过似的。

    阙聿宸弯了弯唇角,扶她在床上坐稳后,说:“唤人进来伺候你更衣洗漱吧。我还有点事,去趟书房,很快回来。”

    卫嫦点点头,也不问他去书房做什么,心猜必定是与武考的筹备工作有关。

    遂在他离开后,唤了沅玉、沅珠进来。一个准备洗澡水,一个替她更衣卸妆。净了身后,拖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裹着睡袍坐在梳妆镜前,由沅玉给她擦头发。

    “小姐……”沅玉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卫嫦透过铜镜睇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就问,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沅玉这才一鼓作气问了沅珠在马车里与她说的那个事:“小姐,奴婢听说,三小姐入宫了,还被皇上封为妃子了……”

    “这事儿你知道了也不稀奇。”卫嫦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大街小巷这几日都在风传这个事呢。”

    只是她却是从他的口里得知了个大概,又从便宜娘口里得到了补充。唯一不解的是,季宁岚是怎么和赵睿臻碰上的?

    “这么说是真的了?可是三小姐她,不是在城外别庄将养身子吗?”

    沅玉听自家主子不甚在意的口吻,不由舒了口气,继而问出心底的困惑。

    “这我哪儿知道呀!”卫嫦翻了个白眼。她也想不通个中缘由啊。“许是真赶巧了吧……”

    “这可也太巧了。”沅玉摇着头,表示难以理解。

    卫嫦好笑地睇了她一眼,也不再接话。

    无论是不是巧合,季宁岚入宫是事实。

    不过,这深宫六院的,可不好待,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踩到地雷。哪怕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也未必能得皇上一辈子眷宠。从来只有新人笑,何曾闻过旧人哭?

    想到这里,卫嫦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皇宫如此,大宅里又何尝不是?倘若有一天,阙聿宸要纳妾……嘶!她背脊一凉,忙交臂互摩。

    “小姐冷了?”沅玉注意到她的动作,忙拿了件绣着大红牡丹的夹层坎肩,披上了卫嫦的背。

    头发还未全干,现在就躺下的话,难免沾湿枕头,于是,她胳膊支上梳妆台,托着下巴望着镜子里略显模糊的自己,兀自走起了神……

    ……

    永乐宫,甘露殿。

    熏香缭绕的室内,充斥着一股霏靡的味道,与檀香交织,久久不散。

    “来人!”

    听殿内响起威严的低喝,恭候在殿外的宫人宫女,才低着头小步快走着进了殿内。

    撩成堆的床幔,再度被层层挂起。

    赵睿臻在宫人的伺候下,穿好黄袍,抬起手臂整了整袖口,朝床上的人说了句:“封妃的事,就在这两日。朕既允了你,就绝不会食言。”

    “妾身谢皇上。”

    季宁岚软着腿,在两个小宫女的搀扶下,似要起身行礼,被赵睿臻制止了:

    “肩上的伤还未痊愈,不必起身,朕得空再来看你。”

    “谢皇上。”

    赵睿臻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步出了甘露殿。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倚着床柱的季宁岚身子一软,卧回了嫣红的锦被上。

    “小主……”

    两个小宫女忙上前,扶她调整了睡姿。

    “呀!肩头渗血了!”

    “奴婢这就去找太医,来给小主重新包扎。”

    其中一个小宫女立刻冲出了殿门,生怕迟一步,她会流血致死似的。

    季宁岚闭闭眼,挥手让另一个宫女退下:

    “让我躺会儿,太医来了再说。”

    宫女没办法,只得先退到室外。

    季宁岚低头看看肩头渗血的伤处,掀唇冷笑,这就是她入宫的代价啊!

    以身挡剑,救了赵睿臻一命,由此被他带入宫,并将册封为“岚妃”。

    “岚妃?”

    想到方才赵睿臻承诺的话,季宁岚鼻息一嗤:“还不够……要斗败你,还远远不够……”

    这不过是第一步。

    她配合那两个山贼进了宫,只是开始。

    虽然不清楚那两个山贼安排她进宫的目的,只让她极尽可能地获取赵睿臻的信任。到时,自会有人与她联络。

    这与她私下的打算并不冲突,甚至可说是相辅相成。得皇帝宠了,自然信任就多了。信任多了,宠也多了。

    今日借着救驾有功,她有望被册封为妃。可从三品的普通妃子,还不能与她平起平坐相抗衡,必须努力往上爬,至少得是贵妃一级,才能得偿所愿。

    季宁歌!我会让你后悔的!后悔抢了我的夫婿!后悔将我撵去别庄!后悔与我为敌!

    季宁岚这般想着,两手攥紧了身体两侧的锦被,死死地将锦被攥在掌心,就像,这锦被就是季宁歌,恨不得将她生生掐死方能泄恨……

 86 当着他面想媳妇

    “怎样?”

    御书房内,赵睿臻一脸戏谑地打量着站在书案下首的得力爱将,打趣般地问:“可是如愿了?”

    “皇上!”

    阙聿宸无奈地看了眼龙椅上的人。

    从求旨赐婚那日起,就知道会被这么打趣了。好在自己脸上肤色黑,又是夜里,被调侃到脸红也瞧不大明显。

    “朕也派人打探过,说季侍郎这个闺女,的确和外头传闻的大相径庭。难怪你执意要娶他了。连朕听着,都觉得这丫头有趣的紧……”

    说着,赵睿臻笑睇了下方的人一眼,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继续道:“原本,朕就有心想让你与侍郎府结亲,可又怕外头那些传闻属实,委屈了你。不过,如今好了,你得偿所愿,朕也可以放宽心了。”

    “皇上是怀疑季大人……”阙聿宸身子微僵,抬眼询问。

    赵睿臻笑睨了他一眼:“怎么?如今成你岳父了,担心他出事?放心!秦、季两家,目前看来,还是干净的。特别是季鹤天,朕瞧得出来,他这次嫁女儿,绝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若真与六弟有染,做不到这般自然……”

    “那季宁岚呢?皇上不怀疑她吗?”阙聿宸眉头微蹙:“末将总觉得她突然出现在皇上受刺的现场很可疑。据……季大人的说辞,她先前一直被禁足在季家的城外别庄,守庄的侍卫、照顾她的下人,都没见她离开过庄子,怎么会……”

    “这就是我今日召你入宫的主要原因。”

    赵睿臻敛下笑意,脸色凝重地对阙聿宸说:“目前试探下来,该是巧合。可朕也觉得这个巧合实在太巧,索性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要了她、并带她入了宫。假若真有图谋,迟早会露出马脚。而若真的只是贪慕虚荣,对朕而言。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也无所谓……”

    “可是皇上……”阙聿宸眉头一蹙,摇头表示不赞同:“如果真有图谋。皇上岂不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赵睿臻一脸的笃定,望着下首的得力爱将,含笑道:“何况,不还有你吗?”

    阙聿宸此刻真想学小妻子常爱做的小动作——翻白眼:“末将毕竟不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做不到时时刻刻保护皇上。何况,武考一结束,末将又将北上。到时……”

    “到时就到时再说嘛!朕都不急,你急什么!”

    赵睿臻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呷了口,接着道:“何况。朕还想拿她探探乔氏。看看乔家与六弟……”

    阙聿宸一听涉及乔家,不由脱口而出:“乔家不可能!”

    赵睿臻不禁好气又好笑:“朕又没说乔世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末将不是紧张,末将敢拿人头担保:世潇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即便如此,你能保证乔家所有人都与他一样对朕忠心不二吗?”

    被赵睿臻这一问。阙聿宸喉口一噎。

    是啊,他之所以敢拿人头作担保、确证乔世潇的人品,是因为他对乔世潇的了解。可乔家其他人呢?乔家不像季家,家族成员单一。乔家旁系族亲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谁能保证任何一个都是清白无二心的?

    见阙聿宸低着头似是在思忖什么,赵睿臻笑叹道:“你呀!阙老将军在世时。常与朕念叨:他这个儿子,样样好,唯有一事,还需要磨炼。那就是:任何事,只要涉及你在意的人,你就容易失去理智。不过在朕看来,这又恰恰说明:你重义气。希望朕也有幸在你的‘在意者’名单内。”

    “方才是末将欠考量,望皇上恕罪。”阙聿宸耳根一赧,拱手致歉。

    赵睿臻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朕既然在你跟前说乔家,也不怕你私底下与乔尚书互通有无……”

    “皇上!”阙聿宸这下真要翻白眼了。

    赵睿臻低笑连连:“打个比方而已嘛!”很少看到某人发急,偶尔逗逗他,也是种乐趣。

    “再者,有你在,朕也不怕乔家起变。你对乔世潇如此,他对你亦然。所以,朕是一点都不担心。”

    “皇上不担心,末将却替皇上担心。万一季宁岚她……”

    “她就更不必担心了。朕不必说了嘛!真有图谋,总会露出马脚,朕防着呢!若无图谋,留她在宫中,让朕多个挡箭牌对付那些心肠弯弯绕绕的女人,何乐而不为?”

    既然做皇帝的都这么说了,他做臣子的又能如何?

    只得再一次叮咛了几句:“既然皇上心意已决,末将也就不多说了。不日后,末将就要回北关,还请皇上多加小心,宁可多防一分,也别轻施信任……”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再不回去,朕怕你的新婚小妻子要来问朕要人了!”

    被赵睿臻这一打趣,阙聿宸耳根赧热。

    来之前,倒是的确与她说过:很快就回。谁知这一等一聊的,转眼已过亥时,也不知她睡没睡着。

    赵睿臻见他这副表情,顿时哭笑不得:“当着朕的面就开始想媳妇了?还不快给朕滚!”

    ……

    阙聿宸洗漱完摸上床的时候,卫嫦早就睡熟了。

    绵长的呼吸音,有节奏地落入他耳里,让他没来由得心安神定。

    小心翼翼地将她挪入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背贴着自己的胸,两人都呈同一个姿势曲腿侧躺。原想摸摸她日渐显怀的小腹的,谁曾想,一不小心触到了她柔软的胸部,心神一荡,下腹处的肿胀陡然昂挺。搁在她胸上的手,力道也不自禁地重了几分。

    “嗯……”

    卫嫦被他这记用力的按捏给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侧过头问背后拥着她的人:“你回来啦?”

    “嗯。”

    阙聿宸见她醒了,也不想委屈自己了,覆在双峰上的手,轻揉重捏,另一手勾过她的脸,头一低,寻到了她微启的樱红唇瓣。

    卫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贴住了唇瓣,两腿上下一架开,他就从后头进入了她……

    “轻些……”她羞涩地嘤咛。

    “知道。”

    “你每次都这么说……”

    他不禁低笑,却没再接话。

    这个时候,做比说显然来得更重要。

    很快,静谧的室内响起阵阵压抑的喘息。

    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吟交织在一起,点燃了夜的美好……

    (严打中,肉末肉渣都不得有,河蟹爬过……)

    ……

    次日清早,卫嫦醒来时,身边的被褥早就没了热气。

    那家伙!来得这么迟,起得这么早,铁打的身子么!

    伸了个懒腰,本想唤丫鬟们进来伺候的,忽而记起红绡、紫绫的叮咛,遂先进了魔珠内境,喝了瓶百花露,又与紫绫聊了几句,惦记着还要去给阙老夫人请安,便与两个小精灵告辞出来了。

    “姑爷他,不在书房吗?”

    见沅玉、沅珠进来好一会儿了,都没见到他的身影,不禁讷讷地问正给她梳头的沅玉。

    以往有几日,他虽起得也很早,可都是在书房,等她醒后更衣洗漱时,又会回到房里,与她一起拾掇好自己,再一同去膳厅用膳。

    可今日,她头上的发髻都梳好了,仍未见他现身,不禁纳闷了。

    卫嫦绝不承认自己是在想他,这才几天啊,就开始想他,打死她都不承认。只是奇怪、纳闷,仅此而已。

    沅玉在身后回道:“姑爷一早就走了,说是午膳会回来用,让小姐多睡会儿。奴婢以为小姐知道呢,这才没多嘴。”

    卫嫦听后,暗暗撇了撇嘴。自己哪里知道!哪有机会知道嘛!

    昨晚上才和他说了几句,就被他压在身下圈圈叉叉了。

    虽然她能感觉到,他尽量克制着自己,轻柔又轻柔地对待她,可她还是觉得累,一完事就沉沉入睡,醒来就不见他了。

    要不是清早醒来时发现亵裤换了、胸衣的系带松散了,还真会以为昨晚的那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春梦,他根本彻夜未归。

    “对了小姐,老夫人刚遣了珊瑚姐姐递来话,说是小姐这段时间身子重,生产前就免了小姐的请安,不必每日清早都去东园。偶尔想去逛逛了,让人抬了软轿去,千万别自个儿走;精神好的时候,也可先翻翻账簿,有什么需要的,也可随时让人去东园库房取,钥匙有小姐一份,尽管行使主子的权利……”

    “老夫人对小姐可真好!”

    沅珠收拾干净床铺和内室,来到梳妆台边,笑盈盈地接话道。

    卫嫦点点头,阙老夫人对她是真好。

    试想啊,哪户人家的媳妇刚进门,做婆婆的就放权的?能不藏着掖着算好了,哪可能在新媳妇过门才三天,就将库房钥匙、账簿名册都交出来的嘛!

    而阙老夫人,不仅将这些都交给了她,还顾及她有孕在身,对阙府上下发话说:在她生产完、出月子之前,府里的大小琐事,仍由各路管事找阙老夫人汇报,别来西园打扰她,免得她累到。只定期将各方账册送与她过目。

    这么好的婆婆,哪里找?打着灯笼也难找到吧?

    而她何其有幸,竟然拥有了。

 87 小金库

    事实上,阙老夫人之所以将阙府的库房钥匙和账簿交出来给卫嫦,实与卫嫦有关。

    前日早膳前,卫嫦依着早就想好的思路,对主屋里的丫鬟婆子做了分工。

    陪嫁来的丫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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