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右边的那位先开口问起。
“我乃德才兼备才华横溢风情万种仪表堂堂十全十美文武双全,人称一支梨花压海棠的‘我来也’。敢问这位漂亮的妹妹芳名?”我眨巴着眼对她放了个电。
“我来也?没听说过。”我面前的妹妹没搭话,旁边那位倒跟我搭起腔来了。“你来此有何目的,可知此处是什么地方?”
我信手捏来一枝小碎花,放在鼻子下闻闻再送给那个女孩子,“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她被我引导到别的话题上:“玫瑰?这花的名字真好听。看不出这点不起眼的小花竟然有如此别致的雅名。”
右边的那位不高兴了。“注意你的言行,别忘了正事。”她厉色对我说道:“你快说,你到底是谁?来此所谓何事?”
“你们是不是很久没有去前厅参加议事啦?我是尊主的,不好说,反正有很深的关系。他让我来取一味药。你们可知桑陌,或者……娇陌?”汗一个!那次在破庙外面,好像是有人这么喊过。
“原来认识呀!那快请进。”收了我花的女子给我让了步。
没收到花的就不让了:“陌字辈确实是陌宫的最高护法,但是你可有信物?我们虽一直在此看守园子,但是宫中的事我们也时常听说,‘我来也’这个名号陌生得紧。”
我想她们还不知道宫里来了两位重量级囚犯,那我说什么名字好呢?撒一个谎总是要用另一个谎去圆的,就当今天是四月一号吧!“实不相瞒,事关一个男人的生命与尊严,你们可一定要保密啊!”
“我姓黄,是名药师,江湖人称黄药师。你们的尊主前几天与在下我去青楼,谁知竟遇上一个悍女,把你们尊主弄得筋疲力尽,我正在找一味~~~你们应该知道我要找什么药吧?当着姑娘的面,我也不太好意说出口。尊主怕颜面尽失,所以让我秘密进行。”
黑夜让我看不清她们的脸是红是绿,反正她们的都低下了头去。我一手摸一个,针一扎,后面两个过来相扶:“你们怎么了?”
我假好心地也贴上去:“怎么了怎么了?”针对准那两个人的麻穴,她们也倒了下去。第一次出手就大获全胜,焫然,你酷毙了。先找了绳子把她们捆了起来,等我跑到子辛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昏倒在地上了。
第2卷 做朋友还是~? 三十四:雷王的卧室
这么高的海拔背也背不起来,我只能抱住他的双臂硬拖了。“哎呀——”我使出吃奶的劲,好不容易把子辛拖到了药园最后面那个六七平方的小木屋里。里面没有床,只有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上面也没贴个说明,我是不敢贸然使用的。
委屈那身白衣了,这里只有窑炉子,唯一一张桌子上还堆满了东西,把他送到绳子上的高难度动作我这小细胳膊也操作不出来,只能让他躺地上了。我先给子辛扎了几针,他的气息恢复了正常,呼吸也稳定下来。我一个一个拿起那些小瓶子,取下塞子用嗅觉开始分辨那些药。
“咦——”一个绿色小瓶子吸引了我的眼球,我拿下它的塞子,用手对着瓶口煽了几下,嗅了嗅弥漫在空气里的味道,嗯!就是它。它就是被雷王没收了,能压制住幽冥度的药。我看过几次。
倒出一颗,咧开子辛的嘴放进去,手一抬,感不到药丸下滑,我掰开他的嘴,天呐!没下去。只是已经化了许多,光化在嘴里,进不到胃里没法消化,有什么用?我深吸一口气,又塞了一颗进去,对着子辛的嘴猛一吹,这下没问题了。
我又找到了一种滋润的膏子,有薄荷的成分,我用手沾点抹到子辛干裂的嘴唇上。整理了大半,大多数是害人的毒药,采用的都是草本,纯天然无副作用。关键是,还有美容养颜的,要不是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我甚至会怀疑他是专门为我到这里来提前准备的。
他的皮肤和桑陌她们的皮肤好得没话说,光溜溜的,听人家说打过胎的女人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桑陌可还是十八九的模样,难道是因为它?不管了,先揣口袋里,回去有机会研究研究,我再改行卖化妆品。
鼓捣一会后已无事可做,我闲下来,感到肚子有点饿,我走到药园子里,拿着用来挖草药的小铲子在地上翻了几下,还真让我找着土豆了。炼药的地方是不会缺火的,就是没有调料,但是在灾荒时段,我也没那么高的要求了。
许是饥荒的人嗅觉都比较灵,土豆泥散出的香味引得我食指大动,地上的子辛鼻翼动了两下,我用洗干净的小瓷碗盛了点土豆泥放到他的鼻子下,他终于忍受不住饥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温和地笑着,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勾栏院的嬷嬷还真舍得什么本领都教。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我就当笑话听听,待他吃完后,又替他抹了点唇膏。说来也真是神奇,这药抹上不消一刻钟,就像干涸的土地见到滚滚而来的水一样,很快就把裂痕冲去,留下柔软的水润。比现代的那些死贵的唇膏效果好好多。改天一定要把秘方给想办法弄来。(某语:感情你是来考察的?你是在逃命好不好?)
我们在药园子里修养生息到第二天下午,身体机能恢复得差不多了,雷王‘很巧’地,亲自来迎接药园一日游后的我们。
“生活太单调,偶尔看出戏,无伤大雅,有何不可呢?”雷王就是这样交代牢房看管人员的疏忽。就是说我们的一切其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也就是太无聊了,随便逗我们玩玩。
“靠!当我们是跳梁小丑啊?”我冷声道。思前想后,还是提议一下:“也不见得对我们毫无帮助啊!你的无聊绝对是利人利己,干脆你再无聊多点,直接把我们送出去再抓回来,这样玩更带劲啊!”
雷王上下看了我一番,笑道:“我还没无聊到那种地步。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他的手向我挥了挥,邪魅的脸暗藏了很多的脸阴,这是我在倒下去的前一秒看出来的。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了一张床上。啊——!终于可以倒下来睡了,这一躺,不知下次再来是多久以后了,索性就一次睡个够吧!
雷王示意身边的桑陌接住昏睡过去的焫然,并让她带焫然去自己的卧室休息。桑陌微诧异地看了雷王一眼,被雷王犀利的目光吓又低下头,恭敬地将焫然的左右臂搭到她和另外一名陌护法肩膀上,下去了。
“子辛来陌宫也有一阵子了,还没尝过陌宫的百年佳酿吧?走,我们喝一杯!”雷王客气地对谷兆言发出了邀请。他并没有出手拉谷兆言,只是先行了一步。
夜晚的月色渐渐跃上枝头,亭内石桌上摆了四道菜,一壶美酒。两人没有说话,先是喝了三杯酒。
雷王先开口:“酒逢知己千杯少。就连美人,我们也都是喜欢同一类型的。相似的地方很多,你让炎诺佩服的地方也很多。若不是祖辈恩怨,也许我们会是很要好的知己。”
谷兆言替他补充道:“上一辈的爱恨,我们这一辈也同样延续了。如今却是决计不可能的了。”
“话说英雄惜英雄。可这幽冥度,炎诺惭愧,当初没想到会是子辛你接下的,抱歉了。”雷王假惺惺地道。
谷兆言淡淡地回道:“子辛并非爱记仇之人,炎诺以后还是莫要再提了吧!”
“好,今日我们什么都不说,喝酒。”和子辛上知天文下至地理地彻夜交谈过,他的很多见解让他折服,甚至想忍痛救他一命。但是,他们之间,不仅是上一辈有仇,现在的他们也爱上了同一个人,前后是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我本只是想让焫然自己后悔,对我要求放她出来。但小东西倔强得很,我心疼她,不忍她再受那牢狱之灾,最后只好我先投降。看在我们相谈甚欢,炎诺答应你一件事,你有什么要说的,或者转告的,炎诺都可以为你办到。焫然,炎诺是不会再让你见到了。”
谷兆言听到这里,已然完全明白了雷王的心里,想不到他竟也是真的动心了。身边的人,三弟四弟,甚至大哥,都对焫然另眼相看,争先恐后地要见到焫然。怎么好像只有自己没有行动过什么。“我的侍妾我日后恐也无福再消受,雷王若是喜欢,都领了去吧!雷王如此懂得怜香惜玉,应该会善待她们的。”
“我只要焫然一人,其余的凡夫俗子,岂能入我眼?!”雷王几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谷兆言微怔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着什么,手指有意无意地叩击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诡异。只要一人?这好像是焫然的原则,她要一人一心,绝不和别人共侍一夫。大浣国的长王爷无力为她做到,手段阴狠的雷王却可以为焫然做到?是不是自己还不够真心?
雷王的余光瞄到怔住的谷兆言,心想,是不是我付出的越多就会得到的越多呢?谷兆言不能做到的,是不是就不会得到?
回到卧室,雷王招来紫陌,给她一瓶药膏,说道:“这药可祛疤,你给她换身女装,顺便再替她涂了这药,每日一次,明白吗?”
紫陌恭顺地接下,找了身新的黑色女装给狼狈不堪的焫然换下。没办法,他们陌宫的女人除了出使任务需要,否则是不允许穿别的颜色的。
我放任着自己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一只苍蝇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叫,我用手挥赶,却被‘它’的爪子反抓住。
“睡了三天三夜,你若是再不醒,可能就见不到某人最后一面了。”
我‘腾’地坐起身,瞪着眼让雷王把话说清楚。雷王不甩我,从床沿站起,用眼神指指外厅桌子上的饭菜,“先把那些吃完了,我再来告诉你。”
屋里还剩下我和一个卑躬屈膝的侍女。我快速地跳下床,坐到桌子上,拿起筷子,往嘴里送食物。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等撑爆了肚皮,我才感觉到这碗鱼粥好好吃,三个菜不多,但都是膳食纤维高的粗粮蔬菜,还冒着腾腾热气,很适合早上起来的时候食用。虽然现在不是早上。
侍女已从室内走到了外厅,无声无息地又站到了我身后。我一回头,她说:“请姑娘梳洗。,水都已经准备妥当。”晕!我没先洗脸刷牙就吃东西了,形象不是很糟糕?
桌上的东西被我一扫而光,侍女给我递洗脸毛巾,其实是块软布,古代哪有现代那么发达的毛绒织业?牙也是用盐来刷的。当我坐到梳妆台前,侍女问我要梳什么发髻,半挽髻还是淑女髻,我低头一看,原来男装已被换成女装了。
“随便随便,我解不开就一刀剪了,你根据你的嗜好来。”我大方地一摊手。这个‘焫然’的及腰长发早被我咔嚓一半下去,那次我心血来潮,让飘雪替我梳复杂的古代千金发髻,我没解开,就被我当场一刀斩断了青丝。
侍女诚惶诚恐地跪地:“奴婢不敢,请原谅奴婢服侍不周的地方,奴婢求您了。”
我咂了一下嘴,拉起她,思量着说话:“我没有别的意思啦,我只是……唉,我就是让你随便梳一个你觉得好看的,我在这方面没有欣赏天赋啦!不挑剔的。”
侍女一板一眼地给我梳了个淑女的披肩发,刘海和鬓角都梳到后面绾成一缕,用一根金簪子给我插上。据说是尊主执意要我带上的,不带不行。我傻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等以后出去了,还能当个好价钱。不要白不要。
打扮好,我口不择言道:“你去把你们尊主叫来,就说我吃饱喝足,可以上路了。哦,不是不是,是我洗漱完毕,一切收拾妥当。”
侍女走后,我四处打量这个屋子。摆设简单极了,内室一张木床,我盖过的被子已被刚才那个侍女叠好了。贴墙的地方还有一张书桌。外厅一张餐桌几个凳子。只有桌子上的砚台有使用过的痕迹,提醒着我这里不是客房。
外厅的墙上挂着几副山水画,表字都是‘炎诺’,看来雷王的画功不赖,我双手互抱,倚在内外厅中间,环顾到内室里的墙上也有张画,是张美人图,图上的美人有点眼熟,那可不就是我吗?
下面是庚丑年三月初二,不就是前天?旁边挂着一片绿意盎然的荷叶,荷叶还要裱起来?放在现代吧,在左边添上几字应该能算得上是个艺术品,古代吧?太抽象了。两幅画放在一起,还是在床边,躺着睁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怎么看怎么诡异。我凑近荷叶闻闻,有股奇怪的药味,还有股冷气,这叶子不会是在保鲜吧?
“这片荷叶我颇费了点力气才能完好的保存下来。”雷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转身,看到换了一个面具的雷王。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直觉道:“这个面具女性化了点,比你原先戴的那个阴柔多了,不适合你。”
雷王摘下面具递到我手边,“送你的。喜欢吗?其实你来的那天就可以给你的,只是你非得要先从牢房里走一遭。”
我没有接面具,而是接下他的话:“他人呢?怎么样了?你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吓唬焫然的,我不那么说,你会那么快地醒过来?”雷王坦然地答道。“喜欢这面具吗?不喜欢我可以让工匠再改。”
“你……”我瞪他一眼:“我不想和你多说了,快点艘回去。”
雷王按住我的肩膀,直直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会,他开口道:“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折磨得差不多了,我就让你见他最后一面。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试着接受我。”
我一想到子辛,鼻子就压不住酸意,泪水霎那间像瓢泼大雨般倾泻而下,就是到了晚期的意思吗?“呜呜呜呜~~~不会的。”
“你很伤心?”
我一心只想着子辛,只想着我们的所有过往,听不到外面说什么,看不到面前有什么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境,比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还要绝望。最起码那个时候,我只是感到害怕,感到无助,就是没想过要自杀。可现在,我真的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像靠一块木板漂浮在大海中一样,最后木板也丢下了我,我还有什么希望?
“如果让你见过他,就不会留什么遗憾了吧?!”雷王看着泪眼婆娑的焫然,问的却是自己。
第2卷 做朋友还是~? 三十五:斩青丝
我被‘好心’的雷王带到了子辛面前,我扑倒在奄奄一息的子辛旁边。他的双眸紧闭,可能是因为疼痛,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干涸的嘴唇和苍白的脸融为一色,更显出他的虚弱。滚烫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低落到他冰凉的脸上。
子辛微微睁开那双盛满柔情的眸子,吃力地举起左手替温柔地抚摸我的眼睛,替我擦拭泪水。他的嘴巴一张一翕,气若游丝地对着我缓缓道:“我一开始不明白,看不透,随着自己的心,情不自禁地向你靠近。等到我明白过来,看清了,你,”子辛的右手放到了心脏的位置:“已经在这里了。是你替我挡的那一剑让我醒悟过来,不知道我有没有明白得太迟?”
多出了男子对女子应有的保护,多出了王爷对侍妾的宽容,甚至连自己都诧异自己的温柔。他之所以会用自己来换她,也是因为他有把握逃出去,如果没有把握,他还会那么做么?谷兆言微微摇着头,他从未想过那么久以后的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她,别的什么都没想。自从遇见她以后,他的所行与他未雨绸缪的性子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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