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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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出阁-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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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他所预料的,在充满男人的世界中,最美丽、优雅的女子总是倍受瞩目的焦点。他实在不高兴有人赞赏他的女人,但她在他怀中又给了他无比的满足感。
  一冷一暖、一刚一柔,产生了协调感。江临波之所以会得到那么多注目,不仅仅是她的外貌而已,还得归功于向来独来独往,绝不与女人纠缠的康硕。他是与赛者中年纪最轻的赛车冠军,更是一流的技师。有多少女人趋之若骛,但一直没有人可以近得了他的身。今天这情况可真是个大意外呀!
  他带她走到一辆黑色的机车前,上头的号码是很不吉利的“13”,他真的是皮在痒,竟特立独行至此。
  她忍不住问:“这数字有何特殊用意?”
  “因为没有人敢用。”他露齿一笑,开始埋首做准备工作。
  “咦?机车也穿丝袜呀?还是上好的玻璃丝袜哦!”她开始发挥强烈的好奇心,如同一个急于求知的孩童。
  “把丝袜套在空气滤清器上可以防沙尘,化油器运转得就更顺利了,这是沙滩越野赛必须注意的。”康硕解释给她听。
  她点头,走到车前方,看到油箱两侧贴着很性格的两个字母“XR”,猜想大概是四行程专用车种了:然而,背后射来的凌厉眼光让她不由自主地回头。果然如她所料,是那位冷 中带点英气的小雅小姐。她朝她点头微笑,却换来对方不屑的白眼,甩头走开了去。
  “那个小雅小姐几岁呀?好厉害,会玩车耶!”她蹲在他身边问。
  康硕想了下,不确定地说:“大概十九岁吧!连续两年考不上大学,家中有点钱,听说明年准备去加拿大留学,所以才会一直想拿个冠军。她常常出现在我参加的比赛,怎么?有事吗?”
  她想拿的可不只是冠军吧!临波大脑转了转,不太相信聪颖的康硕会看不出小雅的用心。其实也说不准的,有时候男人也会笨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尤其他来这种场合向来只全神买注在比赛上而已,哪有空闲管他人的心思?
  有这种笨牛男友,她是该安心的。她忍不住轻拍他的头,用力揉乱他一头黑发,笑得开心不已。
  正在专心整弄机车 条的康硕差点儿埋到沙坑中,他有些哀怨地睨着他今天特别开心的“文静”女友。
  “你在谋杀亲夫吗?”
  “我在疼爱你呀!乖乖。”她又拍了拍他的头,像在拍一只狗似的。
  康硕不怀好意地拉下油手套,在她还没能逃开之前抓她入怀,以机车为屏障狠狠地吻住她顽皮笑开的唇角,不理会现场某些人发出的口哨声。
  他嗓音低哑地道:“如果我今天得不到好成绩,一定是你的错。”
  临波泛红了白嫩的脸颊,此时他已坐在沙堆上,而她因刚才的拥吻滑入他怀中,跪坐在他身前。那姿态相当令人脸红,幸好一长排机车遮去了大部分视线,否则他们可以妨害风化的罪名被逮捕。
  “看在小雅小姐快要被空投到加拿大的分上,你让一让她又何妨?多做善事长保平安的。”她不顶介意他是否能生上冠军宝座大出风头,毕竟这种赛车可不是一次就能走江山,冠军可以不要,男朋友却让不得!
  康顶用鼻尖 磨着她的俏鼻,笑得很邪气:“你的语气酸酸的,不会是大吃无名醋吧?如果你把这吃醋的力气花在疼惜我,那么我会很感激的。”
  “不理你了!”她听到大会广播再十分钟要进行比赛了,起身拉起他道:“记得安全回来。”
  躲开他的狼吻,她抿唇笑着跑开了!
  接下来。就是紧张刺激的沙滩越野赛车了!
  临波当然注意到了小雅与她擦肩而过时所露出的敌意,她仅是笑了笑坐回棚子内,没有与那些观众一同去挤赛场的看台。
  落单的她,自然会有人前来搭讪;不过,这回却是个女的,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个美丽的大雅小姐。
  “你们是同校同学吗?”大雅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与临波对视,脸上表情比小雅温和得多。虚长几岁还是有差别的。
  “不是,我们不同校。”
  大雅不经意地抚弄她马靴上的穗子,英气毕现的眉毛半挑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没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眼神转变。
  “你知道,小雅一直很中意康硕,我知道你看出来了。”她的口气略有不善。
  “那又如何?”临波文风不动地问着,如果是来找她谈判,也未免太可笑了;还是,她们姐妹俩都是这样使人知难而退的?康硕的身价可真是看俏呀!要让人这么处心积虑地来抢夺,以后还会碰到多少这种情形呢?临波歪着头想。
  “你相当不简单。”大雅出乎意料地。语气居然有些赞赏。
  这点倒令临波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接下来是一连串无聊的爱情谈判呢!话又说回来,人家多吃了几年白米饭不是没道理的,她倒想听听大雅有何高见。
  “小雅会迷上赛车是在两年前的”林道车赛“中,她遇到才十六岁的康硕。当时他就是有名的拼装车王了,加上正直的为人,高超的车技,却又不近人群的孤傲个性,女人很容易为他心折。从那时起,有他在的地方也一定会有小雅。我父亲是个汽车进口商,有意在明年的日本”铃鹿一级方程赛“中邀他加入车队,也甚为赏识他;可惜他不为所动,一如对小雅的情意视而不见。”
  “很多事是勉强不来的。”临波回应得很空泛,随着鼎沸的人声,她对大雅的长篇大论根本心不在焉,眼睛直瞄着车道上黑色的机车旁始终紧黏着一个白色的影子,心中想着:这个小雅小姐,只以她的方式追求爱情,身段高到让人意识不到她的情意,反倒令康硕以为她只是存心要赢过他而已。唉,现在已不是爱你在心口难开的年代喽!
  “……我希望你能为他的前途着想,毕竟窝在他家那种小车行,是无法发挥他的长才,只会埋没一颗慧星。”
  临波再度回神,只听到这么几句,怔愣了一秒,笑得很客套:“我?我是他的什么人呢?”
  揶揄的口气令大雅有些尴尬,这女孩不若外表般地柔弱,她恐怕是自讨无趣了,于是她讪讪地走开了去。
  车赛结束,康硕没有得到第一名,但也不代表小雅会得冠军;结果是他第二,她第叁。
  就在康硕告别同伴,一如以往提早走时,小雅追了过来。
  “阿硕,你真的不考虑去日本的事吗?那是你的机会,放弃太可惜了:”
  康硕正在给临波穿外套,回她一个狂放的笑:“那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不参加并不会要了我的命。”
  “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娶妻生子、脑满肠肥地过一生?当个糟老头?”小雅挑 地问。
  他因她这不善的话而大笑了,将临波搂入怀,嘲讽地说:“很美好的远景,不是吗?”
  他发动机车,转眼间消失踪影,连再见也没打算对她说。
  临波从不会想过自己的“樱桃小嘴”会有塞下一颗驼鸟蛋的潜力;此刻看到秋水那张嘴张成了血盆大口,她开始相信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如果秋水能,那她当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回头得去照照镜子才行。
  “你说什么?”秋水口齿不清地问。
  “你真的重听了!我刚才已说了好几遍,明天学校要请父母亲大人前去喝茶聊天!”临波很有耐心地再说一遍。
  “我不是问这个,你被退学我也不会讶异,我是问你……你说你与康学长的事”东窗事发“了?你……你们……我的老天!这怎么可能?”秋水还无法发表完整的正常人看法,就被她开心的一双父母打断话。
  江声涛抢先问:“乖女儿!你是说你们训导主任明天请我们去学校喝茶,要讨论的主题是你的终身大事是不是?叫她放心!我们会请她当媒人,还会给她一个大红包……”
  “老爸!这怎么可能?她们那个尼姑学校的总教头没有马上叫临波滚蛋就偷笑了,你还以为她们训导主任真的找你喝茶咧!”秋水斩钉截铁地抑止太过兴奋的父亲,事实上她也正处于震惊当中。
  “我就说那个康硕不错嘛!可是他怎么没看上秋水,反而千里迢迢地去追求临波呢?”江太太最感兴趣的地方在这里,她非弄个明白不可。
  “哦,是这样的,因为我比较美丽迷人——”
  一大块鸡肉突然塞入她口中,硬生生地使她闭上嘴,秋水终于又取得发言权。
  “老爸!这是个大问题,一向是优秀学生的临波恐怕要被扫地出门了,你们都不担心吗?”
  江父严肃地想了十秒钟,如下了重大决定似的郑重道:“不如叫临波转去你们学校好了,这样谈恋爱也比较方便。”
  “老爸!”临波吞下了口中的鸡肉,慢条斯理地道:“我们训导主任不会允许的;我想,她大概是希望你能阻止我与康硕恋爱吧!”
  “这怎么可以?”江母大力拍桌倏地站起,口沫横飞地喊:“抓一个好丈夫比遵守尼姑戒律重要多了!女儿,立刻休学,老妈把你嫁了!”
  “素婉!”江父努力地要维持饭桌上正常的局面,无奈力不从心。每个人的情绪都太亢奋了,控制不住场面,是他这一家之主的失败。
  “临波,你的意见呢?”秋水抢到发言权。
  “恋爱与学业是两回事。我既不会为了方便恋爱而转学,也不会因为爱情而使功课退步,不相抵触的事情,何必闹得满城风雨?你们太激动了。”
  话题暂时冷却不少,但江夫人的好奇心仍未获满足。
  “女儿,你这次真的吓了我们一大跳!老实告诉我,怎么会东窗事发呢?你向来是最会保密的人呀。”
  临波耸耸肩,还是那副惯有的慢条斯理。“上个星期陪康硕去赛车,在市区被一个向来讨厌我的同学看到了,而她又正好知道康硕这个人,于是一状告到训导处去。上自校长,下至工友,在一天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来我今年的模范生奖是飞了。”她还真是心疼那伍仟元的奖学金。
  “没关系,老爸我给你嫁妆叁牛车。”
  “临波,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秋水慎重地交代。
  康硕的亲卫队何其多,她相信临波是不曾见识过的,不禁替她担心了起来。他们看起来挺配的;但是……他们哪来的机会凑成一堆呢?真是想不透!
  “好。”临波不当一回事地回答,惹来秋水的一记白眼。
  “你真的要小心。听到没有!”
  “好啦!”临波又挥挥手。
  一旁的江氏夫妇已在幻想女儿披上嫁衣的情形了,虽然提早嫁为人妇的不是他们先前想像的秋水,但换成临波也不错;反正是同一张面孔,也都是自己的女儿嘛!
  不若江临波的经描淡写。她的恋情对悠罗女中而言,简直是平地响起的一声大暴雷!
  在这个严谨、注重高升学率的学校中,校规没有一百条也有八十条,连小小的迟到、早退都被视为滔天大罪,更别说是谈个“小恋爱”了。
  可惜的是,此女中建校近七十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谈恋爱闹得学校人心惶惶,所以睿智的创校先驱们并没有明文订下不许男女交往的条例。女校嘛!当初谁会想到?校方没有任何适用的规定可以正大光明地要求江临波与男友断交,辛苦的师长们只好关在校长室内苦思对策。
  如果是别的学生还好办,偏偏是一向素行端正乖巧、功课顶尖的优等生,既舍不得骂,也舍不得逼她转学,这种学生不留下来争取大学的榜首太可惜了;但,该怎么解决却是令人难以解开的习题。不阻止,怕他人起而效尤,那学校不就天下大乱了?想阻止,偏又得不到家长的合作,这问题太棘手了!
  若说师长之间已焦头烂额,那么学生之间佯装平静下的暗潮汹涌就更可观了;尤其在她们高二A班,江临波突然成了空降的ET,人人想接近她探问虚实,却又躲在一旁自行编演、窃窃私语,简直是无心上课了。
  今天是周末,只有两堂英文、两堂军训课。接近放学时刻的第四堂军训,高二A班根本是放牛吃草,纸条满天飞地传来传去,教官视若无睹地只顾看他的书,整个教室的气氛诡异不已。
  临波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笔在计算纸上画圈圈,心中挂念的是中午要去康硕家吃饭的事。听秋水说康父不大能谅解他儿子有女朋友的事实,那么她这个丑媳妇吃这一顿饭恐怕是有点辛苦了。她担心吗?她问自己,然后得到的答案是——苦笑。
  倾听耳边嗡嗡作响的耳语浪潮,她忍不住下笔写着:
  生活的目的,在继起冷言冷语的源远流长大任;生命的意义,在创造他人不幸以兹自身的乐趣。
  她在这两句话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大“x”。原来,她竟是这样冷眼看人生,还是突兀的早熟,使得她不明白咬耳朵的幸福。瞧瞧地做了什么?贡献了高二A班头条大新闻。这一届的同学将会记忆深刻到老死。如果恋爱这么平凡的事也值得让人渲染至这般,唉!那么现今莘莘学子们的日子当真是可悲地无聊了!
  嗯,她决定,可怜她们!
  下课铃响,教室顿时陷入一阵混乱之中,一群好事女子不急着收拾书包,由梁上君姑娘率众前来盘问,包围住正在收拾书包的江临波。
  “你没有话说吗?虚伪的优秀学生。”梁上君说话语气尖酸刻薄。
  “要说什么?”临波丝毫不动气。
  “你是我们”悠罗“建校七十年以来的最大耻辱!”她扬着下巴,一点也不留口德地攻击。
  “梁上君,你别太过分!”班长立即跑过来居中协调:“放学了,大家都回家吧!”可惜这话不怎么有效果,连隔壁班的人也趴在窗口看好戏,好奇地看着传说中的女主角。
  梁上君冷言讽刺:“你又躲到人家背后了,江临波,你孬种!你永远不敢正大光明地面对我,只会假扮柔弱,难怪南中的康硕会被你勾魂摄魄。”
  临波本来是很想发挥她不为人所知的强悍,但是根本没有她出头的机会。一如往常,那票文静的同学已群起声讨咄咄逼人的梁上君了。
  “梁上君,你少欺负人了!谁不知道你暗恋康硕很久了。上个月你还以为康硕是在等你,故意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我们都看到了!别以为江临波安静你就可以欺负,我们站在正义这一边就是看不过去,她恋爱关你什么事?”
  临波无聊地玩弄着书包的背带;情势上来看,梁上君无疑是当了“坏人”,非常吃力不讨好而不自知。可悲!这样的人,也难怪别人要多事地声讨她。台湾人真的是潜伏着“短视”的危机?如梁上君这样冲动的人多得是,拼命地要争一时意气,完全不顾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导致聚众滋事的社会暴动特别多,却也未见到生活有所改善。
  直到梁上君打掉她手中的背带,临波才知道那女人突袭了她,气她置身事外,佯装无事。
  “你说呀!你还有什么脸赖在这里?为什么不转学?江临波,你是全世界最虚伪的人!”
  “干卿底事?”临波准备与她讲理,用文明人的方式,泼妇骂街是以前教育不普及的事。做为现代新女性就要以理性来处理危机;但,人家给不给这个机会才是大问题……
  “你不要脸!”梁上君沉不住气地先开口骂人。
  “够了!”
  一声雄性的暴吼比广岛原子弹更具震撼力地作翻了这一群小尼姑的地表面积,霎时所有哄闹化为死寂的平静。每一双惶然的眼都不由自主地移向门口,看到了彷佛天神一般高大俊挺的男子,鹤立在众娇小的人群中。
  康硕大步地走向教室中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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