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么不算,一旦卜卦,从没有过差错。所以……”
“女王大人,那小嫦她……”紫绫听得面色焦急,不停地拍着翅膀,急急地问:“相师大人没说有何法子能避此厄吗?”
精灵女王摇摇头:“暂时还没算出可解之法,不过。”她抬头看向卫嫦,微微一笑:“你也别太紧张,如果说了让你从此惴惴不安、心神不定,我就听从兽人国国王的意思,不知会你了。”
“不。”卫嫦摇摇头:“我没紧张,我只是在想,近期会有什么劫难上身,你们也知道,我从嫁来阙家开始,很少有机会外出,如果发生,会是在府里吗?”
“很难说。总之,我告诉你实情,也是想让你多个心眼,在外务必小心。”
精灵女王拉过卫嫦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含笑道:“魔晶石已提炼成功,顺利的话,明日子时就能解封,正巧,相师大人算出三界全开的时辰是三日后,所以,我们没办法多停留,再等下一个三界齐开的时间,恐怕又要等上几万年之久。不过,为护你周全,我们打算留下一支兽人军团,另外,矮人国也会留下几件你们能用到的武器。我这边,留下紫绫引导你熟悉魔珠,这段时日加工赶制的百花露、千蜜膏、万琼露,全都留予你,还有青罗专门给你织的几身衣裳……”
卫嫦反手握住了精灵女王的手,既感动,又伤感。到这里后,怎么三天两头都在与人分别?还都是恋恋不舍的人,害她的泪点也一降再降。
“傻孩子!”精灵女王替她抹去了滑出眼眶的泪:“三界齐开的机会虽难得,可小范围的进出,还是有法子的,紫绫知晓那个通道,待你理顺了这里的事,想来我们精灵界玩,随时欢迎你!”
……
次日子时,魔珠成功解封,卫嫦虽没感觉任何不适,可耳垂上那枚由魔珠化形的耳坠却消失不见了。
她一阵心慌,还以为是自己把她搞丢了。
直至紫绫清脆的笑声清晰地传入她耳里,接着又听紫绫说:“小嫦,别怕啦!魔珠解封后,已自动认你为主,与你融为一体,从今往后,你无需进来就能听到、看到魔珠里的一景一物,仅凭意识就行了,也能通过意识与我们联系。”
卫嫦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精灵女王他们,都要走了?”
卫嫦闭上眼,试着用意识查看魔珠里的境况,并在脑海里与紫绫对话。
果真,她不仅能与紫绫交谈,还看到了魔珠里的景象,甚至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比紫绫用飞的还快。
“已经走了。魔珠一解封,他们就离开了。”
“可是,我怎么察觉不到?”卫嫦惊讶地问。
“你当然感觉不到了,魔珠解封时,会有一瞬的反弹,借这个力,足能将三界人马送至三界缝隙处。否则,又为何要将魔珠称为仙界至宝呢?”
“既如此,我得了它,会不会遭到天谴?”
卫嫦玩笑似地问。心里也的确有些不安,平白得来的大馅饼,她万一没那个福分消受,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怎么会!早在被魔界拿来封印我们三界子民时,就已失去它在仙界时的威力啦,如今与你融为一体,更是没了其他功效。现在的魔珠内境,顶多就是个小千世界而已啦。”
这也够逆天的了。卫嫦心里叹息。
不过,想开了,就当她和魔珠有缘吧。初来乍到第一天,就和它撞上了。她反正也没那个心力拿它去做什么,一家人平安顺遂就够了!
这么一想,她莞尔一笑,对紫绫说:“那么,我的小导游,带我熟悉一遍魔珠内境吧?对了,女王大人走之前说的那个兽人军团……”
“哦,他们还是住在兽人国的部落,只要小嫦有需要,随时都能赶来。走吧!你现在只需意识就行了,我带你去参观三界各自的部落,听虎蛟哥哥说,他们还留下了不少好东西给你哦!一旦感觉累了就停下……”
于是,卫嫦在月子期间,过得无比充实。除了喂哺小家伙,就是跟着紫绫熟悉魔珠内境。
不经意间,小家伙满月的日子就到了。
毕竟是阙老夫人第一个宝贝金孙,这场满月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精简的。
“就是不知,宸儿有没有收到信,会不会赶回来……”
阙老夫人没忘儿子走之前说的:媳妇生产,会尽量赶来。
如今,媳妇提前了一个半月、近两个月就生了,产后三天,忙完洗三,才想起给儿子修封家书,向他汇报这个好消息,可派去送信的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不知是和儿子一道回来呢,还是信还没送到?
“北关这会儿大风大雪的,说不定路途难走,信还没到夫君手上呢……”
卫嫦只能这样安慰婆婆。其实心里何尝没有担心?
矮人国的相师大人留下的那个升劣难断的卦,始终萦绕着她的心头。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却是有些牵挂他。
如今,能让她定义为劫的,除了她自身可能遇到的厄难外,他若有任何事,又何尝不是她的劫?
“但愿是这样……”阙老夫人点点头,继而笑眯眯地逗起摇篮里的宝贝孙子。
“夫人!老夫人!”
沅珠叩门进来,福身回禀道:“陆管事来说,已有宾客陆续上门了。”
阙老夫人点了点头,亲自抱起宝贝孙子,起身对卫嫦说:“这就随娘一道去前头招呼客人吧。”
“娘,不如媳妇来抱吧……”
“怎么?担心娘抱不动?还是怕娘磕了碰了你的宝贝儿子?”阙老夫人笑睨着她,打趣道。
卫嫦哭笑不得:“媳妇哪有这个意思……”
“娘这不就是多点机会逗逗宝贝乖孙嘛!是不是呀!祖母的乖宝贝!”阙老夫人说着,又逗弄起怀里的小家伙,见小家伙睁着黝黑晶亮的眸子,咧嘴朝她笑,就越发开怀了。
卫嫦见她如此高兴,也就由她去了。带着沅玉、沅珠跟在后头,又叮嘱了宋嬷嬷和另两个专门照顾小家伙的丫鬟几句,让她们多留点神,倒不是怕宾客会对小家伙怎么样,只是人多手杂的,难免出点意外。
既是阙家宝贝金孙的满月宴,季家作为外祖家,自然也要携满月礼上门来道贺了。
秦氏倒是在洗三日就来过了,季鹤天却是第一次见到传闻虽早产了两个月却比足月儿还要健康壮硕的外孙。
起初并不怎么相信,哪怕妻子洗三日来过后,回去对他这么说,他也仍觉得十有*是吉利话,有哪个早产儿能和足月儿相比且还能胜过足月儿的?
可真亲眼见到了,由不得他不信。
惊喜又小心地将宝贝外孙抱在怀里,听周旁的宾客七嘴八舌地赞着,笑开了的嘴角,都能咧到眼线了。
122 耳力见长
阙家的满月宴席开十八桌。
宴请的宾客,大部分都是在朝为官、名义上可说是阙聿宸的同僚,小部分是当年与阙老将军交情还算不错、如今都已陆续从朝中退下的老相、老将。
这些宾客,洗三前后就陆续登门道贺了,并送上丰厚的满月礼,即便阙老夫人想不请也不行。
至于亲戚,十八桌中,安排了两桌,其中一桌是留给姻亲季家的。另一桌才是阙家的本家亲戚,可惜,连一桌都未坐满。
“你说阙家的亲戚怎么这么少?”
紧邻旁边的一桌席上,代表曲家前来赴宴的曲家大房冯氏,凑过头,悄声问身边坐着嗑瓜子的乔家大房媳fu丁氏。
丁氏搁下手里的瓜子,拿罗帕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地瞥了冯氏一眼:“不是说,你家老爷之前还有心和阙家结亲吗?怎么?连阙家的祖宗八代都没调查清楚?哦!对哦,忘了曲老夫人前阵子还相中了我那侄子,有心和我家结亲了。”
说完,丁氏拿着罗帕掩轻笑。
“……”
冯氏倒抽一口凉气,直起腰板坐正了身子,罗帕一甩,气哼哼地道:“不想说就算了!我还想着诸多女眷中,与你最谈得来,还拉拉杂杂地与你说了那么多隐晦事,想不到……”
“嗳哟!曲夫人这就生气了?我不过就开个玩笑嘛!话说回来,我是真不知阙家的亲戚为何这么少,都说阙老将军是半途迁来逐鹿城的,老家在哪里,没听人提起过。不过,这种武将嘛,你也晓得的,打几场胜仗就名动天下了,运气好碰上一次救驾,还能给儿孙谋来几世福分……”
丁氏嫁到乔家前,父亲就是文三品了,如今,兄弟不争气,父亲退下后,娘家再无其他人在朝为官,连带着她在夫家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不知情的,看她是乔家的大房媳fu,一个个地巴结得紧,谁知她心底的苦处。
而她父亲当年在朝为官时,阙老将军阙骥堂不过还只是军中一名不上不下的五品参领,谁会想到,十年后的阙家,唯一的儿子,不仅当上了一品大将军,还深得圣上器重。心里要说没有半点酸妒,那是骗人的。
侧过头,丁氏往主桌方向瞟去了一眼,那一桌由阙老夫人相陪的贵fu人,才个个都是一品大人家的夫人,包括她的妯娌,当今兵部尚书乔世潇的嫡母,也在席间。多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融入其中……
“可不是嘛!要不是阙老将军替皇上挡了那一剑,阙家怎么也不可能拥有眼下的地位……”
冯氏也压着嗓子愤愤在丁氏耳畔道:“想我公公,在朝中奋斗了那么多年,可说是替大同鞠躬尽瘁了大半辈子,也就爬到这个高度,阙聿宸才短短几年?……”
“你俩嘀嘀咕咕在聊些啥呢?”
这时,在冯氏另一侧坐下的右御史夫人,好奇地凑过来问。
“没什么,就聊两家孩子的婚嫁呢!”丁氏迅速接道。
冯氏也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岔开了话题:“右御史夫人什么时候来的?刚刚都没看到你……”
卫嫦隔着一桌席位,与秦氏坐在一起,不止看到了冯氏与丁氏头碰头、贼眉鼠眼的样子,甚至还听到了她俩的对话,除了个别词语没怎么听灵清,可大致内容却是听了个全的,不禁暗暗吃惊,自己的耳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转念想起上回在太后宫里,也能听到背对她而坐的那几个臣子女眷们的聊天内容,事后问婆婆,却见她一脸纳闷的表情,当时还道是婆婆没注意身后方的小圈子,如今想来,不是婆婆没注仔细听,而是自己的耳力,许是超出了常人的水准。
乖乖!
卫嫦心下惊叹连连,忙用意念呼唤紫绫。
紫绫听后,笑嘻嘻地道:“这就是百花lu的功效啊,久服能强身健体,你连着半年喝下来,耳力有此增长,也属正常。”
原来如此……
卫嫦恍然大悟。
“歌儿?你发什么呆呀?”
这时,身旁的秦氏见女儿一脸呆滞的表情,不禁担心地拿手肘轻轻碰了碰她,“还是刚出月子,身子哪里不舒服了?”
“啊?没有,女儿很好。”
卫嫦回过神,忙笑着安抚:“女儿只是刚刚在想事情,对了,娘,府里可都好?上回洗三时,碍于房里人多,女儿就没多问你。”
“还不是老样子,反正如今后宅的事,我都没过问了,柳氏喜欢,就由她去了,对了,倒是有一件事,你必定还不知晓。”
“什么事?”卫嫦的视线追逐着被便宜爹抱在怀里四处得瑟的小家伙,嘴里漫不经心地问。
秦氏也随着她的视线,笑望过去,边看边说:“上回入宫,宁lu那丫头的表现出奇得好,这阵子,已有不少人家,托媒婆上门说亲了,说是没问题的话,想过了及笄就定下来。”
“哦?这是好事啊!”听秦氏这么说,卫嫦饶富兴味地转过头,笑盈盈地接道:“女儿上回就想赞她了,多日不见,xing子好了不止一点半点。许是华姨娘调教有方,让她开窍了呗!”
“可奇怪的是,我问华氏,她似乎不怎么满意来提亲的那几户人家,也是,都是一、二品的大官,宁lu又是庶出,能相中她做他们儿子的平妻,不算差了我们……”
“华姨娘她,是希望宁lu嫁作嫡妻吗?”
卫嫦多少能猜到华氏的心情。虽说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听多见惯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这种事,可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时,没有哪个女人是打心眼里接受的吧。不过都是迫于无奈,遵从父母之命罢了。如果有的选择,哪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无论她心里怎么想,你爹是决计不会同意宁lu嫁低的。”
卫嫦能想到,秦氏又岂会想不到?可作为妾室,哪有资格决定女儿的归宿?说得难听点,做人妾室的,给老爷生了子女,也不是她的。如今自己好心,对她提了哪几家大人派媒婆上门来提亲,已是给足了她面子。还想挑挑拣拣,那是绝对由不得她的。
卫嫦暗叹了一声,颇感无奈地点点头。
对于这个时代的现实,除了一声叹息,并无可行法子。
假设自己当初穿成的是季宁lu,而非季家唯一的嫡女季宁歌,最后的结局,多半也是这样吧?想要嫁作嫡妻,对方要么和便宜爹官职相当,且是庶子娶媳;要么,就是官阶比便宜爹低,嫁过去还能当个正室。可后两个选择,深谙官场规则的便宜爹岂肯同意?
唉……
“瞧你!什么时候和宁lu关系这么好了?不过是和你说一声,竟惹得你闷闷不乐的了,得!都怪娘不好,走吧,去把宝贝外孙抱回来,你爹也真是的!得瑟个没完了,没得让人笑话……”
卫嫦也看到便宜爹正抱着小家伙挨桌挨人地显摆呢。
至于阙老夫人,则和几个相熟的女眷唠了会儿磕,聊得也多半是媳fu和孙子。
经此一事,卫嫦,哦,不,该说是季宁歌在逐鹿城的名声,早已不是之前那些不中听的风评了,而是——“能生养”。
卫嫦走去抱小家伙的途中,无意间听到婆婆和那些个贵fu之间的聊天内容,不禁哭笑不得。
“来来来!宁歌是吧?前几次来,都没机会见到你,老夫人把你藏得太好了,今儿总算得以一见,过来坐会儿,一起聊聊嘛!”
卫嫦见她们朝自己望过来,遂回了一个微笑,正要走去便宜爹那里,孰料,被其中一位贵fu热情地拉住了。
阙老夫人见她们几个执意要和媳fu唠嗑,也就朝卫嫦招招手,笑着道:“来吧!是该引见你认识认识这几位夫人了。”
卫嫦依言走到婆婆身边,被方才那位热络的贵fu拉着坐下,面对一席七八人的探究目光,她不禁红了耳根。
“真是个好闺女!也不知以前那些传闻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纯粹是无中生有嘛!”
要真是传闻里说的那么jiao蛮跋扈,岂会在人前仅被人盯着看几眼就面红耳赤的了?
在座的几位不是丈夫就是儿子在朝任正一品官的贵fu人,近距离朝卫嫦这么一打量,都心知肚明地相视一笑。
“说到底,该说老夫人的福气好!不仅儿子孝顺,媳fu也乖巧,还能生养,日后不愁子孙满堂了!”
“是啊是啊!想年初之前,每回聚面,还都在那里长吁短叹的呢,才不到一年功夫,媳fu有了,孙子也抱了,可真羡煞我们几个了……”
“可不是嘛!本来还以为我家小子,应该会赶在你家儿子娶媳前定下婚事的,哪晓得,你孙子都有了,我家小子却连太后有心想指的婚事都要推掉,我都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