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惊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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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惊鹊-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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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荷叹口气道:“就是太好了,所以让人惦记。你不知你出门这段时间,有好几个法师来敲门,我怕被发现就躲在你的行头后面,结果发现他们弄破了窗纸或是隔了窗缝看的都是你的行头。”
  
  梅枝笑道:“看就看吧,看看也不会少块肉。”可小荷还是表现得有些忧心忡忡。
  
  晚饭时分遇到无忧子,他也提醒梅枝道:“梅姑娘,你以后出门还是带着你的行头比较好,反正眼下是在灵山郡,都是做这一行的,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你的那些同道,我看着有些不靠谱。”
  
  梅枝心里想的却是,她在这灵山郡里逛了一圈,所见到的还真的跟爷爷所说的似的,说是全是降妖除魔的,却又是暗底里较劲儿。这和尚看不起道士,道士又看不起他们这些法师。连无忧子这样的老道,也有些轻视法师呢。也许也就自己和清风不智是例外。清风虽一向与她斗嘴,却从没有真正地看不起她。
  
  于是,她笑着对无忧子道:“老道,谢谢你了。我会记得时刻带着振远的。”
  
  无忧子摇头:“不必了不必了,相交也久了,何必这么客气!不过,你这行头叫什么?你说……是叫振远?”
  梅枝点了一下头:“嗯,振远。”
  无忧子站起了身:“梅姑娘可否带我仔细去看一下振远?”无忧子也不是没见过振远,却从未这么关心过,梅枝愣了一下,答道:“当然可以了。”
  
  无忧子和清风跟着梅枝回了房,真的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过了振远,待摸到振远头上的那道符,表情变得十分惊愕,喃喃自语道:“振远,支振远,果然是百多年前的六城捕快支振远么?”
  
  清风听到此,也瞪圆了眼:“师傅,你是说他就是那本道家杂语录》中记载的六城捕快支振远?”
  
  连清风都知道振远的过去,梅枝忽觉得有挠心的痒痒,有些抓耳挠腮起来。她走去拦在那师徒与振远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跟我说清楚了,允许你们摸摸振远。”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两天心不静;文没怎么写。对不起大伙。
今日补完了。




25

25、第二十五章 。。。 
 
 
  无忧子道:“老道要摸你这行头作甚?不过支振远之事与我道派也有些渊源,说与你听也是不妨的。梅姑娘你也不用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室中三人一妖便坐了下来,小荷想想又起身为他们沏了茶端上。无忧子含笑颔首。
  
  无忧子啜了一口茶道:“这却是要从支振远额头的那道符说起。”
  
  他转头问清风道:“你可看出这是什么符?梅枝也跟着清风在转心思,自她觉得振远有些不一样后她也认真看过那符,只觉得那符不是纸质的,却也看不出是怎么样的。
  
  清风凑到振远身前细瞧了一回,犹疑地问道:“不是黄符纸,难不成,难不成是金符?”
  
  无忧子忽拍了一下桌子,倒将梅枝唬了一跳。只见老道原本黄白的面皮中透出兴奋的红晕,点头道:“对喽对喽。我这一辈子也就见着过两张金符,咱们观里有一张,这是第二张。”
  
  梅枝对道法不算精通,可对旁枝未节的东西却是十分感兴趣的,故而她也知道,金符是道家符纸中最高级的一种,非道法精深者不能用。其实别说是金符了,即便是低一些的银符、紫符、蓝符,一般的道士也不得见,也难怪乎无忧子是如此的激动。于是梅枝便也凑上去,原来这颜色昏暗,纸质不软不硬的就是金符,也难怪捏着轻薄,但无论什么风吹,这符纸都不带飘动的。
  
  无忧子喘了口气又道:“现如今能使金符的道士也没有了。振远头上这张大约有一百二三十年了,以画符的习惯及样式看来应该是我玄云观中法力高深者所为,却不知是哪位祖师爷。只是这支振远却也是个传奇的人物。”
  
  梅枝一听这话,耳朵便竖了起来。
  
  无忧子又道:“就我们观中所编的道家杂语录》中所记,这支振远是前朝一位捕快,却是大大的有名,因缉盗有方,武功高强,无论怎样的悍匪神偷,只要是支振远想抓的,即便是遁去隐居二三年也逃不过他的手。正是有此功绩,株州、湘州、池州、宣城、庆城、乌程六城都来聘其为总捕头。”
  
  清风道:“一人身兼六城捕头,可也辛苦。”
  
  无忧子道:“非也,他倒不是一口气承了六家,而是先后担任。倒不是说他没有能力承六城总捕,但据说,他自己说的,同任六家难免分心,不如独承一家,为期一年。但他虽说独承一家,六年轮了六城,但其他五城有难解之谜时亦会来寻他相助。
  
  这支振远也算是少年成名,他出名时十八岁,担当株洲总捕时是十九岁。他人聪慧敏捷,又急公好义,因此十分得人尊敬。但是他又是个凡事由心之人,也曾因私纵放过有冤屈之嫌犯。后来他名声大振后,京里曾招他去刑部任职,他却不肯答应,索性辞了差事,出入江湖。”
  
  清风又道:“我瞧着他,似乎年纪也挺轻的,后来又是怎样故去,成为行头的呢?那道家杂语录》中只说支振远好道,与玄云观有渊源,却未曾提到他之死因,及后事。”
  
  无忧子点头道:“是啊,他故去时只有二十六岁吧。其实世人只知他捕快身份,唯我们道家之人才知道他也好道法,有很深的法力。除了缉道,他还降妖。这便说到他与我们玄云观的关系了。我们观所在飞云山曾是武林大派飞云派的所在地,我们玄云观现在虽是执国内道派之牛耳,百多年前却只是飞云山上一小观,但听说掌门的玉贞子道长却是得道的高人。
  
  那支振远是个孤儿,七岁左右父母双亡,被家中长者送入了飞云山学艺。但他却一直与观中一道童交好,来往观内次数多了,玉贞子见其生得相貌清奇,悟性又高,也好些道法,便想收他作徒,怎耐他师傅死活不放。但玉贞子也不肯放弃,便在他来观中玩时,教他一些道法道义,他便也渐渐地入了门。
  
  十七岁时,支振远武艺学成,下山闯荡了一番,但又回来跟着玉贞子学了一段时间的道法,说是要除尽天下妖孽。玉贞子一向夸他于降妖一项有天生的资质,据他自己说,他的家族支家就是一向以祝由科为生的。只是他这一支算是旁枝,早已衰落了。后来便是他一边缉盗追匪,一边降妖除魔了。只是世间人只知道他是名捕,却不知他亦可算得上是天师。”
  
  梅枝却是没有忘先前清风提出的问题:“老道,你还没说,他是怎么变成行头的呢。”
  
  无忧子捋了捋颔下长须道:“这个,我只知道他是如何故去的,却不知他是如何变成行头的。那道家杂语录》也只提了一句,他故去后魂猛依旧,成了天师的行头。”
  
  看着无忧子还要卖关子,梅枝有点不耐烦了,抓起茶壶将他的杯子斟满,催道:“哎呀,老道,快点喝水快点讲,天也不早了呢。”
  
  无忧子满意地喝了口水才缓缓道:“他之死是跟百多年前一场妖魔作乱有关。那时候,也是象现在这样,道界、僧界及巫家等同道聚集一堂,共同对付那作乱的妖魔。那时是在云梦泽,这妖魔的数量比如今的万灵谷可是多得多。带头的魔君妖法深不可测,那些同道围了云梦泽一个多月方有机会进入其中。支振远是先进去的那十个法师之一,那云梦泽中常年被云雾笼罩,第二批进去的五十个同道只与前面那批隔了一里路,却楞是不见了前面的同道,后来一通混战,等云开雾散后,后面第二、第三批的同道只看见第一批十人中只活了一人,便是支振远,但当时他也是受伤极重,前心后背一片焦黑,没能熬过第二日。”
  
  这个,梅枝知道,她也也帮振远清洗,也曾看见他的前胸后背黑色的痕迹,如何都搓洗不去的。
  
  小荷听得入了迷,见无忧子停下,又问:“那后来呢?”
  
  无忧子放下杯子,道:“后来,后来我便不知道了。这还是观中老祖宗记的片断呢。”
  
  清风、梅枝和小荷难免有些失望。梅枝知道振远身前竟也是战妖而死,不由地心中对他更亲了些。
  
  倒是无忧子忽想起什么,问梅枝道:“只是,不知道支振远是怎么跟在你身边的?”
  梅枝照实说:“其实振远一直呆在我们支家的祠堂里啊,我跟着爷爷学做祝由科,出来行走时,爷爷给我的,跟我说,是支家的祖宗,让我带着,好好伺候着。”
  “你是支家人?”无忧子惊问:“那你是屏南县人?你爷爷是支天师?那你怎么又姓梅?”
  “是啊,我其实应该姓支,但爹让我姓梅,梅可能是我娘的姓吧。”梅枝反问道:“老道,你知道我爷爷啊?”
  无忧子点头道:“我与支天师,也算是旧识,但从未见过支天师带行头,所以从来就没看到过支振远啊。”
  梅枝叹了一口气道:“其实,爷爷是怕我本领低微,才让振远帮着我的呢。”
  
  无忧子忽道:“你其实聪明得紧,只怕是不好学吧?”一语中的,梅枝皮厚地嘻嘻一笑。无忧子又道:“你比去年我初见你时修为有些提升了,可见资质极佳,平时也好好修修,别浪费了天生的资本了。”
  
  这说法倒跟觉空大和尚说的有些相似,可是,梅枝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有提升了,她更没有修练啊。她不由问出口:“我啥也没干哪,你怎么知道我修为增加了?”
  无忧子笑笑,修道之人,从面相上自能看出。
  梅枝从来没将自己归入“修道之人”中去,修道,这种事,是妖和道士干的好不好?
  
  自己唯一跟修道搭的上边的是这次出发时,爷爷塞给她两本书,也就是咒语的书,她看着也不象是支家的,倒象是道士用用的。本来也没兴趣,自与舒深分开后倒是细读了一回,她记性本就好,因此也背了一些下来。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无忧子师徒回了自己的房,临走前,无忧子又叮嘱道:“既知振远不一般,你还是小心着为好。这里经验 (炫)丰(书)富(网) 的祝由科师傅也颇有几位,只怕有人觊觎啊。”
  
  知道了振远的来历,梅枝果然也小心了一些日子。
  
  很快,收到英雄贴的同道便基本聚齐了。原来空旷的灵山郡终于有了些人气。
  
  于是除妖驱魔大会便在镇中心的空地上召开了。而梅枝,纯粹是去赶个热闹的,便和清风不智远远地站在最后排。
  私下里她也问不智和清风:“为什么要叫除妖驱魔大会?难不成妖一定要除的,魔却只是驱走便行的么?魔之害不是胜于妖的么?”
  两人俱低头苦思,不答。
  梅枝却自答道:“莫不是魔太厉害,这许多同道根本无法除,只好驱了?”
  清风与不智以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她,清风低声道:“梅枝,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不智亦道:“莫长了妖魔的志气。”
  梅枝翻了个白眼:“取这么个名就很没志气。”
  
  这大会开了一整天,最终是选了几个领袖出来。倒也制订了除妖驱魔的一些策略。总的分派下来,和尚与道士组分两个方向进万灵谷,而法师组则围了万灵山,守住每个下山路口,不教妖孽逃窜。
  
  第三日,除妖驱魔大部队便按先前的分派,浩浩荡荡地进山了。
  
  梅枝原本是要叫小荷跟着自己的,但看了下,梅枝守的方位却是道士进山的方向,小荷与不智不会碰在一起。小荷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走了一半的时候,她还是跟梅枝说:“我还是去那边的好。”言罢,还没等梅枝反应过来,她便远去了。梅枝眼见着她见了树林,却是追不着了,便唉了声气,随她去了。
  
  梅枝是随着天师组行动的,天师组的头领是一个姓吴的中年男子,大约也就是大师兄的年龄。那吴姓天师对梅枝十分友善,倒是将她安置在灵山西北一个易守难逃的地方守着。其实道士组与和尚组各是由东向西、由西向东入的万灵谷,谷内妖物要逃,自是从南与北方向来得轻松,所以梅枝守的西北角其实压力并不大。再加上地势,有东西一逃出来便看得见,叫人也方便,吴天师甚至跟梅枝说:“你可以休息休息,真有妖物出来,也可以凭哨音求援。”梅枝有些汗颜,敢情大家都知道她本领低微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梅枝会遇见啥呢?




26

26、第二十六章 。。。 
 
 
  梅枝很闲,闲了二三日了。
  自三日前,他们上了这灵山后,梅枝总共才抓了三只小妖。她也不能擅离职守去与先前认识的天师聊天,只好呆在一块象屋檐般突出的岩石下,傻乎乎地盯着山路口。果然只有白痴的小妖才不知道这里会有人守株待兔吧,所以它们都不往这边来。
  
  梅枝本就是带着干粮上山的。不过这几日她怎么觉得自己不吃也不觉得很饿,精神还很好。梅枝是比较幸运的,困的时候也可以打个盹,自有振远会替她看着。不过,就算没几个妖出来,她的心还是提着的。
  
  一来是不知谷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看到雾散又聚拢,日头依然象个烧饼,昏昏地悬着。夜来无月,更是愁云惨雾弥漫,空气湿得能溺死人。这里离谷也有些远,谷里的动静听得不是很分明,梅枝也只隐隐地听得谷中传出妖兽的嘶吼及偶尔一两声喝斥。有时听听明明是往这个方向来了,隔了少许时间,却又转了方向。梅枝未免有些挂心。
  
  二来,梅枝也十分担心小荷的安危,不知她是否找到了不智小和尚,也不知她是否被各位和尚逮到,不知是否遇到别的妖,有没有被欺侮。
  
  她担着心,却只能以天马行空的穷聊来打发心中的紧张。她唯一可倾诉的对象自是振远。她对振远道:“爷爷从来没提到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原来你竟是如此的有名啊。后来的事情,连老道也不知道,看来只有你自己清楚了。唉,现在闲得无聊,很想听听你究竟是如何变成行头的呢。可惜你又不能说话。”
  
  她托腮仰望天空翻滚的浓云,却听到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道:“好。”
  
  她惊得跳了起来,转头对振远道:“一定是我太寂寞了,振远,我怎么觉得是你在跟我说话呢?”
  那声音低旧沉沉地应道:“没错,是我。”
  
  梅枝按捺着乱跳的心,去振远跟前掀起他的符纸,却发现振远往日里黯淡无神的双眸此时正黝黑黝黑地望着她。她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振远,旋即摇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是万灵谷,是有些奇怪的力量的吧?”
  
  她不由去拉了振远的手,又去触他的脸,依旧是冰冷冰冷的。一丝的失望掠过眼眸。但她又自嘲,我在想什么呢,难不成振远一下子能从僵尸变成人?但一想到振远还是跟自己说话了,脸上又浮上笑容:“振远,太好了,这下我真的不会太无聊了。”
  
  只是指望振远跟梅枝似的说话,却是不可能的。他适才发声就恰似刚学会说话的幼童,声音虽清晰,却也只能说简短的句子而已。所以梅枝想要听故事的愿意,大抵还是不能满足。但她却乐观地想着,反正知道振远会说话便行,振远话说不利落,大抵是因为长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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