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应该的是我叫回了尉迟匡,他毁了我妹妹惜玉的清白,又杀了莲夫人,他根本是有意所为,却让我百口莫辩。或许他根本就知道莲夫人是秦莫的母亲,从而杀了她,制造我和秦莫之间的误会和仇恨,现在想来,他是多么的可怕,我却那么信任他。
现在秦莫肯定以为是我指示尉迟匡刺杀莲夫人,我冤枉!可是,现在尉迟匡已死,我又该如何解释秦莫才会相信呢?
他早就提醒我不要和尉迟匡来往,我却执迷不悟,引狼入室,才酿成这样的大错。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罪行只怕已够处死的份了吧!
管他呢!横竖都是一死,随他便吧!
理清头绪的怜香反而镇定下来。
她让人抬走了尉迟匡和小红的尸体,遣散了乱哄哄的人群,又着人打扫了一番,然后让他们睡去了。
一切归于平静,但空气中仍飘散着一些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怜香回来时,仍看见秦莫木木的搂着莲夫人冰冷的身体,紧握着莲夫人冰冷的手,他不再流泪,但那张脸似乎也感染了冰冷的气息,透着渗人的寒意。
怜香试探着靠近他,用手抚摸着他的肩,轻声安慰道:“不要难过了!我们就让她安息吧!”
秦莫抬起头,眸子闪着冷冷的寒气,就像一把带钩子的利器,刺向怜香,他的话更冷:
“安息?这是你很满意的结果吧!”
倾城之将;苍天一笑;第二卷 怒为红颜;第073章 泪落纷飞
秦莫抬起头,眸子闪着冷冷的寒气,就像一把带钩子的利器,刺向怜香,他的话更冷:
“安息?这是你很满意的结果吧!”
怜香已知其意,不免有些惊恐不安,她慌乱地摇着手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想杀她的,是——是尉迟匡他自己做的主张!”
“哼,自作主张?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反正已经是死无对证,你就随便狡辩,对吧?!”秦莫轻轻放下莲夫人的尸体,高大的身影袭来,带着血迹的大手一把钳住了怜香的下巴,捏得她生疼生疼。
他终是误会了,此时肯定听不进任何的解释的。
怜香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向周身袭来,有什么东西在重重地挤压,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下巴的疼痛只是其次,心的疼痛和无奈更为强烈。
她泪流满面,觉得所有的话语,现在说来都是徒劳和苍白的,只会激起他更大的愤怒。于是哑着嗓子,默不做声,只任泪不住地流。
“你哭什么?你有什么脸哭?是我的娘死,又不是你的娘死!你以为你的眼泪还会打动我吗?这只能让我想起猫哭耗子,想起鳄鱼的眼泪,都是那么的假!”秦莫狠狠的话语带着些轻蔑,深邃的目光厌恶地盯着她,重重推开,甩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掌打得毫不留情,怜香的脑袋“嗡”的一下,有些晕头转向,只觉得一侧耳朵的周围有蜜蜂在嗡嗡一般,趔趄几步,勉强靠在了一个柱子上,才不致摔倒,紧接着便是脸颊火辣辣的疼。
还没等她站稳,一把冰冷的剑已抵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之间。
曾经俊美的男人的脸也有狰狞可怖的时候,就像秦莫现在的面容,不忍看,不想看,不敢看。怜香反手紧紧抱住了柱子,闭上了眼……
她在等他的剑锋划破自己的咽喉,然后一命呜呼,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忧愁。
只要她能让他觉得解恨,只要他下得了手,她就敢死在他的剑下。
那个闭上眼的女人让秦莫的手抖了又抖,内心有着剧烈的争斗……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再决定你的去留!”秦莫森冷的话语一如冰冷的剑锋,带着深深的恨意,寒彻透骨。
怜香睁开眼,看着他被痛苦、悲伤、仇恨冷却的眼眸,突然感到绝望丛生。
忍受最爱的人的折磨,还不如去死!接下来,谁会知道他会以怎样的手段来对待自己?莫不会像剥兔子皮一样活剥了自己?
怜香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如果他能够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秦莫扔下剑,转身对门外大叫:“来人!把这个女人关到地牢去!”说完,他抱起莲夫人的尸体,默然离去,留给怜香一个模糊的背影。
怜香的心里一阵酸楚,他的宽大的肩膀,或许今生都没有机会能够依靠了吧!
怜香想对着那个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说声:“秦莫,我爱你!”却终是没能说出口。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下,像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珍珠在闪闪发光。
怎能忘记今夜前夕的恩爱缠绵,若不是发生这样的事,她已经觉得无法抵抗,想要半推半就的遂了他的意,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怜香惨然的一笑,一直在笑,笑得像一个傻姑娘。
两名侍卫走过来,拖着浑身发软,不做任何抵抗和挣扎的怜香像地牢的方向走去……
地牢在暮云山庄一直存在,对于一些犯了错的丫鬟、仆人先关上几天,以示惩戒。还有一些违反军纪的侍卫也关在其中,对于一个将军府来说,私设地牢已不是什么秘密,只能说是很正常。
谁也不会想到,曾经贵为千金娇柔的大小姐有一天也会关入地牢。
……
如何安葬莲夫人,秦莫费了一番脑筋。
按说莲夫人已是楚暮云的夫人,理当葬在楚暮云的墓边。楚暮云是将军,她是将军夫人,听起来是何等风光。何况,皇上得知莲夫人的死,以体恤将军遗孀的名义下旨赏银,让厚葬。这么说,只能与楚暮云葬在一起了。
可秦莫并不这么想。
他想让母亲白莲和父亲韩飞葬在一起,毕竟他们才是原配的夫妻。他们曾经那么相爱,那么相互思念,那么想白头偕老,既然他们生不能在一起,不妨在死后满足他们的愿望。至于母亲死前说的什么不洁之身,什么无颜去见父亲,这些他不会在意,父亲更不会在意,否则也不会日日夜夜直到死的那一刻仍想着她。
于是在白莲死后即将安葬的前一夜,秦莫和古天偷偷从暮云山庄运出了白莲的尸体,在原有的棺材放上几块石头,重新合好。
他们连夜把白莲葬在了韩飞的墓边,烧了足够多的纸钱后。秦莫跪在父亲和母亲的墓前,哽咽着暗哭了一场。
所有的悲伤都无法唤回死去的人,至少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终于团聚,也算是一种安慰吧!旁边的子墨的空冢依然存在,只当自己就在他们身边相伴,希望他们永远不会孤单。
回过头,望着三座坟,秦莫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伤和惆怅。
倾城之将;苍天一笑;第二卷 怒为红颜;第074章 在想你的地牢里
一首悠远的歌曲远远飘来……温柔而缠绵的血腥气。
春暖花开……一池的黑莲,凋零干枯。
白衣女子……在追另一个女人……她们衣袂飘飘……
白衣女子拿起手中的尖刀……刺入前面的女子
秦莫跑向倒下的女子身边,边哭边叫:“娘,娘……”
然后是跌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曾经的梦魇又一次出现。
秦莫在叫喊中醒来,出了一身的冷汗,便是真切的一阵接一阵的心痛。梦境终于变成了现实,有谁知道“娘”的这个字眼蕴含着多么深重的意义!
从小便以为自己是没娘的孩子,在普济寺度过了6年的时光,直到成为天下第一剑叶知秋的徒弟,直到知道父亲韩飞的秘密,直到三年江湖岁月无情的杀戮,直到处心积虑深入暮云山庄……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和“娘”有关。
终于等到相聚的那一刻,终于可以在某个夜晚偷偷地叫“娘”,可转眼间娘就不在了,所有的错误便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她毁了他所有美好的憧憬……
痛,痛,撕心裂肺的痛!恨,恨,刻骨铭心的恨!
秦莫站在逸轩苑的院内,茫然地盯着远方空洞的地方,天空那么远,乏味地泛着冷清的苍白,于是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
当秦莫回过神的时候,乌云从天边涌来,天幕已有些阴暗,从苍穹上飘落几滴细细的雨丝,夹带着冰凉雨水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一如秦莫凉如水的心境。
秦莫冲身后注视他多时的古天沉声喝到:“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声音中的凛冽连古天也不禁哆嗦了一下。
……
阴冷潮湿的地牢有一股发霉的味道,黑乎乎的不见阳光,几乎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铁栅门隔开的小小一间房里,还好有一张破床,铺着些稻草。或许是因为怜香是曾经的大小姐相对还客气点,侍卫在第一天扔过来一个被子,虽有些博,还有一些难闻的味道,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凑合着盖吧!
在黑糊糊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还真是冷!怜香牙齿打着战,怎么也睡不着,等到困得实在不行睡去后,一定会冻得又醒过来。地牢里还不时有老鼠蟑螂来光顾,引得怜香早忘了上什么大小姐的体统,大呼小叫起来。无奈任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于是漫漫长夜就显得很是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吃得更是清淡,早晚一碗稀汤一个馒头一碟咸菜,中午是一碗面条。初时,怜香也觉得难以下咽,但在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已不再那么固执,后来就有些狼吞虎咽了。
从小到大,冷香苑虽是冷清无几人光顾,但至少可以吃得饱穿的暖,无人敢怠慢,比起现在,真算得上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秦莫还真做的出!看来他真的是恨我入骨了!
这样的日子不知会延续到什么时候,真是闷得发慌。但怜香有时想想又觉得释然,至少现在还活着,还有见他的机会,还有向他解释的机会,等到他消了气一定会让她出去的。
她几次敲着铁栅门,说要见秦莫,都被侍卫冷漠的一句话打击在地:“秦将军忙着呢!我可不想因为你去找死!你就耐心等着吧!”
等着?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估计这会儿莲夫人已经下葬了吧!算了,他没有把自己拉去为莲夫人陪葬已经够好的了!等就等吧!
现在,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回忆她和秦莫相处的过程,当然,大部分是把那些甜蜜的瞬间一遍又一遍的过滤了又过滤。
从初见时他站在父亲身后英俊飒爽的模样,想到他抱着她看日出日落的时刻,想到他想拥有她时的甜言蜜语软语温存……原来怎么没发现,他的身上满是优点,对莲夫人、对惜玉、对古天的温情脉脉,对事情的深思熟虑和坚韧果断,他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都那么难以忘怀,散发着独特的男人气息,哪怕是他残忍时、阴郁时也有着一种男人独有的魅力……
可是,她终是伤了她,得到现在这么一个结果。
——秦莫,我想你!我想见你!从来都没有这么强烈过,不是因为我不能忍受地牢的艰苦,而是我真的真的打心眼里只想见你!
——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
——只要你能够原谅我的过错,让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只求你能够见见我,给我一个干脆利落的结果!
本来平静的四周突然想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门锁的响动声,地牢的门咯吱吱打开,一个男人的身影屹立在怜香的床前。
“他要见你!走吧!”淡淡的话语,看不见表情的脸,听声音应该是古天。
怜香一阵惊喜,她呼一下站起来,显得两眼放光,精神饱满。
倾城之将;苍天一笑;第二卷 怒为红颜;第075章 女为悦己者容
斜风飞,细雨归,两情依依或可追。
见天日,笑妩媚,谁道离恨不是美?
零星的雨丝丝毫没有让怜香感到不爽,反而欢快的走在前面,把心事重重的古天甩在了后边。
古天忧郁地看着前面那个喜形于色的女子,心里莫名有些沉重和不忍。以他对秦莫的了解,只怕怜香见到他时,便是暴风雨来临之时。而那个女子还沉浸在即将相见的喜悦中,对接下来的险境没有任何的察觉。
快到冷香苑时,怜香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用清澈的眼睛看着古天,含笑问道:“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哦,在逸轩苑!”古天呆呆地望着她。不是自己带她去的吗?怎可么现在她倒反罪为主了?
“太好了!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过去!”怜香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向冷香苑的方向走去。
“喂!不行!你去那儿干什么?将军在逸轩苑等着呢!”古天一把拉住她,皱皱眉,不明白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哎呀!”怜香急的一下子挣脱,不耐烦地顿足道:“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见他?他、他一定会恶心的!女为悦己者容,你懂不懂啊!”
古天这才仔细观察怜香。
的确,几日的地牢生活,让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头发乱蓬蓬的,还粘着几根稻草,想是几日都没梳洗。面色苍白中带着些蜡黄,也不知从那儿还蹭了一点灰,衣服也是皱巴巴的,原本的白色,失去了光泽,成了发灰发暗的颜色。
但她的眼神亮晶晶的,透着一股精神劲儿。
古天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怜悯之情。这个热爱生活、热爱秦莫、柔弱纯情的女子又怎么会狠心杀死莲夫人呢?若说他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倒还有可能,若说她会杀人,怎么看怎么不像。
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点点头,让她去了。
……
还没到屋子里,怜香便大声叫着:“小玲,小玲……”
小玲慌慌地从屋里跑出来,看见她一阵惊喜一阵心酸,一把抱住她笑出了眼泪:“小姐,小姐,你出来了?!我想死你了!这几天没有你我好孤单好难过……”
怜香拥抱着小玲顾不上难过,只着急的一叠生说道:“小玲……小玲……回头我再和你亲热。你现在给我准备一些温水,我洗洗澡,然后找一件漂亮的衣服,还有香粉、胭脂什么的统统找齐……哦,怕是来不及了!算了,简单梳洗一下吧!拜托,你要快些哦……”
小玲被怜香推着走了,只好忙忙的去准备。
怜香扑到了镜子面前,摸着自己的脸,只觉得又黄又暗又粗燥,头发上还可笑的粘着几根稻草,显得灰头土脸的,连忙揪下来,看水端过来,一通梳洗,恨不能把地牢里的所有晦气都擦拭而去。
……
逸轩苑。秦莫的胸口如燃烧着一团愤怒的火焰,烧得他双眸通红,他抱起一小坛酒,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他在等那个女人的到来。
脚步声想起,只有古天,没有那个女人。
“人呢?你带的人呢?”秦莫眸中凝聚着浓重的暴戾之气,沉声问道。
“她、她说要回去梳洗一番,再来见你!我就让她去了!”古天垂首小声回道。
“梳洗?都到这份上了,我恨不能一剑劈了她,她还想着梳洗?”秦莫冷笑一声,一使劲儿将酒坛在地上,伴随着清脆的响动跌成了许多碎片,酒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古天不由身子一抖,秦莫做事从来都很冷静,还从未发过这样的脾气。他不禁小声劝道:“秦莫,你且冷静些!查清楚再说!我觉得莲夫人的死真的和她无关!或许我们冤枉了她!”
“你——古天!你也被她迷惑了吗?怎么也替她说话?她就是个妖女!带着邪气的妖女!十恶不赦的妖女!你、你看我怎么收拾她!”秦莫被酒精烧灼的唇角有些抽搐,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