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在我身边,我心中便放宽起来,不咸不淡的对谢真聪道:“怎么?还以为本王当日唬你来着?哈哈……感觉身上不对劲了吧?是不是觉得全身麻痒,却又挠不着地方。这几日是不是心里还烦闷憋得慌,却又不知是哪来的闷气?”
谢真聪抽开剑,拉住我衣领将我提了起来,恶声道:“你这死丫头平日子一副呆头摸样,没想到这么歹毒。说,日你究竟给我喝的是什么,别拿什么毒药来蒙骗我!”
“看来三小姐还是不信呢。那么你等着三日后自己把自己挠得肚破肠流吧。啧啧,还真想看看谢家平日里威风四面的三小姐死的惨像,肯定漂亮得紧。你想啊,一个全身腐烂辨不清面目的人,全身禁脔的不停往身使劲抓啊抓,似乎永远都不够的样子,然后这个人觉得五脏六腑都痒得要命,就剖开自己的肚子,在里面不断的掏啊掏,却始终解不了瘙痒的痛苦,只好不断的掏,将那心肝,肠肺……”我还未说完,谢真聪就扇过一个耳光,将我扇倒在地,后脑勺再次撞到地面,疼得我是眼冒金星。
“你个贱女人,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谢真聪扯住我的头发,满是恨意。但言语间中气不足,显然对我说的话很是忌惮。
“哈哈……谢真聪,你就等着三天后自己挠死自己吧。你也有今天……哈哈,别以为我会给你解药,你就算砍了双腿,我都不会给你丁点解药的。”我讥笑嘲讽的看着她,脸上满是报复的快感,越说到后面,整个人越加癫狂起来,像是痴了般,痴傻着笑嘻嘻的说道:“你死了,语卿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你再也别想跟我争语卿,他是我一个人的,哈哈……终于是我一个人的……”我炫耀挑衅的看着她,很是得意,伸手轻轻拍了她的脸,嗤笑道:“你知道吗,我为了练这毒药,消耗了多少年的光阴,用了多少人来试药。每次看见那些喂了毒的人死的漂亮样子,我都好像是看见了你,每看一次我就激动一场,巴不得下一个死的是你。我天天把毒药带在身上,哪怕寻着一丁点机会,都想灌到你嘴里。呵呵……老天开眼,终于让我的愿望实现了……哈哈……”
谢真聪脸色惨白,这回算是真的信了,狠狠揪住我的头发,有些发狂的说道:“解药拿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嘲讽了看了她一眼,头一偏不理。谢真聪又扇过一个耳光,戾声道:“快拿出来。”
“谢真聪,你还是把态度放好些。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像你这么蛮横凶样,谁会理你。你想清楚了,解药只有我一个人有,对我客气点。放手!”我大喝一声,反手扇了她一个耳光,将她推开。
谢真聪还欲还手,我怒眼一瞪,她只得悻悻收了手。但仍旧一脸凶意的看着我。这死磕丫的,扇了我好几个耳光,我摸摸仍旧刺痛的后脑勺,真想马上就把她给结果了。
“你自断双臂吧。”我整理着凌乱不堪的衣衫,随意说出道。
“你妄想。你今天要是不给出解药,我定要在你身上刺一千个洞,让你活活疼死。到时候,你也别想得到林语卿!”谢真聪扬剑指到我手边,我不得不停住整理衣衫的动作。我抬头之时已是脸色大变,急急高呼道:“语卿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
“哼,没用的女人。”谢真聪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既然如此,你还是快些把解药交出来。”
“呸!我交出来,你还不杀了我。这三更半夜的,我死在你手上,谁都不知道。”我啐了她一口,找了凳子坐下,将桌子上的油灯点亮。
“陈青师,你给我收敛点。点灯做甚。”谢真聪大步走上前来,作势要灭了油灯。
我张臂护住,高声呼喊:“十五,十五……”
谢真聪大惊,急忙提剑驾在我脖子上,四下看着门窗的方向。这时十五破门而进,担心的问道:“王女,出什么事了。”待她看见谢真聪用剑抵在我脖子上,怒喝道:“谢真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王女。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看来我今天不杀了你,你还要为非作歹。”
谢真聪将剑刃贴到我脖子上,只觉寒气森森,冷得我颈项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本想拈开她的剑,但想到上次她差点废了我的手,只得威胁道:“姓谢的,小心你的剑,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别想看到第四天早上的太阳。”
“别多嘴,不然我马上灭了你。”说着她紧张的看着十五,然后又向门窗看了几眼,似乎很怕初一也跟着进来了。
“你快放了王女。”十五抽出弯刀,做了个架势,时刻准备着跟谢真聪干上。
“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马上杀了她。”谢真聪拖着我,渐渐朝墙壁靠去。然后寻着门的方向走。
“十五,别给她。”我大声朝十五喊道。谢真聪恼极,伸手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竟发不出声了。只得急急的看着十五,原来在这世界,点穴之功也是有的。
“碰”的一声,侧墙的一扇窗户破开,谢真聪惊吓看去,回头之事却见初一已站在了她面前,不由得踉跄退了好几步,手中剑抖了抖,我虽没感觉,却听得十五惊呼:“拿好你的剑,再伤到王女,我要你碎尸万段。”
我斜眼看去,才见剑身一丝血线缓缓滑向剑尖。谢真聪你个不得好死,居然想抹我脖子。可惜现在的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干瞪眼。
“你们都别动,不然我……”说着她又把剑横了一下。我大气不敢出一下,脖子终于传来痛感,这剑真是锋利。
“你放了王女,我将解药给你。你别伤着她。”初一走至书桌前,在下面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朝谢真聪晃了晃。
我看着不禁跳脚挥手,示意初一不要把解药拿出来。谢真聪烦躁的怒道:“真是个麻烦。”说着又在我身上点了几下,这回我连动都不能动了。
“王女,这谢真聪是杀不得的,你既然已经教训了她,还是把解药给她吧。以后也别再练这阴毒的毒药了,要知道你为做这药死了多少人……诶……算了。”初一将锦盒打开,将一个小瓶子拿了出来,正是她那日给我的一段香:“我将解药给你,你且放了王女。”
“好,你先让我出王府,咱们再一手交人一手交解药。”谢真聪拖着我一步一步挪向门口。双眼紧紧盯着初一和十五。
谢真聪走十步,初一上前一步。就这样好不容易挨到了王府门口,谢真聪快步跨了出去,又朝街上走了百米远才停了下来。初一与十五站在对面,与她对峙着。
“你先让王女走到中间,我再将解药扔给你。”初一扬起手中的药瓶,举到了半空中。谢真聪拿开长剑,将我朝前面推了两步,大喝道:“走。”
我一个踉跄终于能动了,然后朝初一的方向奔了过去。刚到中间之时,见得药瓶从头顶飞了过去。眼见就能回到初一身边了,不料这时后力一拉,瞬间回到了谢真聪怀里,药瓶也到了她手里,听得她得意一笑:“还好我早有防备,用了天蚕丝缚在她身上。”说着拧开瓶子,将里面的药水倒了半数在我嘴里,我顿时呆住了,但随即想到初一有解药,也就放心了。只听得谢真聪道:“这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谁也说不清,还请王女为我试药。”说完才将我大力一推,推了出去,初一纵身一跃,将我揽入怀里,回身落地。
“等到二日后王女没死,我再服了解药不迟。”谢真聪疾步向后飘退,眨眼间也不见了踪影。
立威
初一十五将我扶进王府,连忙拿来清水给我清理伤口,再将抹上药物,并吩咐我近日颈项不能沾水。说是谢真聪那柄长剑太过阴寒,伤及肌理后要细心照料才能好全。我点头应了,随即向初一要来一段香的解药。
初一将解药交与我手心道:“这解药十分稀有,我也是机遇巧合才弄到的。王女可要及时小心服用。”
“我现在喝了就成了啊。”想着肚子里装着毒药,心里难免不舒坦。
“不行,服这解药的之前要用几副草药做药引,还得将这解药先在日头下晾晒一个时辰。”
“晒一个时辰?这是为什么?”听到这话,总有种会出事的感觉。喝个解药怎么还这么麻烦。
“当初给解药的前辈说这药有些年份了,怕失了药效,便放了守药蛊。这时守药蛊肉眼是见不着的,此物又不畏寒热,惟独怕见光。所以需得在日光下晒上一个时辰。如若不除了守药蛊,直接服下解药,是起不了丁点药效的。”初一这么说着也颇有些无奈的意味。
我看着这颇有些磨人的东西,暗忖晒它的时候一定要加倍小心了。可就只有这么一份啊。
……
次日下午,我正坐于庭院之中晒药,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石桌之上盛着药水的碗,只盼能快些熬过一个时辰。只见那药水与平日清水无异,澄澈见底。哪里有半点蛊虫的影子。这万千世界,当真无奇不有。不禁回想起此事前后始末,都觉得荒唐可笑。也不知这谢真聪会不会喝了毒药,而我却先被下了药。还好事先就问了初一是否有解药,以备不患,不然还真是折本买卖。
眼见着时间过半,这时宫里却来人说吉国三皇女万堇君到了,让我前去迎接。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万堇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掐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是故意的?!回想脑中的资料,要知万堇君也是个顶有能耐,不可小觑之辈。再说此人对我有大用处,不得怠慢了。无法,我只得留下十五让她死命照看好解药,我与初一先去城门接人去。
待我赶至城门的时候,正巧看见万堇君的骑着高头大马执髫仰面立于与城门之下,一身鲜红锦云金凤长袍,银色冠带在日光下随着马匹的躁动闪耀生辉,长得又是一副风流潇洒的摸样,自负得紧。她见我匆忙出现在她面前,淡淡一笑,不亲近也不生疏的样子,似乎不是很放我在眼里。
她确实有自负的资本。贵为吉国三皇女,手握全国三分之一的兵权,头顶唯一的姐姐又是个文弱书生,只剩得五皇女手上有那么点兵权能与之抗争,这皇储估计已是她的囊中之物,迟早会是下一任女皇。再者,此女从小便聪明过人,武艺超群,文治风流,甚得女皇喜欢。此人还足智多谋,才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已为吉国立了许多卓功显绩,深得吉国百姓爱戴。加之长相俊美,能说会道,不少男儿家也中意她得很。正是少年得志,春风荡漾的年纪。
“三皇女远道而来,本王却未及接迎,失了这待客的礼数,还请皇女不要介怀。”我稳住气息,从容而道。
“安王客气了,是我比这预定的时间早来了两日,使得王女耽搁了要事来将就我,是我的不对才是。”万堇君翻身下马,利落干净飒爽英姿,很是漂亮,看得我自惭形秽,暗自告诫等忙完了这阵子,定要初一十五教我骑马。
“礼不可废,礼不可废。您来着是客,贵客至上,这是我们商国的国训。皇女舟车劳顿,还请随本王进城到驿馆中歇息。”我接过她国节使递上的文书,拿出印章盖了上去。然后命随来的士兵将送来的礼物以及万堇君带来的物什细心谨慎运进城内。
“呵呵,既然如此我也不起客气了,还请安王带路吧。”万堇君走至我面前,伸手拍了拍爱马,似笑非笑朝我看了一眼。
我弯身行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前带路。走至城中的时候,正好驿馆将马车停顿好,我便请她上马车。她只摆摆手,说是现在时辰尚早,想在城中逛逛,领略一下商国风情。我见她神采奕奕,整个人干净清爽,没半分劳累的样子。只好开口说做个好导游,让她真真见识一下商国的美景。她听着当然乐意之至,而我却暗暗担心家中的解药是不是安好。
我与她在街上闲逛,白日里的京城确实自有一番美韵,只见红楼画阁,绣府朱门,雕车竞驻。高柜巨铺,皆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罗绮飘香。每到一处朱阁玉楼,良景异观,我都与她细细道来这其中的好处妙处。
想我前世是个古文学教授,吹说的功夫自然不差,再说我有意笼络她,更是舌灿莲花,妙句连连,听得她是心醉神驰,一脸沉迷其中的看着我。从刚见面对我的不甚在意,到现在的越加兴趣浓厚,我知道,她对我的印象在逐步改变。不禁心中暗暗高兴起来,这盟友我是一定要结成的。
但,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正是如此,正待我与万堇君关系渐好之时,谢真聪与一群官家小姐迎步走上前来。她看着我颈部红痕,讥讽的笑了笑,随即径直跟万堇君打起招呼来了:“早听闻三皇女是个风流俊秀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谢真聪仰慕已久啊。”
万堇君听她自报家门,眼眸一闪,隐隐有兴奋之色,随即亲厚的笑道:“原来是谢将军的爱女谢三小姐啊,真是幸会幸会。”
“三皇女怎的比预期的日子早来了两日呢,我还说到时给你接风洗尘,好好结实一番呢。你看,现在我可什么准备都没,可是怠慢了你呢。”谢真聪对万堇君的交好之意毫不忌讳的说了出来,她身后的官家小姐也随即附和着,说着谢真聪怎么怎么盼着她来,想与她结交。
“无妨无妨,爽快之人哪里用的着那些虚礼,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我今日能同谢三小姐交上朋友也是平生一件快事。”万堇君说着就跟谢真聪行了个礼。
谢真聪见此,立马回礼,抬头已是喜上眉梢,恭维道:“上月才闻三皇女将我商国与吉国交界处的大土匪寨子给灭了,真是佩服得紧啊。三皇女真是才谋过人,武艺超凡。”
“呵呵,三小姐见笑了。都是自家的老将军们帮忙,才侥幸灭了那寨子,我怎敢居功。”万堇君谦虚应了,但是脸上仍是得色,对此恭维也颇为受用。
谢真聪又想开口,我从中插话道:“三小姐那次剿匪战役我也曾有所耳闻,只是损伤也不小啊,呵呵,硬打硬拼可是伤兵折将得很呢!”我说着高深莫测一笑,将刚才那次功绩显赫的战役挑刺一番。
只见周遭几人都变了色,谢真聪没想到我这草包丫头敢接了她的话茬,她身后的官家小姐也一脸怒气,反观万堇君先前虽有些愠色,但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哦……那王女有何高见呢?”
“呵呵,所谓用兵一事,重在谋略,实者虚之,虚则实之,即兵不厌诈。要知这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我肆意随口说出,见面前几人已成僵化之色,又缓缓道:“简而言之,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万堇君眼中光彩流盈,看着我已是一脸喜色。而谢真聪除了震惊之外,更显慌乱。我笑笑,接着说道:“三皇女上次虽用了几次不错的智谋将这寨子给拿下,怎知,最有本事的是不伤一兵一卒就坐收渔翁之利。”
“看安王说得如此轻车熟路,定有妙计在胸,还请指教。”万堇君已弃了谢真聪,正直了身子向我行礼。
“我这有两条计谋,下策叫围魏救赵,上策叫借刀杀人。三皇女可想听听?”我说着将她扶起,摆出前世教授的姿态。
“洗耳恭听。”万堇君倒是不介意,只是笑得开心。
“据我所知,上次安家匪寨想要洗劫五十里开外的小村子,你们趁着寨子内讧,用了几条离间计才得的手。不过最后村民遭害,你们也损兵折将,其实也没胜多少。要知这围魏救赵的意思是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你可不与之硬碰,而直接攻他的后方,前方诱敌,让他背腹受敌,然后在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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