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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什么事？”只剩我们两人的时候，我问道。
“你还不算太笨嘛。”竹青笑着说道，“我发现每隔五日，在午时前后，就会有一只信鸽飞回王府。”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传说中的信鸽，我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见过呢，没想到就在我身边。
“笨女人。我收回刚才的夸奖。”竹青哼了一声，“今日就是信鸽回王府的日子。”
“关我什么事？”齐天啸的秘密，我可没兴趣探听。
“如果跟冷月有关呢？”
“你确定？”竹青的话让我紧张了一下。
“我只是说如果。”竹青打个手势，示意我放松，“没看过，怎么知道？”
“那你自己去抓呗。”
“我要能抓，一定不会来找你。”也是，竹青去抓了，很可能会暴露身份。
“冷月他……已经不在了。”我低下头，掩饰自己黯淡的神色，“再说，王爷说过，他只要有关于冷月的消息，就一定会告诉我。”
“笨女人，这种话，你也相信。”竹青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就算冷月不在了，你就不想为他报仇了吗？说不定，王爷他知道冷月是被谁害的呢。”
我沉默了，想到上次于府的事，齐天啸险些丢了性命。我如果截了信鸽，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是，齐天啸总是在有意无意中，向我探听山谷的位置，虽然他说是想多了解我，但谁知道是不是还在寻找冷月的踪迹呢？也许他那里有一些消息也说不定。
“好吧，信鸽会飞向哪里？”我问竹青。
“王府的西北角。”那里是王府侍卫居住的院子。
我于是装作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书房，竹青小心地跟在身后，劝说道：“夫人，这大冷的天，小人到哪里去找葡萄呀。”
“我不管，我现在就想吃！”我边说边走。
竹青为难地看向张武，“张侍卫，您看，能不能麻烦向王爷通报一下，就说夫人没有葡萄，就不肯吃饭，也不肯喝药了。”
“行。”张武没有怀疑，点点头，快步走开了。
见到张武走开了，我立刻加快了步子，虽然不能用轻功，但是甩下荷香和白婶，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和竹青在一个假山下藏好，运气不错，等了一会，就见到一只灰色的鸽子飞过，竹青一抬手，一颗石子飞了出去，鸽子正落在他手中。
竹青的力道掌握得非常好，鸽子只是受了点轻伤。他快速地取下鸽子腿上的小竹管，剥开封蜡，取出里面的小纸卷，看了一眼，然后又原样塞进去。他把竹管放进我手中。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王府侍卫就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小人参见王妃。”
“起来吧。”我把竹管扔到地上，“竹青，把这只鸽子带回去，我想吃烤乳鸽。”
“夫人，那是信鸽。”侍卫急忙说道。
“算了，那就还给他吧。”竹青于是把信鸽交到了侍卫的手中。
回到书房，我急忙问竹青，“那上面写了什么？”
竹青拿了纸笔，画了几个符号，然后看着我，“就这些，看来他们用的是暗语。”
我和竹青研究了一会，看起来，有点像是象形文字。
“这个符号像个靶子，是不是指目标的意思？”我边说边比划着，“这个尖尖的，是不是山的意思呢？”
“你不像我想的那么笨嘛。”竹青把纸团成了一团，“也许多看几封信，就能猜出意思了。”
“还要去打鸽子？”一想到可能会给齐天啸带来危险，我摇摇头，“我不去了。”
“你不想再查了吗？”
“我选择相信他。”我真的害怕在无意中又害了齐天啸，我宁愿生了孩子之后，自己去查。
晚餐的时候，桌上除了日常的那几样菜，又多了一盘烤乳鸽，还有葡萄干，梨子，苹果，以及所有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找得到的水果。我在心里幻想着，把这一碟碟的东西，全都扣到竹青的脑袋上去。当然了，只能想想而已。
“夫人，王爷说，新鲜的葡萄实在找不到了，请夫人将就一下，一定要注意身体。”张武看着我，小心地说道。
“挺好的，吃吧。”我抓起一只乳鸽，机械地咬了下去。脑海中思绪万千，心中五味陈杂，什么叫食不知味，如今我深刻体会了。
第二天，荷香又趁着帮我梳洗的时候开始唠叨：“小姐，王爷就是太宠着你了，过两日就是除夕了，谁家的主母不是忙得脚不着地的，就你，闲得要玩打雪仗。”
“臭丫头，再贫嘴，我就把你嫁出去。”我的威胁好像已经不起作用了。
荷香继续唠叨：“王爷这些天都不来露面，冬至都没跟你一起吃饭。小姐，你就服个软，跟王爷说几句好话吧。”
我没有再出声，现在的状态，不正是我最初所希望的吗？
早饭时间，齐天啸出现了。荷香非常高兴的样子，让我觉得很不爽。
“星儿，昨日的鸽子味道可好？”他一坐下，就关切地问道。
“还行。”我低垂下眼帘，不让他看到我眼里的歉疚。
“星儿，除夕宫里要举办家宴，你身子不方便，就不用去了。”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会早点回来，陪你和孩子一起守夜的。”
“好的。”我瞟了荷香一眼，“天啸，我想跟你商量点事。”
“说吧。”
“过了除夕，荷香就满了十五了，我想做个主，把她许给张武，你看可好？”
“你决定吧。”
“小姐，荷香还不想嫁人，荷香还想伺候小姐。”荷香突然跪了下来。
“又不是叫你明日就嫁，先把亲事定下来，至于什么时候办喜事，你们自己决定。”我对她的表现不满意。
“多谢夫人成全。”张武也跪了下来，难以掩饰的开心，站在一旁的白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都起来吧。”我心想：我只是想把这个麻烦打发掉，大家不要这么煽情好不好。我眨了眨眼睛，眼睛好像有点湿。
吃完饭，齐天啸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家只好来到书房。他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我则开始打盹了。雅公主兴冲冲地进来时，看到这样的场面，知道不能打雪仗了，也耷拉着脑袋坐到了一边。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雅公主对我挤眉弄眼的，又看了一眼齐天啸，那意思是说“把他弄走呀”。我无奈地一耸肩，一瘪嘴，示意她“我也没办法”。
无聊地闷在书房里，看着炭盆，我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烧烤。于是我立刻吩咐开了：“张武，去账房拿一些新毛笔来。竹青，去找一些细铁棍来，最好能给我弄个铁架子，架在炭盆上面。荷香和白婶，去厨房弄些新鲜的肉来，鸡翅，鸡腿什么的，再拿一罐蜂蜜和一罐酱料来。”
吩咐完了，我得意地往我的专用躺椅上一靠，雅公主奇怪地看着我，我给了她一个“等着瞧”的眼神。齐天啸也从书上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翘了翘。
材料陆陆续续准备好了，我就指挥大家，把铁架子架好，把肉用铁棍穿好，架到炭盆上，开始烧烤，一边烤，一边用毛笔绑成的刷子，刷上蜂蜜。
两对小情侣围着炭盆，小声地嬉笑着。香味渐渐飘了出来，抹好酱料的鸡腿被送到了我面前。
“小姐，你先尝尝吧。”荷香把碟子和筷子送到了我面前。
“送过去给王爷试试。”我示意荷香送过去，齐天啸一直低头看书，看不清表情。
“小姐，王爷不吃。”荷香走过去，一会儿又走了过来。直冲我挤眼，那意思是要我自己送过去。
“荷香，你眼睛不舒服吗？”我故意问道。
“小姐！算了，不管你了。”荷香赌气地放下碟子，继续去烤肉了。
“嗯，好吃，真好吃。”雅公主扔掉自己手上烤成焦炭的肉，啃着竹青递过来的烤鸡翅，边吃边赞，竹青微笑着看着她。
我笑着摇摇头，起身端了碟子，走到齐天啸的身边，“天啸，尝尝吧，很好吃的。”
他抬起头，满脸的笑容，我心里叹道：又被算计了。从早上见到他，到刚才，一直都是一本正经的，还以为他真的不高兴呢。
“你喂我。”他竟然跟我撒娇。
“自己吃。”我没好气地放下盘子，就要走开。
“那我喂你。”他贴了过来。
“啊，九皇兄，林姐姐，我还有事，先回宫了。”我还没有回答，雅公主已经准备离开了。她恋恋不舍地又啃了一口，扔下手里的烤肉，快速离开。
于是热闹的烧烤场面，变成了一人烤，两人吃。他烤好之后，小心地吹凉了，送到我的嘴边。我们都没再提起选妃的事，也不说我画的那幅画，更不提昨天的那只信鸽，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除夕那日，我一早就要进宫。”他坐在我旁边的蒲团上，耳朵贴着我的肚子，手覆在上面，就像是正在跟我的肚子说话一样。
“好的。”
“我会早点回来的。”
“好的。”
“不过最早也要过了戍时。”
“好的。”
“你若困了，就和孩子们一起，早点歇息，我一个人来守岁就好了。”
“好的。”
从这天起，他又开始陪我一起吃饭了。我们的冷战算是结束了吧，我这样想着。拜谁所赐呢，鸽子还是葡萄？不管是哪样，都应该归功于竹青吧。
第四卷 杀手的沦陷 第十二章 过节
到了除夕这日，齐天啸一早就进宫了，子恒和子英也被允许，从一早就来陪着我了。没想到，第二天，也就是年初一，就是子恒的生日。记得他曾经说过，孩子出生时，他不在身边。看来这些年，他在外面的时间的确是比在王府里多了。
不到戍时，齐天啸就回来了，他在我身边坐下时，带着淡淡的酒香。闻起来，应该喝的是很不错的酒。没有电视和网络，守岁其实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好在两个小家伙很多话，说着说着，话题就到了我的肚子上了。
“娘，你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宝宝吗？”子英摸着我的肚子问道。
“是的。”
“娘生宝宝这么辛苦，让爹爹来生吧。”子恒为我打抱不平。
“不可以，男人和女人分工不同的。”我笑了。
“娘，宝宝是怎么放到肚子里的？”子恒的话让齐天啸立刻紧张了起来。
“是仙女放进去的。”我轻松地说道。
“不是爹爹吗？”子英疑惑地看了齐天啸一眼。
“爹爹想要一个孩子，就向天上的仙女祈求，仙女觉得他很诚心，就放了一个孩子到娘的肚子里。”看着齐天啸无奈的表情，我心里已经快乐翻了。
“回去歇着吧。”齐天啸怕孩子们问出更尴尬的问题，赶紧把他们打发走了。
就剩下我们两人了，我干脆用手支着下巴，开始打盹。忽然身子一轻，我被抱到了躺椅上。他随意地靠坐到了我脚边的蒲团上，手贴在我的肚子上。
我有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我们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元宵节街上很热闹，宫里还会放焰火。”他半靠着躺椅，面对着我，随意地说道。
“那又怎样？你又不会让我出去。”
“你知道就好，到那天，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谢谢，有心了。”不让我去玩，还说出来诱惑我，真是让人感觉不爽。
“你说，我们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他期待地看着我的肚子。
“男孩叫林乾，女孩叫林坤。”我早就想好了，既然我是来扭转乾坤，改变命运的，我的孩子就叫乾坤，只是不知冷月姓什么，我可不想让孩子姓冷，那就跟我姓好了。
“齐子乾，齐子坤。名字取得不错。”他小声地念叨着。
“错了，林乾，林坤。”我纠正他。
“跟你姓啊？”他仔细想了想，笑了，“也行，反正是我们的孩子。”
“……”怎么一提到孩子，就那么别扭。
我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很快，困意袭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摸摸枕边，没有温度。我有些失落的感觉，看来他昨晚送我回来后，就回书房了。
元宵这一天，齐天啸又是一早就进宫了，我带着孩子们玩耍了一整日。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我突然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像他们一样可爱。
刚吃完晚饭，他就回来了，他把礼物交到孩子们手里，就匆匆打发他们回去了。
“我的礼物呢？”记得他曾说过，这一天，有礼物要送给我。
“要你亲自去看。”他把我拉起来，拿了一件裘皮披风把我裹好，揽住我出门了。
来到王府的一处开阔地，一堆篝火燃烧得正旺，几十个男男女女正围着篝火舞蹈，看穿着，正是当初我们一起沿着惠河行走时，遇到的那些人。
我有些惊讶，走近一些，他们热闹的“嗬嗬”声以及整齐地摇摆时，身上的银饰发出的响声，感染了我，我开怀地笑出了声，又走近了一些。
“星儿，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看了一会儿，他问我。
“嗯，喜欢。”我的脚已经在不自觉地踩踏着节奏。
“你那时的样子非常美。”他的低语伴着温热的呼吸，在我耳后响起。
“我那时蒙着面纱。”我有些郁闷，难道只有蒙住脸，才会觉得我漂亮？
“若是摘了面纱，那就更美了。”是夸奖吗？我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火光在他的脸上明灭晃动，英俊的脸庞，满眼的柔情，让我呆住了。
“谢谢。”我赶紧扭过头来，刚才差点扑了上去，我在心里鄙视自己。
“怎么谢我？”他好像并不打算放过我，唇已经印上了我的脸颊。
“为王爷奉茶一个月。”我把脸别开。
“不好。”他扳过我的肩，唇开始在我的脸颊上游走。
“讲故事。”我把头向后仰。
“不好。”他腾出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
“那你说……唔……”我的声音被堵住了，我努力扭头看向一边，侍卫们和荷香他们已经背转身去。
“专心点。”大掌遮住了我的眼睛，趁他说话的空挡，我张嘴呼吸，却被他趁虚而入。他的吻，总是那么细致，不急不缓的，却惹得我随他追逐。
他抬起头时，我正用双手吊住他的脖子。他把我的手拿开，又塞进他的披风里，环住他的腰。我侧了一下身体，让肚子不要承受太多的压力。
他撑开自己的披风，把我整个裹了进去。这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让我迷恋。
“外面冷，我们回去吧。”不知过了多久，他说道。
“他们，送回家吧。”我回头看看篝火旁，还在舞蹈的人们。不管是否自愿，他们背井离乡，只为了来娱乐我。虽然很开心，但我有些不忍。
“好，听你的。”他把我从怀里拉出来。
“天啸……”我又钻了进去，在这个清冷的夜里，我更加不愿离开这个怀抱。
“再不回去，会受凉的。”他宠爱地捏了一下我冰凉的鼻尖，一把抱起我。我满意地环住他的脖子，让他送我回房。
把我安顿到床上之后，他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
“想要我留下，就说出来。”他看见我不舍的表情，笑着说道。
“我……”我迷恋他的拥吻，迷恋着他的怀抱，却不能发出邀请。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他看出了我的犹豫，伸手拨开了我额前的碎发；轻轻在额上印下一吻。
得到了他的许诺，我才放心地睡了。
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我的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了。房檐下的冰柱全都消融了，枯树枝上长出了嫩绿的新芽，已经有燕子飞来做窝了，春天已经来了。
算起来，再有一个月左右，孩子就要出生了，我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小孩的用品。从小衣服，小摇篮，到玩具，一应俱全。产婆也早就请来，住进了王府。
雅公主看起来比我还兴奋，嘴上唠叨的总是关于孩子，说得我烦了，就问她：“皇上怎么还没给你定下亲事呢？”
“我不嫁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