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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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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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盈然浑然没有做了缺德事后的良心不安,不文雅地抠抠鼻孔,现身在门口,凉凉地问。

    季宁岚被她这一问,倒是回过了神,不顾浑身湿哒哒滴着的水,歇斯底里地问:“是季宁歌对不对?是她……肯定是她干的!她人呢?季宁歌!有种你出来!让人好好瞧瞧你的真面目……”

    “咳……”曲盈然听得直掏耳朵:“季四小姐可从没隐藏过她的真面目,倒是你,这一路跟着人家丫鬟上茶楼,又贴着门板偷听,居心何在?再者,不就泼了你一身水吗?说得好像该天怒人怨似的……若是本小姐愿意,直接剥了你的衣衫当众游街,也没人敢说个‘不’字!不就一小妾生的吗?得了点宠,就整的自己还真是个千金小姐了?……怎么?不信啊?要不马上试试?反正你衣服也湿了,大太阳下正好晒晒……”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不是女孩子啊……”季宁岚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一时失去了理智,抬手就往曲盈然坏笑的脸招呼而去,被曲盈然给半途截下了。

    “季宁岚!我不让你打,可是为你好,你这一巴掌要是挥下来,就算季侍郎来求情,你的小命也难保!”曲盈然扣着她的手腕,沉声喝道:“还有,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若是你不偷偷摸摸跟来,何至于落得如此狼狈?”

    说完,她猛地一甩季宁岚,害对方又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我……我又没做什么……不过是好奇四妹妹……这才跟了来……你们……你们居然这么对我……我……我这个样子……哪还有脸回家……不如死了算了……”

    “小姐!你不能……不能做傻事啊……呜呜呜……”纤碧听季宁岚这么说,也越发急了,跟着狂抹眼泪。

    卫嫦无语地看着这一幕,可眼见一楼楼梯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看好戏的茶客,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朝曲盈然使了个眼色,暗示该撤退了:“算了,盈然,和她有什么好计较的……”

    “哼!”曲盈然领会卫嫦的意思,当即冷哼一声,越过地上的季宁岚,与卫嫦肩并肩往楼下走。沅玉、沅珠以及用过午膳、刚返回二楼的凤瑶,依次跟上了自家的主子。

    “把人整得这么惨,就想一走了之了?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可不好。”

    偏偏,有人和她们过不去。

    对着楼梯口的包厢门开启,祝辛安摇着折扇,懒洋洋地踱了出来,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意味,上下打量了曲盈然一番。

    曲家……嗤!还真是凑巧了……

    “哦,不正成全了阁下英雄救美的心意吗?”曲盈然毫无怯意地迎上祝辛安投来的目光,语带讽意地回道。

    “你!”

    “我怎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当场掐起口水架。

    卫嫦却无暇顾及他俩,只因,她看到了眼下最不想看到的人……

    被乔世潇拉出来看好戏的阙聿宸自然也看到了她。

    淡漠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过,最后落在她身后的楼梯扶手上。

    “聿宸——聿哥哥——”

    季宁岚看到他,无疑像落水之人抓到了浮木,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一路朝他奔来,大有不奔到他怀里誓不停止的架势,让周遭几人一阵错愕。

    倒是阙聿宸,虽然眉头紧拢,可身手依旧很快,抢在季宁岚投怀送抱前,运起内力半扶半挡地拦下了她。

    季宁岚被迫稳住了身子,理智也随之回来了。

    一想到这一世的阙聿宸与她不过才一面之缘,更别说订婚成亲了。只得低下头,硬生生地改了口:“宁岚只是……想谢谢阙将军上回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无需挂怀。”阙聿宸待她站稳,便退开了一步,淡淡地回道。

    卫嫦听得直撇嘴,忍不住腹诽:哼,说得都贼好听!其实吧,一个风骚、一个闷骚,还真是般配啊!

    “嗤……”曲盈然更是不屑轻嗤,扭头对卫嫦说:“走了走了!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完,率先往楼下走,并朝楼下围观的茶客吼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们的狗眼!”

    围观茶客当下一哄而散。

    卫嫦强忍着笑跟上,越过阙聿宸时,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仅以彼此两人方可听到的语调,说了句:“英雄救美,算是补偿你了。”

    说完,正想走,被阙聿宸一把扯住了胳膊。

    “你!”卫嫦错愕地回头。

    阙聿宸很快就松开了她,淡淡地瞥了眼沅珠怀里的包袱,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季四小姐既然带了换洗衣衫,何不借自己姊妹救个急?”

    谁喝茶还带换洗衣衫啊?!卫嫦猛翻白眼,正想反驳,眼角扫到沅珠怀里的包袱,不解地问:“珠儿,你包袱里藏的到底是什么?”竟然引得从不私自出府的季宁岚一路尾随前来。

    “小姐……”沅珠也正纳闷呢,听卫嫦这么问,便一脸委屈地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夫人怕小姐又像上回那样喝醉酒吐了一身,就命奴婢带了套换洗衣衫送过来。哪知,在门房等马车时碰到三小姐,说是临时有急事出门,奴婢……拗不过她,只好……”

    卫嫦听了忍不住扶额长叹:娘啊!您这是有多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啊……

 19 挨训

    “跪下!”

    主院的正堂内,季鹤天坐在八仙桌旁,一脸铁青,瞪视着依言跪地的嫡女:“你可知道错了?”

    “女儿不知错在何处!”

    卫嫦跪是跪了,可心里一股怨气并不比季宁岚少。

    “你!”季鹤天气得又想大摔茶盏,被一旁的秦氏眼明手快地转移了阵地。

    “老爷……”

    “你闭嘴!”季鹤天此刻真想狠揍这个女儿一顿。以前听柳姨娘向他抱怨,说她老欺负自个儿姊妹,特别是性子柔弱的三丫头。对此,他一直都半信半疑,总觉得嫡女顽劣难驯是事实,可不至于朝自己姊妹下手。直到去年六月,三丫头被她推下莲花池,他才惊觉:这个女儿真是被宠坏了。可念在她那会儿还未及笄,心性未定,就原谅了她。没想到时隔一年,又故态萌复……莫非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季鹤天沉叹了一声,闭上眼。他唯一的嫡女啊,真要让他动用家法吗?

    “爹——”卫嫦觉得自己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膝盖疼是一回事,关键是,跪到肿也无益于问题的解决啊。

    “哼!”听女儿柔声唤他,季鹤天轻哼了声,仍未睁开眼看她。

    卫嫦苦笑着摇摇头:“爹连解释都不想多听一句,就认定了女儿的罪了吗?莫非,爹在朝堂公务上也是这般武断的?”

    咦?季鹤天这下倒是睁开了眼,不怒反怪:女儿难得如此乖顺,他却反而不怎么适应了。真是……有够贱哪……

    “茶楼小二的说辞还不够吗?你还想让爹去丢几回脸?”季鹤天因女儿的态度放缓了神色,可语气里依旧带着浓浓的不悦。

    不怪他这个态度,今日的事,他相信换谁谁怒。下了朝人还没到家呢,就听外头在传季府两个女儿在茶楼掐架的事,当即命车夫掉头,一路疾驰到“悠茗阁”。果真,两个女儿都在,三女儿更是浑身湿透,一看到他,话没说上一句就晕厥不醒了。他唤来几个小二,说辞都对嫡女不利,还能让他怎么信?

    “当时茶楼小二都在楼下,他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只字片语,爹仅凭他们几个的单方面说辞,就断定了女儿的罪,女儿不服!”

    “茶楼小二的说辞的确是片面的,可你三姐姐此刻人还躺在床上发高烧说胡话,这总该是事实吧?旁的不说,她被冷水浇得浑身湿透,是你和曲家那丫头一起整的馊主意吧?”

    季鹤天这一番追问,驳得卫嫦哑口无言。

    是!没错!季宁岚被冷水浇湿,的确和她们有关。哪怕事实真相是真与她无关,而是盈然一个人的行为,这个时候,她也不能站出来如此辩解。

    有她掺合其间,还能说是嫡女顽劣不堪、连同他人欺负姊妹。

    一旦摘除了她,只余盈然一人,轻则陷盈然于不义,重则将引燃曲、季两家的家族战火。哪怕季鹤天的官阶要比曲太傅低上两等,也必定会想法子找回这次的场子。兴许,还会跑到皇上跟前告个御状……

    可无论怎样,今日的事,卫嫦觉得季宁岚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套句盈然的话说:季宁岚若不起跟踪的心思,岂会被如此捉弄?

    “老爷,歌儿在茶楼的事,妾身并不清楚,但凭老爷决定,是非对错,该罚罚、该骂骂,妾身绝无二话。可关于岚儿出府的事,妾身记得,并未给过她出行牌啊,她是何时出的府?又是为何出的府?老爷知道吗?”

    果真是母女连心啊!要不是当着季鹤天的面,卫嫦真想对秦氏竖竖大拇指,来个爱的拥抱。

    “哦?”季鹤天经妻子这一提,也想到了三女儿今日的反常。

    “她真没向你请示?”

    “没有。”秦氏回答得利落干脆。

    季鹤天拢起了眉心,右手在桌面敲了敲,半晌,又问:“那她是如何去的‘悠茗阁’?”总不会是走着去的吧?季府虽然就坐落在逐鹿城西,可离西街少说也有两三里。

    秦氏趁丈夫没注意,迅速朝女儿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过意,忙将整件事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给季鹤天听,除了没提“自己是无辜的”之外,其余的描述,和事实一字不落。

    末了,瞥见季鹤天阴晴不定的神色,卫嫦举手保证:“女儿可以对天发誓,以上说的内容,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至于没说的,就不保证了。

    这么一来,季鹤天心里对今日之事的评判就越发动摇了。

    “咳……”半晌,他清了清喉咙,肃然着脸总结道:“这件事,爹会重新查证,爹自然不想冤枉你,却也不希望你扭曲事实、黑白颠倒……”

    “爹连女儿发誓都不信吗?原来,女儿在爹的心目中,竟是如此的毫无信誉可言……”卫嫦喉口发涩,连带着语气里也透出几分哽咽之意。

    季鹤天不由一阵着慌。要知道,这个女儿自七岁起,便再也没在人前掉过泪。今日,却打破了她近十年的记录,只道是自己真冤枉了她,让她受委屈了。

    秦氏更是心疼得不能自己,一个跨步蹲在卫嫦跟前,将她拥入了怀里,嘴里一个劲地安抚:“乖女不哭……乖女不哭……不管你爹信不信,娘始终都是信你的……乖……别难受了……瞧,你害娘都忍不住了……”

    说着说着,秦氏也真的呜呜哭了起来。

    卫嫦那个无语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流露的一丝情绪,竟会引起秦氏如此大的反应,看来,她这个娘还真是有够疼她的……

    “行了!行了!女儿没哭,你倒是哭上了……”季鹤天不耐烦地挥挥手:“若没其他事,就先下去吧。”

    “谢爹爹明见!”卫嫦见家法警报解除,乐得磕了个头,与秦氏一起退出了正堂。

    与此同时,“秋兰院”的西厢房内,听纤碧说季宁歌毫发无损地回了“燕语楼”,并未被父亲施以家法、关入祠堂,不禁气得喉口腥膻,当真吐出了一口鲜血,骇得纤碧失声厉叫……

 20 吐血

    卫嫦回到“燕语楼”没多久,一盏茶才喝掉小半,沅珠脸色怪异地进来了。

    “不是去接晚膳的吗?晚膳呢?”卫嫦撇着茶碗,打趣地问:“该不会在半途被猫猫狗狗劫走了吧?”

    “小姐!”沅珠跺跺脚,“奴婢是听到了一则震惊人的消息,来不及等晚膳,先跑来告诉小姐啦……”

    “哦?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卫嫦见沅珠如此一本正经,就配合地掏掏耳朵,端正了坐姿。

    “是三小姐……”沅珠刚启口,便想起那位主子貌似下午才和小姐起过争执,这会儿提起,小姐会不会不痛快?于是,她及时收口,抬眼偷觑了卫嫦一眼。

    “三小姐怎么了?”

    见卫嫦神色如常,沅珠才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奴婢在门口等晚膳时,瞧见纤碧脸无血色地往主院跑,又听‘秋兰院’打扫外院的陆婆子说:三小姐好像是……吐血了!”

    “啊?吐血?”卫嫦闻言也大惊。

    那可是女主啊,怎么能吐血啊?!女主要是吐血死了,接下来的剧情要歪成什么样儿啊?!

    “然后呢?”

    “然后?”沅珠不明所以地看了卫嫦一眼,“那个……纤碧应该是去请示夫人找大夫了,其他的,奴婢就不知了……”

    “你去……咳,想办法去‘秋兰院’打探打探,好端端的,怎么就吐血了?还有,等大夫来了,看看大夫怎么说……”卫嫦瞪着茶盏想了半晌,吩咐沅珠。

    “晚膳就由玉儿去门口接,接来后先温着,我上楼歇会儿,等下再吃。”卫嫦安排好两个丫鬟接下来的工作,就打了个哈欠,上楼去了。

    沅玉和沅珠了然地对视一眼,以为自家主子是在担心三小姐吐血和下午的事有关,随即便分头忙去了。

    ……

    卫嫦也的确有些担心。不过并不是两个丫鬟猜的那样。

    “女主文要是女主死了,还怎么演下去啊……”她真正担心的是这个。

    一回到卧室,三两下蹬掉绣花鞋,卫嫦四脚朝天瘫倒在床上,讷讷地低喃:“我还想着找机会早日成全你和阙聿宸……你倒好……”

    “咯咯咯……”耳畔传来紫绫诡谲的笑声,卫嫦叹了口气,索性进了魔珠内境。

    “又在笑什么哪!”进来后,卫嫦也不急着起身,任自己躺在草香味浓的草坪上,懒洋洋地问。

    紫绫扑扇着大翅膀,飞到她跟前,“红绡姐让我叫你进来的。”

    “哦——”卫嫦眯着眼,看着头顶上方像是油画里的澄净天空,有气无力地应道:“原来叫人是‘咯咯咯’啊……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老母鸡在下蛋呢……”

    “老母鸡?那是什么东西?而且我还没成年,不能产子……”

    “……”这就是鸡同鸭讲吧?

    卫嫦索性闭上眼,双手往脸上一覆,懒得再理紫蝶精灵的无厘头。

    “真的是红绡姐让我找你的,虎蛟和绿叔叔也来了,他们都想见你……”

    见我?见你妹啊……!

    卫嫦对魔珠这个坑爹的穿越福利是一点都不看好。

    “他们还带了兽人国和矮人国盛产的见面礼哦……”

    有什么用啊!给了我也拿不出这个空间!

    卫嫦依旧不为所动,闭眼躺着。

    紫绫见状,不解地努努嘴,绕着卫嫦的头飞了好几圈,“你很累?”

    废话!穿到这里,除了睡了一晚,其余时候,有让我歇过吗?

    “要不要喝点百花露提提神?”紫绫说话间,从翅羽下的纱囊里取出一只袖珍小瓶,“我藏了好久的哦,本来想送绿绮姐生日的,不过……既然你这么疲累,就送你喝吧!”

    紫绫将揭开袖珍小瓶的瓶盖,飞到卫嫦的小脸上方,“来!张口!”

    卫嫦听她自言自语说得欢,不禁好奇地睁开眼,透过指缝,瞧见了紫绫口里说的那什么“百花露”,瓶子还没她的小指甲盖大,不由皱了皱眉,“你说这叫什么玩意儿?”

    “这不是什么玩意儿,是‘百花露’,从百余种花露中提取的精华,饮用后能提神振气……”

    紫绫边解释,边示意卫嫦张口,小心翼翼地将袖珍瓶里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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