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昀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道:“悠悠,我何尝不是一样。但是我对你的心没变,我也知道我没法面对你,可是,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就把之前的所有都忘记吧!”
她没有做声,只是哭,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襟,段昭昀抬起她的头,吻着她的泪水,渐渐地,又移到她的唇上。
她的唇,还是像以前那样柔软,甜蜜,让人心神荡漾。
她温顺地任由他吻着,忽然,段昭昀就感觉舌尖一阵疼痛,血腥的滋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
“悠悠,你……”
司悠退后了两步,泪水一下子都收了回去,仿佛刚才的温柔缠绵是段昭昀的错觉一般。
“段昭昀,不要跟我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信我爹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想你死,一时一刻都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你别对我有任何的期望。如果有天你真的死在我的手里,我欢迎你的儿子或者女儿,来找我报仇!”
段昭昀错愕非常,一下子有些恍不过神来,只感觉口中有些异样,刚才咬破的地方竟是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反倒是一种麻麻的快感。
他是用毒高手,瞬间就知道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他着了司悠的暗算,她真的要杀他。
要什么都给你
“司悠,我没想到,你这么狠!”
性命攸关,什么喜欢,爱都抛在了脑后。段昭昀发狠道,“把解药给我!”
司悠冷笑:“真对不起,解药,我还没炼出来呢!”
段昭昀发了急,冲上去掐住司悠的肩膀:“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下了死劲地摇晃着司悠,手慢慢向她的脖子聚拢:“如果你要我死,那我也要你跟我一起死!”
“真可笑,段昭昀,你现在中了毒,如果你掐死我,只怕你死得更快。别忘了,我身上还中了‘情绝’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段昭昀,是啊,“情绝”之毒还没解,司悠不能死。
段昭昀松了手,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司悠,又急又气,嘴上还要苦苦哀求:
“悠悠,你别这么心狠,你真的舍得杀我吗?悠悠,我求你,把解药给我,我不想死,我的大业才刚刚开始,只要你给我解药,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之前还挑衅地说邀请她去杀他,真的面临死亡了却像条癞皮狗一样,司悠看着他,觉得无比可笑,以前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呢?
“可惜,我只想要你的命!”
司悠咬牙,一字一句地从口中蹦出来。她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一次机会,怎么可能会因为他几句求饶就给出解药。他以前想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有给别人机会呢。
“司悠!”
段昭昀气得大吼一声,恼羞成怒,他只觉得身上越来越难受,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这毒这么厉害。
“你下了什么毒?你下了什么毒!”
“我不知道,这毒,我也不会解!”
她只是刚刚炼出来而已,解药,自然是没有的。反正要死的不是她,中毒的也不是她,她此刻无比的惬意与淡然。
“你……”
段昭昀到底还是忌惮着“情绝”,不敢再对司悠轻举妄动,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急着出去药房找什么清毒的药先缓一缓。
刚一打开门,忽得听见厅堂那边一片骚乱。
相府遇刺
“有刺客,有刺客!”
有人大声的呼叫传来,又有间或的兵刃交接之声,司悠探头一看,隐约甚至可以看到火光。
段昭昀真是祸不单行,又是中毒又是遇刺。虽然心慌意乱,到底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咬牙,往前厅去了。
司悠走到门口,相府乱了,她自然高兴,但是唯一的踟蹰就是要不要趁乱逃走。
只是那药她也是刚炼制成功,根本不知道毒性如何。刚才她趁低头将毒涂在唇上,又咬破了段昭昀的舌尖,可是他到现在也看不出什么中毒的迹象,莫非是她没有炼成么?
不应该啊,她好歹还是有九成的把握的。
正发愣间,猛得窗棂一阵响动,待她抬头看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已经跃入了房里。
司悠骇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要夺门而逃,这些人想必是来杀段昭昀的,她可不准备成了牺牲品。
她正是站在门口不远,谁知要刺客实在厉害地很,她刚跑到门口,那刺客的身影也掠到了门口。
司悠收势不住,一头撞进刺客怀里,当即吓得尖叫起来。
“永宁,我是来救你的!”
那刺客眼神一闪,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他嘴里说出的熟悉的话让司悠立刻停止的挣扎。
永宁,这是她的封号,她八岁那年在彛芊庥滥鳎皇钦飧龀坪牛丫嗌倌昝挥斜蝗颂崞鸸耍飧龃炭驮趺椿嶂溃
“你是谁?”她颤声问道。
刺客眼里微微一笑,伸手拉下面罩,原来是那个番劼身边的年轻侍卫。
司悠不觉呆住了,这个人,她一直觉得很眼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难怪她一直觉得“朝阳宫”的番劼那么陌生。因为,眼前这个,才应该是长大后的番劼,与记忆中的印象重合的人。
何况,他还叫她永宁,除了他,从来没有人这样叫她。
“你是番劼!”
追兵
“是我!”
他应着,边拉上面罩,对司悠道,“永宁,我们快走,我的人在前面拖住了他们!”
司悠连一刻都没有犹豫:“好!”
番劼拉着她,从原路往回走,原来他们在后花园的隐秘墙根处挖了一条密道,难怪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来了。
相府的前院还在一片慌乱之中,火势越来越大了,映红了半边天。
墙外两个黑衣人在等候,见到番劼与司悠,恭敬道:“殿下,请这边走!”
相府周围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如今这深夜里听到相府大乱,自然都是闻风而动。
吵嚷的家丁侍卫纷纷往前赶,他们抄道的后边小巷子里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后半夜的洛城,整个都在沉睡之中。
他们出了小巷,与另外十来个人会合,上了备好的马匹,策马往最近的城门赶去。
凌乱的马蹄踩在洛城街上特有的石板道上,清脆的声音惊扰了洛城城民的好梦。
城门口的侍卫正在打着后半夜的瞌睡,等到清醒过来,为时已晚。番劼的守卫上前手起刀落,血溅三尺。
司悠有些不忍地别开头,下马的人已经打开了城门。
“殿下,你带着公主先走,我们断后!”
“好,如果能活着出来,半月之后,柳城相会!”
番劼也不废话,扬鞭用力抽了一下,策马飞奔了出去。十八个侍卫,留了八个继续护卫他们同行,另外十个留在城门。
司悠疑惑道:“为什么要去柳城?那里不是在辽国么?”
“是在辽国,因为今次,我要去晋安与燕王商议要事!”番劼话虽简短,有问必答。
“燕王?”说到燕王,司悠就想到耶律冲,再联想到燕王种种事迹,不觉道,“你是要与燕王合作攻打尧国?燕王此人很有心机,你可要小心提防着他!”
番劼点头道:“好,我会小心!”
话音刚落,身后猛得传来更加震撼的马蹄之声,番劼微微一皱眉,还未回头,身后的侍卫有一个控马上前道:“殿下,好像是段昭昀追上来了!”
短兵相接(1)
“他倒是比我想的要聪明些么!”
番劼并不慌乱,只对身后吩咐道:“镇定些,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黑衣侍卫同样镇定,十人九骑有序前行,然而天黑路生,到底还是不如尧国人自己熟路。跑着跑着,身后的追兵就越来越近了。
番劼干脆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来。
“为什么不走了?”司悠奇道。
“让我会会段昭昀,瞧瞧他有多大的能耐!”
番劼自戍边以来,就没吃过败仗,对自己也是无比的自信,连说出来的话,都淡然地让人安心。
但是司悠还是担忧道:“这里是洛城,段昭昀是丞相,他若是带了守城大军来,只怕我们这几个人应付不了!”
番劼摇头道:“洛城军防空虚的很,尧国几乎所有的人马都被拖在荒滩。段昭昀虽有兵符,可惜远水也救不了近火。他现在追过来,不过带着守城的兵来,不足为惧!说不定能在此处截杀了他,倒也省了我不少事情。”
话音刚落,追兵就到了,为首的果然是段昭昀,在火把的映衬下面色发黑。后面不过跟着四五十人,真是被番劼算准了。
因为这边都蒙着面罩,段昭昀根本认不出来人,只看着司悠道:“悠悠,你对我下毒还不够,居然还找人杀我!真是最毒妇人心,我真不该纵容你。”
“段昭昀,废话少说,如果你运数不够,今天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十个黑衣侍卫不待发令,已经行动起来。他们的兵刃很是奇怪,是一尺长的弯刀,刀口锋利无比,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着寒光与杀意。
段昭昀身后的兵士们叫嚷着往前冲来,短兵相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番劼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些没能上战场的守城士兵,战斗力实在很弱,哪里是番劼带来的死士的对手,交锋不过盏茶功夫,已经死伤十来个。
短兵相接(2)
段昭昀此时的心态可没有番劼好,一来对方是什么路数还没摸清楚,就已经处于下风,二来自己还中了毒,虽然一时并不致命,却也觉得体内难受的很。
隔着厮杀的人群,他还能看到对面面色平静的司悠,与一个黑衣男人共乘一骑,不觉更加恨得牙痒痒起来。
他心中越气,越觉得身上烧得厉害,少不得给自己把了下脉,惊觉脉搏奇快,血液几乎都要逆流了。
刚才他冲到前厅,只见大火,不见放火之人,府里的人都在救火。他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待得冲回司悠的房中,人已经不见了。
当下暴怒,带着人就追了出来,所以才这么快赶上,只是因为太过急促,根本来不及去拿药。
中毒之后最忌生气奔跑,血液流动一旦加快,剧毒将会很快攻心,他这是犯了大忌。
段昭昀又急又怕,幸好身边还有一直随身带着的“清露丹”,此药是他们毒门的秘药,虽然未必可以解毒,却一定可以暂时保命。
他吃了两颗,一抬头就看见司悠隔着人群冷冷地看着他,顿时又怒起来,双眼瞪得几乎快要喷出火。
“如果能在这里杀了段昭昀,倒是很好!”
对司悠来说可谓一举两得,而眼前的形势也是对他们大大的有利,不觉多了几分期许。
番劼却误会了,默了一会沉声接道:“他把你关在相府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该做的不该做的,三年前他就已经做过了。
司悠摇摇头:“现在倒是没做什么,只是……我这次,就是来杀他的!”
“杀他?”番劼讶道,“你与段昭昀有什么过节?”
司悠咬牙道:“他害死了我的爹娘!”
“你是说……”
番劼一时也说不下去了,司悠的爹娘他见得次数很少,小时候也只有司悠被接到宫里玩耍。他只知道馥芸萝不喜欢做皇帝,所以传位给了他父皇,而他父皇……似乎对她很有些情意。
短兵相接(3)
只是从十年前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司家三人仿佛消失了一样,与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找也找不到。
番劼曾经去暮云山下找过司悠,可是人去楼空,只能怅然而返、
双方的人马还在交战,可能因为眼见实力不敌,那些士兵们也有些红了眼,拼了全力,双方也就胶着起来。
番劼心里清楚的很,这时候是必须要速战速决的。
毕竟这里是尧国的地盘,洛城的可用将士再少,急调了宫里的羽林军来,到时候以少抗多的话,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于是立刻唤过一名死士来:“我跟公主先走,你们见机行事,该退且退,不要盲目牺牲。”
说完,立刻策马调头,往西边的小路去了。
段昭昀眼见司悠跟着那黑衣人走了,想追又没有人手,沉声问身边的侍卫道:“陈副将什么时候到?”
侍卫道:“已经通知了,想必一顿饭功夫即可赶到!”
段昭昀跌足叹息,满心愤恨,到底还是没有办法。
夜风吹过路旁的林梢,呼咻咻的响,他们穿过林子的时候,有被惊起的夜宿的鸟扑棱棱的飞起来。
司悠感觉番劼的身体似乎有些绷起来,搂着她的手,在她的腰上着力了许多。
“怎么了?”
“我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
番劼话音刚落,飞驰的马已经将他们带离了林子,前方是一处开阔的空地,再前面,就是重重的山峦。
洛城靠近尧国的北部,尧国北部多山,与辽国的边界几乎就是一片崇山峻岭,两国相通的官道都是修在山间,蜿蜒曲折,很是难走。
所以尧国与辽国几乎很难有战事,都是属于易守难攻的地方。
司悠心里一紧,因为番劼的话也有些提起来。只是并不觉得怎么害怕,因为她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是足够可以保护她了。
咻……
似乎是羽箭破空的声音,番劼“哐啷”一声拔出挂在马侧的宝剑,一泓秋水滑过,铁器相撞,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莫名救兵
“永宁,把眼睛闭上,千万不要害怕!”
番劼伸手在司悠背上一按,她的人就匍匐在了马上,身侧叮当之声不绝,也不知道是哪里飞来了这么多的箭矢。
“副统领真是神机妙算,让我们从西门出来,果然在这里撞到了刺客!”
有人嚣张而又得意的声音传来,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回去领功请赏了。
司悠趴在马上,眯着眼睛一看,果然看见西面的林子里窜出十来个黑影出来,个个手提弓箭,策马向他们奔来。
她听见番劼似乎冷笑了一声,双腿用力在马腹一夹,身下的马嘶鸣一声,跑得更快。
“放箭,放箭,别让刺客跑了!”
得意洋洋的追兵刚才还在窃喜之中,转眼之间就见自己被抛在了身后,立刻大声呼喝起来。
更多的羽箭呼啸而来,番劼从容不迫的挡开这些箭,身后的马儿也一点不含糊。果然是在战场上的马背上历练多年,这点小场面,丝毫也不放在眼里。
眼见着前面就是大山,只要进了山,追兵就难追了,忽然司悠听见似乎有人在大声叫她的名字。
“悠悠,悠悠!”
还是番劼先听真切了,奇怪地问道:“永宁,谁在叫你?”
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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