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到土崖下,就看到一人朝这里飞奔而来。那人满面灰尘,神情失措,见到晋容后立刻滚下马来,急促地喊到:“首领,大事不好了。”
“堂邑父!”晋容叫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堂邑父申请惶惶地说:“首领,匈奴、匈奴军队朝黑戈壁打来了。”
“什么?!”晋容惊慌地问:“详细讲来,他们距这里还有多远?来了多少人马?”
“还有三四里之遥,人马不少于十万。”堂邑父说:“小人来时匆忙,没有细细查看。”
“黑戈壁地处沙漠深处,四周被土崖包围,地势险要,环境隐蔽,他们怎么知道的?”晋容说道:“堂邑父,你是不是看错了?他们是不是打这里路过,根本就不是针对我们而来?”
“首领,小人绝对没有看错,他们还打着‘攻打黑戈壁’旗子,已经朝这里奔来了。”
“尘事难圆戈壁梦。”晋容仰首叹息:“天要灭人啊!”
“首领,不必惊慌。我们迎战便是,大不了与他们拼死沙场,同归于尽。”公主说。
“拼?怎么个拼法?我们区区万号人马,如何抵挡过十多万大军啊。”晋容说。
“首领,我们先回黑戈壁,自然有解决的办法。”陈袆说:“不就是十万人马吗?让他们有来无回。”
“大侍郎,你有什么高招?”晋容将信将疑地问。
“回去再说。”陈袆觉得好笑,自己哪里有什么办法,只是想安稳一下他们的情绪而已。晋容啊晋容,到底是山贼野匪,平时抢杀掠夺威风尽显,而今真正遇到强敌,竟然惊慌的找不到北。看来大师和张骞没看错人,难怪写出“尘事难圆戈壁梦,宿命难逃楼兰空”这样的话来,你也只能配做一介怯夫,想实现拯救楼兰王国的梦想也只能是一场空。
四人到了黑戈壁,陈袆取出地图,快速查看一翻:黑戈壁真他娘的是个好地方,四周全部被高高的黄土崖包围,就象一块盆地。想进入黑戈壁只有一条朝南的畅通小道,这条小道也十分隐蔽,要想发现它必须绕到万佛窟的背后。
“这么隐蔽的地方,匈奴人怎么发现的?”陈袆不禁自问,突然想到自己刚到苦水镇的时候。那时,他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对,一定是那个时候被人跟踪了。陈袆想,是谁跟踪我们呢?难道是匈奴人?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呢?莫非有内鬼?如果有,又会是谁呢?
现在考虑这些已经没用了,摆在眼前的是怎样对付匈奴的十多万人马。
“大侍郎,怎么样?有没有好的办法?”晋容问。
陈袆吸了口气,指着地图问:“晋首领,黑戈壁除了这条小道外,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你这是什么意思?”晋容不解地问。
“你告诉我有没有?”
“有,还有两条。”晋容指了指地图说:“东西各一条,这两条路地势险要,只能徒步翻越,马匹是不能通行的。如果想从这两条出口进出,至少也要一两天的时间。”
“黑戈壁现在还有多少人马?”陈袆问。
“一万一千多人。”
“让他们迅速集合。”
“快,紧急集合!”晋容朝他的手下喊:“紧急集合!通知各军部紧急集合!赌住通道。”
“首领,人马集合后由我来调遣,保证万无一失。可否?”陈袆要求道。
“这……”晋容有些犹豫。
“首领,情况紧急,也只能这样了。”公主说。
“好吧,好吧,一切听大侍郎使唤。”
“晋首领,你带领三千人从东面的小道翻上土崖。公主,你带领三千人从西面的小道上翻上土崖。你们尽管在崖上招摇,不可出兵。另外五千人马在营中休息,随时准备换班。”陈袆又对堂邑父说:“你带领几个兄弟,随时查清匈奴人马的动向,一旦有变化立刻通知各路人马。”
“大侍郎,我们仅仅一万多人马,怎么又让一半在家休息?区区几千人马怎么去对付十多万强敌?”晋容问。
“晋首领,你只管按吩咐去做,我自有主张。”陈袆说。
“我们去了,那你呢?”晋容问。
“我守在门口。”陈袆说。
“你一个人?”晋容忙问。
“对,我一个人。”陈袆说:“各位都听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吗?”
“听清楚了。”只有堂邑父一人回答。
公主凑过来问:“陈大侍郎,你这是摆的什么阵法啊?我实在看不懂啊!大门没有人马守堵,这不明摆着让匈奴人攻进来吗?”
“我也看不懂!”晋容有点不高兴。
“那我问你。”陈袆说:“如果我们硬碰硬拼的话,胜利的把握有多少?”
“胜利?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不全军覆没已经是好的了,哪里还敢奢侈胜利!”晋容生气地说。
“这就是了,我们打不得,只能智胜,上兵伐谋你懂吗?”陈袆说:“敞开大门,等你们到了土崖上,就若隐若现,装着隐蔽又没有隐蔽好的假像,给匈奴人一错觉。他们远道而来,人疲马惫,谅他们也不敢轻易进来。”
“哦,我明白啦,这就空城计!”公主叫道。
“算你聪明!”陈袆心想,当年诸葛亮的空城计吓退了司马懿,我就不相信匈奴人还能胜过几百年以后的司马懿?
想到此,陈袆略显得意,问:“晋首领,可有古筝?”
“古筝?要那玩意干嘛?”晋容问道。
陈袆是想学诸葛亮他老人家的样子摆谱,又不好说出口,忙回答:“别问那么多了,自有用途。”
“古筝没有,琵笆倒有一把。”晋容说。
“哎!”陈袆明显有点失望,说:“琵笆就琵笆吧,将就着用。”
“快,速去取琵笆过来。”
“大侍郎,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公主问。
“就你的问题多,只管听从命令好了,问那么多干嘛?”陈袆不耐烦地说。
“听从命令?呵呵,给自己戴高帽子了,如果我不听从命令呢?”公主问。
“一步走错,全盘皆输!”陈袆严厉地说。公主自讨没趣,退到一边。
“大家都听好了,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只能斗智。敌人远道而来,撑不得几天。只要我们坚持住,胜利就属于我们。”陈袆回过头来,朝众将士说道:“诸位,成败全靠你们了。现在,各路人马立刻行动。”
第二十二章 空城计
各路人马按照陈袆的调配安顿完毕后,堂邑父就打探回来说:“匈奴兵马已经到了黑戈壁通道口,他们在那里安营扎寨并无攻打进来的意思。”
陈袆说:“OK,打开大门,我要到城头上演奏一曲儿。”
堂邑父问:“这样安全吗?”
“超级安全,你通知各路人马,等待号令,看机行事。”
“是。”
陈袆走向城头,木头结构的城头“吱吱呀呀”直响。陈袆顾不得这些,哪怕城头明天倒塌,他也要做一回“诸葛亮”,满足一下虚荣。
琵笆对陈袆来说陌生的像外星人,根本不知道怎么个弹法。不过他脸皮也挺厚的,做在城头装腔作势,摇头摆尾地糊弄一番。自我陶醉之时,突然听到城头下有人喊叫。睁眼一看原来是堂邑父。
“堂邑父,你不是去通报各路人马了吗?怎么又来这里捣什么乱子。”陈袆问。
堂邑父显得有点不自在,扭捏了半天才说:“大侍郎,公主让我来告诉你,你把琵笆拿反了。”
陈袆一听,立刻涨红了脸,愤怒道:“关她什么事儿?”
堂邑父说:“公主说是不管她的事儿,她怕匈奴人识破了你的技法,导致空城计失效,那样的话问题就大啦。”
陈袆赶紧把琵笆反过来,没好气地说:“去吧,没你的事儿了。”
琵笆捣弄了大半天,亦不见敌军打来,陈袆有点失落,想做次高人也这么难。陈袆想着想着便靠着椅子睡着了。突然听到“嗒嗒嗒”的马蹄声,赶紧睁眼一瞧,只看到一个手持弓箭的匈奴骑兵朝这里飞奔。快到城门前时,那人突然停下,朝这边拉弓射箭。陈袆慌忙钻进桌子下面,那箭头不偏不斜正扎到他身边的木柱上。
陈袆摸了摸脑袋,惊讶了半天,感叹此人的箭法精准,幸亏自己躲闪及时,否则小命呜呼了。他忽然看到箭尾部卷有一小纸条,赶紧拆开。上面写道“精神可佳,琴技太差。”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释:“士兵门希望听到优美的琵笆声,至少可以解闷。”
陈袆恼羞成怒:他娘的,你们还想陶冶情操,振斗精神啊?我呸,老子就是弹些噪音,让你们去“嘿咻”去吧。陈袆悔恨地想,要是21世纪时去学习琵笆,也不至于这么尴尬,在这里让古人戏弄,真丢人。
匈奴人扎住在通道口,不进不退,双方一连耗了三天。除了几个匈奴骑兵到城头戏弄一番陈袆外,再没有大的举动。陈袆倒有些憋不住了:匈奴人带了多少粮草,竟能陪我等这样耗下去。难不成他们识破了我的空城计?不可能,要是识破了,早就攻打进来了,还用这般几番骚扰?
这时,忽听堂邑父来报:“在万佛窟发现了楼兰兵马。”
“哦?”陈袆一阵惊喜忙问:“有多少人马?是否援助于我?”
堂邑父慌忙摇头,哭丧着脸说:“大侍郎,他们是来援助匈奴的,为匈奴提供粮草而来。”
“什么?!”陈袆吃惊不小。
“大侍郎,楼兰人马都是娘娘派来的。从楼兰那里打探到的消息是:在你们来黑戈壁的时候,她派人一直跟踪到此,当她得知晋容也在黑戈壁时,就勾引匈奴人想一举歼灭你们。这不,他们已经将粮草送往这里,围而不攻,只想等到我们的粮草用完,不战而胜。”
“我靠!看来这婆娘给我耗上了。”陈袆大骂道:“这臭娘们,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你千年之外的夫君吗?娘的,你会后悔的。”
“你在说什么?大侍郎?”堂邑父问。
“哦,没什么!”陈袆小声嘀咕道:“难道娘娘不是我千年之外的梁月?为何老想弄死我啊!”
“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堂邑父问。
“让我想想。”陈袆把琵笆放到一边,托着腮帮子苦思,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凡是学过的看过的东西他都回忆一遍,脑海中寻觅了无数遍,也未能找到和眼前这场类似的战争。这该如何是好?我们这样耗下去可是耗不起啊。
陈袆长长出了口气,把袖子一卷,骂道:“他娘的,豁出去了,我就不相信一个堂堂21世纪的优秀男儿还斗不过你们这些古不拉及的鸟人?凭我的脑袋怎么说也比你们智慧两千多年啊。”
骂完,朝堂邑父问:“你可知道敌军的粮草存放在哪里?”
堂邑父回答说:“小的知道,就堆放在万佛窟的下面,你想干什么?”
“放火烧了粮草。”
“想法很好啊。”
“好吧。凭我的智慧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陈袆得意的说。
“好是好,问题那里有重兵把守,想进得去恐怕难以上天啊!”
“他娘的!”陈袆想了想问:“可有火药?”
“火药?”堂邑父问。
陈袆忽然想起现在是汉朝,中国历史记载,火药好象是在唐朝发明的,现在根本没有这些玩意。陈袆想管他呢,历史是历史,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火药配制出来再说,也就用这么一次,历史不会因此改写。如果我能研制原子弹,肯定不放过这样的机会。想到这里,陈袆哈哈一笑说:“你去帮我整些硫黄、硝和木炭来。”
“什么?”堂邑父问:“木炭我倒可以帮你弄来,至于你说的什么硫黄什么硝,我从没有听说过啊!”
“我靠,那还玩个屁啊!”刚充满激情的陈袆立刻像泻了气的皮球一样瘪在那里。陈袆又问“你知道不知道哪里有炼丹的地方?”。
“这个倒知道。楼兰城东头就有炼丹的铺子。”
“太好了,你速去楼兰城,买下炼丹用的硫黄和硝全部运到这里来。”
“炼丹用的硫黄和硝?”堂邑父琢磨了一下说:“我明白了,那不叫硫磺、硝,那就石磺和矿硝。”
“对对对!就是那玩意,整个一千斤来!”
“一千斤?当饭吃啊!”堂邑父道:“就是把炼丹的铺子买下来也不一定有一千斤呐!”
“那就有多少买多少,越快越好。”
“大侍郎,从黑戈壁到楼兰最快也要一天的时间,现在畅道走不得,还要从东面翻崖过去,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三天时间啊。再说,楼兰到黑戈壁的途中时常有敌兵出没,万一被其发现……”堂邑父说。
“从这里去楼兰还有其它道路可走吗?”陈袆问。
堂邑父说:“有是有啊,只是道途坎坷,平日徒步行走异常艰难,更何况还要带些重物,恐怕行不通啊!”
陈袆听完,有些困惑。突然,他灵光一闪,惊喜道:“有了。”
“有什么了?”堂邑父问。
“你不是匈奴人吗?”
“对呀。”
“匈奴语你应该会说吧。”
“那当然。”
“OK,我们化装成匈奴人,从畅道出发,先混到楼兰再说。”
“这样行吗?”堂邑父问。
“没有去做你怎么知道不行呢?”陈袆说:“没有什么不可以。”
“那好吧,可以试一试。”堂邑父问:“你也要去啊?”
“对,我必须去。”
“你去?这,这城门谁守?”
“你去找几个人来,让他们日夜监视着敌军的动向,我们快去快回,量他们也不敢进来。”
“万一他们攻进来呢?”
“我说了他们不敢进来,如果他们要攻进来,我在这里也是白搭。你放心,黑戈壁地势险要,他们一会儿半会儿不会攻打的。”
堂邑父点了点头说:“这倒是,不过风险挺大的。”
“不大胆不高产,GO!立刻动身!”陈袆说完,带着堂邑父朝东边的小道奔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气骤然变冷。堂邑父说:“不好,要起风了,沙漠内最怕风沙,它是死亡的象【炫|书|网】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毫无退路,就是老天下刀子也得继续赶路。”陈袆刚说完,忽听有人从背后叫道:“二位,请留步!”
第二十三章 仙丹童老
陈袆回头一瞧,来人正是晋容。慌忙迎上前去说:“晋首领,你怎么来了?”
晋容一脸的不悦,说:“我怎么不能来,请问二位要去哪里啊?”
陈袆说:“我们去楼兰。”
“什么,你们要去楼兰?”晋容一听就火了:“大敌当前,形势危急,你们弃黑戈壁和兄弟们的安危而不顾,竟然逃离这里,成何体统?”
“晋首领。”堂邑父慌忙劝阻道:“你误会大侍郎了,我们前往楼兰正是为了解除眼前的困境啊。”
“呵呵。”晋容冷笑道:“说的很好听啊,我总算看出来了,你们根本不在乎黑戈壁的安危,黑戈壁对于你们也没有任何的利益可图,所以在危急关头你们就弃城而逃,丢下众兄弟不顾,只管自己的性命,你们太无耻了。来人!给我绑起来!”
“晋首领!晋首领!万万使不得啊!”堂邑父阻拦道:“晋首领,且莫动怒,现在大敌当前,我们不能闹内部矛盾啊!你先听我们把话说完,好不好。”
晋容缓了口气,说道:“说吧,给自己找个逃跑的理由。”
“晋首领。”陈袆上前一步说:“你对我们的行动产生怀疑、甚至要捆绑我们,这些我都能理解,我不怪你,换成我也会这么做。不过当前形势严重,你不能阻拦我们的行动。”
“这么说我要放你们走了?”晋容冷笑道:“陈大侍郎,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我们要找的人,是协助我们拯救楼兰王国的人,我们也愿意听从你的调遣,真没想到,在这样的危急关头,你竟然做出这样无耻的决定,你说,你对得起谁啊?有你这样的贪生怕死鬼吗?我晋容告诉你,想逃出黑戈壁没门!!!”
“晋首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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