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
司悠道:“军功,政绩,都是自己创造的。既然现在边疆无战事,你没法立军功,那你就应该去朝中参政,做出些成绩来给天下的百姓看看啊!”
“此处就是重点了!”
耶律冲蓦地起身,在凉亭了来回踱了两圈,还是气恨难平,“悠悠,如果我有机会入朝,我就不会有时间去什么南疆的行宫了,我也不会能够遇到你!”
“你的意思是,燕王不许你抽手政事么?”
“哼,他总说我还年轻,即使交些事情与我做,也不过是些人人都可以做好的小事。但凡国家大事,他连听都不许我听,我这个太子,做得可真是窝囊得很那!”
窝囊的太子
他说的极是愤恨,司悠却觉得自己有些理解燕王。至少,她第一次看见耶律冲的时候,可并不觉得他像是什么做大事的人,倒是更像纨绔子弟多些。
“做大事的人,都是从小事做起的,燕王正是在慢慢培养你呢!”
耶律冲诧异地回头:“悠悠,难道你也觉得他做得是对的!”
“至少,没什么错吧!”
他就不觉激动起来:“悠悠,你可知道番劼此人?”
“番劼!”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你说的可是,彛歉龃抵写琶婢撸游从腥思媸得婺康奶樱俊
“正是他!悠悠,想必你也该听说过他的丰功伟绩吧。他与我年纪相仿,早几年的时候,就已经驻守边疆。近两年与尧国的战事,从未有过败绩,彛谕饨萌缟褚话恪S胨啾龋宜闶鞘裁矗炕褂欣韫奶羽チ樽牐昵熬鸵丫技喙韫蚶床ⅲ笥杏梦渲亍Nㄓ形遥翘樱匆皇挛蕹伞!
耶律冲越说越是苦恼,最后一下坐在石凳子上,自己生起自己的闷气来。
司悠只能过去安慰他道:“人各有命,他们没有像燕王这样能干的皇叔,只能靠自己喽,说不定人家还在羡慕你顺顺当当就可以接过皇位呢!”
“悠悠,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这皇位,于我而言,遥不可及,倒是燕王,是唾手可得呢!”
“你就真的这么怀疑他的用心么?”
耶律冲气恼于她的不理解,急道:“悠悠,那是因为你不知道……”
话才说了半句,就有人兴冲冲地赶来,声音隔了几丈远都能听到:“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安康郡主像一只花蝴蝶一样地翩然而来,身上穿着真丝的绸衣,曳地的裙摆拖过长长的鹅卵石小道。
司悠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就想到她昨天在闹市逞凶的一幕,先就没了好感。
耶律瑾一看见耶律冲的脸色,就吃吃笑起来:“哈哈,太子哥哥,我瞧着你一定是刚刚被皇叔训过话了!”
他再强可惜生不出儿子
耶律瑾似乎很高兴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被燕王骂的人,颇有点找到了战友的感觉。
可惜耶律冲却不这么想,他跟司悠想到的差不多,想到眼前这个他一直以为娇憨的皇妹在街头对人挥鞭子的情景,他就倒了胃口。
“你怎么来了?”他没好气地开口。
耶律瑾抿着嘴依旧笑个不停,好一会才说:“咦,奇怪了,我怎么就不能来?太子哥哥,你这一出去,可真是够久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宫里都乱套啦。”
“乱套?”耶律冲撇撇嘴,“有皇叔在,怎么可能乱套!”
“皇叔怎么了,皇叔就什么都行么?”耶律瑾口没遮拦地,“就算他什么都行,他也没办法生个儿子继承江山社稷!”
耶律冲立刻皱起眉头喝道:“瑾儿,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什么胡言乱语?”耶律瑾对燕王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我爹都这么说,我说几句怎么了?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么,连说都说不得了?”
“我看你是嫌命久了!”
耶律瑾冷笑道:“太子哥哥,什么时候你也怕皇叔怕成这样了?他能拿我怎的?不过是骂几句,训几句罢了,谁又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不成?”
耶律冲懒得理她,耶律瑾就把目光移了开去,移到了司悠的身上。
挑眉打量了一番,口中很不是滋味地道:“太子哥哥,她是谁?我们在这里说话,她凭什么听?”
“是我本来在这里与她说话,你突然闯入了来,还说她凭什么听?”说他什么都可以,说司悠就不行,耶律冲冷冷地就差下逐客令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耶律瑾皱了皱鼻子,对耶律冲态度很是不爽,“现在宫里哪不在传,说太子哥哥你带了一个民间的女人进宫了!”
“知道你还问?”
耶律瑾不敢拂耶律冲的脸,转头就对司悠嘲讽道:“别以为你进了宫,就榜上了高枝。我可告诉你,太子哥哥马上就要选妃了,到时候,自然有人收拾你这种女人。”
皇帝要给太子选妃
“你说什么?”
选妃,为什么他这个正主儿都不知道有这种事情。
耶律瑾摊摊手:“太子哥哥你失踪的这些日子,可把皇上给急坏了,皇叔向陛下提议,该给太子哥哥你找个太子妃好收收心了。陛下采纳了这个建议,已经张榜告示天下,身份年纪相当的女子都可以入宫来选妃的。太子哥哥你从外面回来,难道连这事也不知道吗?”
砰!
耶律瑾的话音刚落,耶律冲的手就重重地击在了石桌上,他的面色铁青,咬牙道:“他凭什么又自作主张,给我选什么太子妃,我不要什么太子妃,我什么都不要!”
“你冲我发什么火啊,这事又不是我想出来的!”
耶律瑾嘴上这么说,眼风却不停地瞟着司悠脸上的神情变化,直至看到她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才渐渐地阴下脸来。
“太子哥哥,我劝你,还是听皇叔几句吧!你也知道,他在咱们辽国,是谁也不敢当面缨其锋芒的,陛下又喜欢听皇叔的话,你如果非要与他对着干,只怕,捞不到什么好处!”
司悠不是没感觉到耶律瑾若有似无跑过来的挑衅眼神,只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回应的必要。想做太子妃的女人,也许多得数也数不清,只是她从来就不是其中之一。
“我好歹还是太子,我就不信,这次我不听他的,他还能废了我不成!”
耶律冲绷着脸,全然就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气色了。
耶律瑾笑道:“哎呀,这个太子哥哥就大可放心了。我刚才也说了,皇叔什么都行,就是生儿子不行,他怎么可能废你呢?我们耶律一脉男丁单薄,太子哥哥这位置还是稳当的很的呢!”
她的话越说越带有明显的倾向性,耶律冲向来不笨,刚才只是因为正与司悠说到气愤处,才在耶律瑾面前表现出了对燕王的诸多不满。
现在清醒过来,顿时厉声道:“瑾儿你可以回去了!”
耶律瑾明显地一愣,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看了耶律冲几秒,这才欲言又止地转身离去了。
王爷有请(1)
次日一早,耶律冲就为了选妃一事入宫面圣去了。
司悠也起了个早,看着他离开,才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接近段昭昀的事情。她有心要利用一下耶律冲太子的身份,这计划却在脑中混沌了许久,怎么也安排不开来。
“姑娘,燕王府派了人来请姑娘!”
司悠翻着手里的帖子,这就奇了,她跟燕王除了昨天的一面之缘,能有什么交情,也值得燕王下这么正式的帖子请她?
但是想到燕王是辽国的实权人物,而她还准备在段昭昀没有离开辽国的这段日子里混迹于东宫,这邀请就推却不得。
于是换了衣服,坐上燕王府的马车,压下心中重重地忐忑。
晋安的街头一如既往的繁华,她透过小窗看出去,一路看着车外的情景由闹市渐渐变成高墙大院。
最后车外马蹄凌乱,一队人马护送着一顶朱色大轿而去,司悠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忽然自己的马车也停了,帘外传来燕王府的仆人恭敬的声音:“姑娘,请下车!”
原来已经到了,司悠下车的时候,那队人马还没有转过街角的弯道,她的心里漾起一种微微奇异的感觉,眼光不由自主地又飘了过去。
“那是段相的轿子!”王府的人好心地解释道,又对司悠道,“姑娘,里边请!”
原来又是段昭昀。司悠悔恨自己怎么不早来一会,说不定就能与这个段昭昀见上一面,他是不是江初,她看一眼就能知道。
直到绕过了影壁,穿过花厅的时候,她才想到,这时间都是燕王安排的,他显然并没有打算介绍她与段相认识。
燕王府的建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修缮地却是不错,陈设大多带有古朴的风味,一草一木也长得花繁叶茂,显得这座宅子的主人很有些审美情趣。
她被带到一座偏厅,厅里已经站了两个丫鬟,其中一个见到她,就忙请她入座,另一个立刻奉上茶水。
司悠看着茶杯没有动,她是来见人的,并不是来喝茶的,正想问问,燕王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王爷有请(2)
“王爷!”
两个丫鬟立刻行礼,燕王和颜悦色地道:“退下吧!”
司悠很是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在自己的家里与那天在东宫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燕王转头的时候正好触到司悠的目光,不觉也笑了笑:“今天冒昧请姑娘来,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姑娘!”
“不敢当,王爷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便是!”
燕王在主位坐下,听司悠这样谨慎的话,眼神就多了几分审视:“没有什么要吩咐的,本王只是有些好奇,姑娘现在也知道了冲儿的身份,不知道姑娘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看法?这就来试探她了么!
“回禀王爷,当初与太子殿下偶遇,并不知道殿下的身份。现如今知道了,心里倒是有些忐忑,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王爷所谓的看法,是指的什么?”
打太极谁不会呢,如果这个燕王将她看做是普通的民间女子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燕王果然就转了口气:“好,姑娘既然是聪明人,那本王也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冲儿年轻气盛,将姑娘请回宫一事闹得人尽皆知。而陛下最近刚有意向要为太子选妃,如今有了这样一出,只怕这选妃一事,说出去也难以服众了!”
“王爷的意思是,让我离开东宫?”
“不是!”燕王摇头,倒是出乎了司悠的意料,他缓缓道,
“冲儿之前从不近女色,这明里暗里的选妃一事,也早就进行多次了,冲儿不喜,也没人逼他。只是他也渐渐大了,这太子妃一位总是空悬,终究不是个办法。没想到这次冲儿去了一趟南疆,就带回了姑娘。这是好事,本王也并没有想要棒打鸳鸯的想法。今天找姑娘来,就是想问问姑娘家中的情况。”
问完了情况好去说媒吗?
司悠淡淡一笑道:“王爷,我的家世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父母双亲早就不在了,我从小一个人出来讨生活,已经十多年了!我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等过些日子,我自己就会走的!”
似是故人来
“哦,姑娘要走么?”
这倒是出乎了燕王的意料之外,荣华富贵就摆在了眼前,居然有人要拱手推却。
“王爷请放心,我对自己的身份很清楚,不会缠着太子殿下不放的!”
司悠无比的冷静,从知道傻蛋是太子的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对他的那点点依恋就渐渐地冷却了下去。
现在的她,卑鄙而清醒,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要的又是什么。
燕王有被窥破了心事般的尴尬,他轻轻咳了一声:
“姑娘,我想你误会本王的意思了,本王真的不是想要赶你走。你如果愿意留在冲儿身边,虽然不能做太子妃,但是本王也可保你有个名分的!”
侧妃?以后等到耶律冲做了皇帝她就混个什么贵嫔之类的当当是吧!皇宫里的这些戏码,她又不是不懂,反正像她这种毫无身份背景的女子,仗得不过就是当权者的宠爱。
可惜她娘总说:以色侍君,色衰而爱弛,皇宫是最泯灭人性的地方,她逃开了,她不希望她的女儿又重新走进去。
司悠同样不喜欢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如果可以,她多想回到她母亲的那个时代,那才是她理想的国度。
她浅浅笑了笑,这个笑容因为心中的神往而显得格外的迷人:
“多谢王爷!不过,我娘一直教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得不到最好的又何必为了挑剩下的委曲求全。走出去,外面才是海阔天空,何必要在一个地方固步自封呢?”
这话说的燕王很有几分赞赏:“看起来,令堂也是个有见识之人!”
“王爷过奖了,我娘亲不过是草野村民,没有什么见识!”
“是吗?”
燕王轻轻应了一句,这句话就无论如何也没法让人相信了。他纵横朝野二十多年,阅人无数,只司悠这几句话就想让他相信她,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没有当面戳穿别人谎话的习惯,是以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说了不怕姑娘见怪,姑娘长得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
惹她要付出代价(1)
长得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
这句话司悠回到东宫的路上还一直在想,她娘从来没有给她提过关于辽国的事情,印象中似乎从她出生开始,他们全家都没有踏足过辽国半步。
现在这位燕王说她像他的故人,司悠心里清楚明白的很,她与她娘到底有多想象,所以这位故人除了她娘亲,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燕王与她娘是什么时候的故人。
马车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了没多远,就戛然而止了。
仓促地停下,让毫无防备的司悠一头磕在了车厢上,她揉着额头的痛处,有些气恼地掀开帘子。
她虽然不是什么千金之躯,但是现在好歹还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好吧,这些人还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哟,我说这燕王府的马车送的是谁呢,原来是路边的野花。”
这声音司悠听过几次,已是耳熟能详。之前她没来得及教训她,这次她倒是主动撞到她头上来了么!
她利落地下了马车,看着骑在栗色大马上的眼里女子,悠悠然道:
“原来是郡主拦了我的马车,不知道有何贵干呢?”
耶律瑾在马上嗤笑:“凭你也配问我?哼,本郡主想拦谁就拦谁,这晋安城,有本郡主不敢拦的马车么?”
“那我还真是不知道,看来郡主的威仪简直比太后还要浩大了!”
“你……”耶律瑾被人抓了话柄,先就沉不住气了,手持鞭子指着司悠骂道,
“别以为你现在仗着有太子哥哥宠你,就可以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我且告诉你,谁也没有永远站在高枝上的时候。更何况你这种女人,也不知道哪点值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