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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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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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沅玉却不认同:“老夫人那是爱屋及乌,我们做奴婢的却不能恃宠而骄!到时出点什么差错,还不是给小姐脸上抹黑!”

    “好好好!”卫嫦好笑不已,眼见着沅珠跑近了,抬抬下巴,“喏,先问问什么事吧,值得她如此大惊小怪的。”

    说话间,沅珠已气喘吁吁地奔至两人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禀道:“小……小姐,陆……陆风和薛……薛掌柜都……都回来了……”

    “真的?”

    一听是这个消息,卫嫦欣喜地从摇椅上站起了身,急切地问:“可是就在前厅?”

    “对!”沅珠用力地点点头,随即抬起袖子,三两下抹去了脸上的汗渍,转身就要带卫嫦去前院。

    卫嫦唤住她:“珠儿,你别忙,擦把脸、喝口水,歇会儿。横竖就在前厅,我自己去就好。”

    “小姐……”沅珠面露感动,可又担心主子的身子:“奴婢不累,还是陪小姐去吧。”

    “小姐说什么就什么,不还有我吗?赶紧去洗把脸,都快成小花猫了!”沅玉笑着捏了捏沅珠的脸颊,扶着卫嫦往前院走去。

    沅珠咧嘴憨笑,也就不再客气,转身跑回了耳房,打算快速洗净脸,就回前院照顾主子去。

    那厢,卫嫦带着沅玉来到前院。陆风和珍宝堂的薛掌柜果然都在厅堂候着了。

    看到卫嫦挺着个大肚子由丫鬟扶着跨进门槛,两人忙不迭起身相迎。

    “夫人!”

    “阙夫人!”

    “辛苦两位了!请坐!”

    卫嫦朝两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坐回原位,自己也在沅玉的搀扶下,坐到了上首位。

    一坐定,见丫鬟都已给两人奉上了香茗,就开门见山得问起悬于心房快达半个来月的事:“怎么样?事情办得可还顺利?”

    此行奉命南下离城办事的陆风,和珍宝堂鉴宝有术的薛二掌柜相视一笑,回头看向卫嫦,齐齐点了点头。

    “顺利!”

    “应该说。出乎意料的顺利!”

    听两人异口同声。卫嫦欣喜地与沅玉对望一眼。总算可以放下高悬良久的心了。

    “夫人猜得一点都没错,玉家的生意果真出了大纰漏,之所以急急想要转让三件‘镇府之宝’,也是为了筹措现银。应付脱节的周转资金。”

    陆风这次与薛管事一同南下,除了携带巨额银票外,就是在暗中打探玉家的生意状况。花了点银两,还真被他问到了个中缘由:

    玉家老幺,去年年关前,与人赌气,盘下了玉矿新开出来的一整批翡翠毛料,谁知,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中。那批花巨额囤积的毛料,陆续开出的全都是废料,投入的银两血本无归不说,连玉行货柜都空缺了。

    这件事,玉家起先是封锁了消息的。就怕传开了导致玉家上下人心涣散、铺子生意彻底破产,可从别家玉行调遣现货充实货柜,也只能抵得一时,时间一长,不肯再让玉家赊账不说,还开始纷纷猜忌。不得已,只能将府里的三尊镇府宝贝拿出来拍卖,以转活一落千丈的家族产业。

    “这就难怪了!”

    听了陆风详尽的阐述,卫嫦了悟地点点头,可有一事还是没想明白:“南离城的那座玉矿,堪称大同朝最大的玉矿,怎么可能一整批毛料都是废的?”

    “具体情由小的不清楚,不过在打探中,听到过几则传闻:一则是说,去年开出的那批毛料,原本就都是废的,官家开采有误,又怕担当责任,就转嫁给了玉家;另一则传闻是说,守矿的官员和玉家起了嫌隙,私底下将开出来的毛料事先卖与了别的客商,私吞了银两,又找了一批废料来让玉家垫背……不过,也都是道听途说,没个准信,倒是有一点,小的打听清楚了:玉家还留着几块没开的毛料,本想借着转让‘镇府之宝’的机会,希望由各路客商竞拍了去,谁知,没人肯瞧上一眼,许是都信了外头的那些传闻,认为玉家去年揽下的那一整批毛料,全都是废料……”

    “原来如此……”

    卫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眼下不是猜测剩下的那几块毛料究竟能不能开出翡翠来的时候,转回正题,问:“那三尊镇府之宝呢?”

    “自是都拍下了。”坐在一旁微笑聆听着的珍宝堂薛二掌柜,这时接过了话:“小可经过鉴证,的确如玉家所说,皆是上等翡玉,被玉家视为‘镇府之宝’,所言非虚……”

    听薛掌柜这么一说,卫嫦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坐正身子,求证道:“那翡翠白菜最浓的碧翡确实是帝王绿?血色琉璃塔也真的是顶级玻璃种血翡?”

    “没错!”薛掌柜含笑点头,捋着花白胡子赞叹道:“小可在玉鉴行从事这么多年,从未同时见过四种极品翡翠玉石……”

    “四种?”

    卫嫦一愣,继而想到玉家的第三尊镇府之宝——“仕女簪花”,忙倾身向前,问薛掌柜:“那‘仕女簪花’是何种色泽质地?”

    “仕女衣身与飘带皆是玻璃种紫罗兰,头上花簪是玻璃种鸡油黄,品级极佳,整座塑像自成一体,并非两相加附。”

    “当真?”卫嫦惊喜地无与伦比,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腾地从位子上站了起身,一旁的沅玉赶忙扶住她,生怕她伤到身子。

    “千真万确!小可立誓担保!”薛掌柜郑重地点点头,竖起手掌,当天发誓自己鉴别的准确度。

    “薛掌柜言重了!我只是不敢置信。”

    卫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了,忙笑着摆手制止了薛掌柜的立誓,退后一步坐回了椅子,借着喝茶缓了缓无比激动的心情,才问起那三尊宝贝此刻的下落。

    薛掌柜拱手道:“夫人放心!小可南下之前,大爷就亲自上御前第一镖托付了此项重任,算算时间,明后日也能抵达了。”

    听是祝辛安亲自托的御前第一镖,卫嫦才彻底放了心。

    旁的镖局她或许还会担心,御前第一镖却是绝无可能的。

    顾名思义,御前御前,以皇室为仰靠,除非想和朝廷过不去,否则,是决计不敢朝御前第一镖下手的。

    见自己的事如愿达成,顺带问及傅家的情况。

    “傅克俭可是被傅家人接回去了?玉家人没再为难他们吧?”

    “回夫人的话,在小的与薛掌柜回程之前,傅家人也都回去了。经此一事,玉家哪里还敢和傅家过不去,倒是玉家自己,在南离城的根基算是彻底毁了,听说,打算将宅子抛售,全家老少回南域乡下去……”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生意失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为了一张面子、设计旁人,来为他们自己的失败买单,却是不可饶恕!”

    卫嫦冷嗤了一声,对于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玉家,她从原本的好奇,到现下的嫌恶,再没其他感想。

    如果此前没派陆风南下打探极品翡翠的情况,也不知玉家生意上的异常,兴许也会和婆婆一样,听信玉家对傅家的那番说辞,真会以为是傅家的曾孙傅克俭被玉家的姑娘鬼迷了心窍、从而做出了丢尽家族颜面的事。可有玉家的异状在前,又有十万两现银勒索在后,由不得她不怀疑。

    以故,她让府里的江总护卫选出了三名身手不弱的护卫,乔装薛掌柜的随从,一道南下。抵达南离城后,陆风出去打探玉家情状,薛掌柜则带着三名护卫来到玉家,代表祝家珍宝堂递上了拜帖,想一睹玉家的三尊‘镇府之宝’。祝家贵为大同皇商,家族产业遍布大同朝各大城镇,玉家自是不敢小觑。

    薛掌柜一行四人被迎入玉府后,三护卫中的两人,借口小解,偷偷潜入了玉家后宅,找到了傅克俭被扣留之处,确认他安然无恙,又听他说了前因后果,倒也没急着将他救出去,而是依着卫嫦所拟的计划,控制了当初引傅克俭进玉家的玉家少爷,逼他供出了玉家主事派他所做的勾搭。

    随后,傅家人用阙老夫人亲笔所书的配合书,顺利请到了当地几位连官府也敬重的颇有名望的世家长辈,看在将军府的情面上,一起出现在了玉家。

    玉家事迹败露,忙以“误会一场”、“一场误会”来周圆,可谁还会相信?

    再结合某些客商披露的玉家赊欠了大批玉石不还,原本上门是为那三尊“镇府之宝”而去的玉行客商,此时不仅纷纷退出竞拍,还当场索讨起玉家所欠的调货银两。

    鸡飞狗跳之下,薛掌柜顺势提出:祝家宝珍堂愿以流通估价拍下“镇府三宝”,并以现银付讫。

    一则无路可退,二则薛掌柜所出估价不算低廉,甚至还略高于流通实价,玉家几个主事者经过合议,一致同意了这个方案。

 114 到手

    有御前第一镖押送,从玉家转买来的三尊极品翡翠雕件,总算毫发无差地运至了逐鹿城。

    陆风一接到消息,就带着两名护院,驾着马车去镖局提货了。

    这趟镖是祝辛安亲出面走的,故而,提货时也需他亲自到场,出示镖书并验收货品。

    故而,当陆风带着三箱轻不得、重不得的宝贝小心翼翼地驾车回府时,祝辛安携新婚妻子曲盈然也跟着上门造访了。

    “可是都验收过了?确证没被掉包吧?”

    卫嫦见陆风回来,既欣喜,又难免担心,眉宇间带着忧色,问道。

    足足五万八千两现银啊,不怪她如此小心至上。

    “嫂夫人就算信不过镖局,也总该信我吗?”

    陆风身后,走出一袭白衣不染尘的祝辛安,手里摇着万年不离身的折扇,慵懒地笑道。而他身旁,盈盈笑望着她的,不正是闺中好友曲盈然吗?

    “盈然?”卫嫦托着腰,欣喜地走上前,拉过曲盈然的手,“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哦?”曲盈然闻言,当即赠了她一颗卫生眼。

    卫嫦陡然失笑:“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惊讶,那不是……”

    刚想说新婚还未满月,临时想到新婚的两方当事人都在眼前,遂及时收了口,改而说:“来之前也不遣人先知会一声,我也好让厨房多备些酒菜……”

    “就是怕嫂子忙这忙那的,回头累坏了身子,挨骂的反而是我。”

    祝辛安笑着指指随从提着的三层大食盒,接过话:“这不,我们夫妻二人带来了祝家食铺新出的新鲜菜,打算与嫂子、伯母一道尝尝!”

    “那敢情好!”卫嫦笑着点点头,让沅玉接过食盒,先提去厨房,并让厨房好生准备午膳,然后再去主院回禀老夫人。说是祝家大爷携夫人来了,过会儿就去探望她,顺道一块儿午膳。

    随后,卫嫦邀祝辛安夫妻进了前厅。

    陆风已将三箱装着翡翠雕件的大红木箱一一抱入厅内,在卫嫦的示意下,打开了箱盖。

    “如若不是嫂子,说实话,在见到这三件宝贝的时候,我都心痒痒地想占为己有了呢。”

    祝辛安围着三个大红木箱来回踱了几圈,啧啧有叹地笑道。

    孰料。话音刚落。腰际便被身侧的小妻子狠拧了一把。疼得他直龇牙咧嘴:“嘶——你干嘛!”

    “让你敢心存歹念!”

    曲盈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松开拧在他腰际的手,若无其事地甩了甩。

    “你!”祝辛安俊脸胀得通红。若是在闺房,被她这么拧来拧去的当肉麻也就算了。此刻可是众目睽睽,这让他祝家大爷的颜面往哪儿搁呀?

    “晚上有得你受!”他咬牙切齿地凑到她耳畔,撂下一句威胁。

    曲盈然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想到此前的日日夜夜里,被他极尽所能地压在身下进行的床笫之事,不止红了耳脖,哪怕是被罗裳覆住的娇躯,也不自禁地发起烫来。忙跳开一步,假借着与卫嫦说话,视线四处游移。就是不敢往他身上瞧。

    卫嫦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忍不住抿唇偷笑。

    成婚前,还死活不乐意嫁给祝辛安呢,瞧瞧婚后才几天,就将小女人的娇羞彻底地表露无遗了。

    可见。女人的心其实很好掌握。只要对她好,发自内心的好,她自然就会认准了你,只是时间上的早晚问题而已。

    见曲盈然这般反应,卫嫦倒是真的放下了心,不再担心她对她师父还会否念念不忘。因为女人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她既肯在祝辛安跟前显露真实性情,说明她潜意识里已接受了他。几番朝夕相处下来,不难对祝辛安掏心掏肺,怕只怕祝辛安……

    卫嫦如是想着,视线投向立于厅堂正中、边欣赏着那三尊翡翠雕件、边和陆风聊着什么的祝辛安,怕只怕,他的心,未必是在盈然身上。

    虽未听说祝家大爷在外头有什么红粉知己,不像盈然那个风流成性的二哥,可因为生意场上的应酬需要,也不是没听说过他和客商约在青楼妓馆,把酒饮欢。甚至连阙聿宸,也曾被他拉去过几次,谁能保证他的身心还干净否?

    只是,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都属正常,偶尔偷个腥就更算不得什么事了。

    而在曲家看来,祝辛安这样的女婿,已足够称得上是百里难挑的佳婿了:家族产业一把手、容貌英俊又潇洒,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且忆起上回去曲府添妆时,私底下听到几个姨娘婆子在背后议论,说什么要不是祝家子嗣凋零,高门大户嫁过去的女儿必须得做“若不能保证子嗣丰盈、就得接受丈夫娶平妻”的思想准备,从而都舍不得将女儿嫁入祝家,这才轮到口碑差到极致的曲六姑娘。

    当然,除此之外,肯让祝家甘于委曲求全地既娶曲家媳、又得曲家婿的原委,*不离十是曲家在朝中水涨船高的势力。

    唉……

    想到这里,卫嫦收回视线,心下幽幽暗叹,说到底,这个时代的女子,大都被家家族用来提升势力。譬如祝家九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被祝家牺牲,嫁给声名狼藉的曲家二少,又给曲家换来个霸名在外的嫂嫂,这一切的一切,除了祝家一心想要的子嗣丰盈外,唯一的原因,恐怕也就是希冀拉拢曲家这座稳健的靠山吧。

    当然了,至于那两对迫于家族利益而不得不领命嫁娶的当事人,实情或许并非如外人所言、所见的那般,就像自己,不也是被人误解又误解吗?

    “怎么了?突然闷闷不乐的?”

    曲盈然一连灌下三杯茶,才消下满颊的红晕,刚搁下杯盏,就察觉到死党愁眉苦脸的,不复方才时的喜逐颜开,遂捅捅她的手肘,满脸困惑地问。

    卫嫦忙挤出一抹笑,哪里敢当着祝辛安的面,对盈然说他的各种坏话呀。

    更何况,他究竟有没有将心放在盈然身上,也纯粹是她的猜测。说不定,小俩口真的是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恩爱有加、琴瑟和鸣呢!

    这一想,卫嫦撇开了无端涌上心头的愁绪,将心思拉回厅堂中央并排摆放着的三箱价值五万八千两现银的宝贝。

    “话说回来,嫂子对翡翠玉雕很感兴趣?”

    祝辛安这时也与陆风聊完,抬头问卫嫦。

    卫嫦笑笑:“倒也称不上很感兴趣,不过,美好的事物谁都喜欢,何况还是世间少有的极品翡翠,您说是不是?”

    听她言简意赅地略过个中情由,浸淫商场多年、素有“人精”之称的祝辛安,又岂会听不明白?

    遂附和着笑点点头,不再绕着这个话题打转,朝自己的小妻子招招手:“过来,带你去向阙老夫人请个安。”

    “我随宁歌去不成吗?”曲盈然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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