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之轻轻一叹,随即闭上了双眼傲然等待那剑刺入胸膛之内。
轩辕修并非是在开玩笑,只见他长剑一扬眼看就要狠心杀了那张明之,身后却突然传来轩辕睿气喘吁吁的暗哑大喝——
“二哥不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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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看到留言!!!
我要罢工!!!!
。。。。。。
32
32、决心 。。。
轩辕睿劈手就夺去了轩辕修手中的长剑,轩辕修剑眉一挑,不知是为他那漂亮的出手一招给震住了,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总之只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唇,就转身走回正中那被下人扶好的大椅上坐下。
议事厅内众人皆大舒了一口长气,抹了抹额前被吓出的一把冷汗,也重新心有余悸地落座,同时也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以后千万不可再在修王面前说任何一句睿王的坏话,否则小命休矣。
轩辕睿又救了张明之一命,张明之顿感羞愧万分,被轩辕睿缓声一番劝慰之后方释然开来,微微笑道:“此番在下拼死把话说开也好,从此往后我等心中都明白了睿王的人品,必当全心效力于二位王爷!”
轩辕睿却淡淡地说道:“你们只需全心效力于修王便可,我本无足轻重之人,何须挂怀?”
身后端坐的轩辕修嗤嗤轻笑了起来,不紧不慢道:“这人听不得一句好话,如此言语以后还是省去罢了!你们只需给我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让我那父皇断了赐婚的念头?我这睿弟心中已有心尖尖上的人,要他娶那李逸宁是万万不可能了,与其看着他抗旨一死,我这做兄长的总得帮他一把是吧?你们就在此好好想个法子,为他出谋划策一番如何?”
刚才的以武立威,再加上这番言语都彻底的化解了这些心腹幕僚的疑虑,个个都释然笑了起来,然后便是一番苦思讨论,努力想要为轩辕睿想出一个不用成亲的办法。这亲若是结不成,于公于私都是两全其美啊。
轩辕睿本是意兴阑珊,此时也在下人抬来摆放在轩辕修身边的檀香木大椅上坐了下来,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微微垂着,嘴唇微抿着,神情还是那样淡淡的。
众人的意见说到最后都会被其他人驳回,长久讨论下竟没有一个好的策略,轩辕修的眉头越皱越紧,轩辕睿的眼睛也几乎全闭了起来,黯淡的神情之上竟提不起一点精神。
众人正束手无策苦恼之际,轩辕修却突然大笑一声站了起来,在厅内转着圈兴奋了半天,方说道:“本王想到法子了!正面反抗不成,我们就从侧面出击,让那想成亲的自己出面说明不能嫁……”
正当轩辕睿努力想要解除婚约的同时,顾语茗也从父亲的口中得知睿王即将要娶王妃的消息,一颗心就此沉入了痛苦绝望的深渊里,她开始认真思考那日芊芊的提议——
“姐姐,你不是说不愿意嫁给修王吗?芊芊不敢瞒你,我很想改变现下这样躲躲藏藏的生活,既然你想离开,而我想走进那个地方,刚好又有国师大人的帮忙,简直就像是老天爷为我们刻意安排好的一样,我们为何不遂着自己的心意去努力改变呢?”
“姐姐,芊芊等你的答复。”
顾语茗心里是有犹豫的,不只是对换头这种太过匪夷所思的事感到不信任,也是对芊芊日后是否能顺利假扮成她不太放心。如果是假死,虽然会造成比较强烈的冲击,但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而换头这事一听就很不安全的感觉,各种潜藏的隐患和危机,但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避免让外公他们因为她的“死”而伤心难过。
在她心里,外公一家才是她真正的亲人,她在意他们的感受,担心他们的安危,也是她唯一愿意承担的责任。
轩辕睿要娶妻了。曾千万次想过这样的结果,但真正听到时那种彻骨的心痛却难以言喻,才过了半个月不到他就已经可以若无其事地迎娶别人了吗?她开始有点恨他,很想做点什么来填满内心那股突如其来的恨意,否则她觉得活不下去了!
既然都是那么痛苦,假死还不如真的去死!如果换头最终的结局是难逃一死也未尝不好,她可以彻底的解脱了,没有爱,也没有恨,她不会妨碍到这世间任何一个人的道路,也不用再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去拥抱别的女人。她不能像娘亲那样心痛麻木地活着,就让她逃走吧……
当宋守良差人从千里之外送来书信,告知她已找到轩辕睿的师傅并问清了缘由,在信中一一向她详述了方法,当她看到“男女双修”这四个字的时候,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苦涩自嘲的笑意,师傅不知她已经将自己当成解药送上去了。
信的最后宋守良还说了,他目前正前往岭南为她寻找灵蛇,让她稍安勿躁静候佳音,不日便可返回京城找她。
顾语茗笑了,既感动又心酸,摇摇头擦去眼角的泪光,提笔就给宋守良写了一封回信——
见信如面。
茗儿已有办法,师傅勿需再为我多行奔波,心中愧意万言不能尽表,惟愿师傅从此不必再为徒儿挂怀,祝安好。
聊聊数句,却满载着她心中那无望的酸楚,去意已决,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屏儿,你去告诉芊芊,说我答应了她的建议,但在行事之前,她须要接受我对她一段时间的训练和提点,直到我满意点头了为止。”
之后又过了数日,也不知轩辕修是从哪儿得来了准确的消息,说那李逸宁早已有了意中人,而那意中人竟还是一向支持轩辕达的定远将军之子钟韫,定远将军与王太傅是表叔侄,也就是说,轩辕达与钟韫乃是一对不折不扣的表兄弟。
钟韫与李逸宁二人偷偷私会了半年有余,早已互定了终生,只因李尚书一直心存把女儿送进宫的想法,李逸宁惧于父亲的压力一直未敢言明,拖到今时今日皇帝亲自赐了婚,那李逸宁方知为时晚矣,此刻正在家中绝食哭闹呢。
轩辕修听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大笑起来,抚掌笑称此乃天赐良机,既可帮轩辕睿推却了这桩婚事,又可借机拿住轩辕达的痛脚逼他与自己合作。
于是他马上开始了煽风点火的大计。一边有意将消息走漏到达王府那边,使他们紧张之下将钟韫看管得牢牢的,一边又让人偷偷混入尚书府为奴,然后再将钟韫被禁不久可能被送离京城的消息透露给了李逸宁,李逸宁顿时又惊又恐,几度昏死了过去,醒着的时候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哭,两只眼睛都快哭成了核桃,李尚书对外既要隐瞒实情,对内又要疲于安抚,顿时一个头足有两个大。
轩辕修见机马上又找上了轩辕达,言语间威胁他说有可能将此事向父皇一一禀明,让父皇为轩辕睿讨回一个公道,轩辕达恨骂他是小人行径。
他顺遂又笑说,若是轩辕达与他同搭了一条船,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种局面,到时危难之下自然要相互扶持,纵是艰险亦可一一排除。
轩辕达闻言当场甩袖离去,他笑眯眯地目送其离开,一点也不担心,果然没过两天,轩辕达就差人送来信函,说只要他解决了李逸宁一事,便可商量。
轩辕修却陷入了某种抉择之中。之前他与轩辕睿商定是逼着李家迫不得已出面向皇帝坦白实情并取消婚事,到时皇帝必将怪罪于李家与钟家,同时也连消带打了轩辕达一派,可轩辕修突然想到不能给轩辕达留下任何的机会,他日若是等得风波一过,轩辕达促使李家与钟家结亲,那岂非白白给他人做了一次嫁衣裳?
当然,这些心思他并没有透露给轩辕睿听。
三日后,尚书府里传来哭声阵阵,不久便惊闻,那李家小姐因不愿嫁给四王爷轩辕睿,昨夜竟已悬梁自尽了!
轩辕睿终于如愿解除了婚约,却反而自此数日都闭门不出,连那修王亲自登门都未曾开启搭理。
外人皆传睿王因情系李小姐而伤心欲绝,闭门不出那是因为在家中为李小姐安了灵位,日夜供奉,焚香祈求来生再续未了缘呢。
也有人说睿王因气恼李小姐宁死不肯嫁与自己,一气之下竟呕出了三大口血来,正病倒在家中,奄奄一息。
……
总之众说纷纭,什么样的传言都有,究竟事实是怎样的,其实也没几个人真心想知道,只要有这些神秘香艳的皇室秘闻让他们老百姓多了一些茶余话题,可以津津乐道一段时日,不就够了嘛。
图个乐而已。
睿王府内。
轩辕睿既没有供奉灵位,也没有呕血病倒,他只是静坐在花园的假山亭榭之中,手里握着那块小小的碧绿玉佩,目光痴痴地望着,仿佛想从这玉佩中感受到它那主人的一颦一笑。若非手中握的这一丝温暖,他几乎要以为那几日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黄粱美梦。
她为何不再来找他?那些温暖的拥抱,相知相惜的话语,缠绵时的耳鬓厮磨……她为何不能像一个寻常女子般,失了身就该依附于他,在他的庇佑之下生存?偏偏如此特立独行,心有玲珑,令他求而不得,寤寐思服,常常感到心痛难当。
“小乌龙,你说不要去寻你,我答应了,可你也要信守承诺,要来找我啊……”他哑着声对着玉佩低低说道,那痴痴然的模样令一旁目睹的人心疼万分。
小定顿了好久,才上前悄声道:“公子,二爷已在王府厅堂内等候。”
轩辕睿头也不回,淡淡道:“让他等我片刻。”
说是片刻,他却足足让轩辕修等了将近两个时辰,轩辕修终于深切地感受到此次他的怒意到底有多深。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在看49天》,觉得真好看啊!!
里面那首愿》也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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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留言才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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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33、街遇 。。。
裕庆三十八年夏末,右相顾昇与数位大臣联名上书,恳请皇帝尽早重立太子,太子一日不立,朝堂动荡,人心惶惶,北方鞑靼一直虎视眈眈,立太子以稳定军心刻不容缓。修王殿下天资聪颖以礼孝仁义闻名,实乃继位太子之最佳人选,臣等叩请陛下下旨,选立修王殿下为我朝太子。
此奏章刚呈上去的第二天,定远将军钟子齐也上奏恳请皇帝立二王爷轩辕修为太子,并表示军中将士早已敬佩二王爷的为人,愿追随其左右……
一时,朝中一面倒的开始支持修王,连轩辕达那边的人竟也倒戈相向,轩辕达本人更是毫无动作,似乎已与轩辕修达成了一致,愿意让路改助他一臂之力。
裕庆帝一一按下奏章不表,第三日朝中言官开始反击,激烈弹劾修王表里不一巧言令色,多次在民间煽动有利于自己的言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论人品远远不及四王爷轩辕睿,若立太子应从德行品格为考量!
言官于是大多数支持四王爷轩辕睿,一时间朝中分为两派,一派拥立轩辕修,一派拥立轩辕睿,日日在朝上争吵不休,你来我往口沫横飞,立太子一事陷入了各派各系的混战之中……
但若论实力自然是轩辕修这一派更强大,镇国公二十万禁卫军已表明立场是支持轩辕修的,言官纵是仗着一张嘴辨倒众臣,也是口头上占点便宜罢了。更何况轩辕睿自李家小姐自尽一事之后,一直称病不出,干脆连早朝都不上了,根本毫无争夺太子之心,这二王争位的混战顿时变得好像是一场闹剧似的。
裕庆帝在朝上越发冷厉沉默起来,细心的大臣们偷偷发觉皇帝经常面露疲色,有时一句话说不连贯就开始微喘起来,于是心下惶恐不安,纷纷前往修王府拜访,修王府顿时日夜灯火通明,人流车马不断。
谁都知道,如今局势已渐渐倒向修王这一边,一旦圣上恐有不测……不如趁现在赶紧拜好码头方为上上之策。
避暑山庄之内,轩辕睿前来觐见裕庆帝。
裕庆帝深深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轩辕睿,沉声道:“你当真不愿意?朕为你铺好了路,你也是铁了心不愿意?”
轩辕睿垂着头,半晌才说道:“儿臣不孝,请父皇降罪。”
裕庆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微驼的身躯竟晃了晃似要倒下,轩辕睿忙跪爬着一把扶住,却被他狠狠甩开。
裕庆帝急喘了一阵,身边大太监慌忙送上药丸和温水,他服下之后才又缓了过来,闭目坐在亭中沉默不语,神情显得苍老无力,隐隐透着暗淡无光的死气。
轩辕睿心中也隐约明白,父皇的身体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一直强撑着而已。如今在他眼前将这一面表露无遗,是因为信任他也是为了逼他——他咬牙握紧双拳,心中剧痛,眼中泪光闪烁。
裕庆帝睁眼见他脸上神色,低声道:“朕都如此了,你还要忍心让朕失望吗?轩辕王朝的江山朕守了一辈子,如今只相信你能接下这个重任……”
“二皇兄雄才大略,比儿臣更胜百倍,父皇为何就是不肯将担子交给他?”轩辕睿突然抬起头顶撞道。
裕庆帝被他顶撞也不生气了,只盯着他冷声道:“你只顾意气用事,懂得什么?!朕自有朕的道理,你是最好的人选,如今朕只问你最后一次,答应还是不答应?”
轩辕睿抿紧嘴唇,神情苍白痛苦,沉默了许久,最终仍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哐啷!”一声,裕庆帝狠狠将茶杯摔在地上,那清脆决绝的声音如同敲入二人的心中,只余一地残骸碎片……
裕庆帝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眼看脸色都憋得发紫了,轩辕睿立刻走到他身后运气于丹田,双掌置于他的背后,缓缓运功为他调理内息稳住心脉,如暖流般的内力输入裕庆帝的体内直至五脏六腑,然后流向四肢,他渐渐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变得红润了些——
身边大太监惊讶地停住了脚步,纳闷这四王爷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功修为!
半晌,裕庆帝终于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声,眼神复杂地望着重新垂首走到他面前跪下的轩辕睿,嘴唇微微蠕动,最终只是站了起来转身离去,临走时丢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痴傻小儿!此事由不得你不答应,你还不明白吗?”
轩辕睿跪在午后被曝晒过的青石地面上,长久未曾起身。
在将近半个月的训练下,芊芊的举止动作越发神似顾语茗,再加上顾语茗将自己平时的习惯一一让她记下,府中的人员情况,吃穿用度等等。芊芊生性机灵圆滑,有时候蒙上面纱穿上顾语茗的衣服,乍一照面之下,连屏儿都会被她蒙蔽过去。
顾语茗知道差不多了,她让芊芊平日在家中多看点诗书,琴艺也找人来指导,当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她达到自己的程度,但只要芊芊够机灵,蒙混过关换来的时间足够她学习这些身外的技艺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为自己找一个全新的身份户籍。
这日顾语茗从芊芊家中出来,一出门抬头望了眼天上那毒热的大太阳,不知怎的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就往后倒去,幸亏屏儿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她站在原处闭眼等那阵眩晕缓过去。
屏儿担忧地望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不安道:“小姐,你的脸好冰凉,是不是昨夜又没睡好,受凉了?”
她缓缓睁开眼,表示不用扶持,无力地笑了笑,“哪有这么柔弱?定是因为天气太热,有些中暑罢了。没事了,我们走吧。”
屏儿给她重新戴好披有黑纱的斗笠,两人这才慢慢地沿着街边走着。
一路上屏儿仍时不时投来略带忧虑的目光,小姐最近变得有些古怪,脾气时而暴躁时而忧伤的,常常半夜发现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