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关了起来,瞳儿吸了吸气,手心有些沁汗,慢慢步进了去,在珠帘的后面,看到了正伏案看东西的月寒衣。
这书房华美贵气,却不庸俗,香炉里袅袅的升起的,是凝神静气的淡香,微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吹动了瞳儿面前的这道珠帘,环佩叮当一般的作响。
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奴婢给主子请安。”这是事前悦儿在门外教她的。
珠帘内的人没动,轻轻的翻看真手中的东西,似是未听见一般。
她站在那里,不敢动,就这么站着,屋内的气氛却是压抑万分。
瞳儿偷偷的抬眼,透过摇晃的珠帘,悄悄的打量着坐在桌案前的人。
他真的长的极美啊,一头青丝绾在头顶,露出那姣好的面容,细长的眉毛,阴柔狭长的眼,紧抿的薄唇,阴柔却不女气,凌厉冷酷,不发怒时,脸上柔和的许多,整个人像是玉雕琢的一般。
不仅贱,还蠢笨
一袭的紫衣,更显华贵,这样的人,真好看,瞳儿心里暗暗的赞叹。
“滚进来。”知道她偷偷的打量自己,月寒衣断然冷声喝道。
瞳儿被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下,忙垂了眼眸,撩起珠帘,小步进去,垂首立在那里。
月寒衣这才合上了书,狭长的眼微眯,扫了过来,打量瞳儿,似笑非笑道:“看来你在我这明墨轩确实过的好,挨了打,都还能长胖。”他嗤笑的讥讽,让瞳儿的脸颊红了红。
确实,这几日,瞳儿趴在床上,每日吃着悦儿送来的饭菜,又不干活,睡的还好,虽然背后有伤,可是却是胖了些,原来枯瘦如柴的身子,圆润了些,脸上也白净了不少,原本干枯的头发,更是滑顺乌黑。虽然手上还是一层厚厚的茧,可是,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流转间,整个人倒是清秀十分。
“托主子的福。”瞳儿规矩的行礼,垂下眼睑,细声道。
“滚过来。”月寒衣还是这句话,瞳儿却是一愣,她已经站在他面前了,还滚到哪里去?
抬起头,有些木讷的看了过去,却正对上月寒衣闪着流光的眼眸,瞳儿有些木然,抬步走到了月寒衣的身边。
月寒衣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瞳儿,挑着眉间嗤笑:“贱骨头就是贱骨头,这么重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瞳儿不语,面色沉静。
“今后,你便跟在我的身边。”月寒衣起了身,撩起衣袍,走到了房内的书架前。
瞳儿瞬间诧异的望了过去,不明白月寒衣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寒衣没有回头,却是冷笑的道:“不仅贱,还蠢笨。”
“行了,滚出去吧。”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还带着些许的不耐。
瞳儿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月寒衣,嘴角嗫嚅,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不明白月寒衣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以后跟在他的身边
见她不动作,月寒衣不耐烦的转过了头,阴柔的眼里满是冷意,面无表情道:“还不快滚。”
瞳儿这才反应过来,匆匆的行了一礼,仓皇的撩起珠帘奔了出去,看见他眼里的冷意,又想起了当日她抽打自己的样子,生怕晚走了一步,柳条又抽在了身上。
出了门瞳儿那颗悬着心才放下,门外悦儿和连城都在。
见她出来,悦儿忙上前,拉着瞳儿的手,急声道:“怎么进去那么久,我还以为又出什么事儿了呢。爷怎么说?”一旁的连城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瞳儿。
他也想知道主子究竟想拿这个丫头怎么样。
瞳儿缓了缓神,手心一层汗,才道:“主子说,让我以后跟在他的身边,就这一句。”
“嘶。。。”悦儿和连城皆是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瞳儿。
“你说爷让你跟在她的身边?”悦儿惊叫,拉着瞳儿的胳膊拼命的晃。
瞳儿的身子还没好,被悦儿晃的生疼,看着一脸错愕的悦儿和连城肯定的又点点头。
哪知悦儿那绝色眉头蹙的更紧,摇晃的瞳儿更加的厉害,:“我在明墨轩呆多少年了,爷都不曾让我跟在身边,爷怎么会让你跟在身边的呢?”
悦儿摇晃的瞳儿浑身都疼,面色惨白,说不话,一旁的忙将悦儿拉了下来,安慰道:“若是爷将你带在身边,谁管理咱们明墨轩啊。”
其实,连城也是惊讶的不得了,爷明明是讨厌她的,可是,有对她例外,还将她带在身边,实在是不明白爷的心思。
“连城,为什么爷不将我带在身边。”悦儿的眼里隐约涩意。
连城苦笑,无奈的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主子的意思。”
一旁的瞳儿头昏脑胀,悦儿扯着自己衣袖,看了看瞳儿,叹道:“也罢,竟便宜了你这个小丫头。”
瞳儿还是住在那间小屋里,只不过身份变成了月寒衣身旁的贴身婢女,只要月寒衣在府里,瞳儿便要贴身伺候,端茶倒水,洗脚更衣。
主子,奴婢伺候您更衣
瞳儿还是住在那间小屋里,只不过身份变成了月寒衣身旁的贴身婢女,只要月寒衣在府里,瞳儿便要贴身伺候,端茶倒水,洗脚更衣。
瞳儿虽是奴隶出身,可还算机灵,让月寒衣挑不出什么错,这几日,月寒衣心情似是不错,也没难为瞳儿。
九月初八,瞳儿到这月王府已经半月有余了。
清晨的时候,霜气已经很重了,天还未亮,瞳儿便起来,踏着朦胧的晨色朝月寒衣的居所而去。
每日这时候,她都要伺候月寒衣上朝,时间是一丝差不得的。
先去打了一盆温水,看见月寒衣房内的烛还亮着,连城也站在了门外,见瞳儿过来了,朝她点了点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端着盆站在门边,轻声道:“主子,奴婢伺候您起身了。”
屋内没有丝毫的声响,瞳儿垂目敛眉,推了门进去,规规矩矩将盆放在一边,浸了手巾放在温水里泡着,身后,如芒在背的,是月寒衣阴柔的眸光。
瞳儿步到床前,轻一抬头,便看见月寒衣以手撑额,斜斜的躺在床上,一袭白色里衣散乱着,还有些褶皱,胸口处露出那白皙的皮肤,双眼微眯,带了些冷意的看着瞳儿。
饶是瞳儿这些日子见惯了这样的眼神,此时,还是心底冒出了寒气。
她拿了挂在屏风上的朝服,立在床边,柔声道:“主子,奴婢伺候您更衣。”
床上的人未动,嘴角却是有些似笑非笑。
“主子,奴婢伺候您更衣。”瞳儿又说了一遍,拿着衣服的手却是微微的抖,跟在月寒衣身边的这几天,到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她明白,月寒衣现在的心情不好。
他还是未动,看着瞳儿,背后的青丝滑落,更显的阴柔魅惑。
瞳儿不敢再说,保持着拿衣服的姿势,垂眼看着地上月寒衣的朝靴。
良久,月寒衣慵懒的站起身,站在榻上,瞳儿的背后已然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忙正色上前,伺候月寒衣穿上朝服,这期间,瞳儿那冰凉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月寒衣的肌肤,他眉蹙了蹙,没说什么。
这贱骨头,做的倒是让人挑不出错
瞳儿跪了身子,伺候月寒衣穿了朝靴,才忙道水盆前,试了试水温,低眼道:“主子,水有些凉了,奴婢再去打一盆。”说着作势要出去。
“不用了。”他踱步到镜前,将一头青丝束起,没用瞳儿帮忙,自己漱了口,净了脸,他自己将这些事办了,瞳儿杵在一旁,也不敢乱动。
月寒衣回眸,这贱骨头,做的倒是让人挑不出错。
【炫】恍【书】然【网】想起她触碰到自己肌肤的时候,那冰凉粗糙的感觉,简直比一个劳力的手差不到哪里去,心里微动。
整理了自己的朝服,没再看瞳儿,大步的踏了出去。
门外,想起了月寒衣与连城的声音,两人越走越远,直到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声音了,瞳儿整个人才如释重负般,擦了擦手心的薄汗。
开始整理月寒衣的床铺,那锦被还带着月寒衣的体温,还有一股淡淡的冷香,瞳儿脸色有些微红,忙整理好了房间,端着水盆出了门。
月寒衣不在府内的时候,瞳儿甚为的轻松,整理一下书房,准备好月寒衣回来要用的东西,比之前每日当牛做马的干活不知道轻松多少倍。
若是伺候月寒衣这么一个性格有些阴冷的主子,瞳儿当真以为自己在这月王府过的是小姐的日子。
一切都整理好了,已经快辰时了,月寒衣下了早朝若是没事是要回明墨轩吃早膳的,只要月寒衣每次回来,都要沏云山雾都的一种茶。
瞳儿拿了陶罐,看了看天色,便准备去王府的偏院打水。明墨轩的园子是有自己的井水的,可是,瞳儿无意中发现了王府偏院有一口井格外的甘甜,瞳儿打了一次回来,给月寒衣沏了茶水,她清楚的记得,当时月寒衣轻蹙的眉顿时舒展了开来,她便晓得,这口井里的水,沏出的茶水,定然是格外的香甜的。
提着陶罐出了明墨轩,经过王府前厅的时候,发现很多的下人在忙忙碌碌,张灯结彩,明墨轩的悦儿也在人群中,指指点点,吩咐着众人忙活。
大爷要回来了。
提着陶罐出了明墨轩,经过王府前厅的时候,发现很多的下人在忙忙碌碌,张灯结彩,明墨轩的悦儿也在人群中,指指点点,吩咐着众人忙活。
这是有喜事吗?瞳儿好奇,朝悦儿的方向靠了上去。
“悦儿姐。”瞳儿小声的轻唤,悦儿回眸,见是瞳儿,步了过来,额头沁汗,咯咯的笑道:“原是小丫头啊。”
“王府将有喜事吗?”瞳儿看了一眼正厅,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粉绿色衣衫的女子,正在指挥下人摆放盆栽,很是清雅。
悦儿掏出手帕擦了擦香汗,笑道:“是喜事,咱们离开京都月余的王爷和大爷过午就该回来了。”说这话时,悦儿笑的眉眼弯弯。
瞳儿这才知道,月寒衣是这月王府的小世子,这王府除了王爷,还有一位世子,乃是月寒衣的长兄。
两人这说着话,那人群中粉绿色衣衫的女子含笑步了过来,瞳儿这才看清,这女子也生的极是漂亮,与悦儿不相上下。
“这就是二爷的那个小婢女吧。”那清雅的女子淡笑,打量着瞳儿。
这女子虽是笑,可瞳儿却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譬如这女子的眼神不似悦儿,没有一丝的暖意。
悦儿豁达,笑道:“丫头,这是东边迭风院大爷的管事儿,云裳。”
瞳儿垂眉,规矩的行礼:“云裳姐。”
那女子淡笑的点头。
瞳儿又朝悦儿行礼,低声道:“悦儿姐,瞳儿去打水了,不耽误你们了。”说完又朝云裳行礼。
悦儿笑的点头,目送瞳儿离开。
身后,还是那丝毫没有笑意的目光,让瞳儿极为不'炫'舒'书'服'网',紧走几步,消失在拐角。
走了许久,才走到那口井边,几个打水的丫鬟走了出来,不知道是哪个院子的,经过瞳儿身边的时候,都没有给她好脸色,瞳儿也不恼,等她们都走了,才打了满满的一陶罐的水离开。
一双眼睛冷的像是冰潭
经过前厅的时候,已经不见云裳和悦儿,正厅到王府门前业已经布置好了,一路紧走才回了明墨轩,将水放好,又收拾了一番,看了看天色,再有一个时辰,月寒衣就该回来了。
这段时间,乃是瞳儿最为清闲的时候,偶然经过了明墨轩的花园,发现那花园一角的几颗秋菊,瞳儿空闲的时候,便来花园,照料这几颗秋菊,静静的蹲在那里,晒着阳光,这样的日子,让瞳儿做梦都笑眯了眼。
巳时十分,瞳儿回了明墨轩的正厅伺候,明墨轩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很多明墨轩里的下人都出去迎接王爷了,没有月寒衣的吩咐,瞳儿不敢出现在那众人齐聚的场面,虽然很想出去看看悦儿口中的大爷是什么样子的。
瞳儿淡定的拿着抹布打扫着正厅,大约多了半个时辰,外面的喧闹才渐渐的安静,明墨轩的下人都脸带喜色的回来,手里拿着账房分派的红包。
瞳儿到不眼红,垂目的安心做自己的事,正擦着门框,正厅外,月寒衣穿着朝服面色不善朝正厅走来,连城小心翼翼的跟在月寒衣的身边,不敢噤声。
见他似是有些不开心,瞳儿不敢大意,忙立在一边,轻声行礼,:“主子。”
月寒衣大步的踏了进来,冷冷的扫了一眼瞳儿,坐在了上座,一撩衣袍,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
瞳儿赶忙退到偏听,沏了一杯热茶奉上,眼角瞄到,月寒衣的右手似是有些红肿,也不敢多问,奉了茶,立在一遍。
屋内,只有月寒衣左手轻叩桌面的声响,静的有些压抑。
她抬眼,看见月寒衣的面色极是阴郁,看着正厅外面,一双眼睛冷的像是冰潭,那细长的眉也轻蹙了起来,薄唇紧紧的抿起,整个人身上的冰寒气息,让一旁的瞳儿觉得很是压抑,难受。
这样的气氛像是压抑心脏一般,瞳儿不明出了什么事儿,悄悄的抬眼打量一旁同样小心翼翼的连城,连城摇头苦笑着回应瞳儿。
当我死了吗?
这样的气氛像是压抑心脏一般,瞳儿不明出了什么事儿,悄悄的抬眼打量一旁同样小心翼翼的连城,连城摇头苦笑着回应瞳儿。
“当我死了吗?”见连城和瞳儿的小动作,清冷的声音像是带了冰一般,刺了过来,瞳儿和连城忙敛眉。
月寒衣轻轻的端起了右手边的茶水,浅酌一口,茶盖轻轻的拨弄着漂浮的茶叶,密长的睫毛轻轻压着,阴柔的极美。
外面的下人有些战战兢兢的步了进来回报:“主子,王爷派了人来,请主子稍带去膳厅与大爷用膳。”
“啪”,月寒衣手中的茶杯蓦然的甩了出去,在下人的身前碎了开来,滚烫的热水溅落了下人一身,他惨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瞳儿吓的嘶声后退,捂着嘴不明白月寒衣怎地发了这么大的火,见瞳儿的样子,月寒衣的眼眸冷冷的扫了过来,嗤笑了一声。
“主子饶命。。”下面的人捂着自己被热水烫伤的胳膊,忙重新跪好,磕头饶命,眼里的恐惧,让瞳儿都微微的胆寒。
“还不快滚。”月寒衣双眼一眯,流光闪过,下面的人连滚带爬的出了正厅。
连城暗地了抹了一把汗,主子今天是发了善心了,能在主子定的气头上活命,真是不容易。
这屋内又沉默了下来,只有那只摔碎的茶杯,碎了一地,碧绿的茶叶混着滚烫的热水,在地上蒸起了雾气,渐渐变凉。
正当被着压抑的气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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