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刻钟前,她被他抱着跨坐在他腿上,两腿缠上他的腰际,任他在自己体内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酸麻未退、红肿未消的幽谷,再度不受控制地淌出汩汩蜜液。
卫嫦的两颊,迅速飞起红晕。好在身体沉在水里,四下除了她,又只有紫绫和儿子两个,不怕被人撞见,故而也就脸颊飞霞,倒也说不上羞愤。
这座温泉,是在绿幻森林里面,三界还在的时候,绿幻森林是属于精灵一族的地界,所以,其他两界的人,若是不通咒语,是进不来的。如今,三界虽已撤离,可绿幻森林的通行咒语还起着效用,兽人军团并不知晓,所以她才敢随意进来泡温泉。
“对了。紫绫,兽人大叔他们近期在忙什么?”
泡了一刻钟,她从温泉池出来,不急着换上正式裙装,而是一袭宽松的睡袍,任湿漉漉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拿块干布巾,边擦边问。
紫绫正兴致勃勃地看小家伙翻身。然后支着胳膊在草地上扭来扭去地爬行,听卫嫦问她,往她这边飞了几步,悬停在半空答道:“好像是发现了一处矿藏,闲来无事正开采着玩呢。”
矿藏?开采着玩?
卫嫦的额头顿时爬满黑线,咕哝道:“该不会是用矮人国的那架大炮吧?”
“小嫦怎么知道?”
这么说,她还真猜对了?
只听紫绫继续说:“兽人大叔说那炮弹挺管用的,能省他们不少工夫。”
废…话!卫嫦朝天翻白眼。
拿矮人国出品的一流炮弹,去开矿。何止管用,简直是在暴殄天物啊!
话又说回来,他们这是打算在魔珠永久安家了吗?
“不是啊。小嫦觉得危险解除了。就能让兽人大叔他们回兽人界了呀。”
紫绫听见她的自言自语,爽直地答道:“小嫦反正也离开都城了,无聊的话,要不随我去精灵界做客呀?女王大人说过,精灵界随时欢迎小嫦去。”
无聊?去精灵界做客?
这话听起来好怪异,就好像精灵界和外头的街市没两样。随时都能来去自由似的。
“这事以后再说吧。”
眼下的她,毕竟还是在“逃亡”途中。虽然“逃亡”的警报已经差不多解除了,可还没和婆婆团聚呢,就算玩也不能玩得心安理得呀。
“不过你和兽人大叔,想家的话就回去吧。”
先前矮人国的相师大人卜出的劣卦。应该指的就是她在皇宫里的一劫了,再扩一步。阙聿宸的劫难也过去了,应该没事了,老拖着他们怪难为情的。
“我不急,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等小嫦到了南域稳定下来再说也不迟。兽人大叔那里,我会和他们说,不过依我猜,他们八成会想等矿藏开采出来后再走。”
紫绫扑扇着羽翅,笑吟吟地说道。随即想起卫嫦大婚前,三界送她的礼物还在绿幻森林的石洞里呢,遂对卫嫦说:“小嫦收在魔珠里的嫁妆,有用的话,也能随时取出去用了。”
旁的不说,药材一类,在路上也是必备的。与其花银子去买,倒不如用现成的,而且魔珠里盛产的药材,品性也好多了。
卫嫦见天色尚早,离午膳还有好一会儿,就来到放嫁妆的石洞,看看有没有适合带去外面的物品。
不过看了一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带。
鹿茸、蛇胆、人参、藏红花神马的,都太珍贵、也太容易招眼了。
金银玉石一类的,对现在的她也没什么用,不过等到了南域,没事做的话,可以学学玉雕术,等练得差不多了,再来选几块羊脂白玉雕成挂件给阙聿宸或孩子们佩戴。
于是,当她两手空空回到草坪时,紫绫感到万分不解:“没什么可挑的吗?”
那些足可称得上是三界的至宝耶!
虽然没亲身体验过外界的生活,可打小就听虎蛟哥哥讲外界的故事,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虎蛟哥哥还说人类都很贪婪,看到好东西,都巴不得占为己有,可从小嫦身上,她却瞧不出分毫。这是不是就是虎蛟哥哥曾说过的“空有宝山而不自知”?
卫嫦若是晓得紫绫在心中的揣度,必定会汗颜万分。
她哪里有紫绫想得那么清高啦,她只是觉得,既然魔珠都是她的了,何必老惦记着魔珠里头的东西,等需要了再来取不也是一样的么?
随后,她盘腿坐在草坪上陪小家伙练了会儿爬行,直到头发都干了,才和紫绫道别,抱着小家伙回到床上。
出来后,才发现小家伙手里还攥着一样魔珠里的果子,比婴儿拳头小一点,外表看起来像鸡蛋。之前没听紫绫介绍过,也不知能不能吃,安全起见,还是把果子放回了魔珠,不过这么一来,她倒是想到,可以给小家伙添加辅食了。
于是,中饭的时候,小家伙也有了一道属于他的膳食——蛋黄泥。
不过才刚开始添辅食,她没敢给他吃多,只取了五分之一个蛋黄,加了一小勺温开水,和成蛋黄泥喂给他吃。
还别说,小家伙喜欢的紧,这说明可以逐步添加各类辅食了。三四个月的话,蛋黄、蔬果汁一类的,是比较适合他吃的辅食。
“午睡起来,给他炖碗葫芦菔,喂给他喝。葫芦菔一根就够了,切成片,炖烂后把汤水过滤出来就行了。”
卫嫦边喂小家伙吃蛋黄泥,边吩咐月芽。
葫芦菔就是胡萝卜,这个时代也有,不过叫法不同。
“好的,夫人。”月芽利索地应道。
卫嫦觉得自己有必要趁着这会儿还有清晰的记忆,把现代写书时查到的一些有关养儿的实用知识都摘录出来,然后对照着孩子的月份、年岁,该补补、该学学、该练练,同时,让身边照顾他的人,也能多听多看多学,那应该比她一个人记着轻松多了。
想到就做,可要摘录首先得有纸笔。昨儿才搬进来,书房里还空空如也,否则,阙聿宸也不会选择在驿站直接给四王爷写回信了。
“叶姑娘那里送午膳去了吗?”
上街采购,一个人多无聊,总得找个同伴才成。
“已经送去了。”月芽正抱着吃饱喝足的小主子踱着小步消食哄睡,听卫嫦这么问,忙回禀道:“叶姑娘倒是说去膳厅用饭,不过奴婢照夫人的意思,给她送入房里了。”
卫嫦点点头,既然起来了,那么下午的出行就有伴了。
于是,用完膳,见宝贝儿子已经安然入睡,卫嫦换上出行的衣裳,挽好发髻,带足银两,去找叶槿澜逛街了。
小家伙这里有月芽悉心看顾,前院又有白煞、紫腾他们守着,她不担心。倒是她和叶槿澜出门,惟恐阙聿宸担心,便叫上了青焰。
青焰事先已得过阙聿宸的耳提面命,一听主母要出门,立刻叫上白云,两人腰缠软剑,轻装上阵地陪主母上街溜达去了。
时值正月下旬的午后,又是江南岸的凤栖城,阳光明媚、春风送暖,踱步在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让人甚感悠哉。
“槿澜有没有特别想逛的铺子?”卫嫦深唤了口气,转头问身边气质沉静的清丽女子。
叶槿澜正想摇头,蓦地想起乔世潇昨晚说的,让阙夫人陪她买几身换洗衣衫,此行南下,路上还需不少时日,万一中途遇个什么事,换洗衣衫不够穿也的确是件麻烦的事,遂歉意地看了卫嫦一眼,轻应道:“嗯,宁歌若是有时间,能否陪我去选几身换洗衣裳?”
“那是自然。”卫嫦爽快地点头。不过看叶槿澜身上的衣物,绣工极好,又不像是市面上常销的那些款式,遂好奇地问:“槿澜身上穿的,可是自己做的?”
叶槿澜微微一顿,继而点了点头。
卫嫦心念一转,笑盈盈地提议:“槿澜的女红这么好,不如我们去布庄挑些舒适的面料,自己动手做怎么样?”
顺道说服她给某人也做一套,派人送去逐鹿,听说某人的生辰就快到了,现在开始做的话,应该来得及。
叶槿澜原本还怕她嫌弃自己身上的穿着,忽闻她这么说,眼神满是诧异。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这就先去布庄。我想想,里衣的话,还是选细白棉布的好,贴身穿细腻又柔软;中衣的话,天马上就热起来了,我想选几匹透气性好的丝麻料,至于外袍还是丝缎为主……你呢?有没有中意的布料?先想好了,免得到了布庄无从下手,好的布料又容易被人捷足先登……”
173 “英雄救美”
女人嘛,只要有个共同话题,就很容易聊到一处。
叶槿澜在父亲出事前,脾性是家里公认一致的乖静,平日里的基本消遣也很符合闺阁女子的特征——女红,闲来无事就捧着针线笸箩做女红,小到绣帕、香囊,大到式样繁复的罗裙,似乎在安静的刺绣缝纫中,也能觅得一方自由天地。
除此之外,她的画技也很好,家里用做刺绣的画样,基本都出自她的巧手。
反观卫嫦,虽然也能完整做出一套成衣了,可和叶槿澜的手艺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我正愁没师傅教导呢,这下好了,有你在,相信我的绣技缝工一定能突飞猛进。那家伙老笑我做的衣裳只能穿里面,我就不信做不出一件让他挑不出毛病的外袍……”
前往布庄的路上,卫嫦轻挽着叶槿澜的胳膊,笑吟吟地说,丝毫没因差劲的女红而脸露羞愧之色。
叶槿澜探究的眼神,极快地在卫嫦脸上扫过,恣意的俏脸,盈眼的笑意,这恐怕就是让阙大将军如此宝贝她的原因所在吧?——没有男人不喜欢性子开朗、活泼娇俏的女人。
相比自己,沉闷又容易犯倔的性子,很容易就会得罪人,有时甚至是得罪了人而不自知。所以她宁可选择与寸尺布料为伴,低下头举起布的同时,也能让心获得短暂安宁。
原以为此生都会以呆板无趣的这一面性子示人,谁知世事难料。爹死了,娘也跟着病倒,没几日便撒手人寰。原本热络的亲戚,一夕间撇清了和她家的关系。只剩下独女的她,瞬间成了这个世上一抹孤苦无依的浮萍。
没有根,哪来的牵挂?所以,她不畏死、甚至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在拔出匕首刺向所恨之人的一刹那。她的命格从此起了变化……
“你在想什么?”
含笑的问询从耳边传来,蓦地将叶槿澜远飘的思绪拉回眼下。
卫嫦失笑地摇摇头,佯装无奈地叹道:“我说,就算你不肯收我这个徒弟,也犯不着如此漠视我的存在吧?我以为聊了这一路,我俩多少也够得上是趣味相投的朋友了。好吧,我承认我的女红的确很糟糕,你不想理我也是正常的……”
“不……不是的,宁歌。”叶槿澜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怎么?”卫嫦笑眯眯地凑近她的脸庞,极轻地在她耳畔落下一句:“只是舍不得某人?好想他对不对?”
叶槿澜猛地抽气。惊愕地瞪大杏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她怎么知道?自己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再明显不过了。”卫嫦摊手耸肩,啧叹道。
她是不是太无聊了?没事做学红娘牵线也好。
虽不知乔世潇私底下是怎么对待叶槿澜的,可看他大清早拉着自己虔诚拜托的态度,应该是不错的吧?可为何从叶槿澜的眼底,流露出的淡淡的愁绪。单纯只是离愁别绪吗?看似不止。
“其实吧,男人有时候也是需要哄的。”
见离布庄还有段距离,卫嫦索性凑在叶槿澜耳边聊起两性话题。
“别看他们脸上总爱挂出一副‘爷我最大’的欠扁样,好像你生来就该听他们的,不听就要受惩罚。还不许有意见……”
叶槿澜听她这么说,下意识地点点头。心里不禁比较起乔世潇,一对比,全都说中啊!那家伙不就是这样的性子么?人前斯文有礼,可谁要是得罪他,比得罪凶神恶煞还恐怖。紧随起来的报复,源源不断。
“是吧?”卫嫦笑着扬起一脸“我没说错吧”的表情,继续和叶槿澜咬耳朵,还结合了现代某些杂志周刊里报道的两性专题:
“所以呐,男人其实比女人更需要哄,你想啊,他们在人前摆了那么久的‘老子天下第一’的脸谱,得多累啊,在家的时候,特别是私底下和女人独处的时候,自然是希望轻轻松松的了,可不摆脸谱不代表他们就甘愿示弱,在他们心里,他们就是天,就是神,希望女人能主动侍奉他们这尊天神,若是女人不肯顺他的毛,甚至还当着外人的面,戳他的弱点,肯定会引起男女大战的嘛,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
“是什么?”
问的是叶槿澜,可身后两只护卫也在竖着耳朵听。
得!卫嫦无力地拍拍额,一时说得兴起,忘了身后还有两个耳力不一般的家伙,且还是某人的跟班。
正跟在后面听得津津有味的青焰和白云,见自家主母回头扫来一记警告的视线,忙四目朝天,装作在看风景。
“你俩听了就听了吧,可不许泄露给任何人知道。否则的话……哼哼!”
其实她也知道,若是他们回头真说给了阙聿宸听,她也奈他们不得,可必要的警告还是要的,顺便看看他们那张嘴到底牢不牢靠,牢靠的话,日后出门再找他们护随好了。
闻言,青焰和白云身形一僵,忙正色保证:“属下不敢。”
“不敢就最好。”卫嫦顺势下了台阶,阙聿宸的人,她也不会太为难他们。反正刚才那堆拉拉杂杂的话,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拿来转移叶槿澜飘忽不定的心神的,就算阙聿宸听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头多哄他几句好了。
不过这么一来,她也没了兴致继续和叶槿澜聊两性话题,正好布庄就在眼前了,遂约了叶槿澜得空一起做衣裳时再接着聊,就歇了这个话题。
身后的青焰和白云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心里好痒啊,好想追着主母问啊,那个最好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啊?虽然主母说的是女人,可未尝不对男人适用啊。他们两个年方正当,却还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这方面的知识匮乏得可怜,多知道点女人的喜好,将来讨媳妇时是不是也就多了种策略?
可惜主母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戛然收尾了,唉……两人同时在心底发出一声轻叹,随即继续一左一右地护随主子的心肝肉。
……
凤栖城最具规模的布庄隔壁是间生意叫座的茶楼。
看到茶楼,不由想起逐鹿城的悠茗阁,继而想到曲盈然和便宜爹娘。
也不知秦氏的身体怎么样,三十多岁怀孕,且又和上一胎隔了十六年之久,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不过相信季鹤天会照顾好她。
倒是季宁露会许给祝辛安的堂兄做平妻,是卫嫦始料未及的。不过,再怎么样,做人平妻总比做妾室好,而祝家那么大一个家族,到祝辛安这一辈,又只他和他堂兄两个男丁,故而,嫁入祝家为媳,只要能生出儿子,日后的生活必定安枕无忧。
反观入宫的季宁岚,虽然怀上了六王爷的子嗣,可对六王爷来说,她不过是他偌大的后花园里其中一朵花而已。哪怕六王爷真登基做了皇帝,他的女人也只会多而不会少。同为穿越女,卫嫦不免替季宁岚感到可惜。
可路是她自己选的,没人逼她。既然选了这条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代价昂贵的人生道途,也就只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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