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袖口插了插眼泪,也不跟端睿王告辞,我就直接走了。他现在活在更深的自责中。出于私心,我现在有点恨他,恨不得揍扁他,更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我在店里本来就是个闲人,说好要给蒋陆文的策划方案也因为这个那个原因而迟迟没有兑现,眼下我更是毫无心情去想那些事情。只能说声抱歉了。
“我们现在可是非亲非故的,要是阿左阂们家婷儿有个婚约什么的,嗯,那就不同了。”蒋陆文趁火打劫,誓死也要让我卖了我家阿左。
我死活也不肯答应:“不行啦!都十几年后的事了,万一阿左或者你的婷儿喜欢上别的人,来个什么恩怨情仇的还活不活了?你就让他们自由恋爱好了,他们要是能互相喜欢上,我二话不说。真的。”
蒋陆文最后让一步:“我们不刻意为之,但是我们要给他们创造单独相处的空间。如果不能两情相悦,我谁也不怪,怎么样?”
阿左被我教育得太可爱了也不好,每天追着他后面的女孩子都能编个排了。阿左这小子才五岁不到,就有蓝颜祸水的底子了,也不知道是像谁。哪怕只是分一点给飘雪,我现在也不愁飘雪嫁不出去了。
对付桑陌的办法就只有用和绳子替换使用了,我这回雇了个稍微年轻点稍微力壮点的男子驾车,桑陌平静地坐在车里,对我说:“没有用的,要是让外人知道陌宫的地址,就算你不杀我,陌宫的人也不会放过我。”
我暂时得不到陌宫的准确地址,但是我打听到了它位居一个叫‘浦新’的镇子上,离雷王所在的封地‘汉荆’相差甚远。
捆上桑陌,等到了那里再找。到浦新还有近一个半月的路程呢!我已准备好了水囊,我会沿途对桑陌进行说教,实在不行我就唱点人受不了的歌,让她精神分裂,非要把地址找出来不可。
苍钰说我没有内力,点不了穴,但是可以用银针。如果遇到坏人,就先投降,等敌人近身了,想办法降低敌人的防备,再背后给敌人来一针,差不多就能自保了。经过师父精心打造的,藏于我衣袖内,不易察觉,搜身的时候也搜不到,孙悟空的金箍棒是赶不上,但在没有妖魔鬼怪的世纪里,还是不错滴。
桑陌有气无力地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他都不要你了。以他的身份,你们根本不可能。何必浪费时间呢?”
我面色无波地答道:“爱,从来都和身份没有关系。没有他在我身边,我没有安全感。”
桑陌有点激动:“那你弟弟阿左呢?难道你只会在乎没有血缘,甚至不爱你的人,却可以忽略至亲?”
“他们都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依靠,是没有办法比较的。虽然我还不确定我和子辛以后的路,但是我现在不去,会后悔一辈子。人生一共只有几万天,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我坚定地表决了自己的想法。
桑陌也非冷血无情的杀手,根据她刚才的口气,还有那日她看阿左时闪烁的眼神,我想她是受过感情伤害的。
我试探地问:“你的弟弟多大了?”
“我没有弟弟。”谈话结束。过了很久,她垂着脑袋,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我曾有个孩子,如果生下来……”
“现在也能打酱油了?”等不到她的下文,我忍不住接了一句。
两三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到地上,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从她颤抖的肩膀感受到她现在很难过。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多年来的怨恨也就一一从她嘴里倾吐出来。那个男人,一个世家公子。桑陌,陌宫的一个小护法。在一次行动时他救了受伤的她,情窦初开的她爱上了他,愿意为他背叛陌宫,谁知公子带着怀孕的她回去,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最后还以家产相要挟,公子最后为了荣华富贵放弃了她。
“就连三个月大的孩子也不放过,那可是他们家的骨血!老夫人居然说我没资格生下姚家的孩子,为什么连个孩子也不能留给我?最后还不是陌宫的姐妹不嫌弃我,替我报了仇?我们虽不是至亲,但是从小一起长大,胜过亲人,也只有她们不会背叛我。”桑陌抽泣道。
我递给她一个手帕,小心地问:“那你们是,怎么报的仇?”杀了负心汉?
“血洗姚家。”桑陌想到了负心汉的下场,一改刚才的哀伤,冷漠地哼出四个字。
妈呀!我惊恐地睁大眼睛,幻想到那样血腥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冷颤。她现在应该不会再相信男人了吧?
果然,她问我:“现在,你还要去找他吗?”
桑陌言简意赅地总结了我坚定执着的结果:“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不是我,子辛也不是那个负心汉。他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我亦没有对他表示非他不嫁。我们之间,现在还谈不上谁负谁。任何朋友对我舍身相救,我都不会只顾自己安危。是谁,我都会去。
“他可是为了我,才落到你们尊主手里的!”我撇撇嘴,挽回点面子。
“哼!没有你,尊主会留不住他?他可是中了幽冥度。反正横竖都逃不了,他也就送个人情,骗骗无知少女。”她不屑地反问道。
开玩笑,子辛的武功可是数一数二的。我还想为子辛辩解,但尊主在桑陌等人心中肯定是圣神不可侵犯的,我也就不要惹怒她了,以免她反悔因要看我惨遭抛弃的下场而带我去陌宫。
马车经过夜以继日的奔波,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对车夫说:“周大哥,就到这吧!我恐怕要过上一段日子才能回去……”
“也许再也回不去了。”桑陌冷不防插了一句。
我白了桑陌一眼,掏出一个大元宝:“如果你回去再替我跑趟浣沙,告诉他们我很安全,这锭银子就不用找,都属于你了。”
憨厚敦实的周大哥地摆摆手:“蒋公子之前也给过我一锭,他吩咐过我,一定要安全送当家的到目的地。我还是在镇子上等等林当家的!”
“不用了,你告诉他们,如果我不回去了,就代表我找到自己想要的,一起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去了。路上小心!钱财不要外露,关键时刻保住性命第一。”
他执意了一阵,就拿着钱走了。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内,我才掉头往陌宫的地方走去:“走吧!”
第2卷 做朋友还是~? 三十二:不是来救他的
陌宫内,雷王取下面具,身旁的侍女接过,令一个侍女又递上擦手的布。雷王吩咐道:“让鬼面打的面具进行的怎么样了?”
紫陌恭敬地回道:“已完成了一半,还有三日就大功告成了。”
雷王声音一沉:“三日,面具的主人今日就到了,他还要三日?吩咐下去,本尊明早看不到面具,让他提头来见。”
“是。”紫陌吓得低下头去,声音更小心了许多。
雷王坐到书桌前,提笔继续未完成的美人图。画到嘴角时,雷王的嘴角也弯起一个弧度。他喃喃自语道:“她是喜欢笑的,还是画笑着的样子吧!”
桑陌久未归来,雷王担心焫然出了事,派人去寻后,才知道她是被焫然扣了起来。雷王一眼就看穿了焫然的目的。哼!来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于是就派人一路盯梢,还趁着她不备时知会桑陌,顺着焫然的意思。到了他的地盘,以后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哼哼!
在一旁候教的娇陌不敢相信地看着雷王温柔的笑容,这可是她雷王第一次看见雷王笑得如此干净,轮廓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再看雷王的视线始终注视着画上只有上半身,下半身还没有完成的女子,娇陌对画上的女子又是羡慕又是好奇。可是,为什么她感到有点眼熟呢?
“尊主,长睿王的幽冥度发作了。”芊陌急急地赶了进来,跪地报上她看守的囚犯的最新情况。
雷王顿了顿手中的笔,语气生硬道:“多事!”没有毒仙弟子的药物,看他还能撑多久?动情的时候发作的频率会更频繁,可是不管他派了多少的绝世美女,长睿王都不心动一下,脸上亘古不变的淡淡笑容差点让他克制不住一刀杀之。
哼!绝育药和烟雨的死都不能令他伤心低落,我就该知道他是个薄情寡义的人。雷王微眯起双眸,静静地想着。
陌宫牢房里的子辛感到了一丝不安,他微微睁开眼睛,想到唯一让他担忧记挂的人,他的脸色再也无法平静下去。他感觉到了,他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在向他一步步地靠近,真的很不可思议。
她,真的来了么?一种微妙细腻温暖的感觉令他霎时的热血沸腾,突然,胸口疼痛难忍,子辛的嘴里涌出一口热血。他知道,幽冥度又发作了。
钻心的疼痛朝他阵阵袭来,可他的心里却觉得一丝甜蜜,想到上次发作,焫然抓过他的双臂抱住她时的霸道面容,子辛再次吐出一口热血。
陌宫的装修不算奢华,倒也不失雅致。看得出来,主人比较喜欢素净安静。桑陌已离开,大厅里就剩下两个侍茶的绿衣女孩,我向她们挥手打招呼:“嗨,你们好啊!我以前和你们是同行!现在改行当老板了。想要独立创业记得来找我呀!”
她们眨眨眼,像看怪物一样看我。我刚要开口,雷王就驾到了。
看来雷王也挺喜欢那个面具的,在自己家里也要戴着,我真想问他:累不累啊?有这样日夜不分地佩戴饰品的吗?!啊,我知道了,他以前的皮肤一定很黑,戴个面具遮阳。
“你笑甚?”雷王坐在上座,看到我嬉笑着,张口问我原因。
“我在想,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戴不戴面具。如果睡觉的时候也戴,那你的女人怎么亲你啊?”我摸下巴做深思状。
两旁的侍茶女孩和雷王身后的侍女都低下头去,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想应该是想笑,看到雷王黑线的脸又不敢笑了,又实在一时不能忍住,只好低下头去遮一下。
雷王眼眸一眯,突而意味不明地一笑:“想知道?晚上可以亲自试试!”
我连忙摆手拒绝:“唉唉唉,那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是太想知道。如果你好心满足我,我还是问我最想知道的事吧!”
“那你说说看,你最想知道什么?”雷王很爽快地臼到了正题上。
我也不想再多耽搁了,收起嬉皮笑脸,正经八百地道:“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雷王不答反问:“你是来救他的?哧,你有什么把握能救走他?难道你没想过,你不但救不了他,还可能被一起囚禁?”
“我不是来救他,我是来陪他的。”我可没异想天开自己能救走他。雷王可不是吃素的。
“陪他?”雷王挑眉,怔怔地看向我。
我正色地继续说下去:“我唯一不可以失去的东西就在你手里,还会害怕失去自由,被你囚禁?不能救走他,至少我可以陪他一起。”
雷王‘嚯’地站起,大手一挥,茶杯‘噼里啪嗒’地落地,瓷片和茶水摔得四溅。冷冷地留下一句:“如你所愿!”后,甩袖而去。
我被带到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当看到子辛胸口前已发暗的血迹时,我的鼻尖一酸,眼泪无声地落下。
他的幽冥度刚发作完,已痛得昏睡过去。两个黑衣女子把我的双手束起,脚踩地,和子辛一样吊在空中。
昔日风华绝代的容颜已变成了病态的苍白,殷红的双唇变成了酱紫色,由于缺水,裂了好几个口。胜雪的白衣依旧洁白,没有一道皱褶,只是胸口那一片被血染脏了。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他即使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也没有显出丝毫的狼狈。
也许是我的眼光太过灼热,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对上我的视线时,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他复杂地看了我许久,最终化作一句低叹。“你又何必如此?”
我生了很严重的相思病,见到他以后,积郁已久的心情豁然开朗,堵塞的气息也顺畅了。呵!他确实精通医术,精通到病人只看到他一眼后就好了。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来这找你玩了。我跟你说哦,浣沙现在是日进金斗,我这个闲老板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只管在家数钱数到手抽筋。数了几天吧,就觉得没意思,所以就游山玩水度假来了。”我面色轻松,说得是眉飞色舞。
子辛恢复往日淡淡的笑容,看着我一身的男装,也跟我开起玩笑来:“这里可不好玩。我现在琐事缠身,也没有办法奉陪。林老板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说真的,认识那么多的人当中,我就最喜欢和你聊天了。和别人怎么聊都聊不到起劲来,这就是所谓的知音吧!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只要能和知己谈心,什么环境倒无所谓啦!在家大鱼大肉的好日子过多了,偶尔出来体验一下生活也是不错滴选择,嘿嘿。”
“呵呵,子辛一介武夫,怎么能和口若悬河、学富五车的林老板成知己呢?林老板太抬举子辛了。”
“是子辛高看林某了,我不怎么喜欢学习,读过十几年的书全都是教课材料,加起来还没有一车呢!”
他的笑意越来越深:“哦?林老板读了十几年的书?那一定练得一手好字咯?改天有机会,一定要找林老板切磋切磋。”
“那个么,改天再说吧!我们还是探讨些男人都感兴趣的问题吧!比如说赌啊,或者嫖啊!你时间长不在京城不知道,今年的花魁,回眸一笑百媚生啊!”我夸张地双眼冒桃心。
子辛轻轻地笑着,无奈地直摇头。
我尽量找轻松的话题和他闲聊着,唯恐碰到我们之间那点朦胧,要是在我眼前亲眼发作一次,束手无策的我会痛不欲生。
好在他也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来’或者‘你来干什么’之类的话,我想他是懂我的,所以什么都不用多问,多问且无意。什么都不用多说,说了也是白说,反正我横竖都已经来了。
雷王站在外面,看他们谈笑风生,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青筋暴露。他们倒是聊得可劲,什么话题都敢说,焫然贪玩也就算了,长睿王也跟着一起胡闹,带坏了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家。
雷王额头的青筋暴露,他一定要用什么东西吓吓焫然,让她知难而退,自动请求离开。他就不信,一个娇弱的女子,什么环境都能适应?更何况上次受伤到现在还没多长,近来又劳累奔波,她背部的伤应该还未痊愈,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就在此时,高大的雷王走了进来,站到我面前,当着子辛的面,用大拇指好食指抬起我的脸,使我与之对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本尊,喜欢什么?只要你能令本尊高兴,就放了你。”
我被问得莫名其妙,“我既然是主动上门来的,唯一求的当然是子辛身体好了。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从我一进来陌宫,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双眸危险地半眯起:“你以为没有我的授意,她会带你进陌宫?我从来就没想过放你走。我说过,你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女人,我就当你是大脑一时糊涂,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除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桑陌原来不是被我的勇气折服的呀?唉——!亏我还以为自己铁齿铜牙呢!照他这么说,就算我不来,他也会再把我抓来啰?卑鄙!我平静地对雷王说道:“不用了。反正他也没多少日子了,我也无所谓了,你看着处置吧!”
见雷王还站在原地不悦地看着我,我忍不住想要恶搞一下,我笑眯眯地问向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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